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你怎麽來了?”


    葉父的大腦開始清醒過來,還真的是自家寶貝女兒。


    現在溫州什麽情況,哪裏是她能來的時候。


    “快,你給我回去。”


    葉父頭也不暈了,身上紅點消退,癢的感覺更是沒有。


    他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自己動作有多猛,一把跳起就要把葉玫送回京城。


    “好了,爹。”


    葉玫輕輕躲過說:“我剛來,還不想回去。”


    外麵聽到動靜的守衛再也忍不住進來了。


    當初葉父可是命令他們不許踏進房間一步,就因為他們一時疏忽,大小姐進來了,他們已經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


    可憐葉大小姐什麽都不知道,直接跑進了屋子。


    是他們沒有,學藝不精,攔不住人。


    正當大夥都做好受罰準備時,抬頭一看,葉大人正好好地站著,一點都沒有送飯人說的虛弱及病態。


    ???


    “葉大人,您?”


    葉父看到進來的人,臉上沉了下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我不是說過不許進來嗎?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會傳……”


    葉父中氣十足的話,把他自己想要說的話都蓋住了。


    他不是病了嗎?


    還是極有可能的瘟疫。


    為何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沒有不適,而且身子倍爽。


    “我好了?”


    連葉父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把衣袖一截拉高,裏麵一個小紅點都看不到了。


    要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曆過折磨,他都要懷疑隻是他的一個幻想。


    突然,他把視線看向了自家女兒。


    對了,是她給的藥丸。


    臉上變了兩下,突然嚴肅了下來。


    “你們還不出去,等著處罰嗎?”


    葉父虎著臉,守衛的人全都出去了,還不忘把門帶上。


    在他們看來,葉大人是想跟葉大小姐單獨說話。


    他們太礙事了!


    等人走後,葉父看著自家女兒,指責的話說不出口,隻是得做做樣子,不然以後她還敢這樣多,這得多危險啊,還有她身上帶著的藥也不知道有多少,要是被人知道,說不定會引來禍端。


    “你啊,不是讓你在京城呆著,你來溫州作什麽,女兒家的,淨添亂。”


    “爹,我知道了,我就是擔心你了。”


    原本還想裝著說幾句重話的葉父說不出口了。


    他的女兒就是孝順。


    “就知道說好話哄我,說說吧,你給我吃的藥丸哪裏來的?還有多少?有沒有人知道你有神奇藥丸?”


    葉父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他現在是清醒了,沒有病痛了,可並不能打消他先前疑是得了瘟疫的猜測。


    十有八九是瘟疫,跑不了的。


    至於為什麽沒有快速傳染,這點他同樣沒有搞清楚。


    “爹,什麽藥丸?我不知道。”


    葉玫兩手一攤就想否認。


    葉父卻是不由她了。


    “連爹都不能說實話了?就是剛才你喂爹吃的藥丸,爹都感覺到的,一進喉嚨就化了,都嚐出花草的味道,是用草做的?”


    “爹,瞧你說的,什麽藥丸用草做,這麽香,還入口就化。”


    葉父愣了下。


    他之前確實沒有吃過入口化的藥丸,可剛才明明很真實啊。


    “爹,你該不會是睡糊塗了吧。”


    葉父看著葉玫的模樣,反應過來,隨後笑道。


    “好了,爹睡糊塗了,爹也不問,女兒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記住了,連爹都不告訴,要是你告訴了其他臭小子,爹可是會生氣的。”


    葉玫笑笑。


    “知道了,爹。”


    兩父女相視一笑。


    葉父剛好,肚子傳來饑餓感。


    “來,陪爹吃些飯菜。”


    葉父讓人上的飯菜偏清淡,他剛好,大魚大肉也不適合他。


    “都淡出水了。”


    葉父不滿意,意思意思說兩句,隨後就吃了起來。


    在葉玫麵前,葉大人就不是個官,隻是個疼愛女兒的爹。


    要是他沒有古代男人的陋習,沒有娶姨娘,也沒有庶女,那是多好。


    【宿主,不是每個人都跟我爸爸一樣的。】


    大白還不忘說兩句。


    【你是在偷聽我的心聲?】


    【不,宿主,你想說的都表達出來了,本統神通廣大,察覺出來的。】


    葉玫:信你個大頭鬼。


    隨即屏蔽了大白24小時。


    大白:……


    葉父在葉玫眼裏不算是最好的夫君,但是對原主來說是好父親,對葉晴等庶女來說就不是了。


    等兩人用完膳,許子墨才趕回來。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髒兮兮的,真的是趕回來。


    “嶽父,我夫人來了?”


    葉父臉都黑了,人還沒有進門呢,喊什麽?


    “臭小子,再亂喊,我剖了你層皮。”


    許子墨聽到葉父中氣十足的聲音,高高放上的心放下。


    看來是沒事了。


    在路上,餘大夫特意跟他說了瘟疫的事情。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讓葉玫碰到,可惜,當人把葉玫來的事情傳給他時,他就趕不及了,他都做好一起傳染的準備。


    “葉玫,你沒事吧。”


    人終於進屋子裏了。


    看到葉玫俏生生地站著,心裏鬆了口氣,緊接著道。


    “怎麽來都不告訴我,我派人去接你。”


    葉玫笑著撇了下臉。


    “告訴你了,你才不會讓我來。”


    許子墨無奈。


    來都來了,他這樣說是最好的。


    葉父有些酸地看著兩人:“好了,你們眼裏都沒有我了,還不出去四處走走,我要好好洗涮一番,身子有些發臭了。”


    葉父想兩個年輕人出去走走,他有些日子沒有好好洗洗了,這會飯飽喝足後,就想著要沐浴。


    許子墨輕輕地拉著葉玫的手。


    兩人小別勝新婚,感情越發濃了。


    “我們就別打擾嶽父大人了。”


    “嶽父嶽父的叫,你挺上道的。”


    “娘子,再過一個多月就大婚了,不如,先喊著。”


    葉玫笑著走,留下葉父在身後一直看著的身影。


    哎,女大不中留啊。


    “來人,沐浴更衣。”


    他待會要出去看看,溫州的事情他始終放心不下,還有,瘟疫的事情必須要確定,他能提供些幫助。


    許子墨帶著葉玫出去看溫州的風情。


    當然看的是和平的一幕。


    經過整頓,溫州以中央向東南的地方最是繁華,也沒有染上突發病症的百姓,加上食物暫且充足,已經有了昔日繁華的景象。


    葉玫看了會,卻是拉著許子墨往有水井的地方走。


    每過一處水井都讓人把水撈起來查看。


    等看了十處後,臉有些沉下來。


    許子墨讓餘大夫等人去檢查水源。


    在葉玫看第一處水井時他就察覺不對勁。


    不知為何,他對某些不好的東西特別的敏感,他敢確定,水源一定有問題。


    很快,餘大夫就把結果帶來了。


    很是不幸。


    溫州的水源被汙染了。


    喝過溫州河水的人極其有可能患上瘟疫,而井水裏麵同樣是含有汙染源,隻是奇怪的是,井水裏麵的水被汙染程度不重,似乎有相克的東西在抑製。


    餘大夫帶人去研究了。


    葉玫對著許子墨道:“水有問題的事,一直都沒有人提出來嗎?”


    許子墨搖了下頭:“有人提了,隻是沒有查明,水都是煮沸才喝,為了安撫民心,瘟疫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公布,最重要的是,大夫們都不能肯定這就是瘟疫帶來的病症!”


    葉玫聽了也隻能無奈地點頭:“說不定這次的瘟疫可以登記進史冊了。”


    許子墨不問她為何如此確定是瘟疫。


    直接下令封鎖城門。


    既然是瘟疫,那麽絕對不能允許擴散出去。


    城在人在。


    他們這些人都來溫州這麽多天了,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沒有染上,對於葉玫,許子墨是有私心的,想讓她走,她的到來,兩個皇子都還不知道,此時走還是來得及的。


    葉玫搖頭。


    “我來的時候,胡縣令府的人都看到了,你讓我走,免不了會被皇子們找事。何況我敢來就不怕。”


    許子墨想到葉父好了的事情,也不多問。


    他的未來夫人本事有些大,但是他不願意把人推到前麵,他想要自己站在前麵為她擋風雨。


    兩個人說開後,葉玫堅持要去有瘟疫的北邊看看。


    許子墨讓她包裹好,並且弄上石灰烈酒消毒後才帶著人過去。


    越往北邊走,瘟疫的初端就顯示出來。


    被感染的人全都集中在北麵一間善醫館裏麵,連著兩邊的房子,不下三間把疑是患病的人集中起來,分開救治。


    目前出現死亡還是少數,看守的大夫都在專研著救助的辦法。


    由於沒有出現大規模死亡,大家都有些僥幸心理,或許真的隻是特殊的突發病症而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瘟疫。


    “大夫,你救救的夫君,他快不行了。”


    葉玫還沒有走到善醫館就聽到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伴隨著嘶啞地哭泣聲,喊得很用力。


    大夫的話,葉玫沒有聽到。


    她環顧了四周,周圍蔓延著苦澀的絕望。


    從染病到現在,雖然沒有大量出現死亡,但是他們這些人進來後就沒有看到一個人是被治愈好離開的,淡淡的絕望已經染上心頭。


    身上奇癢無比,手上的指甲全部都磨平剪掉,他們還是想要去抓。


    真的好絕望。


    受不了了。


    有沒有人來幫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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