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賀玄雅的話,水兵和智勇也慢慢靠攏過來。


    水兵指著鳴蛇獸問道:“它剛剛那麽凶狠,差點把小元的頭都咬掉了,現在怎麽這麽溫順?”


    賀玄雅笑著拍了拍鳴蛇獸的頭說:“我現在是它的主人了,它當然溫順了。”


    我們三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口裏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呼聲:“啊——!?”


    賀玄雅又笑笑說:“古書上說啊,鳴蛇獸性如烈馬,沒被人馴服之前很凶猛,也很傲氣,但它不輕易傷害人,卻常常用各種動作和姿勢嚇唬可能的來犯者。可如果真有人要傷害到它們,你們會拚死反擊,不置敵於死地決不罷休。一旦被人馴服,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主人,讓它幹什麽就幹什麽,上刀山下火海都毫不畏懼。”


    我好奇地問:“怎麽才能馴服鳴蛇獸呢?你剛剛說你已經是它的主人了,是不是說明它已經被你馴服了?”


    賀玄雅得意地說:“鳴蛇獸一生隻可能被一個人馴服,也隻會被馴服一次。一旦有人馴服了它,它便不會再跟隨其他人了。馴服它的辦法也很簡單,隻要有人第一次讓它感受到恐懼或者讓它麵臨巨大的生命危險而沒有惡意去傷害它,它便會向那人屈服,並認定那人為它的主人。”


    我又問:“那你剛剛是使了什麽神訣讓它屈服的。”


    賀玄雅說:“我本來以為洞裏是條大蛇,心裏想著一定要除掉他,不然我們四人就可能有性命之憂。你想想,要是身後有一條巨蛇追著,如果被它追上,自然是沒法活命,就算是沒被追上,我們也隻能原路逃回到那個天坑去,那不就是又入了虎口嗎?萬一從水中出去的時候恰好碰到追趕我們的羲皇人回來,那後果就更沒法設想了。


    “所以我用了師父教我的單擊最厲害的芒刺旋風訣,想將它一擊斃命,可我練的不太熟,不光功力沒有達到,還打偏了,一下擊中了洞口的岩石上,岩石被擊碎了一大片,嘩啦啦掉了一地,那個東西也被震落到了地上。


    “我一看,卻不是蛇,長得樣子怪怪的,猛然間想起跟古書上描述的鳴蛇獸,兩者長得一模一樣。它卷曲在地上發抖,還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我便斷定它就是鳴蛇獸。於是上前摸了摸它,它果然變得異常溫順,喉嚨裏還發出輕微的咯咯之聲,像是在向我示好一般。”


    水兵說:“小雅姐,你膽子可真大。就算是書上寫過的東西,第一次見到,你難道一點都不怕嗎?”


    賀玄雅說:“這有什麽好怕的,你也過來摸摸看。”


    水兵戰戰兢兢地說:“你是它的主人,我可不是,我摸它不會咬我吧。”


    賀玄雅笑著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它很靈性的,能覺察出人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會咬你。”


    水兵搖了搖頭。


    我卻感覺很好奇,上前去摸了一下鳴蛇獸的頭。它先是朝後一躲,然後看看賀玄雅,便一動不動讓我摸了。


    這時,智勇在後麵又“咿咿呀呀”叫起來了。


    我們回頭看他,他指了指頭頂的洞口,露出著急地表情。


    賀玄雅說:“智勇,別著急,有了它,我們就不怕出不去了。”


    說完,朝鳴蛇獸喊了一聲:“站起身來!”


    鳴蛇獸卷曲的身體一下伸展開來,肚子中間露出來四隻半米長的短腿。


    鳴蛇獸用短腿撐著地麵,沿著地道伸直了身體,從頭到尾足足有五六米長。長而細的脖子卻繞回來看著我們。


    賀玄雅又摸了摸它的頭說:“現在,你的第一個任務是要將我們四人從這洞裏送出去。”


    鳴蛇獸咯咯咯叫了兩聲,看了看洞口。


    賀玄雅說:“它還真能聽懂人話。我們趕緊騎到它背上吧。”說著便跨腿騎到了鳴蛇獸身上,兩隻手抓住它耳朵後的小翅膀。


    鳴蛇獸擺了擺頭,賀玄雅笑笑說:“原來它還不喜歡人抓它的小翅膀。”說著鬆開了手,抱住了鳴蛇獸的細長脖子。


    鳴蛇獸回頭蹭了蹭賀玄雅的頭,我們看著都哈哈大笑起來。


    賀玄雅喊道:“你們別光站著笑啊,快騎上來。”


    我們三人都依次騎上了鳴蛇獸的背。


    賀玄雅說了聲:“走吧。”鳴蛇獸就噌的一聲立起身體朝黑洞鑽去。


    我、水兵和智勇三人像坐滑梯一樣哧溜一下滑到了它的尾巴處。我們三人見快要從它身上掉下來,都急忙抱緊了它的尾巴。


    與此同時,已經被帶進洞裏的賀玄雅大喊道:“快低下頭!”


    我們三人齊刷刷將身體前傾,頭臉緊貼上了鳴蛇獸的身體。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們低頭的瞬間,我們三人也被帶進了洞裏。


    鳴蛇獸像一支剛剛射出的箭,在洞裏急速前進,又像一列風馳電掣的火車行進在隧道中。我感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背上也是涼風嗖嗖,有幾次感覺後背要貼上洞頂了,側臉朝上一看,卻發現始終和洞頂保持著幾公分的距離。


    “你們後麵怎樣?可千萬別亂動啊,要是撞到了洞壁,那可不得了。”賀玄雅在前麵喊道。


    水兵和智勇可能因為緊張,沒有作聲,我回應道:“放心吧,沒事兒。就是有點不太放心背後。”


    賀玄雅說:“隻要你不亂動,它不會讓你的背撞到洞頂的。”


    我這才稍稍放了點心。


    鳴蛇獸載著我們在洞裏疾馳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停了下來。


    賀玄雅首先跳下了鳴蛇獸,我們三人也跟著爬了下來。


    那裏是一塊平地,但四周圍繞著一圈巨石,隻有一個豁口通向外麵。


    賀玄雅帶著我們走出了豁口,外麵是巨石錯落中一條折來折去的小道。


    我們轉過七八層巨石隊列,來到了一條寬闊的通道。


    我覺得那條通道有點眼熟,朝周圍看了一圈,才發現是我們三個被魔浸之體們用網兜抬著經過的地底通道。我們站著的位置,正是我被滴在臉上的水滴滴醒的地方。


    我興奮地跳了起來,大聲說道:“我們逃出來了,我們逃出來了。這裏正是我們被帶進來時經過的地方。”


    賀玄雅卻說:“你先別急,要走出這條密道,到了一線天才算是真正逃出去了。”


    正說著,突然密道前方傳出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中間還夾雜著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們趕緊退回到巨石陣中躲了起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聽清楚了那幫人的對話。


    “深更半夜的,還要幹這種苦差事,真是倒黴啊。”


    “誰說不是呢,淵主將那些怪物當成寶貝一樣養著,天天好吃好喝供著,也沒見有個什麽用處,受苦受累的活全讓我們幹了。我們跟著他背井離鄉,不遠萬裏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點好處的沒得到,卻天天累得像狗一樣。”


    “你倆別羅裏吧嗦了,我心煩,再吵把你們舌頭割下來喂地蠍子。這回出來沒追上那兩個小孩,回去命保不保得住都難說,你倆還有心思在這兒發牢騷。”


    “總攝壇,您應該沒事兒的,您是淵主的左膀右臂,要是沒有你,憑他薑某人一個人,能成什麽事。更何況,你還好幾次救過他的命,就憑這,他也不可能要你死。我看呐,最多是拿我們幾個的人頭解解氣罷了。我們也都不在乎了。反正在這個地方,遲早也會拋屍荒野的。”


    “混賬東西,你嘴裏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再口出狂言,對淵主不敬,老子立馬將你就地正法。”


    “總攝壇,弟兄們最服您,要不跟著您,我們在這鬼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您拿刀往我脖子上砍吧,死在您手裏總比回去被屈辱地處死要強。說真的,我一看見那些怪物就惡心,決不能死在它們手上。總攝壇,大哥,你給我來個痛快的吧。”


    “總攝壇,您也給我來一刀吧。”


    “我也要一刀。”


    “還有我。”


    ……


    “你們都給我住嘴。我屠飛魚是那種隻顧自己,不顧兄弟死活的人嗎?你們也不要太悲觀,我算了算,那兩個孩子不可能跑出去的,我們這一隊雖然沒追到人,我想其他隊能追到的可能性還是很大。隻要是把人抓回來,淵主就不會怪罪任何人。萬一要是所有出口都沒找到人,淵主要懲罰,我和大家一起擔著。淵主如果要殺你們,我絕對不會一個人獨活。”


    “總攝壇,有您這句話,我們弟兄這輩子就誓死跟隨您了。以後不管什麽淵主不淵主,我們隻認您。”


    “誓死跟隨總攝壇,今後隻認總攝壇。”


    “誓死跟隨總攝壇,今後隻認總攝壇。”


    “誓死跟隨總攝壇,今後隻認總攝壇。”


    ……


    “好了好了,我要告訴你們,我屠某人可是要一心效忠淵主的。以後誰要是做了有違忠義的事,我照樣不饒他。”


    “總攝壇,如果今晚您真的抓到了那兩個孩子,你會把他們帶回去嗎?”


    “當然了,我們出來的目的是什麽?”


    “您就忍心眼睜睜看著兩個無辜的孩子慘死在我們麵前?聽晚上淵主吩咐讓人找兩句屍體回來,有可能是要將那兩個孩子變成怪物呢。”


    “對了,三樓上還關著一個孩子呢,聽說那還是旱魃族的王孫呢。我估計啊,那孩子也活不成了。”


    “你們兩個安靜點趕路吧。不該你們操的心就別瞎操。”


    說話聲突然停了下來,腳步聲卻漸漸遠去,消失在滴答答滴答答的水聲回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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