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人,可救萬人,你殺不殺?!”


    “救一人,世界都將與你為敵,你救不救?!”


    “善人行善一世,為惡一時,你是救不救?!”


    “惡人為惡一世,浪子回頭,放下屠刀,你殺不殺?!”


    實質幻境之中,顧瀾經曆著不同的人生,數之不盡的問心關紛至遝來。


    若是一個普通人遇到這麽多抉擇,隻怕早已經崩潰,可顧瀾沒有。


    他兩世為人,曆經六界人間,道心早已經堅不可摧。


    問心關,他早有答案。


    殺一人,可救萬人,他不殺!


    救一人,與世界為敵,他亦救!


    善人為惡,他不救!


    惡人回頭,他亦殺!


    此心無關善惡,隻求一念通天,無愧於心。


    刹那間,顧瀾眼前幻境散盡,他眼前出現了兩道一模一樣的三清化身,臉上全都無悲無喜,無善無惡。


    “沒想到,斬善屍比我想象中還有容易一些。”


    “此念一通,善惡皆斬。”


    顧瀾眼中平靜如水,斬三屍斬的是執念,亦是雜念。


    世間一切,並非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惡。


    隻要遵守本心,善惡自明,斬與不斬無有不同。


    “一氣化三清不愧為道家神通,善惡屍斬去,我對天地法則的理解也更加清晰了。”


    “天地無情亦孕育萬物,豈非無情亦有情,正好與這善惡二屍對應。”


    “如今隻剩下本我屍,斬去之際,便是我突破至神君境之時。”


    顧瀾心中明悟。


    此時,他境界雖然沒有突破,可實力又更上了一層樓。


    若是再次遇到那光族神子的分身,那怕是對方本體,他如今也有了一戰之力。


    顧瀾走出書房,正好遇到了剛剛出關的沐羽煙。


    望著顧瀾,沐羽煙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相公,怎麽感覺你……與往日有些不同?”


    “哪裏不同?”


    顧瀾聞言笑問道,眼睛直直望著自家娘子。


    沐羽煙發現,自家相公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一些變化,和以常一樣充滿愛意,卻完全不加掩飾,和以往書生一般的溫和相比,顯得格外霸道。


    這倒是和她性格很像。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沐羽煙忽然俏臉一紅,靠近顧瀾耳邊,輕聲問道:“相公……你是不是又修煉了什麽奇奇怪怪的功法?啊!”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瀾一把抱了起來。


    下一刻,兩人身影便出現在了聖山核心空間,九天靈物和一眾雪精靈連忙圍了上來。


    不過剛剛圍上來,就被顧瀾揮手推開。


    “娘子,你剛剛突破境界尚未穩固,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顧瀾說完,就抱著沐羽煙落入造化青蓮之中,蓮花花瓣一點點合攏。


    “啾啾!”


    九天靈物望著造化青蓮發出了毫無威脅的叫聲。


    其餘雪精靈則比九天靈物更加通人性,小小的臉上都染上了一抹紅暈。


    雪族和人族一樣,也分男女,她們作為孕育雪族的雪精靈,自然也懂男女之事。


    這一日,夜過的相當漫長。


    待月明星稀之時,造化青蓮的花瓣才緩緩綻放開來。


    顧瀾和沐羽煙走出。


    經過這一番深入交流,顧瀾剛剛斬善屍的心境也慢慢平和下來,眼神也恢複了往日的溫和,變得不再那麽霸道。


    沐羽煙則是柔情似水,突破神主境的她,境界也更加穩固。


    此時,她也明白了顧瀾剛剛的狀態是何緣故。


    不知道為什麽,想起剛剛無比霸道強勢的顧瀾,她竟然感覺有些留戀。


    若是相公時常這樣霸道一回,似乎也很不錯……沐羽煙腦海中出現這樣的想法,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她俏臉一紅,偷偷望了一眼身旁的顧瀾。


    見對方神色如常,她才放下心來。


    如果這樣的心思被相公知曉,她恐怕又要被欺負慘了。


    作為大靖女帝,統禦萬民,她可不能有這樣。


    做好自我心理建設,沐羽煙拉著顧瀾走到一處石桌旁。


    “相公,如今妖界起了內亂,我們把沐沐接回來了吧。”


    “好!”


    顧瀾點頭同意。


    自家閨女離家這麽久,他也有些想念那個小魔頭了。


    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可自家這個小棉襖總是想往外跑是什麽情況。


    顧瀾露出苦笑,伸手一劃,大萬華鏡自動出現。


    一個畫麵在顧瀾和沐羽煙眼前展開,顧思沐騎著一頭紫月狼,扛著狼牙棒,帶著熟悉的葫蘆小金剛麵具,正隨著紫月狼族衝鋒和妖界熊族戰鬥。


    “嗷嗷衝啊!”


    “幹掉前麵的大狗熊!”


    顧思沐揮舞狼牙棒,一棒一個熊族小朋友。


    在她身後,小狻猊已經化身為大狻猊,體型暴漲數十倍,比顧思沐乘坐的紫月狼族體型還要大得多。


    在一眾熊族戰陣中橫衝直撞,氣勢比妖帝都還要更強幾分。


    “嗷嗷!幹得漂亮!”


    顧思沐一邊殺敵,一邊給嗷嗷加油鼓勁。


    在殘酷無情的戰場中,一人一獸恍如在遊戲一般。


    顧瀾和沐羽煙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哭笑不得。


    “沐沐!”


    沐羽煙當即出聲,通過大萬華鏡向顧思沐傳音。


    驟然聽到自家娘親的聲音,顧思沐嚇得狼牙棒都給扔了出去,一棒子又幹翻了一頭熊妖。


    “娘親,我好想你!”


    顧思沐當即換了一個模樣,那怕麵具沒摘,顧瀾都能知道她麵具下露出的是人畜無害的純良笑臉。


    “對了,還有爹爹!”


    “沐沐也想爹爹!”


    她還不忘補一句:“還有爹爹的果果!”


    顧瀾默默搖頭。


    沐羽煙一臉無奈,她當即開始詢問折良和顧小七在哪裏。


    剛剛的戰場中,通過顧思沐的項鏈大萬華鏡並沒有探查到兩人所在。


    “折良叔叔和小七姐姐被妖帝大叔帶去了妖族聖地接受什麽傳承,還要七日時間才能從聖地出來。”


    “為了感謝妖帝大叔,我就幫他打那些蠻不講理的大狗熊!”


    “這些天我打死了好多大狗熊,咦,妖帝大叔送我的狼牙棒呢……”


    顧思沐說起狗熊,整個人又興奮了起來,開始找自己的棒子。


    沐羽煙被自家閨女逗笑了。


    她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和相公怎麽會生出一個點滿了吃貨和逗比屬性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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