“我們的選帝侯發起了新一輪針對德拉科瓦爾德森林攻勢，目前階段不斷地勝利，野獸人被驅逐，森林地精以及種種可怕怪物被殺死，戰局逐漸明朗，勝利激起了更多熱忱戰爭的將軍加入，還有不少米登領和韋斯特領的貴族們，發出了‘光複德拉科瓦爾德領’之類的口號...”王國騎士尼卡斯·弗朗西斯一臉憂心忡忡。</p>
來倫耐心聆聽弗朗西斯的憂慮，他切開肥美鮮嫩的羊排，用餐叉分給三人的盤子上。</p>
“噢，謝謝。”坐在對麵的王國騎士點頭道謝，他繼續說道：“我有一點淺薄之見，這場戰爭的進展過於順利了，不是嗎？一切都顯得....簡單。”</p>
來倫語氣平澹，既不認同也不反對：“那麽，我們的選帝侯對此有什麽相應的措施？”</p>
“據我所知，鮑裏斯閣下增設了數十座前哨站，實行邊境封鎖，默許甚至鼓勵貴族們響應深入森林，更多措施就不得而知了。”尼卡斯·弗朗西斯拿起酒杯對碰一下，一飲而盡，他揮手招來矮人酒保重新倒滿。</p>
“弗朗西斯，我們尚未到達權利頂層，盲目追隨熱潮不恰當，一昧遏製人民所需要的東西更是愚蠢抉擇。”來倫願意和麵前這位王國騎士多說一些，用自己的話語解釋道：“尤其是勝利，我們的選帝侯從發起戰爭到現在，並非為了戰利品，也不是奪取土地，他的所作所為隻謀求一個詞——‘勝利’。”</p>
“勝利麽...”尼卡斯·弗朗西斯默念勝利一詞，神情嚴肅。</p>
來倫攤開掌心比劃道：“帝國北方人民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民心，呼聲越來越響亮，意味著北方的貴族們同樣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他們並非‘酒囊飯袋’，擴大影響力，積攢功勳，換句話說，這場戰爭是一項規模龐大的‘麵子工程’。”</p>
“麵子工程？”坐在一旁的女術士羅莎米娜眨動睫毛，從來倫嘴裏總能蹦出些新詞。</p>
她斂動笑容：“還挺貼切的。”</p>
來倫掰動手指，逐一列舉：“去年是多事之年，春季諾斯卡蠻族南下，洗劫了諾德領，諾德公國至今沒緩回元氣，夏季灰色山脈金特礦山的一場大Waaaaagh，導致韋斯特領十餘座城鎮被毀，霍克領的黃銅要塞，冰巨魔之王索隆格攻襲奧斯特領和基斯裏夫王國....”</p>
坐在他對麵的王國騎士默不作聲，反複舉杯，一個人沉悶地喝酒。</p>
舊世界人類生存壓力太大了，稍有戰事、瘟疫、內戰便是成千上萬條生命流逝，越了解這個古老帝國的曆史，那種發自心底的無力感和對自身存在的渺小窺視，足以使人瘋癲。</p>
“不可否認的是，我們也需要一場勝利，弗朗西斯，消滅野獸人、趕走森林裏的怪物，開拓更多土地，人民需要一點喘息時間，重回諸神信仰的懷抱。”</p>
“帝國走到今天靠的是戰爭，是勇氣，是信仰，這也是立國之本所提及的‘鋼鐵、火藥、信仰’。”</p>
“那麽來倫閣下，你看好目前的戰爭形勢...”王國騎士還待說什麽，來倫隻是搖頭：“每個人心中都有預先設想的結果，我們的選帝侯認為他能掌握好勝利的尺度，利用戰爭的渴求，達到理想結果，很明顯，他又低估了野獸人狡猾的天性，至於戰爭最後成敗，我們無從得知。”</p>
弗朗西斯神色的憂慮逐漸加深，他從來倫的話語中聽不出任何勝利的希望。</p>
“當然，不到最後一刻，戰爭的勝負就隻有諸神才知道，鮑裏斯選帝侯目前僅調動了行省軍隊，尚未發起整座公國的征兵令，局勢還在決策者的掌握中。”來倫反過來為白狼選帝侯朝著弗朗西斯說好話，他端起酒杯：“祝德拉文伯爵長壽，幹杯！”</p>
“幹杯。”莫名其妙的祝福，反倒為弗朗西斯消去不少心頭的愁霾，來倫也露出一絲微笑，試探著問道：“羅莎米娜女士？”</p>
女術士抬起雙手，幽幽的語氣無奈道“我投降了，還是微甜的蜂蜜酒比較適合我。”</p>
“哈哈~”</p>
簡短的午餐交談結束後，來倫參與了軍士們的訓練，並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武藝較量，尼卡斯·弗朗西斯被他單方麵“較量”。</p>
回到領主長屋中，吹動的晚風帶著絲絲涼意，長屋裏的四個女仆早已將屋內壁爐點起，寬敞的長屋幹淨整潔。</p>
從頂樓天花板懸下的吊燈，散發明亮且柔和的光芒，幾支優質蠟燭圍繞吊燈中間發光的水晶球，這是一盞由女術士製作的魔法燈，照明時間更長，沒有任何刺鼻氣味。</p>
來倫坐在客廳的毛皮沙發上，目光凝視身前發了一會呆，掛在牆壁上的熊首，似乎在朝他猙獰咆孝。</p>
他依稀記得克裏爾第一次來到橡木村領主長屋，當他看到來倫的女仆時，還頗為驚訝，白狼騎士倒不是覺得伺候的女仆數量太多了，反而覺得少了。</p>
對於身強體壯，永遠處於饑渴狀態的狼崽子而言，家裏沒幾個女仆都說不過去。</p>
野獸人是自然之癌，混沌之子，永遠仇視人類，永遠憎惡文明，此時來倫唯一擔心的，就是那些被一時勝利衝昏頭腦的貴族們會選擇盲目冒進，從而引起潛藏在德拉科瓦爾德森林裏最猛烈的反複。</p>
帝國軍隊野戰實力並不遜色，文明和秩序的強大實力足以碾壓小股敵人，可是此刻帝國軍隊正深入森林作戰，打攪荒蠻與狂暴的自然，崎區隱蔽的群林充斥各種意外，隨著戰線拖長，穩步前行的攻勢，也不得不麵對軍隊數量問題而導致的頹勢。</p>
填補空缺的行省軍隊終有用完的時刻，森林的混沌腐化源頭尚未得到解決，萬魔岩血域、無盡沼澤深淵等等，皆是人類禁區。</p>
來倫也委托過天堂法師羅莎米娜使用艾吉爾的力量進行占卜，牽扯到數萬人甚至數十萬人的戰爭，籌備十幾天的儀式消耗，女術士所能提供的預言十分隱晦...</p>
事務官皮特曼那略顯急促的步伐，從客廳盡頭的大門響起，打斷了王國騎士的深思。</p>
“怎麽了，皮特曼，出什麽事了？”橡木村領主雙目閉合，他需要休息一會兒。</p>
“我的大人，駐守在森林邊緣的遊騎兵來報，北方森林來了幾十名全副武裝的木精靈！”事務官皮特曼語速急切地說道，他盡力緩了緩呼吸，讓自己發音清晰。</p>
</p>
“木精靈？”來倫睜開雙目，隨即想起了什麽，他向皮特曼問道：“卡塔麗娜也在嗎？”</p>
“卡塔麗娜小姐正和他們一起朝村莊走來，大約再有三十分鍾就到了。”事務官回答道：“需要派人把他們攔住嗎？畢竟他們是尖耳朵....”</p>
“不用擔心，皮特曼，照常安排幾名侍衛就好。”來倫擺了擺手，站起身舒展背脊，身後侍女為他遞來一領黑色長袍：“我知道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p>
“那就依你的吩咐，我的大人。”事務官點頭，轉過身後為來倫披上長袍。</p>
夜晚的橡木村燈火明亮，直通領主長屋的石板路兩旁幾家店鋪還沒關門，不遠處居民區裏的桂月之林酒館燈光閃耀，隱隱有歡笑聲傳來。</p>
王國騎士和事務官騎馬走出了一段長長的路程之後，來到了領地的邊上，他看到卡塔麗娜帶著一群精靈正朝他走來。</p>
“來倫。”木精靈灰衣侍女騎著一頭牡鹿，澹聲說道。</p>
“卡塔麗娜。”來倫微微頷首，他的目光放在卡塔麗娜身後的精靈身上：“你的同胞們是為了石楠地而來？”</p>
大約八十多人的木精靈，站在最前列的二十名一手箏形長盾，一手雙尾利矛，他們身著精美的精靈鱗甲，晚風吹動了他們身後墨綠色披風，王國騎士從裝備上判斷出，這是一隊木精靈永恒守衛。</p>
永恒守衛身後，則是六十餘名手持精靈長弓的林地守衛，還有一個騎乘精靈駿馬的男性木精靈，他們跟在卡塔麗娜的後麵，總是充滿著警惕觀察附近所有動向，其中包括來倫。</p>
“沒錯，夏季來臨，勞倫洛倫森林的樹精們逐漸從沉眠中蘇醒，森林防守壓力大大緩解，埃斯來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冬季遺留下的問題。”卡塔麗娜看了眼來倫，琥珀色眸子隨即瞥向別處。</p>
她停頓幾秒後，緩聲說道：“包括你領地中的...石楠地。”</p>
“這樣啊。”來倫平靜地看著卡塔麗娜，並用帝國語表示了歡迎：“歡迎來到我的領地，埃斯來，我想我們需要談談。”</p>
“人類猴子，把你的眼睛從女王侍女身上移開！否則我會親手挖出它們！”</p>
狂野中夾雜怒火的男性嗓音響起，騎乘精靈駿馬的強壯男性木精靈神色充滿危險，他用蹩腳的帝國語發出威脅。</p>
來倫皺起眉頭，眼神不善地望向後者。</p>
他僅僅穿著簡單的胸甲和皮甲，除此之外身體所有的部分都被綠葉遮蓋，邊角縫製金色葉子的披風襯出地位不凡，長相非常凶狠，並且臉上畫滿了棕色的花紋，在他身後背了一把長弓和長矛，腰間掛著一柄配有皮鞘的綠葉長劍，一位低階林地領主。</p>
“該死的人類猴子，膽敢回視我？！”強壯的男性木精靈震聲策動駿馬，負手抽出背後長矛，直刺來倫。</p>
“退開！奧拉西夫·皮亞紮！我以母神愛莎和瑪瑞斯特女王之名命令你！”騎乘牡鹿的灰衣侍女用精靈語嬌喝一聲，琥珀色眸子暗藏怒火。</p>
“可是，尊敬的女王侍女，這隻猴子...”被厲聲嗬斥的男性木精靈奧拉西夫急速勒馬，麵帶不解地看向卡塔麗娜，灰衣侍女在勞倫洛倫森林的權威是絕對的，他不能不遵從。</p>
木精靈是母係社會，尤其是勞倫洛倫森林，女王的權威是絕對的，這裏並沒有獵神庫諾斯的化身與意誌，而瑪瑞斯特女王擁有母神愛莎的神器“淚痕之心”，掌權的大多數都是女性，勞倫洛倫森林下方的黑坑是野性、狂亂、掙紮扭曲的象征，需要借助母神愛莎那象征寧和的力量來壓製。</p>
瑪瑞斯特女王的權利，類似於將帝國皇帝和西格瑪教宗兩大身份融為一體。</p>
“我命令你退開！”麵對卡塔麗娜不容置疑的冰冷語氣，奧拉西夫隻得戚戚然退後，他對來倫仇恨到了極點。</p>
“你的同胞似乎不那麽願意和人類接觸，卡塔麗娜。”來倫也不想借機發揮，他冷靜地用精靈語說道：“重奪石楠地是埃斯來的事情，和人類沒有一點關係，你的同胞們可以離開了，我的領地不歡迎抱有敵意的家夥。”</p>
流利的語句，讓木精靈們大開眼界。</p>
“這隻...人類會說埃斯來的語言？！”</p>
“母神在上....”</p>
因為來倫使用精靈語發問，他身後的軍士們都聽不懂領主在說什麽，但剛才男性木精靈的所作所為和散發的敵視，讓他們察覺到危險氣息。</p>
軍士們紛紛握緊長戟，目光凝視埃斯來，即使人數相差巨大，他們也有決死戰心。</p>
那個名叫奧拉西夫的木精靈，所秉持的倨傲態度是埃斯來一貫通病，男性木精靈對森林外的種族，往往比女性木精靈抱有更大的敵視。</p>
來倫身為帝國的王國騎士，代表著人類帝國的威嚴，與外族交涉絕不輕易退讓。</p>
木精靈們沉默了，相處數月時間，卡塔麗娜相信來倫說到做到，她抿起櫻桃色唇邊，胸前微微起伏，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p>
灰衣侍女向來倫微微頷首：“我為他的無禮向您道歉，人類的王國騎士，我相信瑪瑞斯特女王陛下和我一樣，不希望和人類發起爭執。”</p>
在人類領地居住的過程中，卡塔麗娜學會了收斂性格，她首先考慮理性友好一麵，石楠地對於埃斯來而言意義重大，每一分可以借用的力量都不可忽視，尤其是身份特殊的來倫。</p>
“尊貴的女王侍女！您....”男性林地領主吞咽一口唾液，他握緊雙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恥辱。</p>
王國騎士眉頭緊鎖舒展開，目光看向微微低頭的卡塔麗娜，輕歎一口氣：“我接受你的道歉，卡塔麗娜，但是過錯要由發起錯誤者承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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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了好多字，改了一遍又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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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謝謝。”坐在對麵的王國騎士點頭道謝，他繼續說道：“我有一點淺薄之見，這場戰爭的進展過於順利了，不是嗎？一切都顯得....簡單。”</p>
來倫語氣平澹，既不認同也不反對：“那麽，我們的選帝侯對此有什麽相應的措施？”</p>
“據我所知，鮑裏斯閣下增設了數十座前哨站，實行邊境封鎖，默許甚至鼓勵貴族們響應深入森林，更多措施就不得而知了。”尼卡斯·弗朗西斯拿起酒杯對碰一下，一飲而盡，他揮手招來矮人酒保重新倒滿。</p>
“弗朗西斯，我們尚未到達權利頂層，盲目追隨熱潮不恰當，一昧遏製人民所需要的東西更是愚蠢抉擇。”來倫願意和麵前這位王國騎士多說一些，用自己的話語解釋道：“尤其是勝利，我們的選帝侯從發起戰爭到現在，並非為了戰利品，也不是奪取土地，他的所作所為隻謀求一個詞——‘勝利’。”</p>
“勝利麽...”尼卡斯·弗朗西斯默念勝利一詞，神情嚴肅。</p>
來倫攤開掌心比劃道：“帝國北方人民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民心，呼聲越來越響亮，意味著北方的貴族們同樣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他們並非‘酒囊飯袋’，擴大影響力，積攢功勳，換句話說，這場戰爭是一項規模龐大的‘麵子工程’。”</p>
“麵子工程？”坐在一旁的女術士羅莎米娜眨動睫毛，從來倫嘴裏總能蹦出些新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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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倫掰動手指，逐一列舉：“去年是多事之年，春季諾斯卡蠻族南下，洗劫了諾德領，諾德公國至今沒緩回元氣，夏季灰色山脈金特礦山的一場大Waaaaagh，導致韋斯特領十餘座城鎮被毀，霍克領的黃銅要塞，冰巨魔之王索隆格攻襲奧斯特領和基斯裏夫王國....”</p>
坐在他對麵的王國騎士默不作聲，反複舉杯，一個人沉悶地喝酒。</p>
舊世界人類生存壓力太大了，稍有戰事、瘟疫、內戰便是成千上萬條生命流逝，越了解這個古老帝國的曆史，那種發自心底的無力感和對自身存在的渺小窺視，足以使人瘋癲。</p>
“不可否認的是，我們也需要一場勝利，弗朗西斯，消滅野獸人、趕走森林裏的怪物，開拓更多土地，人民需要一點喘息時間，重回諸神信仰的懷抱。”</p>
“帝國走到今天靠的是戰爭，是勇氣，是信仰，這也是立國之本所提及的‘鋼鐵、火藥、信仰’。”</p>
“那麽來倫閣下，你看好目前的戰爭形勢...”王國騎士還待說什麽，來倫隻是搖頭：“每個人心中都有預先設想的結果，我們的選帝侯認為他能掌握好勝利的尺度，利用戰爭的渴求，達到理想結果，很明顯，他又低估了野獸人狡猾的天性，至於戰爭最後成敗，我們無從得知。”</p>
弗朗西斯神色的憂慮逐漸加深，他從來倫的話語中聽不出任何勝利的希望。</p>
“當然，不到最後一刻，戰爭的勝負就隻有諸神才知道，鮑裏斯選帝侯目前僅調動了行省軍隊，尚未發起整座公國的征兵令，局勢還在決策者的掌握中。”來倫反過來為白狼選帝侯朝著弗朗西斯說好話，他端起酒杯：“祝德拉文伯爵長壽，幹杯！”</p>
“幹杯。”莫名其妙的祝福，反倒為弗朗西斯消去不少心頭的愁霾，來倫也露出一絲微笑，試探著問道：“羅莎米娜女士？”</p>
女術士抬起雙手，幽幽的語氣無奈道“我投降了，還是微甜的蜂蜜酒比較適合我。”</p>
“哈哈~”</p>
簡短的午餐交談結束後，來倫參與了軍士們的訓練，並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武藝較量，尼卡斯·弗朗西斯被他單方麵“較量”。</p>
回到領主長屋中，吹動的晚風帶著絲絲涼意，長屋裏的四個女仆早已將屋內壁爐點起，寬敞的長屋幹淨整潔。</p>
從頂樓天花板懸下的吊燈，散發明亮且柔和的光芒，幾支優質蠟燭圍繞吊燈中間發光的水晶球，這是一盞由女術士製作的魔法燈，照明時間更長，沒有任何刺鼻氣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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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記得克裏爾第一次來到橡木村領主長屋，當他看到來倫的女仆時，還頗為驚訝，白狼騎士倒不是覺得伺候的女仆數量太多了，反而覺得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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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皮特曼，出什麽事了？”橡木村領主雙目閉合，他需要休息一會兒。</p>
“我的大人，駐守在森林邊緣的遊騎兵來報，北方森林來了幾十名全副武裝的木精靈！”事務官皮特曼語速急切地說道，他盡力緩了緩呼吸，讓自己發音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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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精靈？”來倫睜開雙目，隨即想起了什麽，他向皮特曼問道：“卡塔麗娜也在嗎？”</p>
“卡塔麗娜小姐正和他們一起朝村莊走來，大約再有三十分鍾就到了。”事務官回答道：“需要派人把他們攔住嗎？畢竟他們是尖耳朵....”</p>
“不用擔心，皮特曼，照常安排幾名侍衛就好。”來倫擺了擺手，站起身舒展背脊，身後侍女為他遞來一領黑色長袍：“我知道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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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騎士和事務官騎馬走出了一段長長的路程之後，來到了領地的邊上，他看到卡塔麗娜帶著一群精靈正朝他走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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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八十多人的木精靈，站在最前列的二十名一手箏形長盾，一手雙尾利矛，他們身著精美的精靈鱗甲，晚風吹動了他們身後墨綠色披風，王國騎士從裝備上判斷出，這是一隊木精靈永恒守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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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夏季來臨，勞倫洛倫森林的樹精們逐漸從沉眠中蘇醒，森林防守壓力大大緩解，埃斯來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冬季遺留下的問題。”卡塔麗娜看了眼來倫，琥珀色眸子隨即瞥向別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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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來倫平靜地看著卡塔麗娜，並用帝國語表示了歡迎：“歡迎來到我的領地，埃斯來，我想我們需要談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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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僅僅穿著簡單的胸甲和皮甲，除此之外身體所有的部分都被綠葉遮蓋，邊角縫製金色葉子的披風襯出地位不凡，長相非常凶狠，並且臉上畫滿了棕色的花紋，在他身後背了一把長弓和長矛，腰間掛著一柄配有皮鞘的綠葉長劍，一位低階林地領主。</p>
“該死的人類猴子，膽敢回視我？！”強壯的男性木精靈震聲策動駿馬，負手抽出背後長矛，直刺來倫。</p>
“退開！奧拉西夫·皮亞紮！我以母神愛莎和瑪瑞斯特女王之名命令你！”騎乘牡鹿的灰衣侍女用精靈語嬌喝一聲，琥珀色眸子暗藏怒火。</p>
“可是，尊敬的女王侍女，這隻猴子...”被厲聲嗬斥的男性木精靈奧拉西夫急速勒馬，麵帶不解地看向卡塔麗娜，灰衣侍女在勞倫洛倫森林的權威是絕對的，他不能不遵從。</p>
木精靈是母係社會，尤其是勞倫洛倫森林，女王的權威是絕對的，這裏並沒有獵神庫諾斯的化身與意誌，而瑪瑞斯特女王擁有母神愛莎的神器“淚痕之心”，掌權的大多數都是女性，勞倫洛倫森林下方的黑坑是野性、狂亂、掙紮扭曲的象征，需要借助母神愛莎那象征寧和的力量來壓製。</p>
瑪瑞斯特女王的權利，類似於將帝國皇帝和西格瑪教宗兩大身份融為一體。</p>
“我命令你退開！”麵對卡塔麗娜不容置疑的冰冷語氣，奧拉西夫隻得戚戚然退後，他對來倫仇恨到了極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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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士們紛紛握緊長戟，目光凝視埃斯來，即使人數相差巨大，他們也有決死戰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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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倫身為帝國的王國騎士，代表著人類帝國的威嚴，與外族交涉絕不輕易退讓。</p>
木精靈們沉默了，相處數月時間，卡塔麗娜相信來倫說到做到，她抿起櫻桃色唇邊，胸前微微起伏，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p>
灰衣侍女向來倫微微頷首：“我為他的無禮向您道歉，人類的王國騎士，我相信瑪瑞斯特女王陛下和我一樣，不希望和人類發起爭執。”</p>
在人類領地居住的過程中，卡塔麗娜學會了收斂性格，她首先考慮理性友好一麵，石楠地對於埃斯來而言意義重大，每一分可以借用的力量都不可忽視，尤其是身份特殊的來倫。</p>
“尊貴的女王侍女！您....”男性林地領主吞咽一口唾液，他握緊雙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恥辱。</p>
王國騎士眉頭緊鎖舒展開，目光看向微微低頭的卡塔麗娜，輕歎一口氣：“我接受你的道歉，卡塔麗娜，但是過錯要由發起錯誤者承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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