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雞都沒打鳴，米棠就聽見屋門外一陣鬼哭狼嚎。</p>
“誰呀這是？”米棠不願意起來，指示著季瑜去外麵看看。</p>
季瑜堪堪打開門，一個人影就躥上來抱住了他的腿。</p>
有了上次米棠被瘋婦人抓住的經曆，季瑜心裏落了陰影，幾乎沒怎麽想就一腳踹了過去。</p>
人影被一腳踹出去，摔翻在地上，不住“哎呦喂”的叫苦連天。</p>
清晨的濕氣有些重，季瑜咳嗽了幾聲，定睛一看，才從霧氣茫茫中隱約分辨出摔在地上的是劉氏。</p>
“你來這裏做什麽？”</p>
季瑜的性子清冷慣了，哪怕在村裏住了也這些年，除了對張王氏和張達夫妻二人，沒見對誰過分熱絡過。</p>
劉氏從地上爬起來，湊近一看，麵前隻站了個季瑜，不見米棠的影子，當即叉著腰大喊。</p>
“把你家米棠叫出來！”</p>
回應她的是季瑜轉身回走，準備關門的吱呀聲。</p>
“不準走！”眼看門要合上，劉氏拚了命的擠進去，用身體卡住不讓門關上，肥胖的指頭對著季瑜，“我告訴你！你家米棠可把我們害慘了！”</p>
“我家那口子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我讓你們好看！”</p>
“與我們何關。”季瑜神色冷冷的，都不曾正眼看她一下，“走開。”</p>
通身的冷意居然把劉氏嚇了一跳，胳膊上冒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出來，下意識地就從門裏退了出來。</p>
季瑜毫不猶豫的“咣當”一聲把門鎖上。</p>
這聲音把劉氏從恍惚中拉了出來，看見門又鎖上了，一個踉蹌撲上去，對著門又哭又喊。</p>
“誰在鬧騰？”</p>
季瑜進屋的時候米棠還趴在床上，一副不想起來的樣子。</p>
“不相幹的人。”季瑜的手掌貼在米棠的眼睛上，“困的話你再睡會兒。”</p>
米棠緊張的不行，感受著眼睛上傳來的熱度，眼睛都不敢眨，呆呆地閉著眼。</p>
眼前雖是一片漆黑，卻讓她覺得沒來由地安心，腦袋暈乎乎的。</p>
門外，劉氏扶著門，仍舊在鬼哭狼嚎。</p>
“喪良心的啊！可憐我家那口子遭人陷害被抓走了！”</p>
“我這日子可怎麽過啊！”</p>
哭罷又惡狠狠的詛咒，“病秧子活不了多少年，米棠你就等著守寡吧！”</p>
這聲音刻薄而又尖銳，原本在季瑜的哄睡下快要合上眼的米棠，“騰”的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了。</p>
“我非得揍她！”</p>
米棠捏著小拳頭衝季瑜揮了揮示意不要攔自己，然後噔噔噔的朝門外跑去。</p>
季瑜沉著臉跟在後麵。</p>
“你擱這兒放什麽屁呢！”</p>
劉氏還在罵罵咧咧，冷不丁一隻掃把朝她的嘴巴掃過來。</p>
粗糙的枝椏在嘴巴上滑過，劉氏隻覺得自己的臉都給刮破了，生疼生疼的。</p>
側頭一看，張王氏舉著掃把，嘴中道著，“讓你嘴巴不幹不淨的！我給你收拾收拾！”</p>
“你瘋了！”劉氏尖叫一聲，捂著嘴巴四下逃竄。</p>
院門被打開，劉氏沒注意，身子一歪朝正走在前麵怒氣衝衝的米棠撲過去，隻是人還沒挨到，就被後麵緊跟著的季瑜，一把拽住了胳膊超旁邊丟過去。</p>
又是摔了一個四腳朝天。</p>
“你！你們！”劉氏的指頭一一點過張王氏和季瑜，然後在米棠的臉上停下。</p>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家！”</p>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禍害！”</p>
劉氏像瘋了一樣地在地上撲騰，左右尋摸了幾把黃土，一個勁兒地朝米棠扔過去。</p>
</p>
而對麵的米棠老早就季瑜牽著護到了身後。</p>
趁著劉氏低頭在地上抓土的功夫，米棠幾個大步上前，捉住劉氏的手，冷冷的道。</p>
“我警告你，再上我家發瘋，我可就不客氣了！”</p>
米棠這會兒的臉色相當可怕，再也沒有了往日笑意盈盈的模樣。</p>
她現在還記著這潑婦對季瑜的詛咒呢！</p>
隻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巴！哪裏會再給什麽好臉色看。</p>
“你，你……”劉氏哆嗦著嘴巴，兩行淚從眼中流下來，若是沒有剛剛那一出人憎狗嫌的鬧劇，這會兒看上去應當是相當可憐的。</p>
可惜，這會兒在場的幾人，都記著呢！誰也生不出半點同情上來。</p>
“聽著。”米棠繼續道，“我不管你和你相公到底出了什麽事，那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p>
“別總是一副誰都欠你的模樣。”</p>
“往日隻想著占便宜，遇上問題了倒是忙著找別人的責任了，你這種人，又蠢又壞！”</p>
劉氏神經質一樣開始發抖，兩排牙齒上下打著顫，一雙眼睛瞳孔放大，眼珠子凸出，死死的盯著米棠，模樣恐怖。</p>
“是你……是你！”</p>
“是你害我們……”</p>
米棠輕嗤一聲，“我可沒叫你們來我家偷鹵水。”</p>
“你知道？你知道！”劉氏的聲音越來越淒厲。</p>
說到這件事，張王氏火大得很，這會兒指著劉氏的鼻子就開罵，“我呸！偷雞摸狗的！”</p>
“米棠可沒虧待你們，就你們那臭的沒人要的豬下水，是沒給錢還是怎麽著？”</p>
“偷人家方子！喪良心的東西！”</p>
“還敢來鬧事！我呸！”張王氏衝自家屋子裏叫人，“當家的，快出來幫忙！”</p>
“來了！”張達隔著院牆叫了一聲。</p>
劉氏這下子是真慌了，在地上爬過去要抱米棠的大腿，被躲開之後趴在地上哭訴。</p>
“米妹子，從前是嬸子不好，是你叔！你叔鬼迷心竅了！”</p>
“但是這次你可真得幫幫我們啊！不然我這日子可怎麽過啊！我真是命苦啊啊啊啊啊！”</p>
“求你……就當是看在咱倆一個村子裏的，求你救救我們吧！”</p>
米棠心中已經猜中肯定是他們偷走的那桶鹵水出了事，本不想再搭理，畢竟也算是自作自受。</p>
可是看劉氏這反應……</p>
似乎裏麵還有別的隱情？</p>
米棠忍不住好奇，“到底出啥事兒了？”</p>
“那桶鹵水你們究竟給誰了？”</p>
米棠的顯然是問到關鍵了，劉氏的身體明顯的一震。</p>
良久，才囁嚅道，“給，給金滿福了。”</p>
“金滿福？”</p>
“就是悅來酒樓的掌櫃！”</p>
劉氏急了，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出來。</p>
“誰呀這是？”米棠不願意起來，指示著季瑜去外麵看看。</p>
季瑜堪堪打開門，一個人影就躥上來抱住了他的腿。</p>
有了上次米棠被瘋婦人抓住的經曆，季瑜心裏落了陰影，幾乎沒怎麽想就一腳踹了過去。</p>
人影被一腳踹出去，摔翻在地上，不住“哎呦喂”的叫苦連天。</p>
清晨的濕氣有些重，季瑜咳嗽了幾聲，定睛一看，才從霧氣茫茫中隱約分辨出摔在地上的是劉氏。</p>
“你來這裏做什麽？”</p>
季瑜的性子清冷慣了，哪怕在村裏住了也這些年，除了對張王氏和張達夫妻二人，沒見對誰過分熱絡過。</p>
劉氏從地上爬起來，湊近一看，麵前隻站了個季瑜，不見米棠的影子，當即叉著腰大喊。</p>
“把你家米棠叫出來！”</p>
回應她的是季瑜轉身回走，準備關門的吱呀聲。</p>
“不準走！”眼看門要合上，劉氏拚了命的擠進去，用身體卡住不讓門關上，肥胖的指頭對著季瑜，“我告訴你！你家米棠可把我們害慘了！”</p>
“我家那口子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我讓你們好看！”</p>
“與我們何關。”季瑜神色冷冷的，都不曾正眼看她一下，“走開。”</p>
通身的冷意居然把劉氏嚇了一跳，胳膊上冒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出來，下意識地就從門裏退了出來。</p>
季瑜毫不猶豫的“咣當”一聲把門鎖上。</p>
這聲音把劉氏從恍惚中拉了出來，看見門又鎖上了，一個踉蹌撲上去，對著門又哭又喊。</p>
“誰在鬧騰？”</p>
季瑜進屋的時候米棠還趴在床上，一副不想起來的樣子。</p>
“不相幹的人。”季瑜的手掌貼在米棠的眼睛上，“困的話你再睡會兒。”</p>
米棠緊張的不行，感受著眼睛上傳來的熱度，眼睛都不敢眨，呆呆地閉著眼。</p>
眼前雖是一片漆黑，卻讓她覺得沒來由地安心，腦袋暈乎乎的。</p>
門外，劉氏扶著門，仍舊在鬼哭狼嚎。</p>
“喪良心的啊！可憐我家那口子遭人陷害被抓走了！”</p>
“我這日子可怎麽過啊！”</p>
哭罷又惡狠狠的詛咒，“病秧子活不了多少年，米棠你就等著守寡吧！”</p>
這聲音刻薄而又尖銳，原本在季瑜的哄睡下快要合上眼的米棠，“騰”的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了。</p>
“我非得揍她！”</p>
米棠捏著小拳頭衝季瑜揮了揮示意不要攔自己，然後噔噔噔的朝門外跑去。</p>
季瑜沉著臉跟在後麵。</p>
“你擱這兒放什麽屁呢！”</p>
劉氏還在罵罵咧咧，冷不丁一隻掃把朝她的嘴巴掃過來。</p>
粗糙的枝椏在嘴巴上滑過，劉氏隻覺得自己的臉都給刮破了，生疼生疼的。</p>
側頭一看，張王氏舉著掃把，嘴中道著，“讓你嘴巴不幹不淨的！我給你收拾收拾！”</p>
“你瘋了！”劉氏尖叫一聲，捂著嘴巴四下逃竄。</p>
院門被打開，劉氏沒注意，身子一歪朝正走在前麵怒氣衝衝的米棠撲過去，隻是人還沒挨到，就被後麵緊跟著的季瑜，一把拽住了胳膊超旁邊丟過去。</p>
又是摔了一個四腳朝天。</p>
“你！你們！”劉氏的指頭一一點過張王氏和季瑜，然後在米棠的臉上停下。</p>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家！”</p>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禍害！”</p>
劉氏像瘋了一樣地在地上撲騰，左右尋摸了幾把黃土，一個勁兒地朝米棠扔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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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麵的米棠老早就季瑜牽著護到了身後。</p>
趁著劉氏低頭在地上抓土的功夫，米棠幾個大步上前，捉住劉氏的手，冷冷的道。</p>
“我警告你，再上我家發瘋，我可就不客氣了！”</p>
米棠這會兒的臉色相當可怕，再也沒有了往日笑意盈盈的模樣。</p>
她現在還記著這潑婦對季瑜的詛咒呢！</p>
隻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巴！哪裏會再給什麽好臉色看。</p>
“你，你……”劉氏哆嗦著嘴巴，兩行淚從眼中流下來，若是沒有剛剛那一出人憎狗嫌的鬧劇，這會兒看上去應當是相當可憐的。</p>
可惜，這會兒在場的幾人，都記著呢！誰也生不出半點同情上來。</p>
“聽著。”米棠繼續道，“我不管你和你相公到底出了什麽事，那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p>
“別總是一副誰都欠你的模樣。”</p>
“往日隻想著占便宜，遇上問題了倒是忙著找別人的責任了，你這種人，又蠢又壞！”</p>
劉氏神經質一樣開始發抖，兩排牙齒上下打著顫，一雙眼睛瞳孔放大，眼珠子凸出，死死的盯著米棠，模樣恐怖。</p>
“是你……是你！”</p>
“是你害我們……”</p>
米棠輕嗤一聲，“我可沒叫你們來我家偷鹵水。”</p>
“你知道？你知道！”劉氏的聲音越來越淒厲。</p>
說到這件事，張王氏火大得很，這會兒指著劉氏的鼻子就開罵，“我呸！偷雞摸狗的！”</p>
“米棠可沒虧待你們，就你們那臭的沒人要的豬下水，是沒給錢還是怎麽著？”</p>
“偷人家方子！喪良心的東西！”</p>
“還敢來鬧事！我呸！”張王氏衝自家屋子裏叫人，“當家的，快出來幫忙！”</p>
“來了！”張達隔著院牆叫了一聲。</p>
劉氏這下子是真慌了，在地上爬過去要抱米棠的大腿，被躲開之後趴在地上哭訴。</p>
“米妹子，從前是嬸子不好，是你叔！你叔鬼迷心竅了！”</p>
“但是這次你可真得幫幫我們啊！不然我這日子可怎麽過啊！我真是命苦啊啊啊啊啊！”</p>
“求你……就當是看在咱倆一個村子裏的，求你救救我們吧！”</p>
米棠心中已經猜中肯定是他們偷走的那桶鹵水出了事，本不想再搭理，畢竟也算是自作自受。</p>
可是看劉氏這反應……</p>
似乎裏麵還有別的隱情？</p>
米棠忍不住好奇，“到底出啥事兒了？”</p>
“那桶鹵水你們究竟給誰了？”</p>
米棠的顯然是問到關鍵了，劉氏的身體明顯的一震。</p>
良久，才囁嚅道，“給，給金滿福了。”</p>
“金滿福？”</p>
“就是悅來酒樓的掌櫃！”</p>
劉氏急了，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