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端在手中的酒杯,怎麽會突然之間碎了呢?趙婉如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有些武功底子的他,這個時候哪裏會不明白是有人故意使壞。恨不得將那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剛剛準備回敬的永安也愣住了,酒喝的有點暈,腦子裏琢磨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卻在這時,就見梅香竹手中輕輕把玩著一條柔軟鋼絲線,慵懶的坐起身來,帶著濃厚的醉意,瞧著趙婉如道:“這杯酒也是你能敬的?”


    趙婉如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是她在使壞,氣急道:“你這不要臉的婊子也敢壞我好事!”


    梅香竹鳳目一凝,細絲突然再次出手,無聲無息間繞在趙婉如的脖子上,依舊醉意十足的道:“將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趙婉如嚇傻,呆呆的站著,不敢再出絲毫言語。


    梅香竹輕笑,眼中充滿了蔑視的道:“你一個‘炮友’也敢如此放肆?”


    永安也在這時醒過神來,明白了這趙家千金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借著自己的口,承認她那“妾身”的一聲稱呼,以為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三郎的女人了。誰讓自己與三郎一起,親自給林詩音端過一杯酒呢?


    可笑的女人,這算盤打得很響,可惜都打到了空處。哼哼冷笑兩聲,將酒杯放下,也不言語,瞧著這場熱鬧。


    那條纏在趙婉如脖子上的細絲並不緊固,可以說是輕輕的搭著。但是能要命的另一頭卻握在梅香竹的手中,隻要微一用力,她的美人頭就會掉落。


    用力吞了口唾沫,趙婉如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發僵,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說道:“我……我剛才失言了,梅將主原諒則個。”


    梅香竹不是個得寸進尺的人,見她服軟,便也不想再多計較。再說了,當真在這裏殺了她,卻也是個天大的麻煩,誰讓她是次閣的謫孫女呢?


    輕一徹手,細絲便在眨眼間繞在了她的腕子上,轉目瞧了瞧永安,道:“打擾妹妹雅興了,姐姐我有些醉了,想要下去休息。若是再呆在這裏,還不知會做出什麽不成體統的事來。”


    永安輕笑道:“姐姐這話便見外了,自去自去……”


    梅香竹點點頭,不再理會其他事情,大紅衣裙輕輕擺動間便出了廳堂。


    留下趙婉如一個人,非常尷尬的站在那裏。


    永安也不想多難為她,輕輕笑了一聲道:“趙家千金得罪了,我家香竹姐姐是練武之人,脾氣難免有些火暴,還請趙小姐多多保函。雖說我家香竹姐姐有些不對,但本宮有句話送給趙小姐,有些話,即便心裏再想,也別說出口。有些小聰明,即便以往耍的再好,也有露底的時候。”


    說到這裏,永安輕輕舉起酒起,與旁邊的何氏碰了一杯,宛轉鳳目,再次看向趙婉如時,泛起了點點寒光,冷聲道:“聽明白了嗎?”


    趙婉如的心情當真壞到了極點,若是在平時,隻怕會毫無顧忌的開撕,隻是現在形勢比人強,所以隻能低頭,說了一聲:“謝長公主殿下教誨,婉如聽明白了。”


    說完這話,便撒著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何氏瞧著她離開的樣子,臉上充滿鄙視的神色,回首笑著對永安,道:“到底是跟了知安的女人,底氣就是足,公主殿下好福氣的呢。”


    永安含羞帶笑,道:“世子妃說的哪裏話……”


    永佳也跟著誇讚道:“皇長姐當真變了很多,以往在宮裏時雖然性子倔,但也沒有今日這般的威風,難道說跟著知安一起久了,皇長姐也變得霸道起來了?”


    何氏道:“誰說不是呢,知安這人啊,確是能影響人的性子。就好比我家八世子,以往隻知道花天酒地,風流快活,荒唐的不得了。自打這些年跟知安相處以來,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將原本混亂的後宅管理的井井有條,英王爺都時常誇他呢。”


    這樣的奉承永安自然是喜歡聽的,誇自己的男人,便是在變相的誇自己。


    這樣的場麵,就好比李樂上輩子的那些女人聊天一樣,說著諸如:“真的呀,你老公現在是xxx國際公司的高管,這麽厲害?”


    “哎呀,你老公現在都是ceo了……”


    或是“今年xx局的局長要非你老公莫屬了……”


    總歸,女人的虛榮心都是隨著男人身份地位以及財富而決定的,所以這個時候的永安,自然虛榮的不得了。


    而她們之間在吹捧調笑的時候,卻沒注意到永和公主的神色有些暗淡,心裏想著,韓五最近跟姓嶽的走的太近了……


    ……


    趙婉如跟與永安以及梅香竹的撕逼,躲在隔壁暗室的李樂自然也瞧的清楚明白。這樣的場麵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隱隱還有些頭皮發緊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李樂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貼子,叫你口花花,叫你愛撩妹。出事了吧,趙家小姐差點被梅大姐給殺了。還好我的梅大姐懂分寸,不然指不定會有天大的麻煩出現。


    心裏慶幸的時候,也在琢磨著,等到這場宴會結束後,自己隻怕又會受罪了,兩個女人肯定會跟自己沒完沒了。


    而與他一起瞧著這場麵的東方卓則無比慶幸,還好,還好沒有根,不然這樣的慘事肯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東方卓還在慶幸的時候,卻見李樂已經準備跑了了,交代一聲道:“突然想起來,我府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裏結束之後,你請袁公公直接到淨安侯府來,那時咱們再作參詳。就這樣,我先閃了。”


    等東方卓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了暗門。


    留下東方卓一個人,目瞪口呆,風中淩亂……


    ……


    宴會持續到傍晚時分才結束,上了馬車準備回府的趙婉如,可以說心情壞到了極點,不光沒見到讓她牽腸掛肚的薄情郎,還受了這麽大的侮辱,心情能好才叫怪事。


    腦子裏意淫著將梅香竹與永安大卸八塊的場麵,喃喃恨聲道:“遲早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將你們弄倒黴了,那薄情郎便是本小姐一個人的了。到時候將那薄情郎關起來,專供本小姐一個人享樂……”


    雖然明知道以那薄情郎的本事,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發生,但這並不妨礙趙婉如這樣安慰自己,在自己的思維世界當中取得快感。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府門前。


    剛剛下馬車時,卻見府裏的管事迎了過來,躬身道:“給大小姐請安,大小姐,侍郎大人有交代,說您若是回來的話便立刻去閣佬的書房。”


    趙婉如微微點頭,道:“知道了,等本小姐洗漱過後便會去。”


    管事道:“侍郎大人有說了,回來之後立刻便去,不能有片刻耽擱。”


    父親大人的話還是要聽的,隻是麵對那個一隻眼的父親,趙婉如當真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特別是想到他那明明十分陰狠,卻又表現出溫和的笑容,讓趙婉如頭皮都有些發麻。可是又不能不去,無奈歎了口氣,道:“這便去。”


    管事的應了一聲,走在前頭帶路。


    一路上,趙婉如都在琢磨,父親與祖父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事?自己最近好像也不沒犯什麽錯。不過就是瞧著一個小和尚模樣俊俏,便養在了府裏。這想不是什麽大事啊,值當的叫自己過去問話?


    再有就是前兩天在戲園子裏勾搭那書生的事情?也不算什麽呀,這本來就是平常事。難道那書生有什麽來頭?


    胡亂琢磨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書房前。


    管事的通報一聲,書房裏便傳來了趙東樓的聲音:“請大小姐進來吧。”


    趙婉如推門而入,便見祖父趙繼善正坐在書案後麵,目帶微笑的瞧著自己。而父親則站在祖父身邊,兩人先前應該是在商量著什麽事情。


    趙婉如輕輕一個萬福,道:“婉如給祖父大人,父親大人請安了。”


    趙繼善嗬嗬笑著,道:“一家人嘛,何必多禮,小婉坐下說話。”


    趙婉如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等著他示意。


    趙東樓說道:“坐下吧。”


    得了這聲吩咐,趙婉如道了聲:“是。”


    才心情忐忑的坐到了就近的一張椅子上,微帶顫聲的問道:“卻不知祖父大人與父親大人傳喚婉如來此,有何吩咐?”


    趙東樓也已經坐好,手裏把玩著一串翡翠佛珠,一隻眼微微一瞪,白眼多,黑眼少,瞧著就讓人那麽害怕,說道:“你緊張什麽?為父又不會吃了你。”


    趙婉如瞧著他這個樣子,全身一緊,都快哭了,連連說著:“是,是,是,婉兒,婉兒不緊張……”


    趙繼善嗬嗬笑著搖搖手道:“東樓,瞧你把小婉嚇的,這麽好的閨女你也不知道心痛。”


    趙東樓無奈歎道:“父親大人又不是不知曉,小婉自來便怕我,我能有什麽法子。”


    趙繼善微笑搖頭,道:“好了,這些事情就不要說了,還是正事要緊。”


    說著話,將目光轉向趙婉如,道:“小婉,祖父問你,你今日可是去了長公主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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