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荒蕪的土地,遠望去,四野茫茫,了無人跡。


    北邊一片樹林,很大一片,站在遠處看,不好說占地多少畝。林子裏的樹很高,最矮的也要過三十米,樹林在十多裏開外,他站小山崗上才能看清它的輪廓。


    其它三個方向,一望無邊,盡是荒土,地勢平整,沒有山。一條沙石路從南到北,蜿蜒曲折,看不到頭尾。


    李洋順著這條路走了三天,卻沒找到一處人類居住地。沙石路是帶分叉的,除了主幹,還連有不少分枝。他沒有走那些小道,人生地不熟,走大路保險些,走小道八成會迷路。


    其實他早已經迷路了,或者說根本不知道這是哪兒,在哪國境內,叫什麽地名,周邊有什麽城市。


    說的更明白點兒,他不但迷了路,甚至把自個兒也迷失了。除了知道自己叫李洋,他記不起其它任何一個人的名子,除了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以前所有事情他都記不起來。他孤身一人,走了三天三夜,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他蘇醒於荒野,具體位置他還記得,就是不知道地名。失憶蠻遺憾,幸而他記性超好,單凡走過的路,經過的地段,都會自然而然地在腦中成像,拚合成一幅地形圖。


    太陽升起沉落,他據此確定方向,可是沒人告訴他這是哪兒,也沒有地圖供他參照,他的記性再好,現在依然處在迷路狀態。


    除了迷路之外,他還有很多難題。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身無片縷,赤luo著身子,光頭,幸好有眉毛。有眉毛還是他把水麵當鏡子發現的,說到水,這也是個難題。


    路上他遇見幾個小池塘,有的幹淨,有的混濁。他找了個幹淨的,看清自己的長相,還喝了口水。水到嘴裏,他又吐了出來,舌頭發麻,水帶有輻射,核輻射,這水被汙染了。


    不吃不喝,白天還要趕路,三天下來,李洋卻不覺得過度的饑渴。早先經過一片小樹林,他摘了些葉子藤蔓,編了個圍裙係在腰上,免去赤身露體的尷尬。穿上樹葉編成的腰圍子,他看起來跟個野人似的,他皮膚白白嫩嫩,看著不算太壯實,如此好皮膚的野人真是另類。


    再過兩個多小時,太陽要下山了,李洋決定走到前麵那一大片樹林,停下來休息一夜。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無形中透出一股孤獨,他現在最想要的,不是他最短缺的水、食物、衣服,而是一個能與他交流的對象。


    他忘記自己以前的事情,又不熟悉周圍的環境,他需要信息,很多信息。一邊不快不慢地走著,一邊漫無邊際地想些事,一邊無聊地四下張望,忽然,他聽到槍聲,乒乒乓乓連珠似的響個不停,動靜從樹林那邊傳來。


    有槍聲,就有人跡,李洋原本木無表情的臉上顯出一絲興奮——他最渴望的東西出現了。他朝樹林跑去,踩出一路煙塵,風也似的。隨著距離的拉近,槍聲越發的響了,等轉過一個角度,他終於看清楚響槍的地兒發生了事情。


    沙石路不寬,隻有十米不到,作為主幹道,顯得很是寒滲。那片很大的樹林,離沙石路不到百米,路上一溜竄排了四輛車。他在三百米開外停下,觀察那車,那人,還有攻擊車和人的動物。


    兩輛卡車,兩輛裝甲車。卡車被裝甲車護在中段,它們外表老舊,頂多四成新,不過性能看似良好。卡車不是載重的那種,後車廂卻被裝的滿當當,超載後它們依然敢於長途跋涉,司機對自己的座駕真的很自信。


    裝甲車長近三米,寬近六米,雙層輪胎,一麵四對,底盤離地將近一米。車前安裝著帶有金屬尖刺的頂板,利於頂撞,底盤高度的增加為的是增強越野性能。車頂架著一挺重機槍,一挺速射機炮,兩名穿著暗灰色衣裳的男人正在用這兩把利器,對付從樹林裏衝出來的野豬。


    朝車隊發動反複衝鋒的,到底是不是野豬,李洋也不敢肯定。若認真算來,它們可能是新物種,總體來說,是豬沒錯的。


    這些豬有高有矮,四蹄著地算身高,沒一個低於一米五,大多數將近兩米,還有幾隻高過兩米五的巨豬。它們有著短小的尾巴,筆直,像一把短刃似的,護住肛門,斜向下指著。四肢粗大,身體狹長,背上長著一溜兒尖刺。


    那些刺從頸部開始長,順著後背,一直延續到尾部。尖刺長半米左右,不知道長在背上有什麽用處,或許野豬不想讓人騎,才搞出這種防範措施。豬嘴裏有牙,跟大象的那對很相似,如彎刀,灰白色,粗如兒臂,一米來長。


    豬們從樹林裏衝出來,忽啦啦又一次出動十多頭,它們低著頭,把嘴裏的那對長尖牙排成最利於刺穿的角度,朝四輛車撞去。地上已經倒下十多頭豬,看情形這是豬們發起的第二波衝鋒。


    卡車上有五個武裝人員在開槍,一個司機,外加後車廂四個押運。他們手裏端著步槍,有的靠在車欄上,有的趴在車頂上,還有站著平端槍口的。這些人隻顧著打槍,絲毫不管所在的位置夠不夠隱蔽。


    也對,這些豬長的倒猙獰,卻隻會硬衝,沒有遠程打擊能力,隻管拿槍射它們就是了。


    步槍子彈威力平平,打不進豬體內,隻在體表留下細細的小孔。子彈頭隨著豬的奔跑,被肌肉慢慢擠壓出來,流的那點兒血對體積龐大的豬而言,壓根兒構不成生命威脅。


    對付豬的主力,是裝甲車頂上的重機槍和機關炮。重機槍的子彈有十二個毫米,彈體狹長,附帶穿甲效果,被重機槍盯著打,不到五秒豬就被打翻在地,血水橫流。機關炮更不得了,打那種體格最小的豬,一個連射就幹掉一隻,幹脆利落。


    豬一批批衝出樹林,沒等它們跑到近處,便全被*倒在地。重機槍打的輕快,機關炮大多數隻為救場,殺殺最健壯的頭豬,也就是說,這夥人根本沒把豬群的衝鋒放在心上。


    李洋搞不明白豬為什麽這麽笨,他看到第五批衝出來的豬,不出意外地集體倒在槍口下,歎了口氣,心想豬果然是蠢的代名詞。


    開著四輛車的武裝隊伍殺了一會兒,漸漸覺得無聊起來。在這單調壓抑的日子裏,殺戮能釋放壓力,就跟做*一樣,現在這夥人覺得沒壓力了,準備走人。


    甚至從卡車上跳下來三個人,他們也不帶槍,下車後挑了頭最為肥壯的豬。三人齊努力,準備把豬的屍體抬到車上,看樣子要拿它當晚餐。


    見著同類,李洋本想上前跟他們聊聊的,不想會遇到這種殺戮場麵。剛殺完豬的人,心中殺氣沒消散幹淨,現在上去打招呼,回應的八成是要命的子彈。


    那頭被三人抬著的豬,少說有八百斤,三人力氣比常人強的多,抬著依然很吃力。最前麵的裝甲車,車頂撳開,一個頭上戴著鴨舌帽,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子把頭伸出,大聲喝罵了兩句。抬豬的三人聽到罵聲,趕緊加快速度把豬弄上車。


    鴨舌帽男子見一切妥當,收回伸出去的頭,排在最前麵的裝甲車轟轟作響,準備發動起程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樹林深處傳來一聲高亢的嘶叫,叫聲淒曆,跟殺豬似的。


    樹林裏的豬叫嚇了李洋一跳,好家夥,這豬真能吼。在那聲豬叫之後,又有無數叫聲響起,跟開了屠宰場似的,再配上地上倒下的百多頭豬,此情此景分外貼合。


    李洋在一旁看西洋鏡兒,悠然自樂,那夥剛才不把豬當回事兒的人,聽到第一聲豬叫,神色慌亂起來。鴨舌帽男子又把頭伸出來,他所乘的裝甲車已經開動緩緩向前,隨著他大聲呼喝,跟在後麵的卡車也發動起來,緩緩挪動步子。


    可惜,此時動作,有些晚了。


    群豬狂叫之後,接著一陣豬蹄聲,無數豬發了瘋似的朝正緩緩起步的車輛衝過來。鴨舌帽男子臉色變的異常難看,在他的大聲呼喝下,隊伍火力全開,車隊也慢慢上路。


    這一波豬襲,來的格多猛烈,無數豬前赴後繼,舍生忘死地朝車輛衝殺過去。重機槍怒吼連連,機關炮也認真起來,車隊火力全麵鋪開,卻依然擋不住豬前進的步伐。


    人發瘋了可怕,豬發瘋了更可怕,何況是這些比野豬更野的豬。


    一次衝出成百上千頭豬,它們一起衝鋒,氣勢如萬馬奔騰,幾百米遠地皮都在震動。李洋眨了眨眼,覺得這些豬比馬更適合當作騎——如果它們背上沒有刺的話。


    為了防止殃及池魚,李洋再向後退了百餘米,找了個地勢稍高的地段,趴在地上把頭伸的長長,觀看這場將要進入**階段的人豬大戰。


    車隊注定跑不掉了,豬的數量實在太多,它們像洪流似地衝擊著車輛,外圍的豬更是把四輛車圍了起來。


    這些豬也不笨嘛,在車隊前方堵路的豬最多,體格也比一般豬高出一頭。豬群衝到近前,除了包圍敵人之外,還開始用堅固的頭,鋒利的牙,衝擊車輛。


    頭尾的兩輛裝甲車火力強,裝甲結實,在群豬的包圍中還算堅挺。中間的卡車就沒那麽牛氣了,排在車隊第三位置的卡車被頂翻,五名武裝人員毫無意外地被亂豬拱死,僅剩的那輛卡車,車頭也被頂爛,發動機被破壞,車子開不動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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