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p>
“冬！”</p>
“冬！”</p>
牛僵屍門的力氣越來越大。</p>
“卡察！”一個頂門的棍子折了。</p>
“冬！”</p>
門栓跌落在地。</p>
“冬！”</p>
門徹底被撞開了。</p>
牛僵屍“噠噠”“噠噠”的步伐，搖搖晃晃，歪著脖子進了院子。</p>
不知道是不是撞門把脖子撞歪了。</p>
見著兩人，牛僵屍喘著粗氣便要衝來。</p>
“點火！”</p>
兩人躲著草垛牆後，見牛僵屍衝來，便自兩邊分散跑。</p>
草垛被牛僵屍撞散，但是燃燒著火卻逐漸變大了。</p>
火焰在牛僵屍泛白的眼裏露出危險的顏色，整個院子的氣氛借著火焰，和這西班牙鬥牛一般的現場，達到了極點。</p>
火焰平日給人帶來安寧的感覺，黑暗也被驅散不少。</p>
但如今卻帶著一些驚慌失措和雜亂無章的感覺。</p>
牛僵屍身上沾著不少稻草，但火焰並沒有預想中的燃燒起來。</p>
不過周遭的人、火焰，讓這牛僵屍焦躁不安，似乎就要發狂。</p>
然而就在這時，牛棚之中的黃牛不聽嘶吼哞鳴。</p>
這淒厲的聲音將牛僵屍吸引住了，而且似乎有一股也別的魔力，隻見其不顧火焰，竟然往牛棚衝去。</p>
牛棚外麵也有一層圍欄，牛僵屍一下沒撞開，反而牛角被卡在了圍欄之中，一時間難以拔出。</p>
林著明見牛僵屍不來攻擊自己，便大著膽子，揮劍靠近。</p>
“斬！”</p>
一劍斬向牛蹄，豪無阻礙之感，不愧是向真君爺借的劍，牛僵屍的一隻後蹄很順利的被林著明砍斷。</p>
</p>
少了一隻蹄子，牛僵屍側身而倒。</p>
而那牛棚裏麵的黃牛卻比剛剛更加反常，竟然要頂開牛棚的門栓，要到往邊去。</p>
動物都有趨吉避凶的本能，黃牛更是最為有靈性的生靈之一。</p>
這樣的表現確實十分反常。</p>
不過林著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反而見牛僵屍倒下，便又揮劍斬去，將剩下三個蹄子斬斷。</p>
至於為啥不砍肚子，或者腦袋，林著明則是怕牛僵屍肚子爆炸，或者鑽出什麽東西來。</p>
“嗬嗬！”</p>
被斬四蹄之後，牛僵屍口鼻依然發出嗬嗬之聲。</p>
與此同時，牛棚裏麵的黃牛終於頂開了門栓衝了出來，直直跑著這牛僵屍身邊，隨後前蹄跪倒，伸出舌頭，一遍又一遍舔著牛僵屍身上的毛發，不顧其已經死去多時。</p>
而被舔了毛發之後的牛僵屍也逐漸安靜下來，不再有嚇人的“嗬嗬”聲。</p>
林著明看著二獺。</p>
二獺也看著林著明。</p>
“這牛僵屍一遍一遍撞門是為了再見周財主家的牛，不是為了害周財主？”</p>
“說不清楚。”林著明歎息一口氣。</p>
這時候剛剛失蹤的管家又重新現身了，隻見他打著燈籠仔細看著已經被斬掉了四個蹄子的牛僵屍。</p>
“原來是它作怪。”</p>
林著明見這神出鬼沒的管家再次出現便向他問道：“這牛僵屍生前是你們周家的牛？”</p>
“沒錯，這老牛在周家十幾三四十年了，自我們老老爺還沒考中舉人起便在我們周家。“</p>
“期間任勞任怨，耕田無算，還生了二十八頭小牛，為我們家獲利極多，可以說如今數百畝田產，有它一半功勞。”</p>
“後來老了，年紀越發大了，不能耕種了。”</p>
“因此下麵的佃戶說，不如把它宰了，賣了肉，再買一頭健牛。”</p>
“我們老太太心善念舊，不忍心將它宰殺了吃肉，反而專門請了放牛的小孩照顧它，便是如今老太太走了兩年，依然沒有停了它的照料。“</p>
“直到兩個月前，它徹底老死在牛棚，我們才找了個地方埋了，不想它竟然變作僵屍，日日撞門，搞得咱們人心惶惶。”</p>
“那這頭黃牛是它生的嗎？”二獺迫切的追問道。</p>
“是它生的最小的一頭，不過現在也有七八歲了。”老管家唏噓道：“我去稟報老爺，看看怎麽處理。”</p>
周財主也沒有睡著，畢竟這撞門聲還是很大的，而且剛剛還火光衝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林著明不是在鬥僵屍，是在燒自己的宅子呢。</p>
很快他便帶著幾個長工一起來了。</p>
一來後院門，周財主見著了倒地的牛僵屍，見著那陰森恐怖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後指著牛僵屍的屍體問道：“林法師，就是這畜生一直撞門？”</p>
林著明點點頭：“如今已經伏誅了。”</p>
“好啊！好啊！”周財主一副憤怒的樣子指著牛僵屍罵道：“你這老畜生好生恩將仇報！我們周家待你不薄，生前還請專人伺候你，你倒好，才死多久，就搞得我們家家宅不寧，雞飛狗跳！”</p>
“嗬嗬！”牛僵屍喘著粗氣。</p>
這一下子把周財主嚇了一跳：“林法師，它不是伏誅了嗎！怎麽還喘著呢？”</p>
“動不了了。”林著明點點頭。</p>
“林法師果然厲害，馬到功成，隻是這畜生躺著這裏也不是件事情，該怎麽處理才好？”</p>
“把肚子破開，泄了屍氣，或者等著明日太陽出來，一曬便可，再用拉去燒掉就行。”</p>
周財主立馬吩咐長工：“把牛肚子劃開。”</p>
然而那大黃牛卻似乎聽得懂人話，“哞哞”哀鳴，似乎在哀求。</p>
林著明聽著，忽然歎氣，摸著黃牛毛：“我知道你也是個有孝心的，但是入土為安，你娘變成了僵屍，便是不得安寧，莫要再叫了。”</p>
“嗬嗬！”牛僵屍發出駭人的重喘。</p>
隨後一道滲人的咀嚼聲響起，其卻躺著那反芻，隻是吃的不再是草，而是狗的皮肉。</p>
“破開肚子！”周財主下了命令：“把這牛牽走，別舔了，待會得了瘟，又得損失好些銀子。”</p>
管家去牽黃牛，但是這牛倔，鼻子都拉疼了，也不願離開，反而“哞哞”的叫喚。</p>
林著明歎氣道：“牛尚如此孝順。”</p>
周財主道：“最大的孝順就是入土為安，剛剛林法師不是才勸的我嗎？”</p>
“這牛兒若真有靈性，聽得懂人話，就不該阻撓我們，我們家對他母子二頭牛，也算仁至義盡了啊，又有什麽虧欠他們的地方呢？”</p>
這時，黃牛突然再次前蹄跪下，眼淚像是不要錢的流下，不肯被牽走。</p>
那地上倒著的牛僵屍便停了咀嚼，也沒有“嗬嗬”的恐怖喘氣聲。</p>
－－－－－－題外話－－－－－－</p>
PS：子不語》</p>
江寧銅井村人畜一牝牛，十餘年生犢凡二十八口，主人頗得其利。牛老，不能耕，宰牛者鹹請買之。主人不忍，遣童喂養，俟其自斃，乃掩埋土中。是夜，聞門外有擊撞聲，如是者連夕，初，不意即此牛。月餘，為祟更甚，聞吼聲蹄響。於是一村之人皆疑此牛作怪，掘驗之：牛屍不壞，兩目閃閃如生，四蹄爪皆有稻芒，似夜間破土而出者。主人大怒，取刀斷四蹄，並剖其腹，以糞穢沃豬之。嗣後寂然，再啟土視之，牛朽腐矣。</p>
“冬！”</p>
“冬！”</p>
牛僵屍門的力氣越來越大。</p>
“卡察！”一個頂門的棍子折了。</p>
“冬！”</p>
門栓跌落在地。</p>
“冬！”</p>
門徹底被撞開了。</p>
牛僵屍“噠噠”“噠噠”的步伐，搖搖晃晃，歪著脖子進了院子。</p>
不知道是不是撞門把脖子撞歪了。</p>
見著兩人，牛僵屍喘著粗氣便要衝來。</p>
“點火！”</p>
兩人躲著草垛牆後，見牛僵屍衝來，便自兩邊分散跑。</p>
草垛被牛僵屍撞散，但是燃燒著火卻逐漸變大了。</p>
火焰在牛僵屍泛白的眼裏露出危險的顏色，整個院子的氣氛借著火焰，和這西班牙鬥牛一般的現場，達到了極點。</p>
火焰平日給人帶來安寧的感覺，黑暗也被驅散不少。</p>
但如今卻帶著一些驚慌失措和雜亂無章的感覺。</p>
牛僵屍身上沾著不少稻草，但火焰並沒有預想中的燃燒起來。</p>
不過周遭的人、火焰，讓這牛僵屍焦躁不安，似乎就要發狂。</p>
然而就在這時，牛棚之中的黃牛不聽嘶吼哞鳴。</p>
這淒厲的聲音將牛僵屍吸引住了，而且似乎有一股也別的魔力，隻見其不顧火焰，竟然往牛棚衝去。</p>
牛棚外麵也有一層圍欄，牛僵屍一下沒撞開，反而牛角被卡在了圍欄之中，一時間難以拔出。</p>
林著明見牛僵屍不來攻擊自己，便大著膽子，揮劍靠近。</p>
“斬！”</p>
一劍斬向牛蹄，豪無阻礙之感，不愧是向真君爺借的劍，牛僵屍的一隻後蹄很順利的被林著明砍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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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隻蹄子，牛僵屍側身而倒。</p>
而那牛棚裏麵的黃牛卻比剛剛更加反常，竟然要頂開牛棚的門栓，要到往邊去。</p>
動物都有趨吉避凶的本能，黃牛更是最為有靈性的生靈之一。</p>
這樣的表現確實十分反常。</p>
不過林著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反而見牛僵屍倒下，便又揮劍斬去，將剩下三個蹄子斬斷。</p>
至於為啥不砍肚子，或者腦袋，林著明則是怕牛僵屍肚子爆炸，或者鑽出什麽東西來。</p>
“嗬嗬！”</p>
被斬四蹄之後，牛僵屍口鼻依然發出嗬嗬之聲。</p>
與此同時，牛棚裏麵的黃牛終於頂開了門栓衝了出來，直直跑著這牛僵屍身邊，隨後前蹄跪倒，伸出舌頭，一遍又一遍舔著牛僵屍身上的毛發，不顧其已經死去多時。</p>
而被舔了毛發之後的牛僵屍也逐漸安靜下來，不再有嚇人的“嗬嗬”聲。</p>
林著明看著二獺。</p>
二獺也看著林著明。</p>
“這牛僵屍一遍一遍撞門是為了再見周財主家的牛，不是為了害周財主？”</p>
“說不清楚。”林著明歎息一口氣。</p>
這時候剛剛失蹤的管家又重新現身了，隻見他打著燈籠仔細看著已經被斬掉了四個蹄子的牛僵屍。</p>
“原來是它作怪。”</p>
林著明見這神出鬼沒的管家再次出現便向他問道：“這牛僵屍生前是你們周家的牛？”</p>
“沒錯，這老牛在周家十幾三四十年了，自我們老老爺還沒考中舉人起便在我們周家。“</p>
“期間任勞任怨，耕田無算，還生了二十八頭小牛，為我們家獲利極多，可以說如今數百畝田產，有它一半功勞。”</p>
“後來老了，年紀越發大了，不能耕種了。”</p>
“因此下麵的佃戶說，不如把它宰了，賣了肉，再買一頭健牛。”</p>
“我們老太太心善念舊，不忍心將它宰殺了吃肉，反而專門請了放牛的小孩照顧它，便是如今老太太走了兩年，依然沒有停了它的照料。“</p>
“直到兩個月前，它徹底老死在牛棚，我們才找了個地方埋了，不想它竟然變作僵屍，日日撞門，搞得咱們人心惶惶。”</p>
“那這頭黃牛是它生的嗎？”二獺迫切的追問道。</p>
“是它生的最小的一頭，不過現在也有七八歲了。”老管家唏噓道：“我去稟報老爺，看看怎麽處理。”</p>
周財主也沒有睡著，畢竟這撞門聲還是很大的，而且剛剛還火光衝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林著明不是在鬥僵屍，是在燒自己的宅子呢。</p>
很快他便帶著幾個長工一起來了。</p>
一來後院門，周財主見著了倒地的牛僵屍，見著那陰森恐怖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後指著牛僵屍的屍體問道：“林法師，就是這畜生一直撞門？”</p>
林著明點點頭：“如今已經伏誅了。”</p>
“好啊！好啊！”周財主一副憤怒的樣子指著牛僵屍罵道：“你這老畜生好生恩將仇報！我們周家待你不薄，生前還請專人伺候你，你倒好，才死多久，就搞得我們家家宅不寧，雞飛狗跳！”</p>
“嗬嗬！”牛僵屍喘著粗氣。</p>
這一下子把周財主嚇了一跳：“林法師，它不是伏誅了嗎！怎麽還喘著呢？”</p>
“動不了了。”林著明點點頭。</p>
“林法師果然厲害，馬到功成，隻是這畜生躺著這裏也不是件事情，該怎麽處理才好？”</p>
“把肚子破開，泄了屍氣，或者等著明日太陽出來，一曬便可，再用拉去燒掉就行。”</p>
周財主立馬吩咐長工：“把牛肚子劃開。”</p>
然而那大黃牛卻似乎聽得懂人話，“哞哞”哀鳴，似乎在哀求。</p>
林著明聽著，忽然歎氣，摸著黃牛毛：“我知道你也是個有孝心的，但是入土為安，你娘變成了僵屍，便是不得安寧，莫要再叫了。”</p>
“嗬嗬！”牛僵屍發出駭人的重喘。</p>
隨後一道滲人的咀嚼聲響起，其卻躺著那反芻，隻是吃的不再是草，而是狗的皮肉。</p>
“破開肚子！”周財主下了命令：“把這牛牽走，別舔了，待會得了瘟，又得損失好些銀子。”</p>
管家去牽黃牛，但是這牛倔，鼻子都拉疼了，也不願離開，反而“哞哞”的叫喚。</p>
林著明歎氣道：“牛尚如此孝順。”</p>
周財主道：“最大的孝順就是入土為安，剛剛林法師不是才勸的我嗎？”</p>
“這牛兒若真有靈性，聽得懂人話，就不該阻撓我們，我們家對他母子二頭牛，也算仁至義盡了啊，又有什麽虧欠他們的地方呢？”</p>
這時，黃牛突然再次前蹄跪下，眼淚像是不要錢的流下，不肯被牽走。</p>
那地上倒著的牛僵屍便停了咀嚼，也沒有“嗬嗬”的恐怖喘氣聲。</p>
－－－－－－題外話－－－－－－</p>
PS：子不語》</p>
江寧銅井村人畜一牝牛，十餘年生犢凡二十八口，主人頗得其利。牛老，不能耕，宰牛者鹹請買之。主人不忍，遣童喂養，俟其自斃，乃掩埋土中。是夜，聞門外有擊撞聲，如是者連夕，初，不意即此牛。月餘，為祟更甚，聞吼聲蹄響。於是一村之人皆疑此牛作怪，掘驗之：牛屍不壞，兩目閃閃如生，四蹄爪皆有稻芒，似夜間破土而出者。主人大怒，取刀斷四蹄，並剖其腹，以糞穢沃豬之。嗣後寂然，再啟土視之，牛朽腐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