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李樂便提著陶知言的頭發,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盯著那張已經滿是桃花開的臉,眼中殺氣騰升。陶知言被他仿若能刻進骨肉的狠辣眼神盯的毛骨悚然,頭皮都快炸起來了。


    隻見李樂衝著他嘿嘿邪笑,露出八顆潔白光亮的牙齒,顯得那樣殘忍,說道:“大家講道理的對不對,我跟永安睡了又能怎樣?我兩個你情我願的,礙著你的事了?大呼小叫,沒個樣子。現在好了,小爺的好事被你打斷,突然沒了興致。說吧,你想怎麽個死法,選一條,公子爺成全你。”


    陶知言強壓心頭恐懼,噴著滿嘴的血沫子,色厲內茬地道:“你李知安要是真的敢殺了我,至尊爺不會放過你的……”


    李樂哈哈大笑,另一隻手緊扣成爪,掐在陶知言的脖子上,邪邪冷笑一聲道:“要不你試試,看我敢不敢?”


    陶知言大驚,脖子被掐住之後,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他完全可以感覺得到,這個時候李樂真的會殺了他。死亡從來沒有離他如此近過,驚慌失措之下,想要開口求饒命,但脖子被掐住,怎麽都出不了聲。


    雙腿一軟,下身便有一陣尿意襲來,強烈的恐懼讓他在頃刻間失禁,下擺袍服濕了一大塊,滴滴答答往下流。


    滿麵露哀求,看著李樂,希望他能放過自己。


    而李樂卻不為所動,餘光向下瞄了一眼,瞧著青石地麵上淌下的汙穢,臉上盡是厭惡之色,手中的力氣便又加重了一分。


    陶知言的整張臉都憋成了紫紅色,求生的本能讓他有停地在踢打亂抓。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說不出半個字。


    “三郎,放了他吧。別讓他那一身臭血汙了你的手。”在陶知言雙眼白翻,將將快要斃命時,永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此刻她已經穿好衣服,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潮,正坐在案幾之後的軟榻上。


    永安的這一句話,對陶知言來說仿若天籟之音。原本丟飛了的三魂七魄,在這聲音響起之後,才算是重新歸位。


    李樂歎息,琢磨著永安還是太善良啊。回頭對著永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見她麵露哀怨之色,心頭一軟,說道:“好,聽你的。”


    掐著陶知言的手漸漸鬆開,死裏逃生的陶知捂著脖子,言貪婪地呼吸著久為的空氣。剛剛活命,準備說兩句類似“多謝饒命之恩”之類的跪舔話話時,卻被李樂一把扯住頭發,拖著向公主府外走去。


    一路上陶知言滋哇亂叫著,以為李樂還要殺他,嚇的滿口求饒。


    李樂也不嫌他煩,由著他亂叫,一直拖著他到了公主府大門外。一甩手,如同丟一袋子垃圾一樣,直接將他扔了出去。然後冷笑一聲道:“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先饒你一條狗命。記住,以後要再敢踏進公主府半步,那就去跟你那死鬼老子到九泉之下相會去吧。哦,也不用記住,反正你也活不長了。”


    說完這話,李樂便不再去管如同死狗一樣爬在地上的陶知言,又重新轉回公主府內。


    而陶知言卻被他那句“反正你也活不長了”的話嚇住了,爬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怎麽就腦子抽了,會跑來公主府。竟然還讓他看到那一幕不該看的,明知道李知安是個不好惹的,卻還因為莫名奇妙的憤怒,說出那些話來。


    那時就該悄悄走了才好,現如今惹出這許多事來,性命朝不保夕,卻又為了哪般?


    他哪裏知道,在永安說出自己的遭遇後,李樂就已經動了要殺他的心。隻是礙著永安的情麵,最近不好動手罷了。先緩一緩,讓他多活幾天。總歸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其實陶知言心裏最大的依仗就是,不管他怎麽對待永安,皇帝都不會去動他。若是真的動了他,在其他勳貴那裏不好交代。再說,那些下嫁了的公主,又有哪個會被勳貴們放在眼裏的?頂著一個正妻公主的名頭,日子過得不如小妾的比比皆是。


    所以他便天真的以為李樂也不敢動他,京裏誰不知道李三郎是太子的人,若是他陶知言死在李知安手上,那便會牽連到太子,到時隻怕會更加交不好交代。


    可如今看來,李知安就是個囂張跋扈,無所顧忌的主兒。現在的陶知言,悔的腸子都青了,卻又無可奈何。


    周圍瞧熱鬧的人越聚越多,看著像一條狗一樣爬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陶知言,指指點點間議論聲便越來越大。


    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起哄架秧子的比比皆是。有幾個住在鄰近的紈絝認出了陶知言,有人就哄哄亂亂的說著:“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威武伯陶伯爺嗎?您今兒個是怎麽了?爬在地上又是為了哪般?”


    另一個紈絝哈哈笑道:“這兄台就有所不知了,傳言陶伯爺的嗜好甚多,賽馬車橫衝直撞隻是一方麵,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嗜好,那便是爬在地上學狗。”


    “以前隻是在自家府裏,婊子的胯下學狗舔盤。今日竟然有如此雅興,跑到公主府門前來當狗了。光天化日,這是想為咱們爺們兒助興啊。”


    那先前的紈絝又道:“既然都爬著了,陶伯爺還等什麽?趕緊舔一個,叫咱們也瞧瞧陶伯爺的絕活!哦,卻是在下忘了,陶伯爺一個人怎麽能行?在下這就去勾欄裏找一個娼子來,好讓陶伯爺舔得盡興。”


    京裏紈絝嘴毒,說話一個賽著一個的損,起哄架秧子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此刻見陶知言如此狼狽,又哪裏能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陶知言真是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恨不得一頭撞在地上,磕死算了。但卻又沒那個絕心,慢慢爬起來,揉了揉被磕得生疼的膝蓋。像是為了找回麵子似的,小聲胡嘟囔了一句:“奸夫淫婦……”


    卻又害怕被別人聽到,慌亂地瞧了一眼公主府的大門,又悄悄打量著周圍指點起哄的人,搓揉著隱隱發痛的頭皮,拖著一條腿,在別人的哄笑聲中,膽戰心驚的離開……


    而轉回到公主府的李樂,此刻的心情卻是鬱悶的。心裏想著,今天還是太衝動了呀,酒後亂性,果然誠不欺我。怎麽就忘了十六歲之前不能破身這件事呢?幸虧被姓陶的過來打擾了,不然可能就慘了。


    話說,這樣想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他呢?


    如此想著,路過門房時,正好看見準備過來殷勤伺候門房小廝。


    李樂瞧著他那張訕笑的臉就覺得煩燥,直接擺了擺手說道:“等會兒去帳房把工錢結了,以後就不要再來了。該幹嘛幹嘛去。”


    門子被他說得一愣,不明所以的問道:“三公子,可是小的伺候的不周道。”


    李樂哼地冷笑一聲,道:“什麽狗東西你都敢往裏放,你以為這是你家後院的菜園子?瞧瞧大門匾額上頭寫的那幾個大字,沒瞎吧?‘大?長公主府’,看明白沒?平白惹三爺的不痛快。”


    說完這話,李樂便不去管他,徑直往裏走。


    那小廝不敢跟上來,隻在後麵搶呼著道:“三爺開恩呐,這事真的不怪小的,駙馬經常出入府裏,這合府上下都沒人攔著他啊,三爺,三爺……”


    砸了別人的飯碗,這事怎麽說都不地道。李樂卻不管那些,犯了錯就應該長個記性。打發那門子的事情,也是給這府裏其他人一個警告。讓他們明白,從現在開始,府裏的事情到底誰說了算。


    回到紫竹軒,其他伺候的宮人都在收拾殘席。永安又回複了先前的端莊,坐在軟榻案幾的後麵。


    見李樂回來,那端莊華貴的姿態立刻便不見了,臉上帶著羞笑,微微底頭,目光也有些躲閃。


    李樂走過去,輕輕撫著她的秀發,溫聲細語的說道:“今日被姓陶的壞了興致,卻也不見得就是件壞事。剛剛意亂情迷,倒是險些忘了。我練的這門功法,在十六歲前是不能破身的,若是真的破了,怕是要有性命之危。”


    永安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問道:“那為何剛剛還要……”


    說到這裏,永安想起剛才的場景,又羞的滿麵通紅。


    李樂微笑歎息道:“隻怪姐姐生的太美,太有誘惑,一時間忘情,便將這些事情丟在腦後。話說,這真的要怪姐姐,為何你要生的這麽迷人呢?”


    永安被他這甜言蜜語說得心跳連連,瞧著李樂的目光盡是癡迷。


    隨後醒悟過來,細細品咂他說的話,突然間眼前一亮,趕緊問道:“十六歲之前不能破身,這麽說你與那梅香竹以及那些傳聞裏的閨閣們……?”


    李樂輕笑一聲,哪裏能不明白她此刻心裏的那份期待,點點頭道:“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我與太子正在幹一件大事,需要人手,正好梅香竹符合這個條件,便將她拉籠過來。那些傳言都是我讓人放出去的,為的是把青花會的會主雲諾依引來京城,好趁機吞了整個青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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