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並無修為在身,這一掌又來的突然,應對不及倉促避讓,避開了後背要害,卻依然擊中左側肩部。


    杜炳山不但音律天賦極高,修煉天資也遠超常人,二十出頭,便擁有氣境中天位四階修為,這一掌拍出動用少量靈氣,威力自然不弱。


    秦風左側肩胛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同時由於左肩受力,整個身軀自然左傾,硬是一個轉身摔倒在地,隻聽秦風一聲悶哼,接著便傳來瑤莫冰憤怒的嗬斥聲


    “杜炳山,你幹什麽,住手!”


    瑤莫冰氣急敗壞的跑向秦風,眼神帶著自責與關切,跪倒在地將其扶起,玉手抵著秦風後背,正要將靈氣貫入秦風體內查探一番,卻被秦風一手甩開。


    秦風身中紫陰寂元毒,這種劇毒能附著在靈氣之中從而帶入他人體內,瑤莫冰好心相助,反而會害了她。


    然而秦風這種拒人以千裏之外的舉動,氣的杜炳山眼神一沉,再次運轉靈氣、高舉手掌,卻被瑤莫冰冷眼製止,隻見瑤莫冰慌忙從懷中掏出一枚青花瓷瓶,倒出一粒青白相間的藥丸,送入秦風口中,又將其扶起,轉而柳眉倒豎,對著杜炳山瞋目道:


    “杜炳山,你幹嘛,秦公子並無修為,怎麽能對他下此重手。”


    “莫冰,這家夥一向囂張跋扈,先前對你又這般粗魯,別人怕他,我杜炳山卻不懼怕,我代眾人教訓一下這家夥,讓他懂得什麽叫禮貌。”杜炳山說的大義凜然,又引得幾個不怕事的少年應和,一時整個大廳都在小聲數落著秦風的不是。


    “世子太過分了,對莫冰姑娘好生無禮。”


    “哎,就是,本以為世子失去修為,本性有所收斂,如今一天,還是這般霸道。”


    “杜公子好樣的,這等不畏權貴的人品,真乃我等楷模。”


    ……


    瑤莫冰聽著眾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誹謗之言,不由大急,本要反駁兩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不由怒目看著杜炳山,為秦風辯解道:“秦公子如何待我,與杜公子有何關係,莫冰即便受了委屈,也無需杜公子操心。”


    說完,瑤莫冰扶起秦風,眉頭微皺,神情憂心,眼神飽含關切詢問道:“秦公子,沒事吧。”


    先前杜炳山一擊,讓秦風氣血上湧,說不出的難受,也不知瑤莫冰給自己吃的什麽丹藥,此刻隻覺丹田內隱隱一股熱氣上湧,說話間便遊至全身,肩骨的疼痛也隨之消失。


    秦風恢複過後,心係那偷竊少年,更是不願意與這些人再有糾纏,對瑤莫冰點了點頭,也不多言,抽身朝著墨塵齋門外追去。


    望著秦風遠去的背影,瑤莫冰一陣酸楚,看著眾人對秦風指指點點,心中更是對這音律茶會索然無趣,冷眼看了杜炳山一眼,也獨自離去。


    再說秦風徑直來到墨塵齋大門,坐上秦府馬車,一陣急促的馬鞭聲響起,八匹駿馬朝著城北飛馳而去。


    天氣涼爽之日,梅嬌娘便喜歡來到古間客棧外的書畫集市,隨意閑逛,大洛帝國文風盛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類風流話題更是廣為流傳又讓人向往,今日梅嬌娘出行免不了一群自負風雅的文人騷客圍觀,有幾位膽大者,主動走到梅娘子身邊,還能搭訕上幾句。


    然而畢竟軍策府蔡大公子有所招呼,這些紈絝弟子也不敢放肆,隻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點文學詩詞之內的話題,不敢有半分輕


    薄之意。


    梅娘子走近一畫鋪,正鑒賞這山水佳作《讀碑窠石圖》,突然微微抬頭向左側望去,目光遠遠的掃了一眼古間客棧,隻見一白衣少年,神色匆匆的跑進客棧,不由秀眉一顰,也不理會,繼續欣賞佳作。


    半盞茶的時間,去往城北的主道上便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路上行人紛紛避讓,馬車上醒目的麒麟標誌,足以說明車中人的權貴身份。


    馬車精準的停在古間客棧大門,秦風走出馬車,單腳剛踏入客棧大門,還未等徐掌櫃出來招呼,便一聲厲喝道:“徐掌櫃,叫你們客棧賈老板出來。”


    秦風突然出現在古間客棧,頓時引起集市一片嘩然,眾多好事者雙眼都在閃光,從世子皺眉凝目冷峻的神情來判斷,今天這場熱鬧,怕是好看的打緊。


    前幾日聽聞秦世子和蔡公子在秋水閣定下風波亭血戰一事,更是聽聞世子揚言要將梅嬌娘接回親王府,今日世子這陣勢,怕是來履行承諾了。


    果不其然,秦風話音剛落,城北大道上便傳來一陣整齊的行軍伐履聲,帶頭的禁軍右翊衛趙思齊,身後跟著數百禁軍,殺氣騰騰的開往古間客棧。


    徐掌櫃趕緊出前台迎接世子,由於神情緊張,步伐慌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也不顧及形象,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世子爺,你來這古間客棧,有什麽事吩咐在下便是,我家老板最近感染風寒,臥病不起已有幾日。”


    秦風目光冷冷的看著徐掌櫃,也不言語,然而滿眼殺氣看的徐掌櫃一陣心慌,而這時趙思齊帶人趕到,隻見趙思齊身穿鎧甲,手持長戟,腰陪軍刀,背掛強弩,朝著秦風一拜,肅然到:“世子,禁軍右翊衛趙思齊前來報道。”


    徐掌櫃一聽趙思齊這口吻就大大不妙,這句前來報道,大有調動禁軍的味道,不由心中暗暗發愁:今兒世子爺到底怎麽了,居然如此大的火氣,如此大的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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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古間客棧圍起,不讓一個人進,更不能讓任何人出。”秦風冷肅道


    趙思齊點頭朗聲應道,便迅速安排禁衛軍,將整個古間客棧圍住,並遣散三十米內所有閑雜人等,等待世子進一步指令。


    “一盞茶,讓你們老板出來見我。”秦風坐於前堂,為自己盛上一杯清茶,再次看著徐掌櫃,不容置疑的說道。


    殺氣騰騰的數百禁軍迅速將整個客棧圍住,徐掌櫃哪裏還敢推脫,低頭應了一聲“世子爺稍等,我這就去叫我們老板。”說完便連滾帶爬的朝著客棧後院跑去。


    隻是徐掌櫃這裝模作樣的慌亂樣,如何能瞞得住秦風的眼睛,前世臥底多年,每日都徘徊在生死線上的秦風,說道演戲,還真沒誰是他的對手。


    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徐掌櫃便感到怪異,那一句“缺少人味”的話,並非妄言,秦風嗅覺靈敏,當日清晰捕捉到徐掌櫃並沒有人類所特有的汗腺味道,反而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野獸味道。


    這古間客棧,遠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詭異。


    古間客棧後院,賈老板的確病了,還真病得不輕,而且天下無藥可救,賈老板渾身長滿膿瘡,散發出一股腐朽的臭味,比起數月前蒼老太多。


    徐掌櫃說明來意,隻聽賈老板擺了擺手,一聲歎息道:“秦風,哎!當年大親王請我為他占相,我一見便知此子為天棄之人,命帶凶煞,凡與他交接之人都不得善終,他自己也是個短命鬼。


    ”


    “那為何當初你說他乃麒麟之子,還留下了那句九霄麒麟降凡塵,萬古消沉撼神州的預言?”徐掌櫃不解問道。


    “我要不那麽說,當年留下的就不會是我師弟謝玉泉,而是老夫了!”賈老板搖晃著腦袋,無奈的歎息道:


    “哎,這得失之道,當真難以預料,當初如果是我留下,說必定還能多活幾年,如今我泄露天機太多,前些日又強行推演“身薨而神未歿,道靈入門”這句命言,不但毫無收獲,反而引得天道反噬提前,命不久矣!也罷,反正都這般了,也不懼秦風這天棄之人,大不了今日見,明日死。”


    說到此,賈老板大有英雄末路,慷慨赴死的氣概,一瘸一拐的走出後院,來到客棧前堂。


    前堂之內,所有人等皆已退去,隻有秦風和賈老板兩人,坐在一張桌上,相互打量著對方。


    秦風目不轉睛的看著賈老板,徐掌櫃並未撒謊,賈老板這般病態,怕是時日不多,但絕非感染風寒這麽簡單,在賈老板身上,秦風居然聞到到一股屍臭的味道,此人身體已死,隻是憑借一股強大的神魂和意誌,苟延殘喘罷了。


    隻是賈老板看向自己的眼神,讓秦風感覺特別的瘮人,那種渴望中,又帶著濃濃希望和新生的神情,在一個將死之人的眼中散發出來,總不會是一件好事。


    賈老板完全震驚了,瞬間明白了那句命言“道靈入門”前兩個字的含義,賈老板身位一代神算子,真名卜天策,精通星命、鬥數、奇門、六壬,占卜、相術、開運、風水;能斷凶吉,避禍福,測陰陽、演未來,乃大洛帝國第一命易大師,這樣的人物,什麽人沒見過,唯獨秦風這樣的人,一生從未見過。


    此刻賈老板真有一種想把自己眼珠挖出來的衝動,當年自己怎麽就這麽眼瞎,將一個天佑之人,活生生的斷定成一天棄之人。


    天佑之人,又稱合術歸道者,留在這樣的人身邊,能受其氣運庇護,免於天道反噬。這對行將末路的神算子卜天策而言,簡直就是苦海中的擺渡,荒漠中的綠洲。原本死期將至萬念俱灰,沒先到最後時刻出現逆天大轉機。


    “賈老板,客棧中,可有一身高七尺有餘,身材嬌巧,麵目清秀,年僅十五上下的少年,或少女來過?”秦風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賈老板皺眉沉思,片刻後回憶道:“有過,半年前,梅嬌娘剛入住客棧時,便有那麽一位少年跟在身後,然後最近三個月來,卻未再見過此少年。”


    賈老板的回答,讓秦風頗為滿意,果然,這少年和梅嬌娘有關,當即對趙思齊說道:“來人,請梅嬌娘出來。”


    趙思齊震喝道:“是”,身後數人便朝著梅嬌娘的客房衝去。


    “我看誰敢打擾梅小姐!”


    這時,一道近乎咆哮的聲音從有間客棧門外傳來,秦風一聽便皺起眉頭,最不想見的人,終於還是來了。


    隻見蔡公子同樣帶著數百刺衛隊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蔡公子疾步踏入客棧,禁軍圍住了客棧,刺衛隊迅速將禁軍圍住,雙方相峙而站,怒目而視,頓時客棧周圍殺氣騰騰,猶如戰場兩軍對峙,隻待一聲令下便兵戈相向。


    此刻,古間客棧如同陷入洶湧咆哮的海底深淵一般,死寂的安靜,隻有將士急促的呼吸和熱血流入心髒的跳動聲,秦風斜眼看著蔡廷,蔡廷冷目盯著秦風,雙方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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