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總是似曾相識。而苦難總是多種多樣。


    楚淩寒的苦難人生就是從她父親被仇家殺死後開始的。


    她親眼目睹自己的哥哥弟弟慘遭橫死,親眼所見自己的母親和姨娘被仇人玷汙後殺死。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夢到自己的哥哥弟弟痛苦的呻吟,夢到自己母親和姨娘被仇人玷汙時那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後眼淚總是那樣輕易地掙脫眼眶的包圍,打濕枕頭和鋪蓋。那一年,楚淩寒八歲。


    而她那一天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第一次品嚐了毒藥的滋味。


    那種滋味怎麽形容?


    就似被無數般蟲蟻撕咬,每一處有一點點痛,有點點麻,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肉都抓爛然後扔掉。但是後麵她發覺自己沒有死去,反而身體裏麵有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力量。


    義父每次用藥材給自己醫治的時候,那種熱和冷交織的感覺讓自己疼痛萬分。但是自己沒有流一滴眼淚,不是麻木了,而是那一段經曆讓自己的眼淚流完了。


    而每次義父用毒藥給自己妄求以毒攻毒的時候,雖然毒藥入口的滋味還是有一絲痛苦,但是很快的快感蔓延到身體的每個部分,那股神秘的力量以自己能感覺的力量飛速成長。


    後來,義父就隻喂自己毒藥了,自己也從弱不禁風變成了義父口中的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我不懂,隻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於是在每次義父出去為自己尋藥的時候,自己就偷偷的出去,看見有人欺負孩子和女人的時候就殺掉。


    殺人其實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擁有強大的實力和武器的時候。


    自己的指甲是武器,那些羸弱的人一沾就會死去;自己的血液是武器,那些人武功真好,自己根本近不了身隻能自己給自己一刀然後用血液攻擊;自己的可愛也是武器,它能讓自己輕而易舉的殺死看起來很強大人,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沒有一絲威脅。


    然而自己很快的遭到了報應,如果長期不服毒藥,全身就會發燒,燒的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如果服用了毒藥,那股力量越來越大,大到自己的身體都不能禁錮它,卻快被它衝破自己的身體。


    看著義父束手無策的樣子,自己覺得好好笑。自己本該早早死去,又活了十年真是賺到了。隻是看見義父的失落樣子,心卻疼痛的給我看,仿佛告訴我,我其實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就在我以為我堅持不住的時候,義父卻突然高興萬分地跑進來告訴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學院終於開放了。隻要我能進入這個學院,一定可以治療好我,不過這個學院裏麵的人都很孤傲。必須把我打造成超級天才才能進入。


    我看著義父希翼的眼神沒有拒絕,於是和他踏上了旅程。義父武功很高,可以淩空飛行,而我坐在義父肩膀上也很舒服,真希望那個學院很遠很遠,最好遠到我可以坐在義父身上慢慢離開這個世界。


    當秦朗被蓮姑娘一巴掌抽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久久不能爬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女孩跑過去抱住了秦朗。在蓮姑娘生氣地說到要活活用巴掌扇死秦朗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抱著秦朗用哭腔講述了這個故事。


    多愁善感的雙兒姑娘哭紅了雙眼,蓮姑娘也是眼眶微紅,而其他眾人也是唏噓不已。也許眾人裏麵也有類似悲慘的故事,但是這個故事中的女孩到現在都僅僅十八歲。十八歲的時候,眾人雖然還是漫漫艱苦的學武之路上,但是至少眾人沒有女孩那樣淒慘。


    雙兒姑娘抹去眼淚,雙手扶起楚淩寒,祈求地看著蓮姑娘。蓮姑娘冷哼一聲,說:


    “楚淩寒你就留在怪物學院,雖然你的病很麻煩,但是還是能治好。至於秦朗……”


    蓮姑娘看了看楚淩寒,哀歎一聲,繼續說:


    “你就留在怪物學院十年,用以賠罪吧!至於你擅闖本學院的事情,就讓楚淩寒以後任務的獎勵來彌補吧。”


    說完,哼了一聲,大叫道:


    “胡八件,你給本姑娘滾出來!”


    話音剛落,胡八件就笑眯眯地看著蓮姑娘。看著胡八件出現,辛癡他們條件反射般齊齊往後麵退了幾步,而朱平則是向前鄭重地施了一個晚輩禮。胡八件看著蓮姑娘眼神越來越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討好的噓寒問暖,如果有尾巴肯定都在搖尾巴了。


    蓮姑娘翻了翻白眼,說道:


    “知道這秦朗是你的好友,不過如果下次還有人闖進來我就拔光你的胡子。”


    胡八件嚇得連忙用手掩著胡子,一邊認錯一邊保證,看起來慌亂無比。


    就這樣,怪物學院第一名女學生正式進入學院,沒人知道,此時可憐無助的她將在江湖上刮起多大的風波。


    黃昏慢慢攀上窗沿,一點一點閃爍著最後的光芒。


    夜色圈住亭雪鎮,小心翼翼地刺殺著最後一絲光明。


    一盞離愁孤燈佇立在窗口,剪瘦著少女的背影。


    楚淩寒十年來第一次將在看不到秦朗的任何東西睡眠。從這天開始,她要學會離開秦朗,不能再依靠他。


    成長總是痛苦的,如同化蝶的繭,要想重生就必須不停的突破自己。


    而此時,有一個人拉著另一個人的腰帶悄悄地走到楚淩寒所在的宿舍附近。因為學校隻有一個女生,所以學院也沒有打算把女生宿舍修建起來的感覺。而是隨意安排了一個宿舍就當楚淩寒的宿舍,不過因為隻有一個人所以暫時還能一個人享受四個人的空間。


    辛癡知道像楚淩寒這樣的人感覺肯定十分敏銳,所以拖著慕容白就低聲說:


    “楚姑娘,冒昧打擾下,我們是學院的學生,隻是想進來坐坐,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楚淩寒回過神,也輕聲回答:


    “師兄們請進!”


    辛癡也不客氣,一把推開門,四處瞟了下和自己宿舍並沒有什麽兩樣的宿舍。然後在離著楚淩寒最遠的椅子上坐下,被強製帶來的慕容白看既然都來了,也就挨著辛癡坐下。


    楚淩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兩個茶杯,從自己床邊拿出一點茶葉,然後提起水壺給兩人倒上了兩杯熱茶。看著兩人有些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把茶杯遞給兩人,輕聲問:


    “小妹不知道兩位師兄來此有何事?”


    兩人頓時窘迫起來,此時在外麵偷看許久的朱平推開了們,楚楚大方地拿起一杯熱茶品嚐起來。然後放下稱讚幾聲好茶,瞄了下辛癡兩人,說道:


    “那個叫辛癡的突然感性起來,說怕你今天突逢如此大的打擊,心情不好。於是拉上和你同病相憐的慕容白說幫你開導下。”


    說完,看了看辛癡,然後狠狠地吐槽道:


    “辛癡其實你不用說你沒有非分之想,你們兩個後天境的人想對先天境的人有非分之想隻是壽星公上吊找死而已。”


    慕容白本來看見朱平就惱火,然後又看見他說自己和楚姑娘同病相憐什麽的更是生氣,最後聽到他和辛癡聯手起來都比不上楚姑娘。當時怒火衝破腦袋,抄手就要追著朱平打,還大聲的念到:


    “我們是打不過楚姑娘,但是打你還是綽綽有餘,有脾氣你就站著不動,讓師兄好好的教教你尊來愛幼。”


    朱平當然不是傻瓜,看見慕容白跑過來就知道糟糕,於是撒腿就跑,於是兩人就在楚淩寒的宿舍裏你追我打起來,好不熱鬧。


    辛癡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們,結果發現他們兩人突然同時絆了個跟頭,雙雙同時狗啃泥一樣的摔倒,辛癡隻能捂著雙眼裝著不認識他們。


    楚淩寒本來覺得他們三人莫名其妙的來到自己宿舍有什麽企圖,特別是其中的兩人奔跑過後更是提起所有精神準備對付意外情況。在蓮姑娘幫楚淩寒壓製了身上的毒源後,其實楚淩寒實力已經快速下落到後天境界,唯一的好處是以後突破的時候沒有任何屏障。


    結果看見慕容白兩人滑稽的摔倒後,本想一直板著臉的楚淩寒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結果笑著笑著聲音漸漸變大,然後許久未落的眼淚仿佛決堤的河水,怎麽擦也擦不幹淨。於是隻好蹲下來捂著眼睛任由眼淚泛濫。讓本來就嬌小可愛的她更顯得楚楚可憐。


    辛癡和朱平被楚淩寒的眼淚嚇得不知道怎麽辦,結果有過相同感受的慕容白慢慢地走到楚淩寒,看著蹲著的楚淩寒,慢慢地也蹲下,有些粗魯地拉開捂著自己眼睛的楚淩寒,小心卷起自己的衣袖,不顧楚淩寒生氣的眼神,給楚淩寒擦拭起眼淚。


    結果眼淚越擦越多,而慕容白卻沒有一點嫌棄,沒有出口相勸,而是悉心的繼續用衣袖給楚淩寒擦眼淚。就這樣,兩人在旁邊觀看,一人靜靜哭泣,一人默默擦眼淚,一直持續許久,久到仿佛時間都忘記走動,怕驚醒這溫馨的畫麵。


    終於,楚淩寒停止了流眼淚,看著一個帥氣的師兄給自己擦拭眼淚。本來就像紅蘋果的臉更加紅了幾分,一把推開慕容白,帶著哭腔地說:


    “三位師兄,夜已深了,請三位離開。”


    慕容白笑笑,拉著其他兩人離開。


    回去的路上,辛癡問朱平:


    “你說剛剛那個畫麵是不是很溫馨,很浪漫。”


    慕容白哼了一聲,搶著說道:


    “如果我學某些皇家子弟早熟點,我女兒都快這麽大了,所以隻有溫馨,沒有浪漫。”


    而朱平則悄聲對辛癡說:


    “解釋就等於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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