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天涯隻猶豫了一下,就決定進去看看。他走進樓門洞,來到一樓他家的門前。他稍一停頓,感覺了一下對門的動靜,知道對門沒有人在門後通過門鏡向外觀察,於是立即幻化出一個靈氣針,插入防盜門的鎖眼。靈氣針在鎖內直接勾住鎖扣向上一提,防盜門就開了。他推門走了進去。


    家裏變化不大,還是他熟悉的樣子,家裏隻是那些老家具的位置稍有變化。他知道父母的秉性,為了省錢他們是不會輕易換家具的。他伸手摸了摸門廳的飯桌,上麵並沒有多少塵土。要知道這棟老樓是臨街房,家裏的門窗密封性又差(他父母不舍得花錢換),所以常常一天下來就有一層薄薄的灰塵。他搓了搓手上這點灰,按以往的經驗判斷,最少昨天還有人擦過桌子。


    他走進父母的臥室,隻見衣櫥大開,衣服被扔了一床。他父母平時藏錢的抽屜也大開著,裏麵沒有錢,也沒有其他重要的東西。這時他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回到了原位。


    如果家裏是遭了賊或是被搶劫,那闖進來的人在搜查時,不會把衣服費事地扔到床上,他們會直接扔到地上。人們隻有在整理自己衣物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把衣物放到幹淨的地方。另一方麵,他小時候見過父母抽屜藏著的那些重要東西,裏麵有他們的結婚證、一些重要的憑據、少量的現金(他父母從不在家放太多的錢),一些重要的紀念品等等。但現在抽屜裏隻有一些單據、紀念品,錢、結婚證都不見了。賊們會拿走現金,但他們是不會對他父母的結婚證感興趣的。所以,他初步判斷他的父母是在昨天主動離開家的。


    他出了父母的臥室,來到原先屬於自己的房間。這間房已經被改成嬰兒房了。小小的嬰兒床的床頭,貼著一張照片,是他哥哥擁著一個溫柔的女子,女子懷裏抱著一個嬰兒,二人正微笑著對著鏡頭,驕傲地展示著他們的孩子。旁邊的桌子上有一疊洗好的尿布,裏麵什麽色的布都有。他還記得多年前看到母親把穿舊的棉布衣服裁成布塊,當時他問這有什麽用,他母親笑著說留著給孫子當尿布。


    他又回到門廳,從沙發旁的小茶幾上拿起電話聽了聽,電話是通的,還有信號。他剛想把電話放回去,卻發現電話座下麵露出一個小紙角。他把整個電話都拿起來,隻見一張紙條被人壓在了電話下麵。他運起光照符的程序,在指尖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照在紙條上,隻見紙條上寫著:“你不用找他們了,他們被我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了。”落款是一個“菲”字,下麵注明的年月日寫的是昨天的日期。


    一陣寒意從朗天涯心頭泛起,張菲再一次握住了他的命脈。


    朗天涯把家裏的門重新鎖好,走出小區,來到了外麵,他記得離他家不遠的一條路上有一個夜市,於是他走了過去,在燈火照耀的夜市上遊蕩了起來。


    滿街吵雜的聲音都是他熟悉的鄉音,各種小吃的氣味衝進他的鼻腔,全是他熟悉的味道。十年來他多次在夢裏回到這個地方,十年來他曾多次幻想自己被證實是無辜的,重新回到了家裏,陪著父母和哥哥,在這個夜市上吃著各種小吃自由自在的遊蕩。


    現在,這夢中的景象就在眼前,氣味和聲音也如同夢中一樣刺激著他的感官,但他感受到的不是夢中的那種喜悅,而是覺的這光線、這氣味、這聲音,都化為一個個小鉤子,勾在他的心上,要將他的心扯碎。


    他就納了悶了,這個張菲難道是神仙不成,她不但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且算準了自己今天會來家裏,提前一天就把他的家人接走了。他自信以他的來時的速度,比一般的民航客機還要快,所以也就不可能有人能用盯梢的方式跟蹤他。這個張菲到底是如何知道他的行蹤的?


    突然他感到有一個人想要拍他的肩膀,他忍著沒動,任那人把手拍在了他的肩頭,這時他才轉頭看去,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麵前。他想了一下,想起這人應該是他的一個初中同學,好像姓唐。


    “老段,你是老段對不對,我是老唐啊,咱們有十多年……”


    “你認錯人了。”朗天涯打斷對方的話。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老唐先是道歉,然後仔細又看了看他,才又尷尬地笑著說道:“猛一看有點像,仔細一看還真不是。”


    老唐說完,轉頭走了。


    朗天涯覺的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萬一讓一個更熟悉他的人看到他就不好了。他順手買了幾個小玩具,然後慢慢走出夜市,走到一個黑暗的角落,他縱身而起,並在力盡時凝出空間坪,腳下用力一蹬,身體又向上衝去。他一步一步一路登上高空,然後向南部山區方向而去。


    他在山林裏找到孤寶後,把它弄醒,然後把他買的那幾個玩具扔給它。沒想到孤寶還挺喜歡,隻見它十分珍重的把玩具塞進腹部的厚甲裏。朗天涯好奇的走過去扒拉著它的腹部看了看,隻見它的腹部厚厚的鱗甲之下藏著一個暗袋,空間還不小,可以裝不少東西。這時它的袋子裏已經有不少玻璃球、小玩具汽車之類的東西。看來它早就在自己收集玩具了。它還真是小孩子本性。


    一人一怪收拾停當,然後騰空而起,飛向京城。


    到京後,他先把孤寶安頓在韓剛三人租好的一個廢棄會所。接下來的十多天,朗天涯嚐試著尋找張菲的蹤跡,他曾多次想辦法偷偷進過武聯大廈,也搜查過另幾個武俠公會的據點,以及懷疑是張菲住處的幾個地方,但都沒發現張菲的蹤跡。他還想辦法找到張菲的父母家,發現他們也失蹤了,現場的情況同他家類似,而且在電話下也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不要再浪費時間找我了,你永遠找不到我。菲。”落款日期依然是一天前。


    朗天涯不甘心,他又抓了幾個據說是張菲的心腹,但最後也沒問出了所以然來。


    他隻好重新把精力放到了掙錢上。他想到粉紅星上吃過的那些靈氣食物,覺的如果自己能在地球上找到這種食物,豈不是金山銀山唾手可得。於是他蹬著空間坪飛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觀望靈氣聚集之地的植物,品嚐其中是否有可增加內力的。


    終於工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喜馬拉雅山脈的一個山溝裏發現了幾棵類似茶樹的植物,它們的樹葉蘊含靈氣。但這種樹葉的靈氣很難被人體吸收。他經過多次研究,發現隻要他把暗域貼近這些樹葉的表麵,然後鼓動靈氣震碎它們的保護層,它們內含的靈氣和滋養暗域的養份就會釋放出來。


    於是他和那三人一怪總共五個臭皮匠,想出了這個開茶館掙大錢的好主意。


    現在三人一怪貼牆站成一排,低著頭,各自看著自己的腳尖。孤寶把頭低的更深,因為它現在站直了有三米多高,在這個小木屋裏根本站不直。它比一個月前足足胖了一大圈,目測至少有一噸重了。它羞愧地低著頭一下一下地懟著爪子尖,其他三人都是貼牆而立,但它的大尾巴有點礙事,於是它隻能把尾巴從胯下伸了出來,擺在眼前,學著狗狗輕輕地搖著,掃的地上的麻將牌嘩啦嘩啦地響著。


    “別搖了!好的不學,學大人賭博,還學狗狗搖尾巴。你想一輩子給別人當寵物嗎?”朗天涯痛心疾首地在屋裏來回地走著,接著訓斥孤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過了年,你就三周歲了。你已經是個大怪物了,怎麽能天天像這幾個沒出息的人類一樣,不求上進,沉溺於賭博。將來怎麽可能成為一個強者?我出門前是怎麽囑咐你的,我是不是讓你監督他們三個好好工作,多多掙錢?可現在你看看自己,不但沒有監督他們的工作,竟然不知自愛的同他們同流合汙了!


    “你們別笑,還有你們三個,快一個月了,業務沒有絲毫進展,二十多斤參茶消耗了大半,可營業額竟然為零。我辛辛苦苦掏來的這點茶葉,全讓你們打麻將的時候喝了。各位!這是一個多麽有前途的業務啊,一壺茶收個五千到一萬塊,這個價位武人們肯定能承受得了,知道了這茶葉的好處,他們一定會趨之若鶩的。本來大家齊心協力發展,將來個個腰纏萬貫和玩似的。可是,再好的買賣也擱不住你們這麽糟踐呀,天天就知道鬥地主打麻將,還有沒有一點幹事業的樣子……”


    這時門外的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訓話,同時了解救了被嘮叨的頭暈腦脹的三人一怪。朗天涯給孤寶使了眼色,孤寶轉身在小屋後牆上打開一個小門,然後它收縮龐大的身軀,竟然從這個小門裏擠了出去。


    “店主在嗎?我們董事長有請。”門被人一把推開,三個壯漢皺著眉,站在門口,低頭向木屋裏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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