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曆與魔鬥士麵對麵的近距離接觸後,我開始深刻認識到了練武的重要性。


    從那之後,我天天盼著星期天的到來。


    已經兩天沒聽老爹爹講故事了,我的作息稍稍有了變化。


    星期六的晚上,老爹爹的窩棚還是沒有一點亮光。一上山,我就鑽進窩棚睡覺了,根本不理會我哥在一邊嚷嚷著讓我起來陪他玩兒。


    人每天睡覺的時間長度大概都是固定的,睡得早,自然醒得就早。


    第二天天還沒亮,在我爺起床的同時,我也醒了。


    “哥,起來了。”我推了推還在呼呼大睡的我哥。


    “你今天怎麽醒這麽早啊?”我爺好奇地問。


    “早上不是要跟六爺練功嗎,我想早點去。”我說。


    “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爺樂得合不攏嘴。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突然開始喜歡練武了。”我說。


    我說的雖然是真心話,但我隱去了真正的原因,沒提魔鬥士的事。


    “你這麽早去,估計你六爺還沒起來呢。”我爺邊整理被褥邊說。


    “六爺每天起得可早呢,每次我去的時候,他都已經練完兩個小時的晨功了。”我哥睡在窩棚最邊上,背對著我們說。


    “那趕緊起來我們下山去吧。”我催促道。


    我哥在枕頭上仰起頭看了看外麵,說:“這也太早了吧,我說我怎麽還這麽困呢,讓我再睡會兒。”說完將頭蒙進了被子。


    我剛要去扯他被子,我爺一把拉住了我,輕聲說道:“讓你哥再睡會兒。你也不用這早起來,練功不在這一會兒,重要的是持之以恒。你自己也再睡會兒。”


    我爺說完,出了窩棚,踩著田埂走了。


    我躺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就穿好衣服自己一個人下山了。


    這時天剛蒙蒙亮,到我家門口,大門還緊閉著,說明爸媽還沒起來。


    我沒有敲門,沿著空蕩蕩的莊裏巷道,徑直往六爺家走去。


    剛走到六爺家門口,就聽到裏麵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我縮回了剛要推門的手,站在門外靜靜聽裏麵的動靜。


    “素珍啊,你先別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是六奶奶的聲音。


    接著聽六爺說:“你這哭得我心裏發慌,快說吧,究竟怎麽回事?”


    “他要認罪。”水兵媽邊哭邊說。


    “啊?石娃真的做了那事?”六爺提高了嗓門。


    “你小點聲,別讓街坊聽見。”六奶奶輕聲說,“素珍啊,你慢慢說,石娃怎麽會做那樣的事呢?他是不是被逼認罪的?”


    “不是石娃。”水兵媽還在哭。


    “不是石娃?這麽說石娃沒罪,我也在想,石娃不會做那樣的事。隻要石娃沒事就好,那你還哭啥。”六爺的語氣變得輕鬆了。


    “是仇叔,仇叔他要認罪。”


    “佛爺代?他認的什麽罪啊。”六爺的語氣又急促起來。


    “昨天我去看石娃,所裏的人不讓我見。他們說石娃沒事了,這一兩天就會放出來。


    “我就問是不是事情查清楚了。


    “他們說已經有人投案了,既然有人投案,那石娃就沒嫌疑了。


    “我又問投案的人是哪裏的。他們說也是我們莊的。


    “我覺得好奇,就問叫什麽名字。他們說叫仇佛爺代。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仇叔他怎麽可能殺人,肯定是他們搞錯了。


    “我就跟他們說,是不是他們弄錯了,這個人不可能犯事的。


    “他們說千真萬確就叫仇佛爺代。


    “我就問他們能不能讓我見見投案的人。他們說不行。


    “我跟他們好說歹說,說了一兩個小時,他們就是不讓我見仇叔。


    “後來我就問,如果判定投案的人真有罪,會判多少年,他們說這他們不好說,但像殺人這種罪,可能會判無期,也可能會是死刑。


    “我一聽就癱軟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該怎麽辦。


    “後來我突然想起高二叔您和仇叔關係最好,也隻能找您商量看怎麽辦。


    “我從所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都黑了。回到莊裏後,我就直接到你家裏來了,在家門口敲了很久的門,也沒開。我就隻能先回家了。”


    “這個還要說你二審兒,她小時候遭遇過可怕的事情,一到晚上就心神不寧,怕得不得了。所以每天一吃過晚飯她就把裏裏外外的門都死死地栓起來。晚上就是外麵著火,她也不會出門去。你敲門她應該是聽到了的,但她肯定不敢出去給你們開門,隻好屏在那裏。而我這個人呢,瞌睡重,一倒下睡著,天塌下來也驚擾不到我。所以晚上我們家的門是不可能敲開的。”六爺的聲音。


    水兵媽接著說話了:“晚上我一夜沒合眼,就等著天亮。剛一東方發白,我就來了。二叔你看看到底怎麽辦?”


    “這可就難辦了,主要沒法見到佛爺代,也不知道事實情況是怎麽樣的。以我這麽多年對他的了解,他雖然膽子大,但是絕對不會做殺人的事情。他這麽做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六爺說。


    “要我說呀,佛爺代可能是想著要替石娃受過。”六奶奶插話道。


    “哎呀,對啊,隻要他一自首,石娃自然就沒事了,等於拿自己把石娃換出來了。”六爺說。


    水兵媽聽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素珍,要麽這樣,我今天進一趟城,去看看情況。你也不要太擔心。”六爺說。


    “你在這兒幹嘛呢?”突然,我身後有人說話。


    我回頭一看,是我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他。


    他看了看半掩的大門,又聽裏麵有說話聲,皺著眉嫌棄地看著我說:“原來你那麽早跑下山來就是為了聽牆根兒啊?”


    “不是,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裏麵有人說話,就在外麵聽了聽。”我辯解道。


    “這還不是聽牆根兒啊。”我哥搖了搖頭。


    這時,聽到裏麵有人說:“誰在外麵呢?”


    隨即大門哐嘡一聲開了,六爺看著我倆說:“你們站在門外幹啥?進來呀。”


    我和我哥一前一後跨進了大門。


    六奶奶和水兵媽正坐在簷下矮方桌邊的放凳上發愁呢,見我們進去,水兵媽擦了擦眼淚說:“大元小元來啦!”


    說完出門走了。


    “今天我要進城,沒法教你們了,你們自己練練基本功吧。”六爺說著從放柴草的棚子裏退出了自行車。


    這天上午,雖然六爺不在,但我第一次沒有偷懶,苦苦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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