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不敢抬頭,隻得低著頭回答道:“是的,我就是”。


    “這件案子是你在跟?”。


    “是我在跟”。


    “你確定這件案子是‘春’做的?”。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那你又憑什麽說這件案子是‘春’做的?理由”。


    “因為最後我見到幕後黑手,他身上穿的便是‘春’的服飾”。


    “就隻有衣服做憑據來判定嗎?沒有其他的依據?”。


    這倒是將我問住了,我當時確實隻是看見了他的衣服,至於其他的,我根本就沒有多注意,經他這麽一說,我竟然瞬間便沒有了底氣。


    見我許久不說話,那位警官又繼續說道:“作為一個警察,最重要的就是要講證據!你僅僅就憑一個件衣服就指認,是不是太過草率了!難道你已經忘記了當年你草率的後果了嗎!”。


    現在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已經成為我心中的一片逆鱗,由不得任何人碰,被他這麽一說,我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馬上就抬頭看著他提高嗓音喊道:“不是這樣的!”。


    我的目光再一次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但是又被一瞬間打敗。他也不會想到我有如此大的反應,也被驚得一愣,但是馬上變又恢複了平靜,等著我的下文。


    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我隻能是迎著頭皮往上頂:“除了衣服,還有就是我們在三十七局的時候的論斷”。


    “什麽論斷?”。


    “他們在醞釀著一個驚天的陰謀,我們不知道這個陰謀是什麽,但是卻大概能猜出他們要實施這個陰謀必須要分步驟進行。根據我們以往與他們打交道的經驗來看,他們一直在搜集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些東西跟那個大陰謀有巨大的關係。這次那個家夥取走了鮫珠,肯定是為了實施這個陰謀。所以我能斷定這次的幕後是‘春’”。


    但是這個理由似乎還沒有說服那個警官,他繼續問道:“還有嗎?”。


    這次,我又沉默了,因為,接下來這個理由,跟那件事有關。許久,我才緩緩張開嘴說道:“我和他們的恩怨一直糾纏不清,所以對他們的一直恨之入骨,尤其是他們害死了那麽多同誌之後,我越發的恨。我熟悉他們,甚至能清楚的聞出他們身上的味道。我們清楚的感覺到這次的幕後有著和‘春’一般的味道,所以我斷定是他們。雖然這些論斷根本說不出嘴巴,但是有一樣東西,我卻敢大聲的說出來,那便是作為警察的我的人格!”。


    我將這句話說出之後,那位警官馬上便喊道:“好!記住你說的這句話,我是一個警察,你有自己作為警察的人格!不要因為一些無謂的對某些事情的自責而放棄自己的人格,這是我所不願看到的!”。


    我聞言,馬上便抬起頭來,向著那位警官看去。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位警官竟然已經將自己的那淩厲的目光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和諧的微笑,是那種讓人看了便感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瞬間,會議室裏麵的剛才已經令人窒息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一股輕鬆愉快的分為將整個會議室充斥了起來。


    見會議室的氣氛緩和了下來,那位警官接著說道:“這次你們跟的這件案子已經引起了上麵的關注,經過了上麵緊急的討論,最後便由我帶著結論和任命來這裏找你們”。


    我疑惑的輕輕的念了一句:“什麽?任命?”。


    那位警官微笑著點點頭,順便站了起來,將自己的伸到了另外一個警官的麵前。那位警官趕緊站起身子來,畢恭畢敬的雙手將一個檔案袋交代到了那位警官手裏麵。


    那位警官慢慢的將檔案袋拆開,然後將裏麵的文件拿了出來。將文件拿到手裏的一瞬間,那位警官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的嚴肅,開始大聲的朗讀起文件的內容來。


    “譚思!”。


    “到!”。


    “根據公安部對‘春’事件的研究決定,恢複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第三十七局的編製,局長由張克同誌擔任,並任命譚思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第三十七局二處處長”。


    我聞言大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竟然愣住了。在我旁邊的田警官見如此境況,趕緊用胳膊捅了捅我,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立正,敬禮答道:“是!”。


    “趙衝!”。


    “到!”。


    “根據公安部對‘春’事件的研究決定,恢複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第三十七局的編製,局長由張克同誌擔任,並任命趙衝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第三十七局二處副處長”。


    趙衝倒是沒有任何的猶豫,趕緊立正,大聲答道:“是!”。


    那位警官宣讀完畢,便將文件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從座位上慢慢的走了下來,徑直走到了我們的跟前。


    我們根本就不敢動,隻能保持著立正的姿勢。那位警官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我們放鬆下來,然後平和的說道:“你們是我們的後輩,也是警察的中的精英和中流,這個決定是你們張局長力排眾議,曆盡千辛萬苦才定下來的,為了這個,他受了多少委屈你們根本不知道。好好幹,不要辜負了他”。


    說完之後,這位警官拍了拍我和趙衝的肩膀,雖然力道很輕,但是我們卻感到了千斤的重。


    之後,這位警官留下一句:“你們細細的安排工作吧!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耽擱你們的時間了”,便帶著另外一個警官和田警官一起走了出去,將我,趙衝和張克留在了會議室裏麵。


    我和趙衝一起朝著張克那邊望去,當我看到張克那張被雕琢的溝壑縱橫的麵龐時,三年來積壓的感情在這一瞬間釋放了出來。我的眼淚在眼皮阻攔無果的情況之下,瞬間從臉頰滑落。


    趙衝並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人,但是在這一刻,他的眼淚竟然也在眼眶裏麵打轉。


    張克在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終於也忍不住了。他的眼淚也如同洪水一般奔湧,在臉上那幹旱的溝壑裏麵縱橫流淌。


    會議室外,依舊人來人往,但是誰也領會不到會議室之內那奔湧如洪水一般的感情。那天,我們三個人抱著頭默默的流淚,沒有嚎啕,沒有話語,隻有積壓數年的淚水。


    兩個星期之後,北京。


    “我說張叔,我已經到局裏兩天了,除了門口那倆雕像門衛,食堂的做飯師傅,還有幾個整理文件的文員,整個局裏麵就剩我們三個,難道準備讓我們三個處理全國的事情麽?”,在局長辦公室,我不滿的對著辦公桌前的張克說道。


    張克笑了笑,將手中的煙伸到煙灰缸裏麵彈了彈說道:“人手問題,上麵也在幫我們解決,除了召回原來局裏的人員,還在培訓一批新人”。


    “新人?”,我和趙衝同時說道。


    “是的,新人。局裏上次的損失實在太大了,隻能培養新人。就在剛才,我已經得到回複,讓我們今天去挑人”。


    我還沒有說話,趙衝搶先說道:“那我們還在等什麽,趕緊走啊!”。


    北京,郊區某處。


    在一座已經疑似遺棄的院子門前,我們三個挺身而立。我依舊不滿的對張克說道:“張叔,這地方就是培訓基地?太破了點吧!連個幼兒園都不如”。


    張克沒有說話,而是邁開步子走了上去,將自己的證件交給了門衛,我們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將自己的證件交給了門衛。


    門衛檢查完畢之後,便對我們敬了一個禮,然後將門打開了。我們慢慢的邁步走了進去,迎麵便走來了接待人員。


    我們被帶到了一座疑似廢棄廠房裏麵,而此時廠房裏麵已經整整齊齊的坐著幾排穿著夏常服的警察。當接待人員介紹我們之後,那幾排人馬上便齊刷刷的鼓起掌來。


    當張克說明了來意之後,那幾排人員更加的興奮了,嘰嘰喳喳的討論了不停。看到洋浦如此多的人,張克臉上竟然微微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來回的看著那幾排人,他們明顯是訓練不足,體格都不是很健壯,眼睛也根本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所以我並不看好這批人,臉色當然也不會好看。


    我微微側目看向趙衝,他同樣是表情嚴肅,沒有一絲的滿意的神色。這時,張克轉過頭來,對著我們兩個人說道:“現在就是挑人的時候了,我們是按照規矩讓他們互相打鬥,以評出優劣進行挑選,還是你們用其他的辦法挑?”。


    我倒沒有什麽意見,正準備說用老規矩的時候,趙衝卻突然向著前麵走了兩步,對著那幾排人大聲的說道:“現在是我們挑人的時候,但不是你們每個人都能被選上。而且,也不是用你們訓練基地自己的規矩評選優劣!現在,要用我們的規矩挑選!”。


    他剛說完,底下的人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而這個基地的負責人的臉色也變了,他趕緊上前兩步,準備跟趙衝搭話,但是張克卻伸手擋住了他。他沒有辦法違抗張克的意思,所以又退了回去。


    這時,趙衝又將嗓音提高了幾分,更加大聲的喊道:“我們的規則很簡單!我和譚警官就是你們的對手,你們可以任意挑選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來挑戰,我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來考慮你們能不能通過!當然,這是自願的,你們誰怕了,那也可以不用上來挑戰!明白了嗎!”。


    趙衝說完之後,張克便慢慢的走到了一邊,悠悠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之上,摸出了支煙點上了。


    低下的人明顯是被趙衝嚇到了,半天都沒有人應一聲,大家都在等那個出頭鳥。趙衝這時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繼續對著低下的人吼道:“難道你們都不想進三十七局嗎?難道你們就這麽怕嗎?要是沒有人,那就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說完,趙衝竟然轉身邁開腿便向外麵走去。我當時便懵了,不知道趙衝這是想幹什麽,條件反射般的伸手去拉趙衝。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我想試一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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