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先放手。”</p>
米棠艱難的吐出一口氣來。</p>
青娘手勁兒大，醉酒的人又是毫無理智的，這會兒抱住米棠，貼著臉蹭了蹭，搖頭表示不放。</p>
米棠：……</p>
下次說什麽也不要和人一起喝酒，實在太可怕了！</p>
好在邊上的季瑜，朦朧中察覺到手裏牽著的媳婦兒沒有了，清醒了一瞬，才把幾乎要被憋死的米棠從青娘懷裏解救了出來。</p>
“離她遠一點。”</p>
季瑜有些不滿的瞪一眼醉醺醺的青娘，兩手握著米棠的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確認人在自己手裏，這才放下心去。</p>
自己是沒有媳婦兒嗎？</p>
為什麽要抱他媳婦兒？</p>
“不要和喝醉酒的人說話。”</p>
醉酒的季瑜非常幼稚的告狀，試圖抹黑青娘。</p>
米棠：……</p>
一臉懷疑的看一眼季瑜，米棠欲言又止。</p>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p>
都是兩個醉鬼，有什麽好爭的？</p>
青娘的反應顯然閉不上清醒狀態，這會兒聽著季瑜抹黑她，居然還嘿嘿的傻樂。</p>
“有你真好。”</p>
樂嗬了兩聲，又貼了過來，整個人靠在米棠的肩膀上。</p>
“你知道嗎？”</p>
“我，嗝。”</p>
青娘打了一個酒嗝，拍拍自己的胸脯順氣，然後伸出三根指頭來，“我有兩件事想做。”</p>
米棠無奈的幫她放下一根指頭。</p>
“哦，錯了。”</p>
“不管了。”</p>
青娘撓撓腦袋，湊在米棠的耳邊，小小聲道，“現在你幫我完成一個了。”</p>
</p>
完成一個了？</p>
米棠想了想，“是閉幽草？”</p>
青娘重重的點兩下頭。</p>
“鄭老三那混蛋以為我不知道……嚐不出味兒他就跟死了一樣……”</p>
“又不跟我說，哼，他以為我不知道。”</p>
“成天都是失魂落魄的，一打廚房裏頭一鑽就是一天看不見人影兒。”</p>
“嘿嘿，我馬上也要知道什麽是味道了……”</p>
青娘舔了一下嘴巴，“甜的。”</p>
“他說的。”</p>
正在考慮要不要提醒青娘不要抱太大希望以免落空的米棠徹底閉上了嘴。</p>
得，她就不該費這個心思，無端得被喂了一嘴的狗糧。</p>
青娘撐著腦袋照舊擱在米棠肩膀上，還伸手拍了拍她另一邊肩膀，“所以我謝謝你！”</p>
“喝！”</p>
說罷，也不知道打哪兒摸來一隻酒壇子，喂到米棠嘴邊，“喝！”</p>
米棠：……</p>
喝是不可能喝的。</p>
整個桌上就自己一個清醒的人了，若是都醉了，還不知道怎麽收場。</p>
但醉酒的人似乎格外固執，此刻青娘提著酒壇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米棠的嘴巴，大有她不喝就不罷休的意思。</p>
“青娘，我們今天喝的夠多了，明日再喝好不好？”</p>
青娘搖搖頭，不好。</p>
“今日的酒，嗝，就一定，一定要今日喝！”</p>
看來哄是哄不好了的。</p>
想到剛才青娘說的話，米棠試圖轉移話題。</p>
“青娘。”</p>
“嗯？”</p>
“你剛剛說你要做兩件事……現在有一件我幫你完成了，那還有一件是什麽？”</p>
“你告訴我，我幫你想想辦法，說不定這第二件我也能幫你呢？”</p>
“告訴我好不好？”</p>
青娘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費勁兒的把手裏頭的酒壇子放下，擰著兩道柳葉眉，整張臉都是皺巴巴的，似乎在考慮。</p>
呼。</p>
看她放下酒壇子，米棠鬆出一口氣。</p>
喝酒之前請娘說她打小就在酒壇子中間長大，居然一點沒誇大，這一桌子人全是被她喝趴下的。</p>
“不能說。”</p>
青娘皺著眉，又認真的強調了一遍，“不能說。”</p>
本就隻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米棠並沒有對人家隱私刨根問底的嗜好，聽到青娘的話，正準備打住話頭，把趴下的幾人送到房間裏去睡覺。</p>
青娘突然又小聲說了一句。</p>
“沒有人可以幫我。”</p>
她聲音極輕，說的又快，但無端端的有一種難過的情緒。</p>
說不清楚為什麽，米棠突然想到她提著酒壇子時說過的話。</p>
她說這酒是她爹釀的，可惜再也沒有了。</p>
青娘她爹死了。</p>
“青娘。”</p>
米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們大家一起幫你想辦法好不好？”</p>
青娘撐著腦袋，看著她突然笑了一聲，兩隻眼睛黑亮亮的，塗著口脂的嘴巴張了張。</p>
她說，“你能幫我殺人嗎？”</p>
“我要殺一個人。”</p>
被她黑亮亮的眼睛看著，米棠一時分別不出她現在是醉酒還是醒著的，以至於下意識的居然忽略了她口中的話。</p>
等到反應過來，米棠冷靜反問道，“殺誰？”</p>
這下驚訝的變成了青娘，似乎沒有料到米棠會說出這種話。</p>
輕笑了一聲，青娘從地上撿起酒壇子，仰脖往嘴裏灌了一口酒。</p>
“和鄭老三來京城的時候，在官道上，我許下兩個心願。”</p>
“一個是鄭老三的味覺，他是因我的緣故，嚐不出味兒了，我想找個能治好他的大夫。”</p>
“都說天子腳下能人多，我們便來了。”</p>
“可惜住了這麽些時間，沒有一個人有法子。”</p>
“我悄悄改了願望，若是這個成不了數，那便加在第二個願望上。”</p>
“如何加？”</p>
青娘神秘一笑，“我要殺了那人時候，再讓他屍骨無存。”</p>
她突然歎出一口氣，“其實這也算不上劃算。”</p>
“若非一個人沒有兩條命……我一定是要殺他第二次的。”</p>
腦子裏的線索突然連成了串。</p>
米棠問，“你爹是怎麽死的？”</p>
青娘有些愕然，然後轉瞬又恢複成漫不經心的模樣，“土匪……自然是被官府剿的。”</p>
“那……”</p>
“我爹也是個混蛋，我娘從前怎麽勸也不聽，直到我娘死了，我發了一場高熱，再就嚐不出味兒了。”</p>
“那混蛋突然就洗心革麵了，嗬……”</p>
青娘突然笑了一聲，又舉起酒壇子喝了一口，“說洗心革麵也不合適，畢竟他還是當他的土匪。”</p>
“但有一條，我爹新立了個規矩，每月初一朝周圍的村子裏頭收銀子，或多或少，願意給多少都成。”</p>
“凡是給了銀子的人家，那一個月內，但凡家中有甚不平的事，都可以找他。”</p>
話音突然停在這裏，青娘看著酒壇子，一陣沉默。</p>
米棠直覺，可能要出事了。</p>
米棠艱難的吐出一口氣來。</p>
青娘手勁兒大，醉酒的人又是毫無理智的，這會兒抱住米棠，貼著臉蹭了蹭，搖頭表示不放。</p>
米棠：……</p>
下次說什麽也不要和人一起喝酒，實在太可怕了！</p>
好在邊上的季瑜，朦朧中察覺到手裏牽著的媳婦兒沒有了，清醒了一瞬，才把幾乎要被憋死的米棠從青娘懷裏解救了出來。</p>
“離她遠一點。”</p>
季瑜有些不滿的瞪一眼醉醺醺的青娘，兩手握著米棠的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確認人在自己手裏，這才放下心去。</p>
自己是沒有媳婦兒嗎？</p>
為什麽要抱他媳婦兒？</p>
“不要和喝醉酒的人說話。”</p>
醉酒的季瑜非常幼稚的告狀，試圖抹黑青娘。</p>
米棠：……</p>
一臉懷疑的看一眼季瑜，米棠欲言又止。</p>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p>
都是兩個醉鬼，有什麽好爭的？</p>
青娘的反應顯然閉不上清醒狀態，這會兒聽著季瑜抹黑她，居然還嘿嘿的傻樂。</p>
“有你真好。”</p>
樂嗬了兩聲，又貼了過來，整個人靠在米棠的肩膀上。</p>
“你知道嗎？”</p>
“我，嗝。”</p>
青娘打了一個酒嗝，拍拍自己的胸脯順氣，然後伸出三根指頭來，“我有兩件事想做。”</p>
米棠無奈的幫她放下一根指頭。</p>
“哦，錯了。”</p>
“不管了。”</p>
青娘撓撓腦袋，湊在米棠的耳邊，小小聲道，“現在你幫我完成一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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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一個了？</p>
米棠想了想，“是閉幽草？”</p>
青娘重重的點兩下頭。</p>
“鄭老三那混蛋以為我不知道……嚐不出味兒他就跟死了一樣……”</p>
“又不跟我說，哼，他以為我不知道。”</p>
“成天都是失魂落魄的，一打廚房裏頭一鑽就是一天看不見人影兒。”</p>
“嘿嘿，我馬上也要知道什麽是味道了……”</p>
青娘舔了一下嘴巴，“甜的。”</p>
“他說的。”</p>
正在考慮要不要提醒青娘不要抱太大希望以免落空的米棠徹底閉上了嘴。</p>
得，她就不該費這個心思，無端得被喂了一嘴的狗糧。</p>
青娘撐著腦袋照舊擱在米棠肩膀上，還伸手拍了拍她另一邊肩膀，“所以我謝謝你！”</p>
“喝！”</p>
說罷，也不知道打哪兒摸來一隻酒壇子，喂到米棠嘴邊，“喝！”</p>
米棠：……</p>
喝是不可能喝的。</p>
整個桌上就自己一個清醒的人了，若是都醉了，還不知道怎麽收場。</p>
但醉酒的人似乎格外固執，此刻青娘提著酒壇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米棠的嘴巴，大有她不喝就不罷休的意思。</p>
“青娘，我們今天喝的夠多了，明日再喝好不好？”</p>
青娘搖搖頭，不好。</p>
“今日的酒，嗝，就一定，一定要今日喝！”</p>
看來哄是哄不好了的。</p>
想到剛才青娘說的話，米棠試圖轉移話題。</p>
“青娘。”</p>
“嗯？”</p>
“你剛剛說你要做兩件事……現在有一件我幫你完成了，那還有一件是什麽？”</p>
“你告訴我，我幫你想想辦法，說不定這第二件我也能幫你呢？”</p>
“告訴我好不好？”</p>
青娘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費勁兒的把手裏頭的酒壇子放下，擰著兩道柳葉眉，整張臉都是皺巴巴的，似乎在考慮。</p>
呼。</p>
看她放下酒壇子，米棠鬆出一口氣。</p>
喝酒之前請娘說她打小就在酒壇子中間長大，居然一點沒誇大，這一桌子人全是被她喝趴下的。</p>
“不能說。”</p>
青娘皺著眉，又認真的強調了一遍，“不能說。”</p>
本就隻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米棠並沒有對人家隱私刨根問底的嗜好，聽到青娘的話，正準備打住話頭，把趴下的幾人送到房間裏去睡覺。</p>
青娘突然又小聲說了一句。</p>
“沒有人可以幫我。”</p>
她聲音極輕，說的又快，但無端端的有一種難過的情緒。</p>
說不清楚為什麽，米棠突然想到她提著酒壇子時說過的話。</p>
她說這酒是她爹釀的，可惜再也沒有了。</p>
青娘她爹死了。</p>
“青娘。”</p>
米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們大家一起幫你想辦法好不好？”</p>
青娘撐著腦袋，看著她突然笑了一聲，兩隻眼睛黑亮亮的，塗著口脂的嘴巴張了張。</p>
她說，“你能幫我殺人嗎？”</p>
“我要殺一個人。”</p>
被她黑亮亮的眼睛看著，米棠一時分別不出她現在是醉酒還是醒著的，以至於下意識的居然忽略了她口中的話。</p>
等到反應過來，米棠冷靜反問道，“殺誰？”</p>
這下驚訝的變成了青娘，似乎沒有料到米棠會說出這種話。</p>
輕笑了一聲，青娘從地上撿起酒壇子，仰脖往嘴裏灌了一口酒。</p>
“和鄭老三來京城的時候，在官道上，我許下兩個心願。”</p>
“一個是鄭老三的味覺，他是因我的緣故，嚐不出味兒了，我想找個能治好他的大夫。”</p>
“都說天子腳下能人多，我們便來了。”</p>
“可惜住了這麽些時間，沒有一個人有法子。”</p>
“我悄悄改了願望，若是這個成不了數，那便加在第二個願望上。”</p>
“如何加？”</p>
青娘神秘一笑，“我要殺了那人時候，再讓他屍骨無存。”</p>
她突然歎出一口氣，“其實這也算不上劃算。”</p>
“若非一個人沒有兩條命……我一定是要殺他第二次的。”</p>
腦子裏的線索突然連成了串。</p>
米棠問，“你爹是怎麽死的？”</p>
青娘有些愕然，然後轉瞬又恢複成漫不經心的模樣，“土匪……自然是被官府剿的。”</p>
“那……”</p>
“我爹也是個混蛋，我娘從前怎麽勸也不聽，直到我娘死了，我發了一場高熱，再就嚐不出味兒了。”</p>
“那混蛋突然就洗心革麵了，嗬……”</p>
青娘突然笑了一聲，又舉起酒壇子喝了一口，“說洗心革麵也不合適，畢竟他還是當他的土匪。”</p>
“但有一條，我爹新立了個規矩，每月初一朝周圍的村子裏頭收銀子，或多或少，願意給多少都成。”</p>
“凡是給了銀子的人家，那一個月內，但凡家中有甚不平的事，都可以找他。”</p>
話音突然停在這裏，青娘看著酒壇子，一陣沉默。</p>
米棠直覺，可能要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