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知州一聲令下,眾官兵擁簇上來,就想來拖單玉良。單玉良仰天大笑:“好好好,知州大人,你有種!我們兄弟二人見義勇為,沒想到到頭來還得被朝廷命官給定罪!知州大人,你有沒有膽子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麵前說出來,我們身犯何律?法犯哪條?”


    這知州今天也真是沒有想到,還有人敢在審訊時這樣戲弄他、質疑他。他原本心裏早就想好了一大堆借口,但被單玉良這樣一鬧騰,他竟急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你不就是——我這......”知州支吾了半天,竟忘了說辭。他瞄了眼公堂下的百姓,發現有不少人捂著嘴,看著他出醜的樣子偷偷地笑著。


    知州惱羞成怒,因為過於緊張,手腳都有些發抖。他想要做點什麽,但還是沒做。他一個人就坐在椅子上手腳忙亂了好一會兒,那樣子笨拙又可笑,看上去就像一隻穿著衣服的狗熊在耍雜技。這模樣實在太引人發笑了!


    無論是百姓還是官人,都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知州——他們實在憋不住了!


    單玉良可不管這些,他用手指著正在顯露醜態的大人笑道:“各位,你們看!這位像不像個耍雜技的?”


    他又對知州說:“大人,以你現在的行為習慣,你上輩子一定是耍雜技的!不過,我估計你上輩子可能還不是人,對,你這輩子應該也不算個人。你上輩子應該是頭狗熊吧!”


    被單玉良這話一說,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放聲大笑起來。知州竟愣在那了,被整個場麵弄得不知所措。


    有一個挺機敏的師爺一看不妙,連忙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今日知州大人還有事務在身,不能繼續升堂,此案明日再審。退堂!”


    這知州一看有台階下了,連忙慌亂地離開了,百姓們也一哄而散,官兵們壓著玉良法空去了大牢。


    單說玉良法空,到了大牢裏麵,這裏十分髒亂,還有一股令人發嘔的臭味。單玉良從小就活在舒適愜意的環境裏,哪見過這個?他眉毛緊皺,渾身都感到不自在。


    單玉良看了眼獄卒,道:“給我間最幹淨的牢房。”


    那獄卒罵道:“狗東西,你以為住店呢!要哪間就哪間啊?你給我住茅房去!”幾個官兵嚇得連忙拉住獄卒,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那獄卒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受到什麽驚嚇一樣。他趕緊走過來道:“公子,最幹淨的房間,我領您去。”


    單玉良沒有回答,因為他實在受不了這種難聞味道,早已屏住呼吸了。獄卒在前麵帶路,玉良法空在後麵跟著。


    一直走到牢房的最裏麵,獄卒停下了腳步。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左邊的一扇門,欠身對玉良法空說:“二位,你們就住這了。”


    他們往裏麵看了看,這件牢房比別的都大了許多,屋裏很寬敞,收拾的也很整潔,裏麵還陳設這挺多不錯的家具,也沒有外麵的那股臭味了。這還住著三個人,一個光頭坐在地上正喝酒,還有兩個應該是那光頭的仆人,站在兩邊。


    奇怪的是,這三人竟也和玉良法空一樣沒穿著罪衣罪裙,而且穿著非常華麗,一看就是挺有錢的樣子。


    獄卒在旁邊說道:“二位,實在抱歉。這種牢房我們這一共就兩間,還有一間也有人住了,就委屈你們和別人合住一下,如何?”邊說著,獄卒邊用畏懼的眼神觀察他們兩人,好像生怕他們一瞪眼就要宰人似的。


    “好吧。”單玉良點點頭,和法空進了牢房。他們環顧了四周,確實挺不錯的,比那個蘇州城的牢房好多了。


    那個光頭盯著他們兩個,笑了笑:“你們是哪家的?怎麽沒見過你們?”


    “你是哪家的呀?”單玉良問道。


    “哼哼,我乃朱家長子朱彪!聽說過嗎?我人送綽號宣州虎霸王!”


    “沒聽說過。”單玉良答道。


    那光頭似乎很不高興,瞪著眼大聲說:“你是哪家的?還不知道我!你知道嗎,如今的寧國王朱權,那是我家長輩!”


    單玉良倒沒想到,坐個牢還能碰到王侯的親戚呐。他說道:“哦,原來如此。我告訴你吧。我可不是哪個貴族家的公子,我就是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能進這個牢房?這不是笑話嘛!”那光頭粗獷地大笑起來:“而且我又不是沒瞧見,剛才那獄卒跟你說話多謙卑啊。兄弟,你是怎麽進來的?”


    “殺了人,被抓進來了。你呢?”


    朱彪這下子笑得更厲害了,他猛灌了口酒,道:“剛好,我也是殺了人。我們算是同道中人了啊!”


    “哦,你殺了誰?”單玉良挺無聊,幹脆就聊會兒天。


    朱彪拿過兩個碗,倒了點酒,遞給玉良法空,說道:“來,喝點酒再聊!”


    單玉良接過酒碗,微微地品了一口,是上好的白酒,又香又烈。但法空卻堅決不喝,聲稱:“出家人絕不喝酒。”


    朱彪又不高興了,他冷冷地對單玉良說:“剛才還沒問呢,這和尚和你什麽關係?”


    單玉良道:“他嘛,是我和他一起殺的人呀。”


    “你們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


    “哦!”朱彪有些興奮,他是個暴脾氣,平時就喜歡到處惹事情。法空拒絕喝酒惹得他不高興了,朱彪就想要揍他一頓,但又忌憚單玉良。現在單玉良說自己不認識他,朱彪就可以報複法空了。


    朱彪站起身來,卷了卷袖子,揮了揮拳頭,凶狠地瞪著法空,叫囂道:“禿驢!怎麽?要駁我的麵子?我姓朱的告訴你,我管你是他娘的狗禿驢還是狗老道,你今天必須把這酒喝了!”


    法空也有些怒了,官府抓他心裏就很不痛快,到了監獄還要被別人欺負,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他在地上也站了起來,冷峻地說道:“阿彌陀佛!貧僧不想喝酒那就不該勉強,看你這樣子還想威脅我啊?你可別過分了!”


    朱彪更生氣了,他身後的兩個人也站起來圍住法空,他罵道:“禿驢!還要打架嗎?你是自己喝,還是被我揍一頓後灌進去?”


    這時,單玉良突然大笑起來:“你叫和尚為禿驢,你自己不也是個光頭嗎?還好意思說別人?小子,欺負一個人是不是太壞了呀?我也來會會你們!”


    朱彪瞅了眼單玉良,說:“你不是不認識這和尚嗎?幹嘛要幫他?”


    單玉良朗聲笑道:“天下人自然要管天下事嘍!欺負人可不是個好習慣呢!來吧,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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