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次的所謂穩定的愛情,天妍沒有太大的興趣。是誰都好,如果是命中注定,該來的總會來。沒想到戀情還沒來,倒遇上了人命官司,反正那位警官在電話裏是這麽說的,事關人命,請她立刻回國。


    同行的攝影師george不無擔心地問:“真的出人命了嗎?可是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要緊,”天妍已經拖起拉杆箱準備去機場,“我回去問清楚就是了。你在這裏補拍一些鏡頭,前麵拍的素材我先帶回去。”


    “好吧,”george撓撓頭,“你自己小心。”


    天妍回頭一笑:“放心吧。”小她兩歲的george不知道她的占星師身份,對於她偶爾可以測測桃花運的“超能力”,他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天妍就這樣拋下未完成的工作,匆匆回國了。


    那個神秘的電話號碼終於被破譯了!這是東方梓在天亮後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電話的主人,是酈京電視台文化部記者駱天妍。”李警官如是說。


    “駱天妍?”怎麽會是她?怎麽可能是她?東方在腦子裏迅速反應著:觀眾心目中最知性的出鏡記者,朋友圈裏最受歡迎的“女巫”。沒錯,駱天妍是東方的朋友,在“圈內”的一次聚會上認識的。


    駱天妍不是娛記,但是在台裏,有很多娛記兄弟力挺她的占星術,唱片公司的企宣妹妹們也對她無限崇拜,所以天妍很快混跡於娛樂圈,就這樣認識了東方梓。


    大多數明星經紀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篤信命理命術。他們喜歡借助於占卜一類的方式來替自己做某些決定,甚至於有的明星經紀自己就是占卜師。


    台灣有位著名的占星師“星座小王子”,占卜術出神入化,蜚聲兩岸,其實他的另一個身份也和東方梓一樣,是明星經紀人。當然,東方沒有小王子那麽厲害,他隻是相信占卜術,喜歡用占卜來決定日程或是其他安排,但是自己卻不會,所以,認識天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在第一次聚會上,天妍的占星術便令他折服。東方至今還記得,她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畫了一張圖,東方看不懂,但是她一說話,東方便如被點了穴,愣了。


    她的第一句話是:“父母離異,所以你的童年過得一點也不快樂。”第二句:“你的第一次戀愛很失敗,2005年的情人節,你和戀人在準備結婚的時候突然分手。”第三句:“2005年的夏天,你有過一次意外得財的機會,當時抓住了嗎?”


    東方驚得說不出話,以至於天妍又問了第二遍:“2005年的夏天,你掙到那筆了嗎?”他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後來他們還說了很多話,然後有其他人讓天妍占卜,占卜之後大家又聊其他的話題……那個晚上,東方對天妍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那個神秘電話的主人,怎麽會是她?難道真的是她?除了她,誰會知道一個人的生死天命?而且,電話裏的聲音分明是個男人,那個男人,會是她的什麽人呢?或者,那就是她本人,隻是在電話中用了變聲的設備,讓聲音變成了男聲?


    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直到李警官問道:“東方先生認識這個人嗎?”


    “啊……當然,酈京的觀眾都認識她。”


    “我們已經通知她立即趕回酈京,東方先生可以同她當麵對質。”


    “噢……好的,”東方突然想起來,“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東方先生,我正要和你談這件事。”李警官麵色凝重,“方瑞的屍體,失蹤了。”


    此話一出,東方腦袋裏“嗡”的一聲,有半分鍾沒反應過來。在巨大的驚愕麵前,人的思維是停滯的,一時間你也許覺得千萬個念頭會閃過腦海,但是你會發現它們最終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剩下的隻是不知所措。


    “失蹤了?失蹤了?”除了重複這句話,東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李警官拍拍他的肩:“這件事情雖然奇怪,但無論如何是我們的失職。我們會盡全力尋找線索,這個消息暫時也不會向公眾公開。至於方瑞小姐的家人方麵,希望東方先生也可以暫時保密。”


    東方的思緒平複了一些:“我一定保密。隻是,方小姐的遺體是怎麽失蹤的?”


    李警官歎了口氣:“我們回放了各個出口的監控錄像,沒有任何陌生人進出的記錄,更別說帶著屍體了。屍體存放的房間門口也有攝像頭,從屍體運來,到發現失蹤,攝像頭沒有出現過障礙,但是也沒有任何人進出,這期間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從警多年,還沒有遇到過這麽怪異的事情。


    “那麽,窗戶?”東方不死心。


    “沒有窗戶,門是唯一的出入口。”李警官想了想,“唯一監控不到的就是停屍房裏麵的情況。所以我們也一直納悶,既然無人進出,屍體怎麽會失蹤的?”


    東方突然想起昨晚的神秘電話:“昨天夜裏,我又接到了那個隻有符號的電話。”


    “是嗎?”李警官一驚,“他說什麽?”


    “說讓我們不要做屍檢。”


    “我馬上通知技術部門,把你接到電話的時間和位置告訴我。”李警官說,“很多來電都可以技術處理成一串符號,先看看這個號碼再說。”


    回到酈京市,天妍匆忙把行李放在家,沒顧上衝個涼就趕到了公安局。


    “姓名,年齡,職業。”對麵坐著李警官,旁邊是東方梓。天妍想跟東方打個招呼,卻發現他臉色不對。


    “駱天妍,27歲,酈京電視台文化部記者。”


    “駱天妍,8月4號晚上10點左右,你在哪裏,在做什麽?”


    “我在……”天妍回憶自己的采訪日程,“我在開羅,晚上10點大概是開羅的下午4點,我在采訪開羅的一位行政長官。”


    “誰能證明?”


    “酈京市電視台的攝影師george,還有開羅市府的工作人員。”


    “當時手機在哪裏?”


    “關機,由那位官員的保鏢代為保管。”


    “你認識方瑞嗎?”


    “是女明星方瑞?”天妍點頭,“采訪過她,談不上認識。”


    “這位東方梓先生呢?”


    天妍再看向東方,他麵無表情。


    天妍吸了口氣:“認識。”


    “方瑞死了。”李警官簡單地說。


    “什麽?”天妍詫異,警方在電話中提到的人命,原來就是方瑞?


    李警官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最後說:“第二個威脅我們不做屍檢的神秘電話,經過技術處理,號碼的主人還是你,駱天妍。”


    “天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東方忍不住插了一句。


    天妍徹底懵了。天知道她什麽都沒做,這些天在開羅,除了采訪就是拍攝,根本沒工夫考慮其他的事情,更不要說給東方打恐嚇電話。


    “真的不是我。”


    “駱小姐,”李警官說,“我們也相信不是你,但是畢竟是以你的手機號撥出的電話,所以在完全得到證明之前,你的手機通話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中,請你諒解。”


    “這……”天妍不喜歡,但是沒辦法。


    “委屈你兩天。”


    “沒關係。”她歎了口氣。


    從公安局回到家,天妍拿起座機,迫不及待給東方打電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東方的語氣裏有多日勞神的疲憊:“天妍,別怪我懷疑你。這件事情詭異得不真實,我已經煩透了。”


    “我以人格擔保,電話不是我打的,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啊。”天妍說,“東方,我覺得,那個打電話的人也是懂占卜術的,但是我實在猜不出,他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麽?”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東方才說話:“你能為方瑞占卜一下嗎?”


    天妍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我占卜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對。”東方很堅決,“有件事情,警官沒有告訴你。方瑞的遺體,失蹤了。”


    “什麽?”天妍驚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發現的。天妍,這件事情不能聲張,我告訴你,是需要用你的占星術幫我找一找。”東方把屍體失蹤的始末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那麽嚴密的監控,沒有任何人進出,屍體居然憑空消失了。


    天妍聽完後想了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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