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出現,原本亂亂哄哄的廳堂瞬間安靜了下來。眾英雄隻見那個原本坐在梅香竹身邊的俏麗丫頭,歡歡喜喜地衝著進來的那幾個人蹦過去,迎著為首的錦袍公子,甜糯糯地叫了一聲:“公子爺……”


    錦袍公子似是真的醉了,在這丫頭剛剛蹦過去的時候,便將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整個人都倚著這丫頭的身上,嗬嗬笑道:“笨丫頭想公子了沒?”


    丫頭道:“想了呢,才幾個時辰不見,青梅就想公子爺想的不要不要噠,這裏的人太粗俗啦,沒個家教的樣子。有人竟然還想摸我呢,還好我閃得快,不然就吃虧了呢。”


    李樂眼中寒光閃閃,卻依舊嗬嗬地笑著問道:“這筆帳先不忙,等會兒在算。”


    說著話,便讓這丫頭扶著他去往梅香竹那裏。


    ……


    明明還在會友樓喝酒的李樂,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好吧,讓我們把時間稍稍往回倒半柱香。


    有鳳樓對麵的會友樓上。


    李樂與一眾紈絝的一場酒宴,喝得酣暢淋漓,時不時有幾個別處叫來的“姐兒”與眾紈絝們嬉笑打鬧。場麵混亂,熱鬧且少兒不宜。


    一個個的喝得爛醉如泥,嘴裏說著一些淫詞濫調。


    李樂似是也醉了,摟著一個怡歡樓的頭牌,正玩著誰脫衣服誰喝酒的遊戲。


    兩個人正玩兒的不亦樂乎時,朱老八醉醺醺地走了過來,扶著李樂的肩膀道:“知安,你這心還真大呀。你的女人都快被別人弄死了,你還在此處逍遙?”


    正把頭埋在女人胸口的韓老五離他們最近,聽到這話,便抬起頭來道:“老八,你安的什麽心思?梅姓的左右不過是個婊子,玩一陣子就得了,你還真讓小三子去對麵找雲諾依,替姓梅的出頭?七派八幫那些人是好惹的嗎?至尊爺都拿他們沒辦法。小三子過去,豈不就是送死的?”


    韓老五說到這裏,曲三正瞧著街對麵有鳳樓的情形,聽他這麽說,便回過頭來道:“我感覺那邊快了,姓梅的今晚怕是過不了那關。他們人多勢眾,若真要擒下梅大姐,怕是梅大姐有八隻手都不夠用的。”


    葉沉明潔身自好,這麽多紈絝裏,隻有他身邊沒有女人,端著酒杯攆了攆,歎了口氣道:“想那梅大姐也是個風流的種子,今日死在那裏就有些可惜了。”


    就有紈絝起哄道:“知安,你那會子不是說,誰動你的女人你就讓誰死嗎?怎麽這會子見姓梅的要完,自己卻在這裏當起了縮頭烏龜了?”


    另一個紈絝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天下膽子就數你大的李知安,竟然也有怕的是時候?看來啊,這青花會的勢頭還真就不小,竟然將‘京城第一’的李知安給鎮住了。”


    眾紈絝哈哈大笑,風涼話一個接著一個,亂亂哄哄,起哄聲此起彼伏。


    京裏的紈絝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最喜好的就是瞧熱鬧,而且還是瞧大熱鬧。在他們心裏,這會子李樂過去跟雲諾依那班人幹一架才是好的,要是鬧出人命來,最好是李樂或者雲諾依死上一個,事情鬧大,他們才覺得過癮。


    李樂嗬嗬笑道:“閑得蛋疼,想看熱鬧是吧?”


    有人叫道:“對呀,哥幾個就是閑得蛋疼,不知道知安你有沒有那個膽子鬧一場大的?”


    李樂眯著眼睛,瞧了那紈絝一眼,道:“本來呢,今兒個聚會,想著請幾個相熟的哥們兒,把這場酒宴當做我和永安的和親酒,安安穩穩地過去便算了。可是,即然大家都這麽說了,那也辦法,老子今天就來個雙喜臨門。這就過去,把梅大姐搶過來,在此處大辦花堂!”


    說著話,像是意氣用事似乎的,站起身來,歪歪斜斜向樓下酒走去。


    眾紈絝覺得提聲,再次紛紛起哄,有人叫著:“李知安好樣的!”有人喊著:“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是個爺們兒!”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臉上都帶著酒後興奮的表情。瞧著李樂下樓的模樣,兩眼都在放光。這些人,其實就是一群人渣。


    朱老八像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似是覺得自己辦錯了事,著急忙慌地隨著李樂往下跑,嘴裏叫著:“知安慢些,知安慢些,不必意氣用事,是哥哥剛才說錯話了,你也知道,哥哥我喝兩口酒就是這個德性……”


    朱老八隨著李樂下樓,剛巧看見在樓梯口等著的韓陸,將一柄狗腿~刀遞給李樂。此刻再看李樂,身上哪有半點醉意?


    朱老八嗬嗬笑著,走過來,他倒是真有些醉了,道:“怎麽樣?我朱老八配合你演戲還不錯吧?”


    李樂接刀在手,將狗腿~刀束在腰間,微笑著衝著朱老八拱拱手,道:“辛苦八世子了,有些時候總要找個名目的,就這樣大金大馬的殺過去,總覺得有些生硬。”


    朱老八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道:“前些日子便覺得,你好像要做一件大事。一直沒機會問過你,直到今日聽到家裏人說,雲諾依要進京了,又接到你在會友樓擺酒的消息,倒才反應過來,你這是要對付青花會的。你這膽子可真大,竟然真的敢對青花會動手,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嗎?”


    李樂搖搖手,道:“我像是那種做事欠考慮的人嗎?”


    朱老八歎了口氣,道:“你心裏有底,如此便好。不過說真的,知安,以後要我做什麽事情,但請明說,總是被你這麽用著,自己還要蒙在鼓裏,實在讓人覺得不爽利。”


    李樂笑道:“今後不會了,我跟太子這一股子,也算八世子一份。如何?”


    朱老八目的達到,哈哈大笑道:“便這麽說定了。”


    兩人說著話,已經轉到會友樓大堂。卻見,白天羽,莫惜朝,班定,趙肆,已經等在這裏。


    見裏李樂來,白天羽道:“等你很久了,以為你不去了呢。”


    李樂擺擺手道:“哪能呢?隻是在等他們率先發難而已,我估摸著這會兒時間也差不多了。”


    然後衝莫惜朝點點頭,莫惜朝輕輕“嗯”了一聲,意思是說都已經準備好了。


    之後,李樂便帶著一行人往外走。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頭對朱老八道:“八世子,等會兒我可是要殺人的,你還是別去了,場麵太亂,一時有個照顧不到的地方,傷了你總是不好的。”


    朱老八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中的折扇,道:“知安你隻管做事便好,我就是瞧個熱鬧,不必管我。回來也好給那班人講講知安你的威風。再說,我朱老八也不是半點本事都沒有的囊蟲。”


    李樂見他這麽說,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繼續向門外走去。


    出門之後,便裝做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列裏外斜,帶著一幫人,走到有鳳樓的門口。此時,有鳳樓門口正有兩個勁衣漢子和三個豔麗女子守著。


    見李樂等人過來,一個勁衣漢子伸手攔住,道:“今日這樓子裏不做生意,有貴客到訪,幾位還是去往別處吧。”


    李樂醉態橫生,活脫脫就是個不講理的紈絝,衝著這攔路的漢子道:“爺便是貴客,還有哪個客人的身份能比爺更貴得的?讓開!”


    說著話,向那漢子推去,卻假裝推不動,反而震的自己退了幾步,差點跌倒,被緊跟在後麵的韓陸扶住。


    那漢子臉上盡是輕蔑之色,心裏琢磨著,不知是哪家的紈絝,跑到這裏來借酒撒潑,若不是雲會主吩咐,不要節外生枝,此刻必然要教教你怎生做人。


    李樂“哎呀嗬”地叫了一聲,道:“跟本公子叫板是吧?”


    起身便做出準備撒潑耍橫,要收拾這漢子的架式,卻被旁邊的班定攔住了。


    班定嗬嗬笑著道:“大哥瞧我了,我去跟他們說。今日鐵定讓大哥你快活了。”


    說完這話,便走近那漢子,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來,笑著道:“通融一下,咱們也是這樓子裏的常客。”


    那大漢眼中不屑的神色更加濃重。剛準備說什麽時,卻感覺心口一痛,一支小弩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插在了他的胸口。瞪大眼睛,滿麵不可思議地瞧著班定,繼而緩緩倒下。


    班定沒再看這大漢,手裏依舊拿著銀子,轉問其他守門人,笑著道:“他同意了,你們呢?”


    其他四人見這情景,紛紛大驚,便要抽出兵器,卻在他們剛剛準備動手時,莫名奇妙出現的透骨釘,擊穿了他們的眉心。一個個到死都沒明白過來,究竟是誰出手殺了他們。


    “九絕手”班定,出手間無聲無息。這便是他們這一門的手段,狠辣,殘毒,下手不留活口。總是在他人放鬆警惕之後,悄然出手,“光明正大”這四個字永遠跟他沒有關係。


    從他師父“殘毒手”陰無極,到現在的“九絕手”班七郎,無一例外,都是這種風格,讓人琢磨不透。正派中人如果遭遇這種暗算,肯定會在臨死前叫一聲:“卑鄙小人……”


    接著含屈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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