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安靜的背後是因為有一眾將士駐守邊關,保家衛國,護百姓平安。


    時光飛逝,轉眼間,霄雲涯出征已有一段時日了,這陣子他隨著旻世子在東峻國邊境,與那些常年駐守邊關的將士那學習到不少東西。


    他不得不感歎一句,紙上談兵當真是兒戲,有些東西隻有真正到了戰場上才能見識到。


    在他們到達邊境後,北雁的士兵來襲了一次,被他們率領的大軍擊退後便沒了聲響,六萬大軍在邊境,多耽擱一天,便要多消耗幾車糧食。


    旻世子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前幾日派了官員去言和,想要試探北雁官員的意圖。


    可派去談和的官員卻一直沒有回來,北雁項城難攻易受,地勢險峻,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雙方僵持不下,事情很棘手。


    北雁永貞帝於三年前駕崩,由郡王寧宇僑扶持永貞帝幼子寧胤上位。


    寧宇僑這人亦正亦邪,世人對他的評價……是個奸臣。


    寧宇僑扶持北瞑帝寧胤上位後搖身一變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以北瞑帝太過年幼為名,架空北瞑帝。


    北雁的朝政和兵權盡掌握在他手中,北雁朝中大小事務都得先經過他的批準才能實施,此人聰明狡詐,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


    霄雲涯隱約覺得北雁多次騷擾東峻國邊境這事與他有關。


    邊境環境惡劣,晝長夜短白日裏炎熱得很,夜晚又很寒冷。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黃沙,霄雲涯抬起手遮住了口鼻,以免黃沙進入鼻腔。


    一輪金燦燦的太陽掛在天上,天氣非常炎熱,霄雲涯剛從城牆上下來,身上厚重的鐵甲悲太陽曬得發燙。


    密不透風的鐵甲貼在身上,熱得讓人受不了。霄雲涯解下頭上的頭盔,抬手擋住頭頂上的烈日,一陣風過都帶著太陽的炎熱。


    城內巡邏的士兵見到,霄雲涯,停住步伐,向他問好。


    “霄副將。”


    霄雲涯抬頭看了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士兵又接著巡邏去了。


    霄雲涯原本白淨的皮膚被邊境的太陽曬黑了些,他的膚色呈健康的小麥色,汗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一眼望去多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剛才有人來傳信,說主將有事與大家商量。


    他往帳篷的方向走去,帳篷外站了倆個士兵。他往前走了一步,正要掀開帳篷的簾子,其中一個人攔著了他。


    士兵斜眼瞥霄雲涯一眼,語氣生硬道:“將軍在裏麵與眾將士商討要事,你先等會兒再進去。”


    霄雲涯眉頭一皺,沒有多說。他從懷裏掏出來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放到士兵眼前。


    “我也是將領,是旻將軍派人傳話讓我回帳篷商討要事。”


    在軍隊裏大家都稱呼旻奕為旻將軍。


    帳篷門口的士兵看了一眼他手裏的令牌,仍然擋住了他。還是方才那句話:“都說了,將軍在裏麵與眾將領商討要事,你等會再進去。這會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放。”


    那位士兵的語氣有些不屑,他接著道:“更何況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偏將,在這威風什麽呢!”


    另外一個士兵接過他的話,嘲笑道:“這個偏將還不是沾了咱旻將軍的光!沒有咱旻將軍,你什麽都不是!”


    霄雲涯把令牌緊緊握在手裏,手心被令牌的邊角硌得生疼。


    他眉心慢慢聚起一團怒氣,他冷著臉道:“你們是哪個將領手下的。”


    那倆個士兵絲毫不把他看在眼裏,一人伸按在他的胸膛上,把他往一旁推開。


    “走走走,還請霄偏將一邊去,我們正忙著呢,沒空搭理你。”


    霄雲涯身體絲毫不動,他的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手上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怒氣像是一頭快要衝破牢籠的猛獸,忽然他的手放開了,轉頭走向自己的帳篷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先是各個將領對他的排斥和厭惡,然後到現在得寸進尺,連士兵也對他無禮。


    軍規第一條:禁止士兵將領私下打架,違者趕出軍營。


    為了這些人,不值得。總有一天,他會用戰功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他眼前閃過妹妹,和母親的臉。霄雲涯心中的怒氣慢慢平息,隻有在戰場上立下戰功,才能給母親河妹妹更好的生活。


    最後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嬌媚如剛盛開的海棠花,是寧伊蘭。


    那個女子還在京城等他,等著他回去娶她。


    他把右手放在胸膛處,這些都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畫眉鳥在籠子裏唱著歌兒,聲音嘹亮清脆,鳥頭微微偏著看著窗外。


    霄雲覓坐在窗邊的的書桌那,桌上擺放著五顏六色的顏料,和幾支繪畫用的毛筆。


    少女神情專注,提起毛筆畫了一會,又停下認真端詳著畫。


    桌上放了一張扇麵,上麵盛開著一朵開得正好的銀紅色牡丹,綠葉相襯,牡丹用銀色的線條勾邊,肆意張揚蘊含著一種別樣的美。


    畫上的墨跡還未幹,霄雲覓手拿著毛筆放到筆洗中輕輕擺動,紅色的顏料在白色底的筆洗裏輕輕蕩漾開。


    洗幹淨毛筆,霄雲覓將筆放好。拿起桌上的扇麵放在窗台上,讓和煦的陽光曬幹上麵墨跡。


    原本寬敞的院子裏擺放了許多盆蘭花,品種不同,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少見的品種。


    有珍貴的墨蘭和少見的少見的翡翠蘭,還有很多她未曾見過的品種。


    這些是兄長出征前搬來她院子裏的,兄長讓她代他照顧好這些花兒,她前去靖州半個多月,這些花好些日子都沒人打理了。可能是最近時不時下雨的緣故,這些花沒有一株枯萎的,都生機勃勃的。


    院子裏多了這些花,顯得有生氣多了。


    霄雲覓靠在窗邊,一抬眼就看見院子裏一株悄然開放的白蘭花,葉為青色生出的花骨朵雪白,像一位氣質清雅的如玉公子,微風飄過蘭花幽香沁人心脾。


    霄雲覓靈機一動,見扇麵上的顏料幹的差不多了,將扇麵翻過。


    拿起毛筆在青色的顏料盤裏沾了些許,在另一麵上動手作畫。


    正當她畫的高興時,院裏傳來吵鬧的聲音。


    “夫人……夫人,小姐在休息。”


    “你別攔著我,讓開!”


    “你這個小丫頭,你不過個下人!誰給你的膽子,敢攔著夫人!”


    ……


    霄雲覓啪的一聲把毛筆摔在桌上,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這個聲音是霄李氏的,想必是知道兄長出征的消息了。


    她站起來理了理衣裙,邁著步伐走了出去。


    霄李氏帶著李媽媽在院子門口想要闖進來,被寧姿攔下了。


    霄雲覓出來時看見李媽媽擼起袖子,揮手正要向寧姿臉上打去,寧姿礙於霄李氏的身份不敢還手。閉著眼睛,做好心理準備接下這一巴掌。


    霄雲覓抿緊嘴角,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媽媽的手。


    她眼裏閃過厲光,語氣如寒冰冷冽:“我這小院可不是你這潑婦發野的地方。”她把李媽媽的手重重一摔。


    李媽媽被她眼神震住,忍不住往後麵退了一步。


    霄李氏卻不怕她,趁著這個空隙鑽進了院裏。


    她站在霄雲覓麵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指甲都快鑲進她的肉裏。


    霄李氏臉色發白,這幾日在莊上過得不錯,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衣著素淨,發髻上插著幾個款式老舊的銀簪。眼角有幾絲細紋,她神色緊張道:“雲涯呢?他說過陣子去看我,怎麽一直沒有來?府裏的人都說他上戰場去了,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霄雲覓臉色如常,垂下眼瞼,緩緩道:“兄長,他有事要出去一陣子,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


    這話霄李氏是不會信的,搖晃著霄雲覓的手臂。


    神情接近瘋癲:“你!都是你!你害死了我的丈夫!還想害死我的兒子!”


    霄雲覓被她搖的往後退了一步,身體顫了顫。


    對上霄李氏含淚的眼睛,花哽在喉嚨,什麽話也說不出。


    她聲音發啞:“母親,上戰場是兄長自己的主意,他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堅持的事情。”


    寧姿見到夫人如此對小姐,著急的去擋在霄雲覓的麵前,皺著眉道:“夫人……”


    霄李氏身體本就不好,情緒起伏太大,倆眼一翻,暈了過去。


    霄雲覓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李媽媽見到霄李氏暈倒,手足無措道:“夫人!您這是怎麽了!”


    霄雲覓把霄李氏交到李媽媽的手裏,讓李媽媽扶她回房間。


    等李媽媽扶著霄李氏走後,她轉身對寧姿道:“去請大夫。”


    寧姿知道霄雲覓關心夫人,可看見夫人剛才如此對自家小姐,心裏替小姐不值。


    “小姐…”


    霄雲覓瞟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道:“不管怎麽樣,她都是我與兄長的母親,兄長臨走前讓我照顧好母親,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好。”


    寧姿彎腰抱拳行禮道:“是,小姐。”接著她便轉身往門口走去,她這是要去醫館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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