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區之內,我驀然的坐在我的辦公桌前,看著外麵這一群忙碌的警察,心裏卻在一直想著那天我們在海上擒殺鮫人的場景。


    我怎麽想怎麽覺得有問題,腦子裏麵一想起那個身死的女鮫人,竟然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就像是無法阻止的瘟疫一般在我的全身蔓延。


    從昨天田警官宣布結案的那一刻,這種感覺一直都在我的腦海裏麵徘徊,根本就揮之不去。


    正在此時,一直在觀察我的趙衝突然就走到了我的跟前,帶著十分不友好的語氣說道:“譚思,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另有玄機?”。


    突然的問話將我的思緒一下子打斷,我先是一愣,緊接著,趕緊擺出一副我自己都討厭的嬉皮笑臉的樣子回答道:“沒有沒有,這次案件多虧了趙警官才能如此快的結案,上級一定會重重的嘉獎你的,我這不是在設想趙大警官接受嘉獎的場麵嗎”。


    不料我剛說完,趙衝馬上就怒了,一下子衝到我的跟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衣服領,將我按在了椅子上,惡狠狠地說道:“譚思,你少來這一套,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小子的心事從來都是藏在心裏,就算被人問起也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你不覺得你這副樣子很令人惡心嗎?”。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就是隻有和我相處最深的趙衝才敢說這樣的話了。沉思了半響,我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一直感覺你昨天殺死的那個家夥不是真正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趙衝聞言,猛地將我的衣服領鬆開,然後慢慢的起身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你有懷疑,那麽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不跟田警官再申請調查?這可不是你做事的一貫風格”。


    “當時我也是想立即說出來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我,我再也不敢做那種沒有把握的決定了,我怕自己的手上再沾上自己人的鮮血”。


    趙衝冷笑了一聲,隨後將身體轉了過去,慢慢的向著外麵走去。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駐足,回首,張嘴,慢慢的說道:“幸好你管住了自己的嘴巴,要不然,我肯定馬上動手宰了你!”。


    我望著趙衝一點一點遠去的身影,心裏也不是一個滋味。我又細細的想了一下他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整理我手頭的文件,準備交接給田警官了,這件案子也逝世後該做個了解了。


    忙碌之中,一上午的時間很快便已過去,轉眼便到了中午。我的手頭還有一些文件沒有整理出來,但是咕咕叫的肚子已經不允許我再做任何一件事情。


    我看看了熙熙攘攘往食堂走的警察們,到底還是跟在了他們的後麵。我要了一大份米飯和非常多的菜,我還是和往常一樣端著我的飯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準備大快朵頤了。


    正在我狼吞虎咽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就被一個黑影擋住了,我慢慢的抬頭看去,田警官的模樣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麵。


    我趕緊起身準備敬禮,但是田警官伸手擋住了我,他隨和的說道:“小譚,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所以不用拘禮,就是吃個飯而已”。


    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拘禮,飯菜也沒有剛才吃的那麽香了。我們正在吃飯的時候,一個警察慌慌張張的跑進食堂裏麵,四處打量一遍之後,小跑著衝著我們這邊趕過來。


    那個警察一路跑到了田警官的身邊,附身下去在田警官的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不料田警官聞之臉色大變,驚訝又憤怒的說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那個警察正準備附身下去繼續說,田警官一皺眉頭,對著那個警察說道:“這裏沒有外人,你就直接說吧!”。


    有了田警官的指示,那個警察直接將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說道:“剛剛接到報警,在海上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什麽?”,我聽了這個話也露出了極為驚訝的神色。


    縣局,停屍房。


    我和田警官一眾人麵色凝重的站在一具蓋著白布的男屍旁邊,一位全副武裝的法醫在一旁給我們介紹著屍體的檢驗結果:“死者名叫周全,是紅雲村的村民,年齡47歲,漢族。死者被發現的時間是今天上午十點左右,地點在豐漁村東部的海域,死亡的時間大概是昨天下午六點至晚上八點。這個死者和以前的所有死者一樣,雙手雙腳被斬下,血液盡數被吸幹淨了,致命傷依舊是脖子上的那一道傷疤,割斷了動脈???”。


    這命法醫還沒有將死者的情況說完,田警官便不耐煩的將他打斷,轉頭過來對著我說:“譚警官,看來你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你現在有什麽想法,或者頭緒嗎?”。


    我抬手起來將下巴托住,習慣性的收頷,一邊轉動眼睛一邊說道:“怎麽說呢,現在還不能將以前的推論全部都推翻,那個死去的鮫人也不能說是無辜的,我們不妨假設她是其中的一個凶手,那也就是說這並不是一個人的傑作,而是一個有組織的團夥在作案。我們甚至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團夥是有分工的,由同輝引誘漁民進入海裏,而在海中埋伏的鮫人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屠殺這些無辜的漁民。現在同輝已經死掉了,一個鮫人也已經被我們製服,但是她的同夥還在繼續作案,我們現在要想辦法將剩下的同夥找出來就行”。


    田警官又繼續問道:“唔,你有什麽好的辦法麽?還是你再走一趟,將同夥引誘出來?”。


    “現在引誘這個辦法已經行不通了,他們已經有所察覺,我們要直接將他們抓獲才對”。


    我想了想,對田警官說道:“田警官,我看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要不我們還是直接調集人手大規模搜捕吧!”。


    田警官聞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知道這個辦法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但是要調動大批人手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其中的程序和調度問題更是令人懊惱。再說了,我已經向上麵做了結案的通告的,如果我們現在再進行大規模的搜捕,勢必會引起群眾的恐慌,要是讓上麵知道了,為了平息眾怒,你說我們會有什麽結果?”。


    田警官不愧是馳騁官場的老人,幾句之間便將這其中的利害都道得明白,這也將我的方案間接的否定掉了。


    我繼續低著頭,細細的深思忖度,凶手到底是誰呢?每次都先一步知道我們的計劃,然後針對我們的方案做出相應的安排,可謂是密不透風。


    對我們的行動掌握的如此清楚,那麽一定是我們之中或者我們身邊的人。我快速的將我們重案組所有人都過了一遍,但是卻突然發現沒有一個人有任何的問題,這令的推導一下子陷進了僵局。


    這時,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他的樣子清楚的在我的腦海裏麵浮現,隨之一個大膽的假設也在我的腦子裏麵形成了,雖然這個設想天馬行空,但是並不是毫無道理。


    這個家夥既是我們內部的人,又對我們的動向掌握的一清二楚,嫌疑也相對直線上升。我又將整個假設在腦子裏麵細細的推演了一遍,果然是毫無破綻,環環相扣。


    一切都想通之後,我微微的將嘴角一勾,然後轉身對著田警官說道:“我知道誰是真正的凶手了!”。


    田警官被我這麽突如其來的回答嚇了一跳,但是他快速的恢複神情,並且問我說:“你知道誰是凶手?快說來看看”。


    “這個人就在我們中間,將我們瞞得好苦,我們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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