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豬?”吳金鳳重重地拍了下李京華的腦袋:“說的什麽胡話?”


    “嬸子,殺豬這種事,不損聲名吧?”


    現在的她,還隻是一個普通農女,殺豬不過份。


    “悍女的名頭出去了,誰還敢娶?你葉三叔家的那位,就因著他爹做殺豬的行當,沒人敢來提親……這事莫再說了,嬸子不會同意。”


    “嬸子啊,你要這樣想。彪悍的名頭,可厲害得過醜女?我的臉毀成什麽樣了,全鎮人都看到了,可那貞潔牌坊一掛,提親的還不是趕都趕不跑。”李京華循循善誘:“他們醜都不怕,還怕我會殺豬?”


    吳金鳳似乎有些被說動:“可你也不會殺豬啊?”


    李京華去床邊,取了包得嚴嚴實實的破軍劍來。


    “我是沒娘的孩子,成氏又刻薄,從小殺雞宰鴨破魚,哪個不曾做過?殺豬也就那麽回事。嬸子,我就用這把劍,照著豬脖子,隨便捅一個窟窿就是。”


    半個時辰後——


    葉家村村頭,葉根昇家中。


    六個漢子把“嗷嗷”叫的大豬趕出來,用麻繩捆住四隻肢。


    “上稱咯!”李京華小臉紅著,幸好戴著麵紗,旁人看不見——大乾傳統,殺豬人要指揮叫喚,還挺難為情的。


    這上稱,是稱豬的毛重。四家人,一人一腿豬肉,得先把毛重稱好,才好把錢平分,一齊交到主人家,也就是吳金鳳男人葉根昇手中。


    “一百七十……”


    “唉,你怎麽連稱都認不準?”


    “這不是準星模糊了嗎?你等著,我仔細看看。一百七十三,四……一百七十四斤!”


    “哎呀!金鳳嫂真是能幹,這豬真大!”


    人們誇了句吳金鳳。這時代的豬,就沒有超過二百斤的,基本在一百五左右,一百七十的大豬,確實是很難得了。


    吳金鳳臉上笑開了花:“能不大嗎?我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它!”


    李京華拿毛筆在紅紙上記好,一百七十四。


    “打熱水。”李京華吆喝了聲。


    “來咯。”葉根昇和吳金鳳兩夫妻把熱水桶提到殺豬盆裏。


    漢子們也把豬抬起,李京華讓大公公把門板放在豬案上。


    大豬被按住。


    “放鞭炮。”李京華又吆喝。


    吳金鳳把鞭炮點響。


    “大吉大利,今日殺豬。”李京華把破軍劍上的布拿掉,隨手丟在了一邊。


    破軍“嗷”了一聲,比豬叫得還慘烈:“臥槽!要死了啊!小丫頭片子,你竟然拿我殺豬!”


    李京華不以為然,小聲道:“殺豬怎麽了?又不是把你融掉?值得哭爹喊娘的?”


    “京華,愣著做什麽?莫不是不敢動手?”漢子們眉頭皺緊:“快些,這豬力氣大。”


    “來了來了。”李京華半蹲著身子,照準豬脖子。


    一劍捅下!


    大豬的叫聲,從“嗷嗷”變成了“哼哧”……


    李京華看著“嘩嘩”流的豬血,把麵盆移近些,再拿棍子攪拌豬血……


    “真厲害!京華真會殺豬!”漢子們倒吸一口涼氣。


    “下桶!”李京華越做越順手。


    氣絕的大豬被麻繩溜了一圈皮毛,洗淨了油脂,人們開始刮起豬毛來。


    是時候開膛了。


    “破軍,接下來要拿你劈脊骨,你悠著點哦,別再叫喚了。”


    咦?


    破軍怎麽沒聲了?


    難道是激動得暈過去了?


    “老子是氣暈了!”


    李京華嚇一大跳:居然能聽到我心裏所想?


    “隻有傻逼才會認為,滴血認主要把血全部吃進去?”破軍劍洋洋得意:“你不是想修仙法,用聚靈陣嗎?求我啊!”


    求個屁!你會仙法,還不是一動都不能動?自己說的,靈氣稀薄無法修煉,這時候還誑我求你?你才是大傻逼!


    自己怎麽會是這個童聲,人也幼稚的靈寶的主人!李京華深以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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