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葉玫所坐的小馬車遇到了強盜。


    一身男裝把外麵幾個強盜騙了過去以為她是個少年郎。


    為頭的人拿著把破刀,聚集十個人,攔道,放下財物才能離開。


    葉玫看了他們一眼,與其說是強盜,不如說是被戰亂逼瘋的百姓,家裏沒有糧食了,不得已才做起強搶的活。


    馬夫沒有打算拚命,眼睛給兩個丫鬟打眼色。


    喚梅動作很迅速地拉過葉玫的包裹在裏麵翻找,可是她傻眼了,銀票銀子什麽的,早就被葉玫放在係統空間了,她看到的就是一堆衣服,跟點不算值錢的首飾。


    心裏暗恨,葉玫沒有吃過苦,不知道錢財重要,啥都不懂富豪家小姐,早知道她就自己動手把東西拿了。


    兩個丫鬟對視眼,有些不甘情願地把自己包裹裏麵掏了掏遞了三兩銀子出去。


    十個強盜顯然剛入行沒有多久,見狀沒有多說什麽,有個矮個子的攔著說要多給二兩銀子不然不讓過。


    兩個丫鬟再次翻找起來,你推我推的,小聲咒罵幾句,才找出了二兩銀子遞過去。


    見一個高個子,盯著自己臉看,也凶了起來。


    “銀子給你們了,再不放我們過去,我們就要報官捉你們。”


    這話一出,幾個剛入行的強盜心裏還是有些慌。


    現在世道是亂沒錯,到底是在天子腳下,百姓對於見官有著本能恐懼,何況他們都已經下定決心落草為寇。


    “大哥,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們。”


    “對啊,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兄弟們跟著你,好幾個都沒有孩子,看她們打扮,就是地主家丫鬟,我們就是搶了去,也不是啥事。”


    “就是,地主最可惡了,壓榨我們勞動力不說,還沒有飽飯吃,都反了,還怕他個錘子。”


    幾個人慫恿,本就是在做惡邊緣,從落寇時就狠下的心更加堅定。


    “來,兄弟,我們搶了。”


    這一聲一出,盜匪們狂呼起來,喚梅跟喚菊臉色煞白,眼見罪惡之手要伸向自己,她們倆同時把葉玫推了出來。


    “你們敢,我們可是沈家的人,旁邊這位是沈家三少奶奶,出了事,沈家不會放過你們。”


    馬車走了大半天,離沈家有段距離,草寇知道方圓十裏出名的大地主沈山,眼神狠了出來,舉著破刀。


    “臭娘皮,以為我們會信你的話,跟著兄弟們起碼有你們一口吃,不識抬舉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非要我們打一頓才老實?”


    馬夫一見不對勁,棄馬車走了,葉玫也看準時機衝了出來,身後兩個丫鬟就沒有她這麽速度了,任憑她們怎麽喊叫,草寇在她們說出要報官後就沒有打算放兩人離開。


    至於她們口中的沈三太太,反正他們就沒見過,不認識,就算真的,一副唯唯諾諾不受寵的模樣,還像個男人?他們不怕,大不了他們就跑,看誰奈何得了誰。


    反正就兩丫鬟被抓,他們就不信會怎麽著。


    果然也如他們想的一樣,把人抓走,一連幾個月都沒有動靜,戰爭也打過來,根本沒有人找他們麻煩。


    此時的葉玫正往戰亂方向走。


    越是靠近,就越能發現戰亂下民不聊生。


    路上不乏乞討的百姓,穿著破爛衣服,大多結伴同行,看著一窩又一窩地往南邊趕。


    北方打得起勁,他們隻知道南方會安全,卻不知道這安全離自己有多遠。


    “給點吃吧。”


    “求求您,行行好。”


    葉玫身上沒有背包袱,穿得雖整齊,但沒有人向她乞討,她看到小孩子被人一腳踢開,家人就在一邊哭泣扶起孩子又繼續前進。


    沿途沒有官府施粥,他們很難撐到下個城池。


    當然有不願意離開的居民,煮了點稀飯給一些孩子吃,有人勸說他們離開,他們不願意。


    願意走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不願意走的人就留下,他們信戰爭會停歇,離他們還遠著呢。


    天黑時候,葉玫就雇了匹馬,腿間不停在馬背上折騰,她這具沒有鍛煉過的身子就有些吃不消。


    加上特質是真的有些弱,就算調養,也要些許時間,入夜找了戶人家借宿,第二天留下留宿錢就繼續向著目的地走。


    她的方向跟其他人不同,有人跟她說前方在打仗讓她不要過去,危險,跟他們一起離開這裏。


    凡是出於好心給她提醒的人,暗中葉玫都送了點吃食。


    騎著馬走了半個月,已經看到到處強行征兵,村裏人走的人走,留下老弱婦孺,有空下來房子,本來葉玫是找了間空房子住,晚上沒有睡意爬到屋頂遙望遠處。


    這位麵王朝是大周王朝,皇帝周武王在位,暫時還沒有定下太子,周武元年,十月,天氣轉冷。


    突然聽到隔壁屋子有動靜,動靜還逐漸加大,葉玫翻牆過去看了眼。


    原來是隔壁家有個老母親的孫子被強行征兵,老人家給自家孫子準備好包袱讓他離開,可是孫子不願意,他都被征兵上,名冊上有他名字,要是他走了,自家母親難逃一死。


    要走,也要一起走。


    老人家知道自己是個累贅,一起走,走不遠,她都活夠了,沒必要耽誤自己孫子,於是打算了結自己性命,被自家孫子攔了下來,正抱著自家孫子在嚎。


    明日天不亮,自家孫子就要走了,戰場上能有幾個人活著回來,可憐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又是獨苗,沒了,她也不活了,對不起老葉家,讓她下去怎麽麵前戰亂死掉的丈夫。


    葉玫聽了一會就走了下去。


    孫子最想發現‘他’。


    “別哭了,我替你孫子去。”


    原本還在嚎啕大哭的老婦人聽到陌生人聲音,抬頭看向葉玫。


    “你,你也還是個孩子,怎麽去戰場。”


    老婦人的話讓葉玫眉眼溫和了下,開口。


    “我能從隔壁家翻到你家說明我有自保能力,何況我還會醫術,戰場需要我這樣的人,我活著的幾率比你孫子大,我們年齡相仿,明天我就替他去。”


    老婦人嘴角動了動,是,她有惻隱之心,可,她更愛自家孫子,自私地講,要是一定要有個人去戰場,她還是希望去的人不是自家孫子。


    老婦人沒有多勸,問了下葉玫還有沒有什麽家人,若是可以,他們會還這個天大人情。


    葉玫隻是搖了搖頭,老婦人動身去廚房,把能做的吃食都做了出來,給葉玫吃,或者帶上吃,等明天一過,祖孫倆就要離開這裏,逃難去了。


    葉玫沒有拒絕老婦人的心意,這樣能讓老婦人心裏沒有那麽愧疚,隻是吃了些食物,剩下的讓祖孫倆帶走,前路還很難,他們也隻能靠自己走。


    老婦人拉著葉玫說話,她孫子姓葉,叫葉萬,今年年十三,比葉玫少一歲,身高比現在葉玫身高矮一點點,體格偏瘦,是個木匠學徒……


    葉玫知道老婦人心有不安,靜靜地聽她說,沒一會天就開始亮,還很黑的時候,不遠處就傳來或是推門,或是砸門的聲音,葉玫讓葉萬藏好,自己意思一下收了兩件老婦人整理出來的衣服做包裹,在官兵推開門前,自動開了門。


    官兵見‘他’識趣,隻看了眼身後老婦人,就帶著葉玫走。


    不少被征兵的人哭哭啼啼,征兵歲數卡在十歲,官兵說法,有備無患,就算沙場上兩三年用不著,四五年後還是會用上,周武王可是有一統天下的雄心。


    有跑掉的人家,他們就拿東西撒氣,連帶著把逃兵稱號給那家人按上,上了文書後,罵罵咧咧去下一家。


    村落本來人口不多,加上之前走掉的人,征到的少年郎,加上葉玫也就八十五人,還有些年輕婦人被安排到後廚打雜。


    葉玫低著頭在人群裏麵不算突出,每個人點名字,葉玫把自己名字說成是葉玫也沒有人注意到,抓的人跟接受的人不是同一批人,葉玫還是提了句,之前叫葉萬,後麵才改的名字。


    八十五人需要趕往最近的戰場,沒有多做停留,交接完人就拉著上路,連早飯都沒有吃,半途才分了個雜糧包跟一袋水。


    當兵的人跟沒有當兵的人氣質是不同的。


    等真正靠近戰場,又去掉了兩天,完成交接後,葉玫進入了軍隊裏麵,因為她算是有技能的人才,她說自己會醫術。


    村落本來人口不多,加上之前走掉的人,征到的少年郎,加上葉玫也就八十五人,還有些年輕婦人被安排到後廚打雜。


    葉玫低著頭在人群裏麵不算突出,每個人點名字,葉玫把自己名字說成是葉玫也沒有人注意到,抓的人跟接受的人不是同一批人,葉玫還是提了句,之前叫葉萬,後麵才改的名字。


    八十五人需要趕往最近的戰場,沒有多做停留,交接完人就拉著上路,連早飯都沒有吃,半途才分了個雜糧包跟一袋水。


    當兵的人跟沒有當兵的人氣質是不同的。


    等真正靠近戰場,又去掉了兩天,完成交接後,葉玫進入了軍隊裏麵,因為她算是有技能的人才,她說自己會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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