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劍氣。”</p>
伏向風施展剛剛煉成的《天風九轉劍經》，一道道青色旋渦在水麵展開。</p>
轟隆——</p>
水花爆炸，數十條妖魚被狂風卷上天空，劍光交錯間一一斃命。</p>
“小六兒，我的劍氣可入門了？”</p>
“劍氣散而不凝，純度差了不止一籌。雖說風氣無形，可如絨絮般綿軟，哪能用來殺敵？也就對付水裏的小魚小蝦吧。”</p>
衡華挑剔地評鑒，目光望著水麵上的魚屍。</p>
魚屍身上或多或少纏繞蛟氣，顯然和三十年前的那一戰有關。</p>
衡華思忖：“三十年前，三大蛟龍率百萬水妖襲擊蟠龍島。雖然被老爺子屠殺一空，但它們所散落的蛟龍之血，為附近水族帶來便利。恐怕下次妖潮襲來，又是一場麻煩事。”</p>
</p>
蟠龍島附近水域，伏家還能顧得上清理。但離得遠一些，伏家就鞭長莫及了。</p>
“哎——我說，你要不要試試手？”</p>
向風猛地推了他一下。</p>
“你久在島內，應該沒多少實戰經驗？這些魚妖，正好拿來練手。”</p>
“練手？”</p>
想到自己在化龍池內，對那些水妖的戰鬥，衡華點點頭。</p>
“也該試試外頭的真正水妖。”</p>
神識鋪開，方圓百丈內的水域變化，映入衡華心中。</p>
“一，二，三……”</p>
衡華數著水下潛藏的妖魚。</p>
因為延龍水域是澹水，所以妖魚多以鰷、鰱、鱸、鯉等為主。</p>
“獨角花鰱，弱點在額頭五星角。”</p>
“赤火黑鱸，破綻在雙目之間的那一條線。”</p>
“躍浪牙魚，弱點在第二段魚鰭下的脊骨。”</p>
……</p>
衡華腦中回憶各種水妖的弱點，右手緩緩抬起。</p>
向風站在一側，忽然想起一事，扭頭問後麵走上來的嘯魚：“你家少爺平日用什麽法寶？”</p>
嘯魚望著運功施法的衡華，語氣古怪：“少爺平日裏隻會把玩老爺遺留的玄火雀翎扇。他自己……並不祭煉法寶。”</p>
法寶四等，法、寶、靈、仙。</p>
理論上，作為築基期修士的衡華可以製作寶器。但衡華嫌棄祭煉法寶占用自己讀書演法的時間，並沒有製作法寶，隻是拿著父親遺留的玄火扇充當武器。</p>
玄火扇乃靈器，無須日夜祭煉，隻需擱置在琅環館上方，就能自動吞吐日月精華，十分方便。</p>
“三叔的那麵扇子啊。”向風知道，那扇子的確是件上乘的火屬靈器。可偏偏延龍水域乃至東來萬島的水靈之氣十分濃鬱，那件靈器在水上施展的效果不佳。</p>
因此，族內的金丹修士不喜歡這麵扇子，才讓衡華之父以玄胎修為執掌。</p>
“那他平日跟人切磋鬥法過嗎？擅長用什麽？”</p>
嘯魚想了半天，神情微妙道：“少爺在書館修行，不曾與人鬥法。至於擅長什麽……他……他似乎……”</p>
“算了，我明白了。”</p>
向風扭頭再看向衡華。</p>
衡華指尖冒出一根根青色絲線投入水中。</p>
“千綰絲。”</p>
絲線投入水中，輕輕一抖，水麵渲染成血紅，一條條魚屍浮上水麵。它們身上的傷口十分細小，僅僅是罩門弱點被絲線輕輕割傷，其他部分完整保留。</p>
向風詫異道：“這是什麽手段？看上去，是把法力凝成絲線？傀儡術？”</p>
“我在一本古籍看到的。幾百年前，有位修士於水上釣龍。但專門準備的五色天蛛絲斷裂。不得已，他以法力做絲線。後來，他將這門法術寫在書裏。據書中記載，若精研此道，可將‘千綰絲’演化為另一門赫赫有名的道法。”</p>
“什麽道法？”</p>
“天羅地網。”</p>
“號稱‘一網之下，仙魔難逃’的那個？”</p>
“對。”</p>
衡華右手攤開，五指虛攏。指尖冒出的一根根絲線彼此交織，形成一張簡陋蛛網。莫說捕蟲，便是小一點的魚苗都能鑽出去。</p>
“去。”</p>
輕輕一推，“蛛網”飛向遠處。</p>
九尺長的大魚被青色大網困住。</p>
衡華手掌捏拳，青絲瞬間合攏，大魚切成一塊塊均勻整齊的肉塊。</p>
“我對道術研究不深，所施展的‘天羅’隻能困住這類小妖。”</p>
話雖如此，但這次實驗讓衡華對自己的《造化會元功》有更深入了解。</p>
施展道法的消耗比原本少，可威能不遑多讓。</p>
衡華暗思：“目前造化真氣的總量堪比築基期的長春真元。而以造化真氣施展的術法，比原來長春真元都強。這次散功重修的弊病，算是徹底彌補了。”</p>
天羅切割的肉塊隨波浪飄動，從靈舫邊上掠過。</p>
向風盯著肉塊，見切痕均勻平整，紋理清晰可見。</p>
“小六兒，你擅長的，是道法？”</p>
“沒什麽擅長與否。琅環館內的書，凡書中記載的秘術、道法、劍術，我都能施展。但——”</p>
“僅限於能施展嗎？博學百家，也就意味著樣樣不精。你施展‘千綰絲’時，我估算你的時間。五個彈指，太慢了。”</p>
“這個毛病，我自己清楚。”</p>
千綰絲，並非一種複雜術法。隻是將真元法力凝成絲線，再由神識進行操控。</p>
一般修士熟練研習後，三個彈指就能靈活運用。而精研此道，擅長統禦真氣法力的高人，瞬念之間即可發動。</p>
但衡華不行。</p>
誠然，他懂得施法原理。但需要先回憶千綰絲的施法技巧，然後在手中笨拙地施展。</p>
如衡華自嘲，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p>
他的身體，跟不上他的大腦。</p>
“這是意料中的事。別人煉氣打坐，我在讀書。別人舞刀弄槍，我在讀書。別人研習道法，我還在讀書。正因為把一般修士用來實戰演練的時間都用來讀書，我才能學會三千道法。”</p>
衡華伸出手，右手冒出森森寒氣。</p>
玄陰寒心掌，築基期施展的一種攻擊手段。</p>
下一刻，寒氣轉化為火焰。卻是另一門築基修士的攻擊手段，玄炎咒。</p>
緊接著，衡華在手中依次施展木、風、雷、金、土等屬性道術、秘法。</p>
最後輕輕一抖，所有真氣散去。</p>
伏向風盯著衡華運動，暗暗思量：各種道法秘術運轉隨心，足見其法力包容萬象的特點。隻是速度上有點慢。</p>
“行了，三哥。不用琢磨我了。我戰鬥技巧弱，才需要你這種高手撐場。快些趕路吧。”</p>
“那麽，你那友人到底在何處？按這路線，似乎是往中域走？”</p>
“嗯，距離中域比較近，但勉強算是咱們東部的地。”</p>
彭——</p>
遠處，一道水柱衝天而起。水煙朦朧，寬廣的水麵升騰霧氣。繼而形成水龍卷，冒出黃色寶光。</p>
衡華目光一閃，沉吟道：“靈氣寶旋？有不動礁出世？”</p>
遠處水下潛伏的水妖紛紛靠向那處水龍卷。</p>
向風喜色道：“難怪這裏的水妖眾多。原來是察覺不動礁出世。小六兒，要不要去看看？”</p>
“恰逢其會，自然要見見世麵。”</p>
……</p>
水色深沉如墨，直徑百丈的靈氣旋渦正快速擴張。旋渦中心處，閃爍寶光的礁石冉冉升起。</p>
遠處水麵，鸞鳥狀的彩船停泊觀望。</p>
“果然是不動礁，看這樣子……似是法寶出世？”</p>
衡華盯著水下，掐指推算著：“我記得這片水域之下，是曾經餘風道的山門。千年前，五玄風靈島沉入水中。想必快到了上浮之時？”</p>
延龍水域乃東來萬島十三水域之一。而這十三座水域在一千五百年前，本是一座規模宏大的神洲浩土。</p>
水陸大戰後，神洲沉入海底，各路修士勉強保護自家山門，在水麵化作一處處島嶼。</p>
隨著時間流逝，有島嶼下沉墜落，也有沉沒的山河再度上浮為島。</p>
起起落落間，便有了十三水域的奇觀。</p>
“記得祖父提及，餘風道善禦罡風秘術。”向風回憶餘風道的信息，動了幾分心思。</p>
“小六兒，你猜這不動礁下會有什麽寶貝？”</p>
不動礁，是靈脈孕育的最初種子。唯有具備靈脈靈根的礁石，才能漂浮於東來水界。</p>
隨著時間流逝，礁石上的靈根逐漸成長為靈脈，礁石化為靈嶼、靈島。最終，升格為仙島仙洲。</p>
據伏家老人們講：步仙洲之上，就是真正的神洲浩土，當年的東來洲舊貌。</p>
當然，如今伏家年紀最大的長輩也在覆洲之戰後出生。所以，他們所言也僅僅是聽說。</p>
“看靈氣規模，應該不是什麽頂級的靈器。但寶器之流，需修士日夜祭煉，不可能存在於水下千年。應該是餘風道的靈器碎片，經過千年孕育有所成就。”</p>
衡華望著遠處水妖。</p>
煉氣層次的魚妖尚不能化形，隻是一尾尾體型龐大的魚王充作首領，帶著各自魚群在那裏等待。</p>
“這些魚妖也是為不動礁而來。它們背後應該有築基期的水怪統領。三哥，你去不動礁尋寶。我來對付它們。”</p>
向風遲疑道：“你——行不行？對了，你常年在書館，禦空飛行的手段如何？可別半路栽到水裏。”</p>
“我姓伏，這禦風之術還是會的。”</p>
不等向風再言，衡華左手捏“禦風訣印”，縱身一躍入雲空。</p>
輕柔的風在身畔徘回，載著衡華飄向那群水妖。</p>
噗嗤——噗嗤——</p>
察覺修士靠近，魚妖紛紛衝衡華噴吐水柱。細如拇指狀，粗有碗口大，妖氣森然，寒意逼人。</p>
衡華微微笑著，手中多出一把羽扇。</p>
不待他揮動，冰冷的寒氣從他身後湧來。</p>
“玄冥冰封術。”</p>
嘯魚飄然而來，袖口冒出冰冷陰寒的幽藍色氣體，將水麵上的魚妖統統凍結。</p>
“你過來做什麽？”</p>
衡華停在半空，看向步伐優雅，淩波踏浪而來的嘯魚。</p>
嘯魚所學的“淩波踏花步”，是衡華在某本古籍中看到的。原是某位修士調教婢女的法子。</p>
淩水、行花，使其身姿優雅飄然，行動越發靈巧矯健。</p>
“少爺不通鬥戰之術，我不放心。”</p>
“隻是些許水妖，我若連這都打不過，幾十年豈非白活了。”</p>
彭——</p>
二人說話間，一團黑影從冰下迅疾打出。狂暴霸道的妖氣席卷衡華和嘯魚……</p>
－－－－－－題外話－－－－－－</p>
補錄：</p>
《滄瀾遊記》：天一曆八百二十五年，餘遊曆至炎水，以金杆釣龍。然垂絲斷，遂以法力為線，釣蛟龍五條。</p>
錦龍，其味寡澹，不如本家鯉龍。</p>
蛇蛟，肉質似雉，不如龍種。</p>
青蛟，疑似水草得道，不好吃。</p>
白蛟，不知本體來曆，肝似真龍，好吃。</p>
紫蛟，電鰻化龍。肉質勁道，適合燒烤。</p>
後附“千綰絲”修行秘法一篇。</p>
伏向風施展剛剛煉成的《天風九轉劍經》，一道道青色旋渦在水麵展開。</p>
轟隆——</p>
水花爆炸，數十條妖魚被狂風卷上天空，劍光交錯間一一斃命。</p>
“小六兒，我的劍氣可入門了？”</p>
“劍氣散而不凝，純度差了不止一籌。雖說風氣無形，可如絨絮般綿軟，哪能用來殺敵？也就對付水裏的小魚小蝦吧。”</p>
衡華挑剔地評鑒，目光望著水麵上的魚屍。</p>
魚屍身上或多或少纏繞蛟氣，顯然和三十年前的那一戰有關。</p>
衡華思忖：“三十年前，三大蛟龍率百萬水妖襲擊蟠龍島。雖然被老爺子屠殺一空，但它們所散落的蛟龍之血，為附近水族帶來便利。恐怕下次妖潮襲來，又是一場麻煩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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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龍島附近水域，伏家還能顧得上清理。但離得遠一些，伏家就鞭長莫及了。</p>
“哎——我說，你要不要試試手？”</p>
向風猛地推了他一下。</p>
“你久在島內，應該沒多少實戰經驗？這些魚妖，正好拿來練手。”</p>
“練手？”</p>
想到自己在化龍池內，對那些水妖的戰鬥，衡華點點頭。</p>
“也該試試外頭的真正水妖。”</p>
神識鋪開，方圓百丈內的水域變化，映入衡華心中。</p>
“一，二，三……”</p>
衡華數著水下潛藏的妖魚。</p>
因為延龍水域是澹水，所以妖魚多以鰷、鰱、鱸、鯉等為主。</p>
“獨角花鰱，弱點在額頭五星角。”</p>
“赤火黑鱸，破綻在雙目之間的那一條線。”</p>
“躍浪牙魚，弱點在第二段魚鰭下的脊骨。”</p>
……</p>
衡華腦中回憶各種水妖的弱點，右手緩緩抬起。</p>
向風站在一側，忽然想起一事，扭頭問後麵走上來的嘯魚：“你家少爺平日用什麽法寶？”</p>
嘯魚望著運功施法的衡華，語氣古怪：“少爺平日裏隻會把玩老爺遺留的玄火雀翎扇。他自己……並不祭煉法寶。”</p>
法寶四等，法、寶、靈、仙。</p>
理論上，作為築基期修士的衡華可以製作寶器。但衡華嫌棄祭煉法寶占用自己讀書演法的時間，並沒有製作法寶，隻是拿著父親遺留的玄火扇充當武器。</p>
玄火扇乃靈器，無須日夜祭煉，隻需擱置在琅環館上方，就能自動吞吐日月精華，十分方便。</p>
“三叔的那麵扇子啊。”向風知道，那扇子的確是件上乘的火屬靈器。可偏偏延龍水域乃至東來萬島的水靈之氣十分濃鬱，那件靈器在水上施展的效果不佳。</p>
因此，族內的金丹修士不喜歡這麵扇子，才讓衡華之父以玄胎修為執掌。</p>
“那他平日跟人切磋鬥法過嗎？擅長用什麽？”</p>
嘯魚想了半天，神情微妙道：“少爺在書館修行，不曾與人鬥法。至於擅長什麽……他……他似乎……”</p>
“算了，我明白了。”</p>
向風扭頭再看向衡華。</p>
衡華指尖冒出一根根青色絲線投入水中。</p>
“千綰絲。”</p>
絲線投入水中，輕輕一抖，水麵渲染成血紅，一條條魚屍浮上水麵。它們身上的傷口十分細小，僅僅是罩門弱點被絲線輕輕割傷，其他部分完整保留。</p>
向風詫異道：“這是什麽手段？看上去，是把法力凝成絲線？傀儡術？”</p>
“我在一本古籍看到的。幾百年前，有位修士於水上釣龍。但專門準備的五色天蛛絲斷裂。不得已，他以法力做絲線。後來，他將這門法術寫在書裏。據書中記載，若精研此道，可將‘千綰絲’演化為另一門赫赫有名的道法。”</p>
“什麽道法？”</p>
“天羅地網。”</p>
“號稱‘一網之下，仙魔難逃’的那個？”</p>
“對。”</p>
衡華右手攤開，五指虛攏。指尖冒出的一根根絲線彼此交織，形成一張簡陋蛛網。莫說捕蟲，便是小一點的魚苗都能鑽出去。</p>
“去。”</p>
輕輕一推，“蛛網”飛向遠處。</p>
九尺長的大魚被青色大網困住。</p>
衡華手掌捏拳，青絲瞬間合攏，大魚切成一塊塊均勻整齊的肉塊。</p>
“我對道術研究不深，所施展的‘天羅’隻能困住這類小妖。”</p>
話雖如此，但這次實驗讓衡華對自己的《造化會元功》有更深入了解。</p>
施展道法的消耗比原本少，可威能不遑多讓。</p>
衡華暗思：“目前造化真氣的總量堪比築基期的長春真元。而以造化真氣施展的術法，比原來長春真元都強。這次散功重修的弊病，算是徹底彌補了。”</p>
天羅切割的肉塊隨波浪飄動，從靈舫邊上掠過。</p>
向風盯著肉塊，見切痕均勻平整，紋理清晰可見。</p>
“小六兒，你擅長的，是道法？”</p>
“沒什麽擅長與否。琅環館內的書，凡書中記載的秘術、道法、劍術，我都能施展。但——”</p>
“僅限於能施展嗎？博學百家，也就意味著樣樣不精。你施展‘千綰絲’時，我估算你的時間。五個彈指，太慢了。”</p>
“這個毛病，我自己清楚。”</p>
千綰絲，並非一種複雜術法。隻是將真元法力凝成絲線，再由神識進行操控。</p>
一般修士熟練研習後，三個彈指就能靈活運用。而精研此道，擅長統禦真氣法力的高人，瞬念之間即可發動。</p>
但衡華不行。</p>
誠然，他懂得施法原理。但需要先回憶千綰絲的施法技巧，然後在手中笨拙地施展。</p>
如衡華自嘲，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p>
他的身體，跟不上他的大腦。</p>
“這是意料中的事。別人煉氣打坐，我在讀書。別人舞刀弄槍，我在讀書。別人研習道法，我還在讀書。正因為把一般修士用來實戰演練的時間都用來讀書，我才能學會三千道法。”</p>
衡華伸出手，右手冒出森森寒氣。</p>
玄陰寒心掌，築基期施展的一種攻擊手段。</p>
下一刻，寒氣轉化為火焰。卻是另一門築基修士的攻擊手段，玄炎咒。</p>
緊接著，衡華在手中依次施展木、風、雷、金、土等屬性道術、秘法。</p>
最後輕輕一抖，所有真氣散去。</p>
伏向風盯著衡華運動，暗暗思量：各種道法秘術運轉隨心，足見其法力包容萬象的特點。隻是速度上有點慢。</p>
“行了，三哥。不用琢磨我了。我戰鬥技巧弱，才需要你這種高手撐場。快些趕路吧。”</p>
“那麽，你那友人到底在何處？按這路線，似乎是往中域走？”</p>
“嗯，距離中域比較近，但勉強算是咱們東部的地。”</p>
彭——</p>
遠處，一道水柱衝天而起。水煙朦朧，寬廣的水麵升騰霧氣。繼而形成水龍卷，冒出黃色寶光。</p>
衡華目光一閃，沉吟道：“靈氣寶旋？有不動礁出世？”</p>
遠處水下潛伏的水妖紛紛靠向那處水龍卷。</p>
向風喜色道：“難怪這裏的水妖眾多。原來是察覺不動礁出世。小六兒，要不要去看看？”</p>
“恰逢其會，自然要見見世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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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深沉如墨，直徑百丈的靈氣旋渦正快速擴張。旋渦中心處，閃爍寶光的礁石冉冉升起。</p>
遠處水麵，鸞鳥狀的彩船停泊觀望。</p>
“果然是不動礁，看這樣子……似是法寶出世？”</p>
衡華盯著水下，掐指推算著：“我記得這片水域之下，是曾經餘風道的山門。千年前，五玄風靈島沉入水中。想必快到了上浮之時？”</p>
延龍水域乃東來萬島十三水域之一。而這十三座水域在一千五百年前，本是一座規模宏大的神洲浩土。</p>
水陸大戰後，神洲沉入海底，各路修士勉強保護自家山門，在水麵化作一處處島嶼。</p>
隨著時間流逝，有島嶼下沉墜落，也有沉沒的山河再度上浮為島。</p>
起起落落間，便有了十三水域的奇觀。</p>
“記得祖父提及，餘風道善禦罡風秘術。”向風回憶餘風道的信息，動了幾分心思。</p>
“小六兒，你猜這不動礁下會有什麽寶貝？”</p>
不動礁，是靈脈孕育的最初種子。唯有具備靈脈靈根的礁石，才能漂浮於東來水界。</p>
隨著時間流逝，礁石上的靈根逐漸成長為靈脈，礁石化為靈嶼、靈島。最終，升格為仙島仙洲。</p>
據伏家老人們講：步仙洲之上，就是真正的神洲浩土，當年的東來洲舊貌。</p>
當然，如今伏家年紀最大的長輩也在覆洲之戰後出生。所以，他們所言也僅僅是聽說。</p>
“看靈氣規模，應該不是什麽頂級的靈器。但寶器之流，需修士日夜祭煉，不可能存在於水下千年。應該是餘風道的靈器碎片，經過千年孕育有所成就。”</p>
衡華望著遠處水妖。</p>
煉氣層次的魚妖尚不能化形，隻是一尾尾體型龐大的魚王充作首領，帶著各自魚群在那裏等待。</p>
“這些魚妖也是為不動礁而來。它們背後應該有築基期的水怪統領。三哥，你去不動礁尋寶。我來對付它們。”</p>
向風遲疑道：“你——行不行？對了，你常年在書館，禦空飛行的手段如何？可別半路栽到水裏。”</p>
“我姓伏，這禦風之術還是會的。”</p>
不等向風再言，衡華左手捏“禦風訣印”，縱身一躍入雲空。</p>
輕柔的風在身畔徘回，載著衡華飄向那群水妖。</p>
噗嗤——噗嗤——</p>
察覺修士靠近，魚妖紛紛衝衡華噴吐水柱。細如拇指狀，粗有碗口大，妖氣森然，寒意逼人。</p>
衡華微微笑著，手中多出一把羽扇。</p>
不待他揮動，冰冷的寒氣從他身後湧來。</p>
“玄冥冰封術。”</p>
嘯魚飄然而來，袖口冒出冰冷陰寒的幽藍色氣體，將水麵上的魚妖統統凍結。</p>
“你過來做什麽？”</p>
衡華停在半空，看向步伐優雅，淩波踏浪而來的嘯魚。</p>
嘯魚所學的“淩波踏花步”，是衡華在某本古籍中看到的。原是某位修士調教婢女的法子。</p>
淩水、行花，使其身姿優雅飄然，行動越發靈巧矯健。</p>
“少爺不通鬥戰之術，我不放心。”</p>
“隻是些許水妖，我若連這都打不過，幾十年豈非白活了。”</p>
彭——</p>
二人說話間，一團黑影從冰下迅疾打出。狂暴霸道的妖氣席卷衡華和嘯魚……</p>
－－－－－－題外話－－－－－－</p>
補錄：</p>
《滄瀾遊記》：天一曆八百二十五年，餘遊曆至炎水，以金杆釣龍。然垂絲斷，遂以法力為線，釣蛟龍五條。</p>
錦龍，其味寡澹，不如本家鯉龍。</p>
蛇蛟，肉質似雉，不如龍種。</p>
青蛟，疑似水草得道，不好吃。</p>
白蛟，不知本體來曆，肝似真龍，好吃。</p>
紫蛟，電鰻化龍。肉質勁道，適合燒烤。</p>
後附“千綰絲”修行秘法一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