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接著輕笑,接手抱過熟睡的兒子龍小雲,道:“仙兒身世可憐,又是個孝順的孩子。今日妾身去往真法寺上香時,剛剛路轉山崖邊,便見仙兒妹妹舍身跳崖,還好有隨行的護衛將她救下。問清楚了才知道,她是為了救自己的父親,好讓父親的病情快些好起來,才舍身崖下許願。”


    林晚晴接著歎道:“真是個傻女子啊,傻的讓人心疼,也是個頂好頂好的好女子……”


    而龍嘯雲隨著林晚晴說話的的時候,再次出神。依舊盯著林仙兒去看,雖然很像,但終究不是“她”。“她”沒這麽豔麗,也沒這麽嫵媚。“她”身上,更多的是一種是堅強與知性。


    這樣想著,連林晚晴下麵的話都沒怎麽聽明白。直到林晚晴說道:“正好,妾身姓林,仙兒也姓林,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麽嗎?所以妾身便善做主張,將仙兒妹妹帶了回來。”


    畢竟不是她啊,龍嘯雲有些遺憾地微微歎了口氣,聽明白了林晚晴最後一句話,瞧了瞧已經盈盈下拜林仙兒,微笑道:“既然是夫人認下的幹妹妹,那便住在府上吧。”


    林仙兒低首垂目,長長的睫毛忽忽閃閃的,一派我見猶憐的姿態,輕聲說道:“謝謝莊主。”


    林晚晴卻笑著道:“現在可以改口叫姐夫啦。”


    林仙兒有些拘謹地道:“謝謝姐夫。”


    林晚晴道:“仙兒妹妹今晚先在這莊子裏住下,明日天明時分,姐姐便叫管事去將伯父接到府上來,用不多時,仙兒妹妹便可父女團聚了。夫君以為如何?”


    後麵一句話,是在問龍嘯雲。


    龍嘯雲笑道:“此許小事,夫人做主就是了。剛剛聽晚晴說,我曾因一句話救過你家?確是有些記不得了,不知是何事?”


    接著,林仙兒便開始講起了那件事情,那是在一年多前,自己的父親因為賭債被保定府當地幫派黑蛇幫逼迫,要低價轉賣了家中田產,而母親也因著憂心過度,便也在這一年去世了。


    而黑蛇幫在那段時間,鬧的動靜太大。幾乎保定一府的貧民百姓家家都被他們禍害過,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更可氣的是,他們斂了那麽多財貨,竟然沒有跟保定府衙門分潤,這便讓保定知府與衙門裏的各級官員非常不爽了。


    若是保定府衙門自己動手,憑著府衙裏那幾個馬快班頭,恐怕還真不是黑蛇幫的對手。若是請動知軍衙門出手,那保定府本衙又得撥付一筆銀子給知軍衙門,得不償失。


    所以保定知府沈清流,沈大人便來到了興雲莊,說起黑蛇幫的種種事情,想請龍大俠為保定一府拔除此毒瘤。


    龍嘯雲身為武林大豪,興雲莊又是俠義山莊,最近也聽說了黑蛇幫的事情,早就想去收拾黑蛇幫。卻礙於當地官府的顏麵,一直不曾動手。


    如今有了知府的請托,兩方一排即合。龍嘯雲本著俠義之道,便讓莊子裏的幾個莊客出手,便料理了黑蛇幫。


    黑蛇幫覆滅,保定府當地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林仙兒家自然也因禍得福。沒過多久,便有許多百姓抬著“救民水火”“仁者大俠”等等數百塊牌匾,送來興雲莊。


    一時間,龍嘯雲的俠名,傳遍四方。


    說到這裏,林仙兒微微抬首,殷殷的看著龍嘯雲,接著道:“當時,仙兒便在那好多百姓當中,遠遠的見過莊主……姐夫一麵。總覺得,這世間最大的英雄便是姐夫了。”


    緊接著,她的腦袋微微一低,臉上盡是害羞之色。


    龍嘯雲微笑點頭,道:“那事情我記得,些許小事而已,林姑娘也不必掛在心上。”


    林仙兒道:“對莊主,姐夫來說是小事,可是對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來說,卻是救命的大恩。”


    龍嘯雲哈哈笑著,心裏總是帶著些得意。


    林晚晴也跟著笑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夫君與‘探花郎’是生死的兄弟,知安也與夫君如同胞手足一般,他兩個都是心善的人,夫君又哪裏能錯的了?”


    龍嘯雲微笑點頭,心裏卻是一提,暗自琢磨著,明天一早便去聯絡“死不知”,取消對知安的刺殺。左右不過是陪些錢財而已。


    而林仙兒卻好奇抬頭,問道:“探花郎?知安?”


    林晚晴微笑解釋道:“妹妹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他兩個的名聲也是有的。那‘探花郎’便是蓋壓武林的‘小李飛刀’李尋歡。知安便是最近讓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玄衣會首領,‘絕公子’李知安。”


    “他兩個是親兄弟,尋歡賢弟與我夫君是結義的兄弟。知安賢弟更是將我夫君當做大兄一般看待,每有節令,總會記著他這兄長,時常叫人送來重禮。”


    與有榮焉,林晚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得意的神色。


    而林仙兒看起來還是懵懂無知,可是心裏,卻將這兩個人的名字完全記住了。


    龍嘯雲笑道:“好了好了,林姑娘一個小女子,又哪裏知道江湖上的事?夫人這話便有些自誇了。時辰不早,林姑娘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林仙兒應了一聲,便被婢女們領下去休息了。


    林晚晴將龍小雲交給奶媽,安排著兒子去睡覺。自己卻留在了書房。


    龍嘯雲微笑著道:“夫人也去休息吧,為夫有些賬目要處理,怕是會很晚。”


    林晚晴笑道:“夫君又何必如此操勞?交給賬房處理便可。”


    龍嘯雲微微搖頭道:“這莊子若大產業,哪有那麽容易處理的?倒是夫人,可是有話要說?”


    林晚笑靨如花,道:“都說知妻莫若夫,卻是有些話想對夫君說。”


    龍嘯雲放下手中筆,道:“卻不知夫人還有何事?”


    林晚晴便道:“夫君覺得仙兒妹妹怎麽樣?”


    龍嘯雲道:“是個好姑娘。”


    瞧著林晚晴有些揶揄的表情,龍嘯雲不明所以的問道:“夫人這是何意?”


    林晚晴笑道:“仙兒妹妹剛進書房時,妾身見夫君眼都直了。可是屬意仙兒妹妹?”


    龍嘯雲嗬嗬笑著,將林晚晴的手牽住,道:“漂亮的女子,誰都願意瞧兩眼。但夫人應該知道,你家夫君我平生不二色。有夫人便足夠了。”


    林晚晴聽到他這話,心裏覺得暖暖的,有夫如此,這世間有哪個女人比他更幸福呢?


    心裏這樣甜蜜著,可卻反駁道:“這些妾身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夫君,以您如今在這江湖上若大的名聲和地位,卻在這許多年來從未納過妾,也未曾在外尋花問柳。隻守著妾身這蒲柳之姿,所為何來?”


    “讓外人傳著,妾身就顧了一個嫉婦,容不得其他女子來伺候夫君。所以,妾身就想著,仙兒妹妹這般美貌,有她與妾身一起伺候夫君,也好堵了其他人的嘴。再說了,夫君,哪個男人不風流?不說別的,就說知安兄弟,如今才那般年紀,便已是個風流的種子了。”


    龍嘯雲搖頭笑道:“夫人怎麽不去看看尋歡?為何隻看著知安?尋歡也隻娶一妻,從未納妾。”


    林晚晴道:“可是尋歡在還未娶妻之前也是個風流……”


    剛說到這裏,龍嘯雲打斷道:“行了,夫人,此事休提……”


    心裏卻想著,林仙兒,又怎麽能跟“她”比?


    林晚晴剛想說什麽時,卻有下人在書房外道:“莊主,出事了。趙大爺回來了,受了重傷。”


    龍嘯雲大驚,站起身來,撂下一句:“且夫人先回去休息。”


    從書房暗閣內抽出李尋歡送給他的那一柄玄鐵寶槍,急匆匆的往外趕。


    留下林晚晴一人,擔驚受怕。


    ……


    趙正義的模樣十分淒慘,全身鮮血,胸口被人斬出一道尺許長的口子,被人抬進莊子前院的大堂時,人已經完全昏迷。


    與他一起進入興雲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勁裝漢子,也是身披數瘡。因為流血過多,而臉色蒼白。


    龍嘯雲趕來時,已經有莊上的醫匠在為兩人治傷。公孫摩雲與百曉生早已到了這裏,瞧見這般光景,都急的團團轉。


    公孫摩雲道:“還真讓白賢弟說中了,趙大哥果然有血光之災。”


    百曉生微微歎息,道:“不幸被在下言中,這是何來?”


    公孫摩雲道:“總是輕慢大意了,沒將白兄弟的話當回事。今日早間,在大哥接到那封書信時,某家便該跟著去。兩人在一起,總好過趙大哥一人前去。若是某家跟著去,想必大哥也不會有些一劫。”


    百曉生微微搖頭,道:“還好公孫二哥沒有跟著去,若是去了,隻怕公孫二哥也無法幸免於難。”


    公孫摩雲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百曉生道:“瞧著趙大哥與田兄弟的傷勢,出手之人的本領應該很高,而且人數還非常之多。趙大哥與田兄弟都非庸手,還被傷到如此地步,可見對方的手段高明。”


    龍嘯雲瞧了瞧昏迷不醒的趙正義,問旁邊的醫匠道:“大哥傷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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