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於“為什麽”的問題,為什麽會有元氣?為什麽元氣可以被人吸收?天地間的元氣到底經過了怎樣複雜的變化而形成的?形成這些元氣的主要條件和次要條件又是什麽?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李尋歡從來沒有想過,也許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從來都不曾想過,亦不曾有過答案。所以這個問題將李尋歡難住了,他不知怎麽回答,想了很久,沒有答案,無奈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為兄以前沒想過,現在也沒辦法回答你。為兄隻能將某些猜測說與你聽。就是關於元氣被人發現的經過,以及演變。那也許是在及遙遠的古代,嗯,遠古時期。或許是遂人時代,亦或許是伏羲時代,具體時間不可考證,總之應該是很遙遠的時代。那時,或許,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古人,在某種特定的巧合之下用了一種特殊的呼吸方法,發現可以將天地間散布的某些莫名的力量引導入自己體內,積沉於丹田,形成氣海,而後再將這這種力量從氣海中引出,打通體內某些經脈,再以經脈為橋梁將這種力量用於自身之外,從而讓這種力量為己所用。之後或許還要經過幾千幾萬年之久,在後人不斷的將這種力量發展總結的過程中,呼吸吐納的法方有所區別,通行經脈的方法有所區別,應用力量的方法亦有所區別,於是便有了不同的功法出現。而積存在體內的這種力量,我們稱之為真力,見真見我之力。也叫內功,內息運轉之功。這是有別於隻注重自身筋骨力量的外功而言的。功法的不同,造就出內功的體現也有所不同,有的極寒,有的極熱,有的中正平和,有的淩厲如劍,亦或有些極盡殘忍也是有的,等等不一而足。但內功的基礎行功之法,從古至今都大同小異,無非都就是大小周天的運行吐納方法而已,區別隻在於大小周天運行的規律。這最基礎的吐納方法,也許就是那位古人創造出並延續下來的。”


    李樂明白了:“內功啊,很高極的東西啊。”


    以前老在電視電影小說裏看到,某某某內功深厚,天下無敵。原來這就是內功啊。


    李尋歡又道:“至於小弟問,天地間的元氣到底是怎麽產生的,元氣到底是什麽,為兄想,不過就是些陰陽自然,生生不息之理。若小弟有興趣,可以去看一些道藏,也許會有答案。這樣的解釋有些大而化之,想必小弟是不會滿意的,但為兄才淺,能想到的隻有這麽多。以後小弟你若還是興致不減,可以自己琢磨一二,為兄覺得,小弟你若是能參透這些問題,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李尋歡在回答中用了很多“或許”“也許”之類的詞,證明這些答案都隻是猜測,並沒有實際考證。對於這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答案,李樂自然覺得有些不盡人意,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要是想研究出那些問題的答案,真可能會引起一場巨大的,關於元氣與內力的科學變革,那樣很累人的,而且很麻煩。想了想,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學會基礎的功夫再說,至於其他的,隻能先放下,留到以後有機會再解決吧,“反正老子現在年輕,而且年輕的過份”某人心裏這麽想著。於是又將話題轉回道:“照二哥剛才的說法,就是說天地間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產生了某種能量,而這種能量就好比糧食與水進入人體之後產生熱量一樣,可以提供人體的日常所需。也可以讓人通過某些特定的方式,諸如呼吸吐納之類的方法,將其儲存自己體內,形成自身的能量源。而這種能量源的儲存之地,就是丹田。而關於經絡,就是這些能量源的運行、發射管道,就如同在人體內的血管一樣。能量經過不同的管道時所產生的效果是不同的,所以就形成了不同的表達方式。如,有些是溫和的,有些是暴裂的,如此種種不一而同。那麽新的問題來了,為什麽同樣的能量,同樣吸收於天地間,並儲存於自己體內的能量,在經過路經管道時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呢?這中間是否缺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是否就是某個轉換器?那麽這個轉換器到底是什麽?是否就是穴位,或者是穴竅?而不同的轉換器經過不同的組合之後,是否還能出現不同的……二哥!二哥?二哥醒醒……”


    李尋歡聽暈了,感覺自己是在聽天書。李樂說的那些能量源,發射管道之類的東西他完全不懂,但是將這些詞替換成自己所明白的詞語後,卻又好像有些懂了。這樣似懂非懂的感覺讓他感到非常惱火,於是靜下心來盡量讓自己能聽得明白,結果越聽越亂,最後直接把自己給繞暈了。在李樂叫了他兩聲之後,他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將內力運行入睛明穴,好讓頭腦變得清晰,然後才擠出一絲不知要表達什麽意思的微笑,說道:“小弟,你接著說。”


    李樂好奇地問:“我說這些,二哥聽不明白?”


    “……”


    李樂試探著小聲問道:“不是很複雜吧?”


    “……”


    李樂:“好吧,關於這些理論的問題我們暫時拋開,二哥現在可以教我練功了。”


    李尋歡深吸一口氣,莫名的覺得有些輕鬆,但目前這種狀態顯然不是教李樂練功的好時候,他需要找人參祥參祥,比如,大哥。於是便將手中的那本書放在桌子上,輕輕拍了拍道:“那個什麽轉換器,應該就是穴道了。名稱無所謂,隻要小弟自己懂就是了,這本書裏有詳細的經絡穴位圖,也有很詳盡的穴位解說。小弟你可以看一看,至於練功,為兄覺得還是過些日是子再說吧。為兄……想靜靜……”


    “靜靜是誰?”李樂差點問出口。


    李尋歡說著話,便站起身來,丟下李樂一個人,下樓去了。李樂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書,這是什麽?武功秘籍嗎?


    ……


    在李樂一整天捧那本名字《穴位經脈針醫補注》的醫書仔細研讀的時候,趙肆卻在練功。這次練功與以往鐵傳甲和張春德敷衍他時教的花拳繡退不同,因為這次教他的是他親爹,大管家趙安。


    自那天從莊子上回來之後,趙安問起他關於那次行程的事情,特別是聽說路途中還遭遇了匪人的事情,趙安想聽聽事情的詳細經過。


    能讓人聽自己肆無忌憚的吹牛,那自然是極好的,哪怕這個人是他親爹。於是趙肆便開始胡吹大氣,有的沒的全往上加。特別還用春秋筆法,將鐵傳甲和張春德所起的做用轉架到自己身上,於是一個神功蓋世,神通非常的趙肆就出現了。趙安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德性,兩頂門棍下去,趙肆隻能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他聽。


    趙安聽完之後沉吟不語,坐在自己屋子裏出神,連趙肆悄悄跑出去玩耍都不知道。出神的時間很長,直到夜裏才醒神。當天半夜,他去了趙肆的屋子,將已經熟睡的趙肆推了推,指望著兒子能醒過來。


    趙肆正睡得迷迷瞪瞪,眯開眼睛見是他爹,便沒好氣地問道:“幹嘛?”


    趙安猥瑣的臉上露出一個更加猥瑣的笑容,神經兮兮地說道:“你起來,跟爹走。”


    趙肆一翻身,又睡了回去,丟給他爹一個大後腦勺,回了句:“有事明天說。”


    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趙肆的耳朵倒了黴,被他爹揪著從床上拎起來。被潑了兩瓢涼水徹底醒過來之後,很無奈的,隻得跟著他爹出了屋子。


    兩個人來到屋後的柴火堆,趙安小心翼翼扒開柴火,半天時間,才從裏麵拿出一柄破舊的橫刀來,仔細的摸撒了半天,眼睛裏很有一種追憶往事的感覺。趙肆一瞬間覺得,他爹這樣一個平時看起來猥瑣之極的老色鬼,在摸刀的時候還能透出一種滄桑的感覺來,真是奇了怪啦。


    等趙安抬起頭時,他的眼睛突然變得異常明亮,很認真地對趙肆講:“其實,你爹當年也是江湖人,練了一手神鬼難測的刀法,江湖人稱‘神鬼易避鬼見愁,斬斷陰陽書生刀’。”


    說一句說得趙肆直翻白眼,上下打量著他爹幹枯瘦小的身材,腦子裏回憶著前些天調皮搗蛋,他爹要揍自己時,自己一時激動沒留神,將這幹瘦的老爹推了個屁墩事情。再仔細看了看他爹,實在難以將‘神鬼難測’的高手與他爹聯係在一起。趙肆恍然間想起小公子說過的一個詞,叫做遺傳。看來吹牛這樣的毛病,自己就是從他爹這裏遺傳下來的。於是擺了擺手,轉頭要走時說道:“爹,洗洗睡吧。”


    結果不用說,吃虧的總是皮肉。於是從那天起,趙肆就跟他爹開始練起了據說是“天下間最正,也最詭”的絕世刀法。


    “哎呀,錯了錯了,這個‘安’的那個點是用狂草劈的,那個點直接劈的和下麵那個“女”字連起來……鞍”


    “銀鞍照白馬,誰告訴你字必須是立著的?就不能讓它躺下來嗎?……前麵的筆力已經盡了,要是後麵有人,直接給他來個‘爻’字。怎麽這麽笨呢!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趙肆實在忍不住了,問了句:“爹,這到底是練刀還是寫字啊?”


    趙安淡定的回答:“寫字和練刀是一回事,等你刀練成了,字也寫好了。”


    於是趙肆便開始懷疑,他爹就是看不慣他練武,所以打算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給掰過來,和自己一起讀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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