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公安部第三十七局。


    最近一段時間出奇的太平,沒有什麽大的案件發生,我們這些人當然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賦閑在局裏。


    轉眼便到了年關,朔風紛揚,大雪跟著也來了。辦公室裏麵的暖氣維持著夏天的氣息,令我們這些閑人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我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心裏卻早就已經回到了那個小道觀,那個我度過童年的地方。那裏有我最美好的回憶,以及我想念卻無法相見的師父。


    “頭,頭,你看這個,頭版頭條啊!人民日報!”,鞠謙一陣急促的喊叫將我的思緒打斷,也將鹿良的美夢打斷,鹿良厭惡的看了鞠謙一眼,將衣服裹了裹,將頭偏了過去。


    我也是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鞠謙,然後才低頭瞄向他手中的人民日報:“什麽新聞啊!值得你這麽大呼小叫的?”。


    但是當我看見了新聞的標題的時候,我便愣住了。人民日報不會有標題黨的嫌疑,但是這個題目也足以令人震驚:現代版“海瑞”不滿地方政府腐敗,進京“告狀”,中紀委門口長跪不起。


    接著,我便看將目光順著標題移下去,將正文一口氣讀完。不得不說編輯的水平還是很高的,將整個文章寫的行雲流水,讓讀者欲罷不能。


    這篇新聞主要講的是淮南省某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副隊長王正嶽的故事,他在從一個基層的片警一直幹到了副隊長這個位置,卻也經曆了政界沉浮,人心險惡。但是他這個人看不慣這些,不懂得變通和人情世故,所以在副隊的位置上麵一幹就是八年,頭發已經白斑了。


    他幾次寫信給省上,反應市裏的情況,但是信進了信訪大廳,就再也沒有了動靜,他也再次被官官相護擊的遍體鱗傷。後來他也認了,準備就這樣終老算了。可是老天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宗在市內的連環殺人案最終打破了他的忍耐極限。


    某市境內的一條國道,在一周之內連續有三個司機失蹤,警局卻瀆職怠慢,對此案的態度極其消極,甚至刻意壓著這個案子,準備讓這個案子永遠封在檔案室裏麵。這卻讓身為刑警隊長的王正嶽無法忍受了,在做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他才到了北京,繼而在中紀委的門口長跪不起,引發了多方的關注。


    我在閱讀報紙之間,元淩卻已經將電腦屏幕轉了過來,然後將音量調到最大,辦公室裏麵馬上就傳出了訪談節目某主持人的聲音:“王警官當時是怎麽想的?竟然越如此大的級來這裏告狀?難道王警官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嗎?”。


    王正嶽取下自己的警帽,抓了抓自己已經斑白的頭發,又久久的望著鏡頭:“其實我在來的時候,已經最好了一切的思想準備。我想過自己的會被停職,自己會坐牢,甚至,自己會死掉。我已經是半百的人了,老伴已經走了,兒子也找到工作安定下來了,所以我不怕,我沒有顧及了,我可以大膽做我以前想做,卻顧慮太多的事情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有觀眾在抹眼淚了,話音剛落,全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我也不禁暗暗的說了一句:“好樣的!”。


    鞠謙在聽完這個警官的敘述之後,不禁也跟著鼓起掌來。他一邊鼓掌,一邊湊身子過來對我說道:“頭,這事你怎麽看?”。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電腦:“我還能怎麽看?電視上看唄”。


    我和他說話之間,有人敲門:“譚處長,局長請您去辦公室一趟”。


    話音剛落,攏著衣服的鹿良馬上就幽幽說道:“看來,局長大人看我們太閑,給我們找活幹了。也剛好,窩在辦公室都快發黴了,剛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我瞪了一眼鹿良:“好好說話,不許發牢騷!”。


    我剛剛回轉過頭來,就看見鞠謙不懷好意的盯著我:“頭,我們來打賭吧!我們這次要辦的案子要是是電視上說的國道懸案,那你就請吃飯,權當餞行。要是跟國道的案子無關,我就請吃飯”。


    我馬上就答應道:“好!要是案子跟電視說的這個有關,我請客你付錢,要是跟國道的案子無關,你請客你付錢”。


    鞠謙也很爽快的回答道:“好!沒問題!就這麽決定了!”。


    不了他剛剛將此話一說出口,辦公室都快笑塌了。等到鞠謙反應過來,我已經推門離去了。


    下午,北京某飯店。


    一頓觥籌交錯之後,鞠謙便扣扣索索的拿出他的錢包,數著裏麵的毛爺爺,臉上盡是委屈。我看了看他那樣子,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得得得,看你那點出息!還是我來吧!你那點工資還是留著給家人裏匯過去吧!”。


    鞠謙聞言,馬上就將錢包收了起來:“真的!那就謝謝頭了!”。


    此話一出,在一旁的夏瑤馬上就重重的跺了一下鞠謙的腳,鞠謙吃痛的叫了一聲,跟著便轉頭過來想要跟夏瑤理論,但是一看到夏瑤那犀利的小眼神,馬上就萎靡了下去:“還是我去吧!頭也不容易,那點工資還攢著準備娶夏瑤呢!”。


    鞠謙說完馬上就加速朝著外麵衝去,開門出門關門的動作一氣嗬成,順利的將我的筷子躲了過去。我看著還在晃動的門,不禁尷尬的說道:“這臭小子胡說什麽呢!一天沒個正經!”。


    可是夏瑤已經低下頭去,雙手不停在桌子底下搓著。元淩見狀,不禁鬼鬼祟祟的湊過來:“頭,夏瑤其實真的不錯,你要不???”。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臭小子,你懂什麽?一天不幹正事,淨說這些沒用的!”。


    元淩聞言,馬上就辯解道:“我怎麽說的不是正事,我???”。


    他還沒有說完,我便已經從公文包裏麵拿出了一個檔案袋,扔在了元淩的麵前。元淩看了我一眼,然後將檔案袋打開,將裏麵的一疊紙和夾雜的照片拿了出來。鹿良見狀,也趕緊湊了上去。


    許久,兩人才將這一疊文件全部讀完,將它們又放回檔案袋之中。我伸手彈了彈煙灰:“怎麽樣?有什麽眉目?”。


    元淩皺著眉頭說道:“光憑這些東西,還不好說。這其中隻是一些路過司機的口供,有司機看到失蹤的三名司機都是打雙閃,然後走下車,向著路邊的草叢走去,這根本不能說什麽。況且這些照片連一點價值都沒有,不是車輛停靠的照片,就是國道周圍的照片,跟拍風景照似的,這也就能說明那些警察有沒有用心!”。


    我又看向鹿良:“你有沒有看出什麽?”。


    鹿良還是一貫的搖搖頭:“抱歉頭,我什麽都美看出來,倒是覺得這風景拍的不錯,大雪紛飛的確是有意境”。


    我將檔案袋遞過去給夏瑤,夏瑤拿起來看了看,依舊是衝我搖搖頭。我起身將煙蒂按進煙灰缸裏麵,然後又從公文包裏麵拿出一張紙來:“這是部裏麵的通知,你們都傳閱一下”。


    眾人聞言,便將文件接過去,仔細的看了看。我這才繼續說道:“部裏麵這次欽點咱們組去處理這個案子,可以說是對我們的榮譽,要是案子破不了,那我們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這時,鞠謙回來了。他見此時已經沒了那時的氣氛,便也不再嬉鬧,安然坐下,拿起檔案袋來翻閱其中的資料。


    我又點起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次淮南省某市的事件已經引起國家高度重視,國家的紀律檢查先遣組已經過去了,臨市的武警已經被緊急調往某市,已經基本將有問題的官員控製,但是全市的政務幾乎陷入癱瘓。我們,將會被編入中央某市問題巡視組,主要負責接管某市的警察局,一直到國家緩過來,將後續的力量調撥過來,我們的任務才算完成。期間,我們也是國道迷案調查小組,要將案子查清楚,明白嗎?”。


    鞠謙聞言,馬上就將資料往桌子上一放:“頭,那這次是不是能給我個大官做做,起碼也是個分局長啊!就我這高大威猛的形象,那絕對是為官表率!”。


    我馬上就白了鞠謙一眼:“就你那糊塗樣子,還分局長?你還是乖乖待在我的身邊吧!”,說著,我將另外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鞠謙搶先將紙拿了過去,很快就看完了:“頭,這是什麽?是我們要抓的貪官的名單嗎?”。


    “不是,這是王正嶽說的某市警察係統裏麵還算有良心的幾個人,他們將會暫時擔任某市各地警察分局以及縣局的局長。這個市不大,隻有三個區,剛好,鹿良,元淩,鞠謙,你們三個就跟著那三個臨時局長,看看他們的處理手段,順便幫我看著他們。夏瑤跟我一起,我們還要帶著王正嶽去查國道的案子,因為隻有他才了解案子!”。


    元淩這時候卻敲著桌子說道:“頭,我覺得這樣不合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查案子,至於搞那些不是我們擅長的,我們不如放出去讓別人做,自己專心查案子”。


    我不禁苦笑道:“這次上麵壓力太大,我也沒辦法,隻能兼顧平衡。說實話,我對紙上寫的這幾個人都不怎麽信任,更別說別人了”。


    “頭,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找部裏協調,說明情況,讓部裏,或者紀委出人幫我們頂。我們的苦衷部裏明白,肯定同意。正好見他們派幾個硬的過去!殺殺當地的做派!”。


    我吐了一口煙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我回去跟張局商量一下”。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六點半集合,然後吃飯,七點去領裝備,趕八點到機場,坐專機去”。


    “專機啊!我還沒坐過呢!”。


    “紀委的,我們去蹭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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