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百年便飛速而過,或者說可能沒有真正的滿百年,但是去也送走了好幾代人。


    此前的時候,清風山玄天觀,還有人知道他的名聲,也算是在整個山南郡中都威名赫赫。


    但是後來。


    隨著道觀慢慢的低調下來,除了每年郡城之中,按照朝廷的規格發放的一些資源。


    其他時間都沒有人上山。


    近百年的時間,在山下一直砍柴的樵夫,他們也隻是在他們所生活的地方打獵捕魚。


    老話一直口口相傳。


    傳聞之中,這山南群山之中,有著仙人出沒,但是終究也隻是驚鴻一撇。


    雖說百年很短。


    按照煉炁士的說法,百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輪回。


    但是尋常人的百年太長。


    甚至於,就連曾經在山南郡的莫郡守,此刻也早已經,達成了自己曾經的成就。


    他說過要鎮守一州。


    現如今,也算是做到了。


    哪怕是在大乾王朝,在整個九州的土地之上,他也是少有的舉足輕重的人物。


    要說這大乾王朝治理之下的人間,這人世間之中的東西,其實也並沒有什麽變化。


    普通的民眾隻知道皇帝在位。


    甚至這一位皇帝在位的時間,都能夠將他們一輩又一輩的熬死。


    所以說。


    在這樣的朝廷之中,皇帝是處於一種天高皇帝遠的狀態。


    更類似於一種神聖的概念。


    所以說,雖然人口代代更迭,雖然說人口越來越多,但是他們與此前的生活狀態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城池之中仍然是青磚綠瓦。


    過個十天半個月,總會有一些小活動,早市夜市夜火巡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從整個山南郡來看。


    那巨大的城池,如同一條長長的長龍一般,將那高高大大的山脈阻擋在平原之上。


    平原的另一邊則是無數民眾。


    這城池就相當於是陰陽太極圖之中的那一個分界線,看起來輕快而又明朗。


    一麵是高山,一麵是平原。


    一麵有著薄霧,籠罩樹木青翠,一麵則是人群眾多,煙霧四起。


    這是生機與活力。


    就在這一日,就如同是近百年以前一般,在山南郡遙遠的地方,突然來了一對長長的車架。


    隻不過。


    相比於百年前的那一種輝煌。


    此刻,更類似於一種輕車從簡的狀態。


    沒有明黃色的車架。


    也沒有無數的宮女侍衛。


    有的隻是隨隨便便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還有那馬車旁邊看似是普普通通的護衛。


    馬車順著彎道向前走。


    “踏踏踏~”


    “踏踏踏~”


    “……”


    不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就在城門前路過了,看守城門的將士。


    而就在剛剛一進城。


    隻看到那馬車之中,便立馬鑽出來了一位,看起來僅僅隻有十三四歲的一個少年。


    這少年唇紅齒白,含胸拔背。


    整個人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有一種非同一般的威儀。


    小小年紀穿著錦袍。


    腰間更是掛著一枚寶玉。


    看看那一枚寶玉的色澤,果真是這人間奇珍,世間難得,絕對是來自京都的王公貴族。


    然而。


    這等人物,又豈會來到山南郡,這等近山偏僻的地方呢?


    就在此刻,隻看到這一個少年似乎是看到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看著外麵的城池輕呼道:


    “陳伯,你快往外看看,今天他們是要舉行什麽重大的社火遊神嗎?”


    “這怎麽看起來與別的地方不一樣?”


    少年雖然自有威嚴氣度,但終究也是個年輕人,看到這些,總歸也是感覺到好奇的。


    看著外麵路上一個個人影重重,甚至好像是商業一條街的地方。


    這少年自然十分驚訝。


    先不說那些賣炸糖糕的,賣酥糖的,賣糖葫蘆的,還有一些糕點鋪的小販。


    隻看看那周圍每一個房間上麵,似乎都貼著小小的紅紙,看起來十分喜慶。


    雖然現在還日值正午。


    但是偶爾也能夠從那些已經忙碌完的房間之中,看到一些別的蹤影。


    就像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


    他們一個個拿著仿造的神靈的麵具,在互相追逐。


    雖然看著十分搞笑。


    但是從這裏也能夠看出,這裏對於神靈信仰,對於神遊這一個活動的重視。


    這是從小就開始培養呀!


    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這個地方絕對跟別的不同。


    聽到了這少年的呼喊,隻看到其中一個穿著同樣雍容華貴,但是如同一個管家的老伯,突然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


    他先是看了看周圍的一個又一個的小屋,又看了看,比起這廟會,還要更加昌盛的這些小商販。


    一時間,他整個人也是不住的有些驚疑:


    “咦?這山南郡何時多了這等熾烈的社火神遊的習俗?”


    “按照老夫當時的記憶來看,當時,這山南郡似乎也並不是這樣呀?”


    “難道說是近年來的改變?”


    這山南郡的改變太大了,一時間,似乎與他心目之中的那一個郡城,幾乎沒有幾點相同的。


    再仔細看看。


    他發現,憑借著他的能力,他隱約竟然能夠感受得到這些神遊活動之中,似乎真的蘊含著點點的威嚴與念頭。


    難不成這社火神遊,真的能夠將真神引過來?


    這不應該呀!


    按理說,這山南郡是沒有朝廷冊封的神靈才是。


    畢竟這裏可是有那位坐鎮的。


    難道說,還真的有神靈敢於在這裏虎口拔牙?


    這膽子也這也忒大了吧?


    聽到這陳伯如此的話語,那少年似乎是來了勁,整個人十分好奇的坐到了旁邊,看著外麵的景色,開口問道:


    “陳伯,你是什麽時候來過這裏的這?”


    “你不是從小就照顧我嘛?”


    “我怎麽不知道你出來過?”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也好奇,畢竟陳伯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跟他形影不離。


    哪裏會出來過這裏?


    聽到了這少年的言語,那陳伯則是不住的苦笑:


    “老夫不過是陪了殿下十幾年,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上一次來,距離現在應該快有百載了。”


    “想必有點記憶的偏差,這也應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頓了頓,隨後便輕聲的開口說道:


    “若是這麽來說的話,當年老夫也跟那一位交過手。”


    “當年的時候,那位還沒成長到那種程度,誰知道一眨眼的時間,老夫便已經無法望其項背。”


    “果然是仙人一般的人物~”


    說到最後的時候,這一位陳伯似乎也是有些悵然。


    活的久了,也就這點壞處。


    走到哪裏都能夠勾起自己內心之中的,某一些記憶碎片。


    若是與人為善還好。


    若是當年囂張一點,再過上一些年,碰到過去的老朋友,那可就十分糟糕了。


    也就幸虧他當年懂事。


    要不然的話,他真不知道他如今應該如何上山。


    一聽到他這麽說,這少年的雙眼之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的憧憬:


    “一百多年,練炁士的壽命真的如此的悠長?”


    壓下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絲絲的憧憬,那少年隨後轉而有些興奮的開口問道:


    “陳伯你當年真的跟那一位交過手嗎?”


    “他真的會在這種地方嗎?”


    “百年前的頂級大修行者,他真的會收我為徒嗎?”


    畢竟那可是真的是鼎鼎有名的大修行者呀。


    若不是他一直喜歡查閱典籍,若不是自家的舅舅給他提示,他還真的不會來到這裏。


    畢竟這一位實在是太低調了。


    近百年沒有傳出什麽動向,這在尋常人的眼中,恐怕都已經跟失蹤了差不多了。


    除了最頂級的那些人。


    很少會有人記得他~


    聽到了這少年的詢問,那陳伯眼神之中,則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慈祥:


    “殿下放心就是了,老夫已經提前檢查過殿下的根骨了。”


    “殿下玉骨天成,再加上皇宮之中眾多的藥材築基,如今也是天下少有的天資上乘的人物。”


    “隻要殿下誠心誠意的去拜山,絕對不會被那一位棄之門外的。”


    “畢竟當初陛下之所以能登上大寶,這一位當初在東海之巔,可是出了大力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陳伯的雙眼之中,也顯示出了一絲絲的震撼。


    很顯然。


    當年,衛易以法天象地化作諸多神靈凶獸,給眾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深刻到讓他們百年不忘。


    深刻到他的身影,在眾人的心靈之中永不褪色!


    說到這裏的時候,這一位陳伯,整個人也是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殿下,你可一定要努力。”


    “這可是尋常人一輩子都難以想象的大機緣。”


    “現如今,殿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修成通天徹地的神通,就是拜入那一位的門下。”


    這大乾王朝每過百年,就會有一次小小的動蕩。


    以前的時候,這隻是小問題。


    但是自從百年前那三大海外蠻荒道統進入九州以來,這事情就變得波譎詭異了起來。


    “如今陛下雖然有著天縱之才,但是終究也是要承載王冠之重。”


    “恐怕過不了多少年,當今陛下也要與曾經的皇祖一般,踏入那陰土皇庭。”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殿下,你身為陛下最小的兒子,先天上便比眾多的兄長少了一些倚仗。”


    “按照貴妃的吩咐,你以後就在這清風山上努力修行吧,貴妃,她不想讓你去參與這皇廷爭鬥的血色漩渦。”


    每一次朝廷動蕩,每一次新皇登基,都會有著血色的變化。


    尋常人的王朝如此。


    而大乾王朝亦是如此。


    大乾王朝本身都有著十分優良的統治順序,他們從來都不會讓子孫出現百年的太子。


    因為每一位繼承皇位的帝王,基本上都會在百歲以後,才決定與眾多的妃子誕下太子。


    這對於許多的妃子來說是不公平的,但是對於諸多的皇子來說,對於朝廷來說,卻是公平的。


    因為哪怕是最先出生的大皇子,哪怕是他出生的很早,他熬到皇帝死亡最多也不過五十歲。


    也就是說。


    按照朝廷皇帝在氣運之下,所承載的壽命的平均值一百五十載來說,他最少還能承載氣運百年。


    甚至若是當一個自在的修行者,到最後興許還能熬走好幾代的皇帝。


    就像是當今的皇帝。


    他本身肉身神通的修行,早就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哪怕如今即將破百五,也是一副英明神武,氣血充足的樣子,估計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但是小皇子是不可能了。


    現如今,他才十幾歲。


    根本就沒有這麽大的力量,沒有這麽大的勢力,供給他爭奪上麵那一個位置。


    要知道。


    每一位有誌的皇子,現如今肉身修行,基本上都已經勘破了神通境界。


    雖然沒有得到神通道果。


    但是入了神通就是入了神通。


    從此已是非凡之人。


    再說了,對於這一位從小就對於煉炁士十分憧憬的皇子來說,成為煉炁士,興許才是最好的。


    現如今,更是有著大機緣。


    若是真的在那一位真君的座下有所成就,哪怕是有兄弟登基,也會顧及這血脈之情。


    也會以座上賓對待。


    聽到了陳伯說的話,這一位小皇子整個人的心情,似乎也是變得低落起來:


    “陳伯,我明白了。”


    “我一定不會辜負母妃的期望。”


    “到了山上一定好好修行。”


    看到小皇子這樣,陳伯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過終究也是沒有什麽改變的能力。


    他的壽命太悠長了。


    悠長到,哪怕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一些王子皇孫,一個個的都凋零了。


    雖然說他仍然有感情。


    但是更多的不過是處於一種皇室供奉,保衛皇族血脈的責任罷了。


    “唉……,殿下明白就好。”


    “今日殿下且先略作休息,老夫正好將貴妃送來的禮物略作整理一番。”


    “等到明天早上,咱們再啟程去拜山,到了那個時候,殿下可一定要獨立自主啊!”


    “畢竟那等人物的地方,哪怕是皇庭皇都之中,哪怕是陛下都得留下三分的薄麵。”


    “若是到時候殿下因為其中的苦楚,而沒有辦法留下來,恐怕未來前程就十分堪憂了~”


    雖然說他不知道這世間的波瀾變化,但是活了這麽多年,還是一位煉炁士,他終究也是感受到了這九州底下的暗流湧動。


    所以說。


    他也盡他所能的在提醒小皇子,畢竟修行成為煉炁士那也僅僅隻是個開端。


    後麵沒有好的老師,恐怕成就也就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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