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搬了個小板凳兒來到約翰·撒摩斯的院門口,放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伸手接過保鏢幫忙遞來的咖啡杯,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人家說讓你們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接受法律的審判。”


    說不定鎮長就是想要讓李白自由發揮,才會使用讓別人聽不懂的當地土語。


    -


    隔音結界籠罩的三室一廳棚屋內。


    清瑤妖女:“zzzzzzzz……”


    不日上三竿,怕是起不來。


    洪璃小妖女則忙著做早飯,煎餅、肉包子、油條、花卷、涼拌菜……樣式相當豐盛。


    至於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兩個妖女卻完全不知情。


    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家夥們完全是把媚眼兒拋給了瞎子看,在大太陽底下又累又熱,曬得口幹舌燥,可是屋子裏麵睡覺的睡覺,忙做飯的忙做飯,完全沒功夫搭理外麵的熱鬧。


    -


    小鮮肉、小白領、工程男、明星男、健美男、老實男……各種各樣的花美男們彼此麵麵相覷。


    不得不說,這些不遠萬裏的追到索馬裏,依舊堅持向兩個妖女示愛的家夥們竟然一個歪瓜裂棗都沒有,就算是長相看上去最老實憨厚的那一個,依然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找來這些人,著實不太容易。


    “憑什麽啊?還有沒有王法?”


    有人不情不願的叫了起來,還當是好說話的國內呢?


    多半是沒有見識過資本主義的鐵拳。


    鎮長老黑突然用漢語大聲道:“在這裏,勞資說的話,就是王法!”


    華夏電視劇看多了,特喜歡紈絝公子搶男霸女的鏡頭,連台詞都有模有樣的學了去。


    究竟是跟誰學的這句話,李白表示不知道。


    一瞬間,那些蠢蠢欲動的花美男們陷入了鴉雀無聲,臥槽,這個老黑會說漢語,但是……尼瑪這話是神馬意思?!


    有人帶著哭腔小聲說道:“我要回家!”


    “兄弟,幫幫忙,幫我們說說好話,求個情行嗎?我們會感激你的?”


    到底還是有機靈的人,沒有一個勁兒的犯懵逼,第一時間把主意打到了李白身上。


    李白端著咖啡杯,翹起二郎腿,淡定地說道:“請問,這感激多少錢一斤啊?”


    這人真是想的挺美,光嘴皮子上的感激有啥卵用,說不定一回頭就恨上了呢?


    人心險惡,這世上喜歡恩將仇報的垃圾人多了


    感激多少錢一斤,這話一出,對方的聲音立刻卡了殼。


    “看在祖國同胞的份上,談錢多傷感情。”


    大談感激的那人開始故意歪樓。


    “抱歉,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隻認錢!”


    李白好整以暇的捧著咖啡,還抖起了二郎腿,理直氣壯的毋庸置疑。


    撒摩斯家的保鏢就站在他的身後,西裝墨鏡,麵無表情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其實這幾位保鏢就是個擺設,哪怕要動手也輪不到他們。


    在不會阻礙視線和聲音的鋼絲網格籬笆圍起的院子裏麵,撒摩斯家族前任族長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拿著吐司片兒慢悠悠的就著咖啡。


    自打家族遺傳病再也沒有發作過,連帶著睡眠質量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仿佛要將以前的糟糕睡眠給彌補回來似的,往往一覺至少能夠睡足十二個小時,依然還意猶未盡。


    眼下是當地時間,上午九點多鍾,三五片全麥吐司,少許魚肉鬆,加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組成了他的早餐,午餐自然推遲。


    相比之下,論及豐盛程度,還不及那些保鏢們,最起碼,他們還有煎蛋、培根、牛奶、芝士、意大利麵之類的食物,個個正值能吃當打的年紀,需要足夠的熱量。


    盡管李白一再聲明,清淡飲食並不是全素,但是約翰·撒摩斯依舊還是喜歡將清湯寡水的食物當成自己的正餐,畢竟年紀已經擺在這兒,吃不動大魚大肉,稍一吃多就會腹脹積食。


    口口聲聲隻談感激的那家夥臉色一變,帶著不滿和指責的語氣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俗話說,出門靠朋友,幫個忙又怎麽的?就當是結個善緣!”


    很快有人應和起來。


    “就是,一副死要錢的模樣!別那麽小氣好嗎?”


    “這算多大的忙?何必呢?朋友,就當幫幫忙啦!”


    “這些黑人看上去不像好人,我們也不是壞人啊!兄弟,你應該認識他們,幫著說幾句話好嗎?別這樣隻盯著錢!”


    ……


    一個個微言大義,講道理擺事實,努力說服李白替他們出頭。


    這口氣就跟在美國紐約中央公園,打了一隻天鵝準備燉著吃,卻被群眾扭送到警察局,大罵帝國主義殘無人道一樣。


    bb,bb……


    “喂,你,手上有礦的富一代,在北上廣深有學區房,你應該不差錢吧?不如這錢你出?”


    李白卻絲毫不為所動,隨便指了個之前自稱是最佳生活和工作夥伴的那人。


    所有人的視線一齊匯聚過去,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梗著腦袋說道:“我是不差錢,但是,但是憑什麽我出?跟我沒關係。”


    剛才可真會裝,這會兒一下子曝露了原形,連價碼都不敢問,不想猜,肯定是窮得一逼,哪怕不是窮逼,也是葛朗台轉世,沒**兒的小氣鬼。


    就這樣還想追妹子?!繼續單著吧!


    “那麽你呢?真心的的愛?怎麽掏錢就不真心了?”


    “口口聲聲要給人幸福,沒錢你談什麽幸福,跟你啃沙子啊?”


    “還有這位,有屋有錢又有田的農村戶口,有宅基地可以蓋小洋樓,老美了吧?一點小錢錢算啥,就當是花錢消災買平安,要不你們眾籌一下?”


    李白的手指挨個兒點過去,那些風格不同的美男子們無一例外就像突然矮了半截兒,一個個目光躲閃的縮頭縮腦,沒有一個人願意掏腰包,哪怕是眾籌也不願意,反而彼此互相打著推托含義的暗示,你推我,我推你,越來越混亂。


    那個給清瑤妖女念詩的家夥突然指向李白,惡從膽邊生地說道:“掏什麽錢?我們人多,他就一個人,如果不願意,打到他願意。”


    誒?!不是說好的歲月靜好,詩以載道。


    “對!揍他!”


    “你幹還是不幹?”


    “我們幾個打你一個!就問你服不服!”


    “快點跟那些野蠻黑人打交道,不然就打死你!”


    怎麽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之前還向李白求援,請幫忙來著,這會兒凶狠起來,竟是要以人多欺負人少。


    這很明顯就是欺軟怕硬來著。


    有些人對外人慫得一逼,對自己人卻是比誰都狠,這樣的劣根性,無論哪個民族都有,通常被稱之為垃圾人。


    李白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們準備要打我?”


    “沒錯,砂缽大的拳頭看過沒有!”


    詩人示意著自己並不甚大的拳頭,人設已經全崩了。


    其他人都作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一個個猙獰醜陋的連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麻煩你們看看自己的身後。”


    李白既不急也不氣,反而將視線越過了這些垃圾人。


    身後?


    什麽意思?


    在短暫的麵麵相覷後,這些花美男們遲疑的轉過身,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此之前,那些黑人還在十幾米開外,衝著他們指指點點,像是在看熱鬧一樣。


    可是現在,對方就在距離他們的兩三米開外,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古怪刺鼻氣味撲麵而來,幾乎要使人窒息。


    更讓這些花美男們感到緊張的是,眼前人頭攢動,裏三層外三層,烏泱烏泱一大片,在場至少有三五百人,將他們給圍得嚴嚴實實,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難以飛走。


    “怎麽,怎麽辦?”


    詩人上牙磕著下牙,聲音打起了顫,完全沒有了麵對李白時的凶狠猙獰。


    李白打起了手勢,666,666,666……


    “哈!~”


    鎮長老黑吼了一嗓子,數百人一起暴吼,震耳欲聾。


    畢竟人多勢眾,一時間的聲勢極為駭人。


    就算是撒摩斯家族的保鏢們,依然忍不住手伸向肋下,隨時準備拔出槍來戒備。


    看到李白向自己點了點頭,鎮長指向這些不自量力的垃圾癩蛤蟆。


    “抓住他們!”


    數百人一擁而上……


    呃,抓個二三十人,的確有些難度,畢竟場地有點兒小,一起動手的人太多,不好施展開來,那些黑人甚至彼此互相廝打起來。


    這樣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實在是不能指望太多。


    “滾開,滾開,滾遠點,狗屎!說你呢,滾開!”


    鎮長一陣拳打腳踢,終於將自己手下的那些搗蛋鬼給趕開了。


    花美男們被人死死的摁在地上,這下子終於不用雙手抱頭蹲地,這是李白替他們交涉的結果。


    “嘿嘿,李白醫生,搞定他們了。”


    鎮長老黑搓著手,向李白點頭哈腰,一副忠實狗腿的模樣。


    對待大金主,自然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一點兒小委曲和綠油油的美鈔相比,算個狗屁啊!


    “嗯!?”


    動彈不得的華夏年輕人們抬起頭,驚訝的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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