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李樂很好奇：“呃，一個多月前，在莊子裏的時候，二哥曾對我說過宗師之類的事情。當時我問過二哥你的，但是那個時候二哥沒有對我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其實，李樂自己也有所猜想。所謂的宗師，大宗師之類的，應該和他上輩子所知道的武術的段位差不多。就好比諸如黑帶幾段，或者是多少公斤級重量的拳手一樣，應該是屬於戰鬥力在不同層次的劃分。
這個世界應該也是這樣，隻不過名字叫法不同而已。
李尋歡聽他這麽問，隨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怎麽說呢，簡單的來說，就是武者境界的區別，一般來說分為四個階段，不入流，三流，二流和一流。不入流，自是指習武不成或者是剛剛開始練武的人，學過三腳門四門鬥的人，都可以算做不入流。諸如一些地痞遊手，或是某些門派的外門弟子，都可以算在此例。至於三流的武者，一般來說就可以算做是高手了。”
李樂聞言，點頭道：“三流高手嘛，聽說過的。”
李尋歡失笑著搖頭，道：“不要小看三流武者，三流擊殺二流高手的，在江湖上不是少數。”
李樂聽到，來了興趣，問道：“為什麽？”
李尋歡道：“在武學上，境界的劃分非常粗疏，和本身的戰力沒有太大關係。但是很多時候，有些人卻不是以戰力高低來衡量，而是以某人打通了多少經脈，內功有多深厚來區別的。”
“哦？難道不是內力越精深，功夫就越高嗎？功夫越高，戰鬥力不就越強麽？”李樂問道。
李尋歡聽他這麽說，搖了搖頭，算是否定，接著道：“江湖打鬥，非死即傷，性命隻在須臾之間。舉個例子，幾年前，華山派親傳弟子張不優，在華山眾多弟子中算是出類拔萃的，若以武學境界而論，當屬二流高手。奉師命，下高山，在外曆練。卻被一個叫候小三的馬幫小舵副舵主所殺，而候小三，至多算是三流。小弟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李樂立刻道：“候小三暗算嘛，暗器，下毒，陷井，群毆，都可以嘛。”
李尋歡搖了搖頭，道：“候小三沒有暗算，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殺死了張不優。要是候小三敢施以暗算，以華山派實力，就算是整個馬幫都不敢得罪，何況一個馬幫小舵的副舵主。正是因為候小三殺張不優殺的光明正大，所以華山派才找不到發作的幾會，隻能忍氣吞聲。”
“這是為什麽？”
“事情的起因，跟一個妓院的粉頭有關，總之就是爭風吃醋的事情，粉頭原本的姘頭是候小三，但是因為張不優做過她一次恩客之後，粉頭便打算舍了候三小跟著張不優。張不優年輕，英俊，多金，而且出生名門正派，粉頭看上他也是理所當然。這事，本是幾兩銀子就能擺平的事情，但是張不優卻非常自傲，認為自己出生大派，認為給候小三幾兩銀子那是在抬舉對方，而對方並沒有讓自己抬舉的資格。所以此時的張不優完全不把候小三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裏，於是，從開始的置氣，到口角，再到最後的比鬥，看起來也不過順理成章。但結果，卻是身為二流高手，華山派的得意弟子張不優死了，而三流的候小三受了重傷，在床上躺上兩個月，但結果卻活了。”
“小弟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李樂搖頭：“不知道。”
李尋歡道：“因為候三小夠狠，狠到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李樂道：“那反過來的意思就是，張不優不狠了？”
李尋歡點頭肯定，接著道：“張不優自小便在華山派長大，與人比鬥時多數都是與同門師兄弟切磋，點到為止，不會傷及性命。而候小三不同，長年在馬幫底層拚殺，練就一身殺人技，他殺的人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張不優內力深厚，招式精妙。但是對於候小三來說，不過是難殺一點，殺的久一點而已。”
李樂道：“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是，以後我跟人對戰時，完全不必留手。還是那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李尋歡微笑，算是認可他的話，接著道：“一般來說，功夫練到一流高手，就意味著全身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已經全部打通，內力循環，生生不息，呼吸之間就可以補充元氣，所以一流高手的耐力和生命力都比較頑強。二流高手次之，雖然內力深厚，但身上的經脈並未完全打通，不能像一流高手那般，在打鬥中就可以補充元氣，三流高手再次之，修習了幾條固定經脈，可以掌拳鋒銳，內勁或者暗勁打人。但一般來說，一流二流三流這些武者，同境界彼此之間也有強弱之分。我來問你，小弟還記得上次去莊子上遇到的那些人嗎？”
李樂點頭，當然讓得了，心說，最後會兒，嚇死老子了，莫名奇妙的差點被殺。
李尋歡接著又問：“那小弟知道，他們誰是一流高手，誰是二流三流呢？”
李樂一聽，樂了，道：“這很好區分嘛，最先跑過來的杭州那幾個是三流，後麵那幾個鬼，當然是二流，最後出現的金獅子那夥人，應該是一流嘛。”
李尋歡搖頭。
李樂納悶：“不對？”
李尋歡道：“自然不對，那裏麵沒有三流高手。杭州‘城隍通判’顧四海這些人，都可以算做是二流高手，太行五鬼中，被張春德斬殺的馬天行是個一流高手，其他人介於二流與一流之間。至於後麵出現的那五個人，金獅子查孟，快劍手寧笑，千手羅刹與幽冥夜叉這四個人也都是一流高手的頂尖人物，至於那個一直沒有動手的虞二先生，算是半個宗師，嗯，當然，隻算是輕功宗師。”
“他逃命倒是夠快的。”李樂不禁又問道：“又是宗師，宗師到底是什麽，一流高手之上就是宗師嗎？”
李尋歡失笑，對李樂的急性子有些無可奈何，便道：“一流之上自然就是宗師，這個先不忙講。咱們接著說上麵的話題，嗯，一二三流，同境界之間，有高下強弱之分，就好比顧四海那幾個人，都是二流，而太行五鬼中的提顱鬼也是二流，但是顧四海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要論單打獨鬥，肯定不是提顱鬼的對手，小弟知道是為什麽嗎？”
李樂立刻道：“因為提顱鬼的武功剛好克製他們？”
李尋歡再次搖頭：“因為提顱鬼比他們殺的人多，殺人的技巧比他們足，殺人的方法比他們多，殺氣比他們重。”
“殺氣？”
“嗯，殺氣，殺氣也是氣勢的一種，當一個人殺人太多，殺氣自然就有了。而當這個人對你有殺意的時候，你自然也就能感覺得到。當然，如果他對自己的殺氣已經能夠收發自如，以小弟你現在的本事，當然是感覺不到的。但隨著你自己功力越來越精深，就算他隱藏的再好，你也會若有若無的感覺到。嗯，這對防止刺殺很有幫助。”
“二哥，你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一定殺過不少人吧？那二哥你有殺氣嗎？”
“自然是有的。”
“釋放一下，讓我看看唄？”
李尋歡再次失笑，他對李樂已經有些無語：“我對你有沒有殺意，你叫我自己對你釋放？”
李樂癟癟嘴，道：“二哥在江湖上行走，一定有很多仇人吧？這些仇人一定會很想殺二哥你吧？那麽，總有那麽幾個也是二哥你非常想要殺掉的吧？二哥可以發揮一下想像力，想像一下這些人現在就在你麵前嘛。”
李尋歡寵溺地在他腦袋上拍了拍，無奈地笑道：“那我試試。”
說著話，李尋歡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張麵孔，有的是被他殺掉的，有的是想要殺他的，漸漸的，這些人從他腦中淡去，因為他覺得這些人並沒有資格讓自己去殺。
然而下一個瞬間，一群臉色蒼白，行若活屍的人出現在他腦海之中，極為深刻！這些人都是絕頂高手，這些人他卻從未見過。但是壓抑在心底深處的那股極為強烈的恨意，殺意，卻在這時迅速竄出！
或許是因為這股殺意被壓製的太久，所以，突然間的出現，也變得格外猛烈。
隻是在李尋歡閉上眼睛的片刻功夫後，李樂便能夠明顯得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在這一刹那的功夫，變得極為壓抑。隨著壓抑氣氛逐漸濃重，他心裏也產生了極大的惶亂，莫大的恐懼感便在這時猶然升出。而一直潛藏在他身體裏的那道心神，在這時也變得恐慌起來，兩兩相乘，他的恐懼感被無限放大。直覺得，全身的皮膚都刺痛起來。好像這股殺氣，在此時已經變成了無數把宛若實質的小刀，正在一寸寸地割裂著他的身體。他覺得，或許下一秒，自己就會被這股殺氣完全吞噬，然後變成一具像是隨意丟進垃圾堆裏的破爛布偶！
李樂害怕了，李樂驚恐了，李樂無比痛恨自己的好奇心。乘著自己的還沒有被這殺氣影響到失去理知，便趕緊大喊道：“二哥！收了神通吧……！”
而此時的李尋歡，卻已經雙目布滿血絲，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他自己已經被這股殺意所影響，須臾間，就要變成一頭嗜血的荒古巨獸。
李樂的一聲大叫，讓他的思維漸漸變得清醒，雙目也緩緩恢複清明。緊接著，他卻更加迷茫起來，喃喃自語地道：“執念？心魔？”
這是疑問，也是反問，更是自問。
心頭的疑惑漸去，不過是片刻功夫，他將自己的問題壓下。
這才注意旁邊的李樂已經滿頭大汗，渾身像是虛脫一般地爬在桌子上裝死狗。
李尋歡看著李樂，一個疑問再次生出，當然，這個疑問是對李樂的。
“小弟，你似乎對殺氣很敏感？”
“呃~嗬~呃~呃~！”李樂有氣無力地胡亂答應。他總不能說，都怪你那個死不掉的弟弟吧？
李尋歡笑了，李樂對殺氣的敏感度讓他略微有些吃驚的同時，也覺得驚喜，便道：“這是好事，證明小弟你對周圍事物的感知力很強。這對你練功時有很大的幫助。”
李樂漸漸從桌子上爬起來，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說，太特麽嚇人了，這樣的感知力老子寧可不要……
其實，李樂自己也有所猜想。所謂的宗師，大宗師之類的，應該和他上輩子所知道的武術的段位差不多。就好比諸如黑帶幾段，或者是多少公斤級重量的拳手一樣，應該是屬於戰鬥力在不同層次的劃分。
這個世界應該也是這樣，隻不過名字叫法不同而已。
李尋歡聽他這麽問，隨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怎麽說呢，簡單的來說，就是武者境界的區別，一般來說分為四個階段，不入流，三流，二流和一流。不入流，自是指習武不成或者是剛剛開始練武的人，學過三腳門四門鬥的人，都可以算做不入流。諸如一些地痞遊手，或是某些門派的外門弟子，都可以算在此例。至於三流的武者，一般來說就可以算做是高手了。”
李樂聞言，點頭道：“三流高手嘛，聽說過的。”
李尋歡失笑著搖頭，道：“不要小看三流武者，三流擊殺二流高手的，在江湖上不是少數。”
李樂聽到，來了興趣，問道：“為什麽？”
李尋歡道：“在武學上，境界的劃分非常粗疏，和本身的戰力沒有太大關係。但是很多時候，有些人卻不是以戰力高低來衡量，而是以某人打通了多少經脈，內功有多深厚來區別的。”
“哦？難道不是內力越精深，功夫就越高嗎？功夫越高，戰鬥力不就越強麽？”李樂問道。
李尋歡聽他這麽說，搖了搖頭，算是否定，接著道：“江湖打鬥，非死即傷，性命隻在須臾之間。舉個例子，幾年前，華山派親傳弟子張不優，在華山眾多弟子中算是出類拔萃的，若以武學境界而論，當屬二流高手。奉師命，下高山，在外曆練。卻被一個叫候小三的馬幫小舵副舵主所殺，而候小三，至多算是三流。小弟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李樂立刻道：“候小三暗算嘛，暗器，下毒，陷井，群毆，都可以嘛。”
李尋歡搖了搖頭，道：“候小三沒有暗算，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殺死了張不優。要是候小三敢施以暗算，以華山派實力，就算是整個馬幫都不敢得罪，何況一個馬幫小舵的副舵主。正是因為候小三殺張不優殺的光明正大，所以華山派才找不到發作的幾會，隻能忍氣吞聲。”
“這是為什麽？”
“事情的起因，跟一個妓院的粉頭有關，總之就是爭風吃醋的事情，粉頭原本的姘頭是候小三，但是因為張不優做過她一次恩客之後，粉頭便打算舍了候三小跟著張不優。張不優年輕，英俊，多金，而且出生名門正派，粉頭看上他也是理所當然。這事，本是幾兩銀子就能擺平的事情，但是張不優卻非常自傲，認為自己出生大派，認為給候小三幾兩銀子那是在抬舉對方，而對方並沒有讓自己抬舉的資格。所以此時的張不優完全不把候小三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裏，於是，從開始的置氣，到口角，再到最後的比鬥，看起來也不過順理成章。但結果，卻是身為二流高手，華山派的得意弟子張不優死了，而三流的候小三受了重傷，在床上躺上兩個月，但結果卻活了。”
“小弟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李樂搖頭：“不知道。”
李尋歡道：“因為候三小夠狠，狠到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李樂道：“那反過來的意思就是，張不優不狠了？”
李尋歡點頭肯定，接著道：“張不優自小便在華山派長大，與人比鬥時多數都是與同門師兄弟切磋，點到為止，不會傷及性命。而候小三不同，長年在馬幫底層拚殺，練就一身殺人技，他殺的人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張不優內力深厚，招式精妙。但是對於候小三來說，不過是難殺一點，殺的久一點而已。”
李樂道：“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是，以後我跟人對戰時，完全不必留手。還是那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李尋歡微笑，算是認可他的話，接著道：“一般來說，功夫練到一流高手，就意味著全身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已經全部打通，內力循環，生生不息，呼吸之間就可以補充元氣，所以一流高手的耐力和生命力都比較頑強。二流高手次之，雖然內力深厚，但身上的經脈並未完全打通，不能像一流高手那般，在打鬥中就可以補充元氣，三流高手再次之，修習了幾條固定經脈，可以掌拳鋒銳，內勁或者暗勁打人。但一般來說，一流二流三流這些武者，同境界彼此之間也有強弱之分。我來問你，小弟還記得上次去莊子上遇到的那些人嗎？”
李樂點頭，當然讓得了，心說，最後會兒，嚇死老子了，莫名奇妙的差點被殺。
李尋歡接著又問：“那小弟知道，他們誰是一流高手，誰是二流三流呢？”
李樂一聽，樂了，道：“這很好區分嘛，最先跑過來的杭州那幾個是三流，後麵那幾個鬼，當然是二流，最後出現的金獅子那夥人，應該是一流嘛。”
李尋歡搖頭。
李樂納悶：“不對？”
李尋歡道：“自然不對，那裏麵沒有三流高手。杭州‘城隍通判’顧四海這些人，都可以算做是二流高手，太行五鬼中，被張春德斬殺的馬天行是個一流高手，其他人介於二流與一流之間。至於後麵出現的那五個人，金獅子查孟，快劍手寧笑，千手羅刹與幽冥夜叉這四個人也都是一流高手的頂尖人物，至於那個一直沒有動手的虞二先生，算是半個宗師，嗯，當然，隻算是輕功宗師。”
“他逃命倒是夠快的。”李樂不禁又問道：“又是宗師，宗師到底是什麽，一流高手之上就是宗師嗎？”
李尋歡失笑，對李樂的急性子有些無可奈何，便道：“一流之上自然就是宗師，這個先不忙講。咱們接著說上麵的話題，嗯，一二三流，同境界之間，有高下強弱之分，就好比顧四海那幾個人，都是二流，而太行五鬼中的提顱鬼也是二流，但是顧四海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要論單打獨鬥，肯定不是提顱鬼的對手，小弟知道是為什麽嗎？”
李樂立刻道：“因為提顱鬼的武功剛好克製他們？”
李尋歡再次搖頭：“因為提顱鬼比他們殺的人多，殺人的技巧比他們足，殺人的方法比他們多，殺氣比他們重。”
“殺氣？”
“嗯，殺氣，殺氣也是氣勢的一種，當一個人殺人太多，殺氣自然就有了。而當這個人對你有殺意的時候，你自然也就能感覺得到。當然，如果他對自己的殺氣已經能夠收發自如，以小弟你現在的本事，當然是感覺不到的。但隨著你自己功力越來越精深，就算他隱藏的再好，你也會若有若無的感覺到。嗯，這對防止刺殺很有幫助。”
“二哥，你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一定殺過不少人吧？那二哥你有殺氣嗎？”
“自然是有的。”
“釋放一下，讓我看看唄？”
李尋歡再次失笑，他對李樂已經有些無語：“我對你有沒有殺意，你叫我自己對你釋放？”
李樂癟癟嘴，道：“二哥在江湖上行走，一定有很多仇人吧？這些仇人一定會很想殺二哥你吧？那麽，總有那麽幾個也是二哥你非常想要殺掉的吧？二哥可以發揮一下想像力，想像一下這些人現在就在你麵前嘛。”
李尋歡寵溺地在他腦袋上拍了拍，無奈地笑道：“那我試試。”
說著話，李尋歡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張麵孔，有的是被他殺掉的，有的是想要殺他的，漸漸的，這些人從他腦中淡去，因為他覺得這些人並沒有資格讓自己去殺。
然而下一個瞬間，一群臉色蒼白，行若活屍的人出現在他腦海之中，極為深刻！這些人都是絕頂高手，這些人他卻從未見過。但是壓抑在心底深處的那股極為強烈的恨意，殺意，卻在這時迅速竄出！
或許是因為這股殺意被壓製的太久，所以，突然間的出現，也變得格外猛烈。
隻是在李尋歡閉上眼睛的片刻功夫後，李樂便能夠明顯得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在這一刹那的功夫，變得極為壓抑。隨著壓抑氣氛逐漸濃重，他心裏也產生了極大的惶亂，莫大的恐懼感便在這時猶然升出。而一直潛藏在他身體裏的那道心神，在這時也變得恐慌起來，兩兩相乘，他的恐懼感被無限放大。直覺得，全身的皮膚都刺痛起來。好像這股殺氣，在此時已經變成了無數把宛若實質的小刀，正在一寸寸地割裂著他的身體。他覺得，或許下一秒，自己就會被這股殺氣完全吞噬，然後變成一具像是隨意丟進垃圾堆裏的破爛布偶！
李樂害怕了，李樂驚恐了，李樂無比痛恨自己的好奇心。乘著自己的還沒有被這殺氣影響到失去理知，便趕緊大喊道：“二哥！收了神通吧……！”
而此時的李尋歡，卻已經雙目布滿血絲，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他自己已經被這股殺意所影響，須臾間，就要變成一頭嗜血的荒古巨獸。
李樂的一聲大叫，讓他的思維漸漸變得清醒，雙目也緩緩恢複清明。緊接著，他卻更加迷茫起來，喃喃自語地道：“執念？心魔？”
這是疑問，也是反問，更是自問。
心頭的疑惑漸去，不過是片刻功夫，他將自己的問題壓下。
這才注意旁邊的李樂已經滿頭大汗，渾身像是虛脫一般地爬在桌子上裝死狗。
李尋歡看著李樂，一個疑問再次生出，當然，這個疑問是對李樂的。
“小弟，你似乎對殺氣很敏感？”
“呃~嗬~呃~呃~！”李樂有氣無力地胡亂答應。他總不能說，都怪你那個死不掉的弟弟吧？
李尋歡笑了，李樂對殺氣的敏感度讓他略微有些吃驚的同時，也覺得驚喜，便道：“這是好事，證明小弟你對周圍事物的感知力很強。這對你練功時有很大的幫助。”
李樂漸漸從桌子上爬起來，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說，太特麽嚇人了，這樣的感知力老子寧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