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尋歡出現的那一刻,董妃以及她身邊的那些人已經開始慌亂,紛紛驚呼著倒退。那個一流高手的宮女,更是將自己緊貼在董妃身旁,生怕下一刻就會發生什麽不忍言之事。


    董妃的臉色已經完全僵了,她哪裏想到,變故會出現的如此之快。在李樂說出:“二哥,你怎麽來了。”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那個堵在她兒子王府門前殺人,差點將她兒子嚇死的家夥,此刻就站在她麵前。


    董妃雖然不明白江湖事,但她最知道人心,她知道,像李尋歡這種不講規矩的人,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更何況,剛剛自己的貼身護衛宮女,在李樂拿出飛刀以後,因為吃不準李樂的飛刀到底是否得了李尋歡的真傳,擔心自己將李樂激怒,飛刀出手後她防不住。就給董妃講解了一些有關“小李飛刀”的事情。


    更是清楚明白的說起過最近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群豪圍殺李尋歡的事情。


    殺一流高手如斬瓜切菜,三個宗師當場死亡。最詭秘無蹤,江湖中人人談之麵色的“死不知”頂級殺手重傷逃離。董妃雖然不懂武功,但她也明白一流高手跟宗師之間的巨大差別。三個宗師都被李尋歡打死了,自己此刻還能幸免嗎?


    這一幢幢一件件,若是當做故事來聽倒也罷了。可是此刻,這個恐怖的家夥就在自己麵前,這讓董妃如何不害怕?


    身體便在心驚與恐懼當中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臉色發僵,全身發麻,從手心到額頭,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外流。


    麵對李尋歡的質問,董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守在她身邊的護衛宮女此時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聲音幹澀僵硬地道:“李探花何必如此?娘娘剛才不過一句戲言,又何必當真……”


    李尋歡嗬嗬冷笑道:“一句戲言?好一句戲言!若是李某此刻沒來,你們是否已經將我家小弟打殺了?最後推脫一句,失手過當,此事就會不了了之。就好比去年福安郡王將我家小弟推進寒池一樣?好一句戲言!!李某此刻也有一句戲言:娘娘的美人頭,李某覺得很美,打算摘下來把玩!!不知娘娘可否割愛?”


    董妃聽到他的話,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隨著他話音落下時停止跳動了。她感覺整張臉都有些發木。還好多年以來鬥爭後宮的心理素質,讓她此刻還能正常思維。盡量穩住心神,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微顫地道:“李尋歡,本宮敬你是位英雄……”


    剛剛說到這裏,李尋歡心頭升起一陣強烈的厭惡,非常粗暴地打斷道:“李某不敢當!”


    董妃被這冷喝聲咽住,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在這紫禁大內,即便你將本宮殺了,帶著李三郎隻怕也闖不出去。不若這樣,此事就此作罷如何?本宮保證,此後絕不追究。”


    李尋歡冷笑一聲,正準備開口譏諷。卻被李樂懶散的聲音阻住。


    隻聽李樂慢慢悠悠地開口道:“收起你那張看似施舍,其實就像條狗一樣在討饒的嘴臉吧,你不覺得惡心,小爺都感覺到反胃,再讓你說下去,小爺怕是被你膈應的把早飯都吐出來了。哦,不好意思,我的錯,我不該侮辱狗。你真的不如狗。


    想求饒?可以呀。別那麽盛氣淩人的,過來,磕個頭,認個錯,唱個征服,說不定小爺一高興,就把你當個屁給放了。”


    邊上的永安聽他這麽說,嘖地笑出聲來,先前還憋在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散的幹幹淨淨。悄聲說了句:“粗。”


    太子那二貨更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他突然覺得,說髒話的時候,隻有在盛氣淩人的時候夠勁,以後一定要試試。


    就連李尋歡都沒想到李樂會說出這番話來,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董妃被他的話氣得臉上直冒青氣,咬牙切齒道:“李三郎,不要太過得寸進尺!”


    李樂這會兒已經有種小人得誌的感覺,李尋歡沒來的那會兒,把他折騰的夠嗆,又是動手打架,又是拿出飛刀恐嚇威脅,還要加上跟對方的心理博弈的,能不累嗎?


    這會子要是還不在嘴上痛快痛快,那他就不是上輩子鼎鼎大名的流氓花少爺程家安,這輩子睚眥必報的嘴炮王李公子了,依舊是那一幅懶懶散散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道:“小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你來咬我j8啊,咬得到算我輸!”


    董妃自小便是閨門大繡,哪裏聽過這種髒話,都忘此刻李尋歡實在實的威脅了。氣得三屍神暴跳,指著李樂,顫聲連連道:“你……你……你……”


    這些粗話李尋歡都聽不下去了,覺得這段時間大哥“去逝”以後,自己又一直不在家,小弟越發混蛋的不成樣子了,有種想捂額頭的感覺。


    太子笑的花枝亂顫,感覺這髒話說得好過癮,心裏琢磨著,等沒人的時候,也許可以試試。嗯,一定要試試。


    永安聽得驚駭莫名,完全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這還是自己以往認識的小皮猴嗎?這還是那個時常眯眯微笑,溫和可人的李三郎嗎?


    不是說得好好的,以後要當一個翩翩如玉佳公子的嗎?現在怎麽成臭流氓了?


    這畫風完全不對啊。


    其他隨行人等,都感覺到異常荒謬。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這些市井無賴才能出說口的罵街話,竟然被李三郎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了?淨安侯家的家教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原本劍拔弩張,十分危機肅穆的氣氛,此刻被李樂破壞的幹幹淨淨。


    大家都不知道怎麽接話,隻有繼續尷尬著。


    就在這種十分尷尬的情況下,內香閣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大太監蕭敬便從門外轉了進來。


    蕭敬到來之後,看到現在的場麵,以為雙方正在對峙,心裏暗叫著:“僥幸。”若是自己晚來片刻,恐怕就會出人命了。急趕慢趕,還好來得急時。


    他自然沒聽到先前李樂說過的那一嘴粗話,要是聽到的話,隻怕以他內府大總管的心理素質都會膈應到。


    定了定神,看清楚這裏麵的場景後,蕭敬便朗聲開口道:“傳陛下口喻!”


    董妃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屈身行大禮。隨行的宮女太監嘩啦啦跪倒一片。


    李尋歡亦低頭躬身,見李樂還是那樣半死不活的樣子,便伸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強行讓他低頭行禮。


    太子殿下和永安公主亦是如此,深深行禮。


    蕭敬見諸人都在施禮,點點頭,開口道:“陛下口喻:胡鬧!”


    李樂以為肯定會有一番長篇大論,沒想到就:“胡鬧”兩個字。這讓李樂覺得,皇帝是不是太兒戲了?就算不對董妃這老娘們進行一番訓斥,也應該批評太子兩句吧?怎麽就這麽完事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晚些時候,景和皇帝在聽到有人稟告過這裏的情況,並且聽到他的粗話之後,是怎樣的頭痛。


    口喻傳完之後,蕭敬便走到李尋歡身邊,對他拱了拱手,笑眯眯地道:“探花郎請了,至尊爺吩咐說,此間事了,請探花郎移步到禦書房一行。”


    李尋歡點點頭,算是應下了。他自然知道,景和皇帝叫他去禦書房是為了什麽事情。無非就是想聽聽自己對那件事情的探查情況。


    之後蕭敬又走到太子跟前,深施一禮道:“殿下,上課的時間到了,法家夫子沐千,沐老先生還在等著您呢,您還是快點回去吧,別讓夫子久等了。”


    太子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孤已知曉,勞煩蕭大伴了。”心裏卻在琢磨著,再等一會兒吧,這兒的熱鬧還沒完呢。


    蕭敬微微點頭,又再次走到永安近前,將拿在手裏的檀香木盒打開,露出了裏麵的兩塊五彩飛凰玉。


    笑眯眯地將盒子遞到永安手裏,輕聲慢語地說道:“至尊爺說了,長公主殿下有長姐風範,疼小愛大,敬尊守禮,這兩塊飛凰玉便專門賜給公主殿下的,以作獎勵。至尊爺還說,以後公主殿下的月例銀子,直接從至尊爺那裏撥發,叫您知會底下的奴婢們,每月去禦書房領取。”


    這兩塊飛凰玉不知道比先前她摔碎的玲瓏彩佩名貴多少倍,永安哪裏能不明白皇帝是什麽意思?這分明就是在告訴她:“朕信你。”


    先前被汙蔑栽贓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鼻子一酸,兩顆玉豆子啪啪地往下掉,慌忙擦了擦眼淚,躬身接過玉佩,說道:“永安謝父皇疼愛,蕭大伴伴辛苦了。”


    蕭敬目光中透著慈愛,輕輕對她點點頭。便移步又走到董妃身前,麵色一肅,然後行大禮參拜,道:“至尊爺讓奴婢告訴娘娘,宮裏閑雜事物繁多,娘娘這些日子十分辛苦。難免有些火氣。但這內宮瑣事,至尊爺既然托付給了娘娘,那您該辛苦的還要辛苦。您今日既然要巡查內宮,那就按著您的想法去忙吧。在這裏耽擱的時間久了,總是不好的。”


    董妃在蕭敬到來的時候就鬆了口氣,此刻無疑解了她的困局。她覺得,若是蕭敬不來,她就算不被李尋歡殺死,也會被李樂給氣死。


    便對著蕭敬微微一笑,道:“有勞至尊爺記掛了,是臣妾的不對,讓至尊爺煩了心。這妾這就離開。”


    蕭敬的到來,將這局麵徹底解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頭一鬆。


    景和皇帝的一句“胡鬧。”將這件事情完全定性。


    這樣很好。


    (因為喜歡精雕細琢,所以在完全頭痛的時候碼完這一章,結果發現完全不是個樣子,於是刪了三千多字,又重新感始寫。直到剛剛才比較滿意才發上來。希望大家原諒。狐狸決定了,以後滴酒不沾!!太耽誤事了。至於暴發,狐狸現在沒有存稿,隻能盡力而為了。相信,會有的。嗯,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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