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兒來時的路上一直回憶著顧瀾在香閣裏的一言一行。


    某一刻,她忽的想起!


    在顧瀾所著的話本《紅樓》裏,第一章的《引子》明明就是一首很觸動人心的琴曲!


    當時自己還驚豔來著...但到看到顧瀾的冷淡後,她又把這個細節給忘了!


    再想想說寫給陛下的情詩。


    什麽情詩能寫整整三百首?


    分明就是不想給她看的托詞!


    蕭妃兒越想越不是滋味,此刻來到沐羽煙身邊,趕緊的告禦狀。


    柳葉熙聽她的話一驚,連忙眼神示意她別亂說話!


    你被公子欺負了這種事自己偷偷樂就可以了...還故意告訴陛下,怎麽想的?


    然而。


    沐羽煙顯然很信任顧瀾,放下手中的奏折,食指輕輕刮了下蕭妃兒的鼻尖,淡淡笑道:“他怎麽欺負你的,說來聽聽。”


    蕭妃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講完。


    柳葉熙鬆了口氣,默默白了蕭妃兒一眼!


    公子心裏隻有陛下,這不是很正常嘛!


    而且公子連陛下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了,會饞你?


    切!沒有自知之明!


    這時。


    沐羽煙聽完,慢慢把手從她臂彎和山巒之中抽出,淡淡下定論:“朕的評價是,顧郎欺負的好。”


    蕭妃兒小嘴一癟,做作的說:“陛下你變了,以前你都拿我當妃子寵的...”


    沐羽煙嬌媚的翻了個白眼。


    片刻。


    蕭妃兒終於繃不住了,立馬綻開一抹笑容,朝女帝身上抱去!


    其實。


    蕭妃兒知道自己沒占理,這般“無理取鬧”,不過就是尋個由頭撒撒嬌,過來找女帝親近一下!


    順便借此事委婉的告訴女帝,今晚顧瀾的狀況和去向。


    以及,他很守男德這件事!


    這弦外之音也就柳葉熙聽不出來......


    沐羽煙見她這副模樣,當然明了,聽聞顧瀾的所作所為,心中不由得一暖!


    隨即和顏悅色的對她道:“你若是想看顧郎的詩,改日朕去討幾篇,給你開開眼界。”


    說起來。


    沐羽煙撒嬌的本事還是從蕭妃兒身上學的。


    不過,有著女帝身份的束縛,她撒嬌還是沒有像蕭妃兒這麽得心應手。


    “好啊,謝謝陛下!”


    蕭妃兒驚喜道。


    雖然方才的委委屈屈是裝的,但想見識顧瀾的大才卻是真的。


    能看到陛下都交口稱讚的詩文,也是她平淡乏味的花魁生涯中一件樂事。


    “不過要等半月之後了...今夜你們先幫朕批奏折。”


    沐羽煙看了眼數不完的奏折,玉指輕捏眉心。


    “好啊!和以前一樣,熙姐來念,陛下決策,我來做批紅!”蕭妃兒舉著小手笑道。


    和以前在東宮一樣,很快就分好了工。


    某刻!


    蕭妃兒念完了一道懸天司暗衛的密折,是關乎東直門附近的居民街上有一家疑似黑市作坊的事情。


    沐羽煙鳳眸一閃,格外注意到這裏的地點,吩咐道:“等等,再把這道折子念一遍。”


    蕭妃兒有些疑惑。


    “公子要搬的家就位於東直門附近這條街上。”柳葉熙解釋道。


    “哦哦!”


    蕭妃兒點頭,便又逐字重複了一遍。


    大致便是講的一家似乎背後有幾分勢力的黑市作坊,裏麵也不知道在做什麽,隻是很神秘,被懸天司的暗衛懷疑到了。


    “黑市作坊,這在京城倒也不稀奇。”


    沐羽煙沉吟道。


    京城遍地世家,哪家都有些灰色生意,隻要不是很過分,朝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這家開在東直門不行,就算是尋常買賣,也不能有影響到顧府的風險。”


    沐羽煙眸光一閃,決定道:“明日上朝,優先處理此事,把這道折子揀出來吧。”


    “好!”


    ...


    夜色深邃,星月漸移。


    三個時辰過去!


    燭火不知不覺的已到了底兒。


    柳葉熙迷蒙的睜開眼,拖著疲憊的步伐找了根新蠟續上,回頭一看,蕭妃兒早已經趴在龍案的角落上睡著了。


    隻有沐羽煙還在鳳目炯炯的看著,悄悄拿過蕭妃兒握著的筆,一邊想一邊批畫。


    “陛下,我來幫您寫吧。”


    “不用,你帶妃兒下去,也一起去休息。”


    沐羽煙道:“你們修為都比較淺,精力沒有朕充足...等到明日早朝,還要上朝,剩下這些明晚我們再處理也可。”


    “好吧...”


    柳葉熙支撐不住了,不過還好修的是武道,而不是蕭妃兒一樣柔弱的琴道。


    點點頭,一把扛起她就去旁邊的榻上睡了。


    ...


    翌日,清晨。


    金鑾殿上!


    一群穿藍袍的低品官員陸續拿著牙牌邁進來,哈欠連天的,殿階下方是早已來到的紅袍子大員。


    女帝一年多不上朝。


    都是由相國司馬秦來主持大局。


    他們心裏早就散漫了。


    這時。


    司馬秦後麵一道身影瞧了眼後麵,鄙夷的眼神看著慢悠悠走進來的群臣,斥道:


    “諸公,這是早朝!爾等如此漫不經心,罔顧禮儀,置朝堂於何地,置陛下於何地?”


    群臣看他一眼,見是個七品禦史,便沒有多放在心上,隻是拿著牙牌站到自己位置上了。


    每天的朝堂裏,一般都是以這些禦史言官的開噴為起始,大家司空見慣了!


    什麽理由都可以,今天就是這一年來最常用的開場白...如此散漫,置陛下於何地?


    女帝反正都不在!


    他們甚至連爭論(噴回去)的欲望都沒有。


    但此刻。


    一旁的武樊回首看了眼,發現剛剛開口的是司馬秦的門生。


    他沉吟片刻,幽幽道:


    “劉禦史,是否最近心有不順呐,何故將脾氣發泄到諸公身上?”


    話音在金殿上回蕩。


    眾臣略感驚奇。


    武樊乃是從二品的大將軍,在武職裏相當於相國的位置了,不應該對一個七品小言官的開場白加以斥駁啊?


    劉禦史顯然也沒想到,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司馬秦不著痕跡的觀察了武樊片刻,笑道:“武將軍這話錯了,朝臣失儀,百姓都可以說,何況我們這些天子近臣?”


    武樊看向他,粗獷的笑道:“相國,陛下都不在朝中,這些規矩不還都是你說了算嗎?”


    這話一出。


    群臣頓時清醒了!


    紛紛低眉看向文武兩派的老大。


    尋思今天武威將軍的這火氣有點重啊,怎麽以前忍了這麽久不發作,今天突然就跟相國杠上了?


    連僭越這麽大的罪名都扣?!


    司馬秦意識到武樊的不對勁,眼睛微眯起,緩緩轉向他。


    “陛下不在,這規矩也不是我能定的...隻是今天看起來,武將軍似乎有更好的提議?”


    “嗬嗬!”


    武樊嘴角勾起,就等司馬秦這句話呢!


    早就不想讓他一人掌著朝野,弄得諸公都對女帝的昏庸視若無睹,一再縱容!


    今天,他武樊就要換一換這朝堂上的日月,不再讓相國黨胡作非為下去!


    武樊來到金殿中央,話剛出口:“我確實有個提議...”


    然而這時!


    卻聽背後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響起!


    “武將軍有何提議,不如直接說與朕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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