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博越不敢輕舉妄動,連帶著思維運轉都受了影響。


    “認識就好,”中年男人淡淡開口道,“送個發財的機會給你。”


    “別……別啊,”鄭博越連忙搖頭,“我是遵紀守法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瞧瞧,嚇成這樣了。”


    旁邊,小青年冷冷朝鄭博越說道:“連你都知道王倫實力很強,我們吃飽了撐著,跑去搶劫他嗎?”


    鄭博越很想說難道你們不是這麽想的。


    他確實是懷疑這兩人想拉上他,去掠奪王倫的財產。要不,對方怎麽會說,要送一個發財的機會給他呢。


    “我知道你跟王倫有過節,具體和我說說。”中年男人問道。


    鄭博越大著膽子,好奇道:“這和……和發財有關係嗎?”


    但看到中年男人此刻的眼神,他頓時一激靈,趕緊將和王倫發生矛盾的過程說了出來。


    中年男人就是烈鴉王,火鴉王派來華夏專門調查王倫是否和龍頭陣眼有關的人。


    旁邊的小青年,並不是普通的小流-氓,而是火鴉王安排在華夏專門打探超級強者信息的人。


    小青年知道王倫上次離開印山村,去了豐碩水產養殖公司,畢竟要緊盯王倫的外出動向,發現這點後,等王倫離開,就找了養殖公司的人了解了一番,向烈鴉王推薦了鄭博越這人。


    “大人。”小青年朝烈鴉王點了點頭,表示鄭博越所說的可信。


    烈鴉王便朝鄭博越說道:“替我們辦件事,我會給你一筆錢。”


    鄭博越總算明白對方說的給的發財機會是什麽了,苦著臉說道:“可我真不敢幹違法的事啊。”


    “你以前工作的水產養殖公司,現在要進去,很容易吧?”


    小青年走上來,盯著鄭博越,眼神冷厲。


    鄭博越不敢不答,連忙點頭道:“嗯,是……是可以進去。”


    他雖然被以前的老板孫剛開除了,但王倫收購了豐碩水產養殖公司之後,公司的人事結構幾乎沒有變化,至少,技術人員沒有變動,公司大門處的保安也沒有變動。


    所以,他過去的話,那些認識他的保安,至少不會將他攔在外麵。


    “那就行了,這是一小瓶腐骨毒水,”小青年從口袋中掏出來一隻很小的玻璃瓶,瓶子裏麵裝著約莫5毫升的透明液體,“把這毒水,傾倒在公司的養殖基地,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小青年說話,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直接就說那小瓶液體是毒液。


    鄭博越嚇壞了。這種毒水被要求倒進養殖塘裏,豈不是專門要毒死裏麵喂養的觀賞魚?


    他不敢,正要拒絕。


    “記住,選擇公司喂養觀賞魚總價值最高的那口養殖塘。”


    小青年緊接著不慌不忙說道,將小玻璃瓶遞給了他。


    鄭博越連連搖頭,身體也在往後麵退,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別……別開玩笑啊,這種事我不敢做的。”


    這是要毒死名貴觀賞魚,而一口養殖塘裏的名貴觀賞魚,總價值可能達到五十萬,全部毒死的話,案發之後,絕對會是刑事案件,他要坐牢的。


    “你覺得自己能拒絕嗎?”小青年冷笑,昏黃路燈下,他迅速一拳砸在小巷的陰仄牆壁上。


    砰。


    牆壁震動。


    鄭博越看到,小青年的拳頭完全陷進了堅硬的牆壁中,周圍刷著白色石灰的紅磚都裂開了!


    鄭博越眼珠子瞪大,嚇傻了。


    這還是人嗎。


    一拳將牆壁砸碎,整個拳頭都打進去了,這重量級拳王都做不到吧。


    何況,他還看見小青年笑眯眯地當他麵,緩緩將拳頭抽了出來,他驚駭發現,對方的拳麵完好無損,連丁點皮膚的破損都沒有。


    這簡直太可怕了。要是對著他身體來上一拳,他十條命也會被當場打死。


    “不想配合我們也行,那你就掂量掂量自己的骨頭是不是比這麵牆更硬了。”


    小青年的手閃電般探出,直接將一塊紅磚從巷子的牆壁上抓了出來,然後好整以暇地,將這塊磚頭慢慢捏碎。


    啪嗒啪嗒。


    磚頭粉末在往下掉,落到了地上。在小青年手裏,這十分堅硬的磚頭,就跟餅幹的硬度一模一樣。


    “我……”


    鄭博越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臉上寫滿了驚恐。


    直覺告訴他,他要是不答應,這小青年絕對會出手,真的會殺他!


    況且,還有一個比小青年危險很多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子還沒有說話,卻給他一種隻要他敢說半個不字就會一拳砸得他糊牆上的極大危機感。


    “我怕完不成……”


    不敢拒絕,鄭博越隻好尋求推脫。


    但顯然這不會有用。


    烈鴉王選定了此人,就會堅決用鄭博越來完成計劃。


    “完不成,同樣會很倒黴。”烈鴉王無比冷漠的說道。


    在他眼裏,鄭博越是賤民,如同草芥,性命無比卑鄙,可以隨意生殺予奪。


    鄭博越快嚇暈過去,心中欲哭無淚。


    這樣子的倒黴事情,偏偏讓他遇到了,他不想幹都不行。


    雖然不是殺人,不是縱火,但牽扯到的經濟犯案價值太高了,四五十萬的級別,一旦被抓,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是免不了的,而且還要賠償這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他肯定不想幹,可看麵前兩人的樣子,是壓根沒打算給他選擇的機會。


    “下-藥的話,我怕……”


    話音還沒落,就被小青年打斷了。


    “這腐骨毒水無色無味,融入水裏化驗不出來,魚會馬上中毒,半個小時內身體被全部腐蝕,殘渣都不剩。”


    小青年冷笑著說道,意思是根本就不會留下證據。


    鄭博越懂得這其中的含義。


    他如果去養殖基地那兒,隨便找個借口呆幾分鍾,然後離開,半個小時內所有的名貴觀賞魚都會被腐蝕掉,殘渣都沒有,那他隻要不被當場發現下-藥的動作,就永遠不會有真憑實據指證他。


    畢竟,誰會相信半個小時內,魚會連渣滓都不剩,他完全可以說自己不知情,別人想靠死魚去化驗,去確定死亡時間,都找不到死魚。


    “這,這是什麽毒藥?”


    鄭博越感覺毛骨悚眼。


    這麽厲害的毒水,要是混進了人喝的飲用水裏,該多麽可怕。


    “不該你問的別問,把事情辦好了,一百萬給你。”


    小青年說完,又將那一小瓶腐骨毒水拿了回去。


    “大人,還有其他吩咐嗎?”


    小青年恭敬問著烈鴉王。


    “火曲,明天監督他完成。”


    烈鴉王吩咐道。


    叫火曲的小青年自然是連連點頭。


    稍後,火曲帶著鄭博越離開了巷子,到了外麵。


    在外麵,火曲不需要麵對族內的王境強者烈鴉王,一股戾氣幾乎實質化,驚得鄭博越感覺自己站在數九寒冬的大雪地裏,刺骨地寒冷。


    火曲不耐煩地掃了鄭博越一眼,冷冷說道:“明天上午九點,水產養殖公司附近,我找你,安心掙你的那一百萬,別嫌自己命長。”


    鄭博越趕緊點頭,直到抬頭發現火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他才一抹額頭,發現額頭上麵全是冷汗。


    “哎,怎麽就遇上這麽倒黴的事了!”


    鄭博越唉聲歎氣,眉頭緊鎖,中間的溝壑都能夠夾住一隻圓珠筆了。


    但不照辦?他能想到後果。


    陽奉陰違,連夜逃走,向公安機關報警等等,統統行不通。直覺告訴他,那兩人絕對殺人不眨眼。


    ……


    火曲才沒空一直監督著鄭博越,趁著這次為烈鴉王辦事,不用辛苦緊盯著華夏超級強者,他抓住機會放鬆,這會兒已經直奔一家夜店,打算過過覆雨翻雲的奢靡生活。


    另一邊,烈鴉王則連夜往譚城市而去。


    明天是火曲監督鄭博越在豐碩水產養殖公司裏做事,這公司不在譚城,而他則要用這個辦法引王倫離開印山村,所以他自然是要提前趕到譚城去。


    至於鄭博越會不會嚇怕了,不敢配合他,他根本就不擔心。


    一是,已經了解過了,鄭博越和王倫是大學同學,但卻因為王倫丟了公司副總的職位,肯定對王倫充滿著怨恨,不可能去幫王倫。


    二是,他確信已經讓鄭博越發自靈魂深處地畏懼他了,鄭博越不敢敷衍。


    三是,允諾了鄭博越,事成之後給對方一百萬,有錢能使鬼推磨,哪怕現在一分錢沒有支付,能看到一百萬到手的可能性,鄭博越這樣的貪財之人,不會放棄。


    所以,鄭博越和火曲的這一環,用不著他操心。


    他隻要在水產養殖公司那邊緊急通知王倫,說名貴觀賞魚被人毒死後,潛伏在印山村附近,看著王倫離開印山村,去公司處理緊急事情就行了。


    有族王火鴉王給的土靈寶球,探測整個印山村的靈氣分布情況非常容易,幾分鍾就能搞定。


    ……


    鄭博越滿懷心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腦子裏,還是想著明天即將要辦的事。


    先前,在烈鴉王和火曲的陰影下,他連呼吸都極為不暢,整個人都感覺不是屬於他自己的,思維運轉得極其緩慢,隻知道不能忤逆了那兩人,要保住性命。


    但現在,回到了家中,他才意識到,自己還要衡量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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