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新鋼在俄羅斯和怪物糾纏的時候,並不知道在國內有一個叫關心的女孩正準備為他和他的家人付出什麽。


    招聘會五天後,李蔓再一次陪張菲來到這個場所。這棟樓的四五六層其實都是公會的產業。前麵對外的幾間設計成普通辦公地點的樣子,而五樓後麵半層,也就是鏡牆後的世界是特別設計的秘密地點,有專門的電梯到達,內設科研室,醫療室,健身室,器械部等,主要供公會內衛隊的外勤人員使用。張菲有時也在這裏就近辦辦公。所以這裏有她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剛給張菲作完內力版的spa,李蔓就看到陳果拿著個優盤進來,於是笑著說:“還不到點,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換班。”陳果笑著揮了揮手中的優盤說:“我是來送這個的!”接著她又轉向張菲說道:“關心的數據已經處理好了,張總!”張菲懶洋洋的趴在沙發床上,也沒起身,隻是仰起臉來說:“放一下,看看效果。”


    自從關心被聘為公會臨時工作人員準備參加秘密行動後,就被偷偷安了竊聽設備。這是一種在對內力研究過程中,延生出的新技術產品,一種最新型的竊聽裝備,其體積小到普通人的肉眼看不見它,所以暫時被命名為“找不著”。


    它的原理近似於錄音錄像機,隻攝錄存儲,並不實時發射信號。所以也就不需要一個龐大的後備團隊隨時跟蹤候聽。另一優點是它並沒有單獨的電力源,隻要緊貼皮膚或植入體表就能靠身體的能量工作。這樣它就排除了各種搜索儀器的搜索和幹擾儀器的幹擾。目前這種針對普通人的竊聽器還處於測試階段,張菲也是花了大力氣隻搞到三個。其中一個就是為關心準備的。


    但這種秘密設備的特點就是外部設備越小越簡單,那後期處理起來就越麻煩,需要的設備就越多。關心的竊聽器三天前就取出來了,相關的數據也早就交付處理。但隻有四個小時攝錄時間的數據一直處理了兩天,到現在才算基本完成。


    陳果一邊調試電腦一邊向張菲解釋:“‘找不著’是被安在了關心的眉心的毛孔中,無色無感,很安全,全程看不出她有什麽不適。好了,開始了。”


    隻見牆上的大屏幕突然出現了畫麵,顯然是從一個人正常的視角攝製的。這時就看出後期處理的厲害。因為畫麵顯示是移動的街景,顯然是關心正走在街上,但畫麵卻並沒有隨人走路的起伏晃動,仿佛是攝像機被安在軌道車上拍的。李蔓不由的心中暗讚:“這後期做的,厲害!”


    從畫麵上可以看出,關心來到的是一個部隊宿舍區,經過了門衛盤查、電話征得被訪者同意等程序,關心進了大門。她經過院內區域,走進了一個高層樓,坐電梯來到十樓,這一棟的十樓隻有一個門,門開著,畫麵中的魯老將軍微笑著看著鏡頭,說著請進。“果然是這個老狐狸!”李蔓輕聲嘀咕了一句。


    關心進門後寒暄了沒幾句,就進入正題。她把在武俠公會麵試的過程全部仔細的告訴了魯國公。魯國公陷入深思中,顯然是在考慮張菲是什麽用意。關心看上去很信任魯國公。她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焦急情緒,打斷了他的沉思,問道:“魯叔叔,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我能信他們的話嗎?”隻見畫麵中的魯國公凝視著鏡頭,也就是當時看著關心說道:“他們是一些講信用的人,他們負責人的話當然也是可信的。我隻是沒想明白她的用意。”


    “我不怕她利用我。我隻怕她兌現不了承諾。聽您這麽說,那我就幹了,先保住王叔叔的命再說。”關心說道。


    “還是聯係不上王大哥嗎?”關心又輕聲問道。


    魯國公搖搖頭,歎了口氣,雙方陷入沉默。


    幾分鍾後,魯國公突然抬起頭用一種深情的目光看向關心。正當三位觀眾以為這個老家夥起了什麽邪念的時候,隻見畫麵中的魯老將軍站了起來,衝著關心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關心顯然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說:“您老這是幹什麽?”


    “我要謝謝你!我要代表部隊謝謝你為前線的戰士所做的一切!”魯國公莊重的說道。


    關心顯然不適應這種煽情時刻,嘴裏慌不擇言地說著“我也是為了朋友”之類的話,一邊連忙告辭出來。


    三人以為片子也就到此為止了,正當張菲準備讓陳果結束時,可接下來她們卻看到了這個片子最動人的部分。


    關心走進無人的電梯,麵向電梯中的鏡子,凝視著自己的臉。那是一張沒有覆加任何掩飾的充滿疲憊的臉。


    看片子的三人對關心一路走來的曆程很了解,畢竟公會的調查能力是任何其他民間組織不能比的。錄像中的這一時刻,關心肯定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電梯中的關心想到了自己這一路走來,得不到王大哥回音的懊惱,求爺爺告奶奶也打聽不到王叔叔情況的驚慌,承受著精神有些失常的王大媽的咒罵,走遍大街小巷也找不到王芳的無助,聽著各種被懇求幫助的男人因垂涎自己美色而做出的各種潛規則暗示,這些都能沒曾使她落過一滴眼淚。這一刻卻因魯老將軍的這一個軍禮、一聲感謝,讓過去這種種委屈一起湧上心頭。關心不由的悲從中來,在無人的電梯中痛哭失聲。


    但她並沒讓自己長時間處在這種悲傷的氣氛中。在電梯到達一樓前她已振作了起來,隻見擦幹了淚水,再次麵對鏡子,舉拳咬牙怒吼:“我決不會讓王大哥回來後麵對的是家破人亡!關心,你能行!加油!”


    三個觀眾都被畫麵中的這一幕震驚了。陳果紅著眼看了一眼張菲,欲言又止。而李蔓不管這些,抹完淚直接說出了口:“這可不是演的,她是真可憐,愛情的力量真可怕!為了自己愛慕的人,做到這樣,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張總,能不能……”


    “我也很感動。可箭已在弦上了。兩位聖母,最多事後多補償一下她了。可這是公事,停是停不下來了!”張菲偷偷拭去眼角的一滴淚水,同時撇了一下嘴,好象是有點後悔看到關心在電梯裏的這一幕。


    然後她又冷血的說道:“我的眼光如何?她身上有一種能引起任何人,無論男女老少,想要嗬護她的衝動,但她本人又是那麽堅強,決非一味楚楚可憐地去惹人憐惜。她會成功的!”


    “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這種程度嗎?我都有點羨慕她了,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地愛一個人。”陳果作為這三個女人中心理年齡最小的人,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聲。


    “小白癡!”張菲白了她一眼,訓了她一句,然後又解釋道:“這其實也是一種腦殘,和腦殘粉是一個種類!你想想,關心隻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而王新鋼近幾年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過,顯然是在躲她。她這是失去理智的腦殘行為,不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卻把勁朝著完全沒有希望的目標使,隻有執拗的偏執狂才會幹出這種事。


    “冠上個愛情的美名就值得歌頌了?這種心理狀態和精神病有什麽區別?說她這是得了一種精神病是好聽的,要我說,她這是把王新鋼架在火上烤。王新鋼要是真愛她還好,如果王新鋼根本不愛她,在她這種道德綁架之下,不想娶也得娶了。”


    陳果被小自己好幾歲的張菲這麽噴顯然不服,但懾於張菲作為上司的淫威,隻能撇了撇嘴。李蔓作為過來人,看著兩個鬥嘴的姑娘,笑著搖搖頭,歎了口氣說:“歌頌愛情的偉大神聖也好,斥之為精神病也好,其實都要當事人試過之後才會有自己的結論,你們下結論還太早。過幾年親身試過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之後才會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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