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孤槍摘下來又背上,人們總說殺出一條路,實際當一個人不認識路,這東西是殺不出來的。


    哪怕吳恤的戰力再強,他也一樣殺不出去。


    在原地站了大約得有五分鍾,吳恤猛地警覺自己要是再繼續這麽站下去,大概率就要被韓青禹找著了。


    那樣見麵肯定會是一個很尷尬的情況,畢竟是留字出走了啊。


    而且再被找著,也隻是繼續為難青子。


    他們的官說有一個不義之城能容我,那我就去那裏,不亂跑……可是那裏到底是哪裏啊?


    說起迷路,類似的狀況在尼泊爾方麵軍基地下水道已經發生過一次了,瘟雞前天還跟一群小護士說起,笑翻了好多人。


    吳恤心說我現在不是迷路啊,我隻是不認識路。


    心裏有些著急了,吳恤想著不管怎樣先走出這裏,但是蔚藍醫療站的位置總是很偏,道路故意設計許多分叉,並作隱匿。


    他走了一圈,發現好幾個非常眼熟的地方。


    “得找輛車跟著出去。”


    “就這等吧。”


    主道路吳恤不敢去,怕被找著,眼前是一條雜草覆蓋的道路,這證明它上麵日常經過的行人車輛較少,但又有來往的車轍印,證明會過車。


    做了決定,吳恤就近找了一處林子鑽進去等待,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水和食物都不會是難題。


    隻是這樣坐著,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孤獨。


    吳恤以前從不覺得自己孤獨,因為一直習慣,但是短短幾天的相處,當那些人突然又都沒了,孤獨感巨大而讓人難以適應。


    他的腦海裏並沒有孤獨這麽個詞,也沒有難受這個說法,就隻是一種感覺,並不具體到某件事情,也沒有完整的邏輯。


    吳恤懂的東西不多。


    “應該在紙條上再加一句【謝謝你們】的,忘了,唉。”


    他隻是突然這麽想到,然後覺得很遺憾,這一句沒對他們說。


    兩天了。


    韓青禹等人把附近找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吳恤。


    他們隻能自己幾個人找,這事若是被上麵知道,是吳恤自己走了,怕就要為避免各種問題而采取追捕措施了。


    軍裏寬容處理的極限,吳恤現在被允許的去向,隻能是不義之城。


    “話說吳恤這沒根沒底的,一走還真不好找。”屋子裏,溫繼飛神情有些擔憂,這事沒人怪吳恤,他是好意,隻是不懂得怎麽處理問題。


    “是啊,也不像劉世亨,真不行還能去他家逮他”,賀堂堂接著說,“那啥,吳恤不會真的去了不義之城了吧?青子。”


    “他要是真的去了,倒還好。”


    韓青禹站起身,卻不知還能去哪找,心想著要是吳恤真的去了不義之城,有一個範圍,自己反而能讓塗紫幫忙找人。


    問題不義之城根本就不是一個實際的地名啊,作為一個屬於幕後世界更隱秘的部分,一個專用的詞,它不存在於地圖上,甚至大部分蔚藍的普通軍官戰士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就更別提那地方遠隔重洋了。


    而且吳恤身上還沒錢。


    他估計還處在把銀元當錢的時代呢,且身上唯一的銀元,上次已經拿來贖槍了。


    “我現在就怕他在外麵社會上亂逛,那樣很大概率要出事,不管他是被蔚藍的人盯上了,還是被洗刷派、自保派的人盯上。”


    韓青禹一邊繼續說著,一邊因為剛提了塗紫而想到一個人,朝內線電話室走去。


    …………


    蔚藍華係亞方麵軍,科研2所。


    辛搖翹身上背著裝置,背包,坐在沙發上,扭頭看了看站在家門口的兩名警衛,又回頭看看親媽。


    “他重傷,媽媽。”姑娘嘴裏頭有些埋怨。


    當媽就坐一旁,聽見了搖搖頭,“是挺重,但是現在已經沒大事了,媽幫你打聽過。”


    “那我也得去看看他呀,你想啊,他剛經曆了那樣一次苦戰,我都不去看看他……”


    “不行的,渠議長專令,你不能出去。”辛媽這時候也不說你外公了,擺出來官銜顯正式,接著說:“再說了,那他出了那麽大事,他也沒想著給你報平安啊,那是不是正好說明在那個注定單身的家夥眼裏,你根本就不存……”


    話沒說完呢,一名辦公區警衛匆匆出現在門口,“報告。”


    “你好,什麽事?”辛媽問。


    “辦公室電話,找搖翹小姐的。”警衛把目光投向辛搖翹。


    “哦”,辛搖翹有些無精打采,她的工作電話還挺多的,這兩天也不怎麽樂意接,“誰打來的呀?”


    “對麵人說他叫韓青禹。”警衛說。


    辛媽愣了愣神,有點不敢相信,心說難道突然開竅了?打了一架,腦子被人打好了?


    身邊,“頌!”一聲,立體裝置的轟響。


    跟著就是一陣風。


    “我去辦公室呀。”女兒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辛媽坐在沙發上,苦笑然後抬頭看了看窗外,唉,果然還是戰士比科研係統的人更吸引女孩子啊,想想:


    一個男人拿著厚度高達兩百頁的研究報告,一路大喊著哈哈哈哈我出成果了,向你奔來,然後紙頁灑一地;


    一個男人雙刀在手,一身是血從絕地峽穀滿地的強敵屍體中踉蹌向你走來,然後也不說話,隻是對你微笑;


    這就是換成老娘我,我也扛不住啊。


    “喂,你,你還好嗎?”電話裏,辛搖翹呼呼喘氣。


    “還好,好得差不多了。”韓青禹說。


    “嗯,我……”


    “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不,是兩件。”韓青禹把拆除三代裝置和吳恤參軍資質審核的問題,都跟辛搖翹說了。


    他很少求人幫忙,但是真的沒辦法了要去做,也不會無謂地去尷尬。


    辛搖翹這邊愣了愣,“所以你是說,你要來2所看我?”


    看她嗎?韓青禹心說不是來拆裝置嗎?想了想,覺得大概也差不多,就說:“嗯,如果2所能拆那個裝置的話……”


    “當然能呀,我姑奶奶以前就參與過大換裝的。”辛搖翹拍胸脯說:“另外那個事……我也可以幫忙想辦法。那你什麽時候來呀?”


    “還不確定,我回頭打電話給你。”


    通話結束了。


    現在上麵的路子已經找著了,隻差人了。


    “人根本沒法找啊。”一路上,溫繼飛嘀咕著。


    一群人走過護士們的休息室。


    他突然站住,聽了聽裏麵動靜,突然說:“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韓青禹等幾人聽完這個辦法,當場都有些起雞皮疙瘩。


    “這,好像有點肉麻啊,不過倒是確實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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