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裏有一個共同的決定,去這個孬蛋家裏看一看。</p>


    一路打聽著過去,在村尾。</p>


    溫柳敲門進去的時候,是一個小孩開的門,一個中年女人忙忙碌碌的,即使現在上了年紀,也可以透過現在的容貌,看出來這應當是個年輕時候長相格外不錯的女人。</p>


    “娘,有人找。”小姑娘喊著。</p>


    女人慢慢轉頭,看到溫柳和蕭敬年,露出來疑惑的神情:“你們是誰?有什麽事情嗎?”</p>


    溫柳低聲道:“我們是從城裏過來的,請問,你們家是有個出了國的人嗎?”</p>


    溫柳剛問出來,女人的臉色頓時大變,聲音尖銳:“你們要幹什麽?趕緊走。”</p>


    “走,我們和他沒關係!”</p>


    說著還拿著掃把。</p>


    “哎,我們過來是看上那個房子了,想問問你們,能不能聯係上,讓我們租了……”</p>


    對方的反應格外的激烈,溫柳解釋的話顯然沒什麽用,被掃地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蕭敬年。</p>


    蕭敬年也無奈一笑。</p>


    “看來這家就是咱們要找的那一家,不過看來,他們和房主的關係不太好。”</p>


    溫柳想說,豈止是不太好啊,現在看著反應,不像是有親戚關係,而像是有仇。</p>


    </p>


    “再等等吧,不是說他有個兄弟嗎?咱們再等等這家的男主人,看看情況會不會好一些。”</p>


    兩個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找到這家人,問問還有沒有聯係,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是哪家了,自然也不可能半途而廢。</p>


    這村子裏中午出來的人也不多,溫柳四處看看在胡同裏拿出來吃的,然後在這家門前的石墩子上坐下,隨便吃了幾口。</p>


    她們在門外等的無聊。</p>


    院子內一個蒼老的婆子睜開眼:“鳳霞,誰啊?”</p>


    女人的身子還在顫抖:“沒誰,來問路的。”</p>


    給溫柳開門的小姑娘七八歲了,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她往外麵看一眼,再看看自己娘,一噘嘴喊道:“娘騙人!”</p>


    “老師說了,騙人不好。”</p>


    “奶奶,剛剛那兩個人是來……”</p>


    中年女人嗬斥一聲:“閉嘴!”</p>


    小姑娘嘴一撇,顯然從小也是在家裏受寵的,一點也不怕她娘,跑到老太太身邊道:“奶奶,他們是來問,咱們家是不是有個親戚出國了。”</p>


    “咱們家有嗎?”</p>


    老太太一聽激動得險些從椅子上站起來,布滿了老年斑的手顫抖,神情激動:“是不是,是不是老大有消息了。”</p>


    “是不是。”</p>


    “鳳霞,你趕緊去把人請過來……”</p>


    中年女人有點不情願:“娘,咱們家都被大哥連累成什麽樣子了……”</p>


    “你聽不聽我的話了,去請過來。”</p>


    “老大賺錢的時候,你們哪個人沒花……”</p>


    中年女人想了想:“我不知道她們走了沒,剛被我拿掃把趕出去了。”</p>


    小姑娘接到:“沒走,我看趴在門縫裏看到了,還在門口坐著呢。”</p>


    老太太看著小姑娘,生怕中年女人又把那兩個人攆走了,好不容易有點大兒子的消息,她死了也能滿意了。</p>


    “你去跟著你娘看看。”</p>


    小姑娘正是愛湊熱鬧的年紀,聞言跟著出去。</p>


    溫柳在這都等的哈欠連天了,忽然聽到身後咯吱一聲,回頭看到這家的大門已經被中年女人打開了。</p>


    女人看著他們的臉色還不好看,不過這次總算沒拿掃把了,語氣生硬道:“你們進來吧。”</p>


    溫柳看一眼蕭敬年,兩個人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這會別人讓進去,豈有不進去的道理。</p>


    中年女人顯然不太想理會她們。</p>


    倒是一個看著和小月兒差不多的姑娘好奇地打量著她,一會笑得眉眼彎彎:“姐姐,你好漂亮。”</p>


    溫柳嘴角微微勾起:“你長大了,也會很漂亮的。”</p>


    “是我奶奶要找你們。”</p>


    小院不大,短短的幾步路程,溫柳便看到了坐在屋裏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p>


    老人看到溫柳,臉上眼上浮現的全是激動:“你們,你們是有明子的消息嗎?”</p>


    “是不是明子,讓你們來的?”</p>


    溫柳看著老人激動的神情,便知道,老人可能誤會什麽了。</p>


    老人眼裏的期待幾乎化為實質,這時候否認對於老人無疑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p>


    可溫柳也不能欺騙老人,她對那個房主的事情,一無所知。</p>


    溫柳還是搖頭:“不是,大娘,我們是看上城裏那套門麵房了,聽說,是你們家裏的,就來打聽打聽情況。”</p>


    老人一下子坐在椅子裏,溫柳見狀趕緊扶了一把,等老人坐穩了才放心一些。</p>


    “那房子,不在我大兒子身上,國家分給我了。”</p>


    溫柳原本看著這一家好像和那人也沒聯係的樣子,已經失望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還有希望。</p>


    “是這樣的,老人家,我想把您那個房子租下來,不知道,您想要什麽價格?”</p>


    “如果您賣的話,我也可以買下來。”</p>


    老人顯然對這個興趣不大。</p>


    倒是中年女人眼神浮動幾下,問出聲來:“那房子,你們能給多少錢?”</p>


    “租的話,我可以一年出三千五百元。”這個價格其實比附近的價格高了,但是,勝在地方大。</p>


    她清晰地看到,女人的眼神瞪大。</p>


    三千五。</p>


    這在八幾年,不算一筆小錢,何況他們都在農村,因為那個人的原因,也沒分上一個工作。</p>


    一家人的日子拮據得很。</p>


    中年女人瞬間把眼神轉向椅子上的老人。</p>


    溫柳又繼續道:“如果你們想賣的話,那房子,我出三萬。”</p>


    三萬啊。</p>


    三萬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價格了。</p>


    中年女人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更加的熱切:“娘,房子國家分給你了,你是怎麽考慮的。”</p>


    老太太不說話。</p>


    中年女人皺眉:“娘,你也不能總為大哥考慮,他當年出了國,一點苦一點難也沒受,我們呢,被他連累,已經確定的工作沒了,不僅這樣,還要去掃大街,掏糞。”</p>


    “您是指望著大哥養老,可這麽多年,是大哥在養著您嗎?還不是我們,你也看著了,我們一家的日子過成什麽模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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