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跟我們家小花說過你喜歡她?”郭鬆山繼續慈祥著。


    朗天涯鄭重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然後嚴肅地說道:“沒有!我從來沒說過。”


    郭鬆山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你即使沒有明說,起碼做出過什麽相似的暗示吧,否則小花為什麽會認為你喜歡她,並且說你曾向她表白過?”


    因為她是精神病!朗天涯真想直接這樣懟回去。但想到郭鬆山暗域中那上百萬的卡位,他沒敢。他的卡位雖然比對方精純一些,但也扛不住數量上的差距。他在偷襲的情況下殺掉郭鬆山還有點把握,但如果是較量功夫,那他甘拜下風。他估計在兩三拳之內還能抵擋一下,如果郭鬆山真下狠手,他也隻有逃跑這一個辦法了。如果兩人談崩,他礙於父母在張菲手裏,再加上他和俞錢花的交情,肯定不敢對郭鬆山下殺手,可對方失望之下,很可能不管不顧,那他豈不是隻有挨揍的份了。


    但他現在不把事情說清楚也不行了,接下來還不知這老家夥會玩出什麽妖娥子呢。朗天涯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雖然他對俞錢花多次施救是事實,但說出來畢竟有貪圖回報的暗示意味,所以他昨天並沒有告訴郭鬆山。但現在形勢所迫,他不得不詳細的說了一下他和俞錢花相處的經曆。


    他如何從陳大中的槍口下救下俞錢花,後來如何發現俞錢花走火入魔,他又是如何冒險探入她的暗域,如何一點一點的梳理和修複她的暗域。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麽,經過他治療的俞錢花後來精神就不大正常了。她有時會未明的哭泣,有時會毫無源由的發怒,有時會產生別人喜歡她的臆想,反正她再也不是原先那個剛毅爽朗的女漢子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神經兮兮的女孩(朗天涯心中想到的其實是“怨婦”這個詞)。他又把當時俞錢花錯誤地認為他喜歡她的情景複述了一遍,並說當時他也是怕刺激到她的病情,才沒有否認喜歡她的。後來他千裏奔波地去香港外海救人,幫俞錢花打砸美軍基地的事,因為和俞錢花病情無關,他也就沒提。


    郭鬆山這才明白昨天朗天涯為什麽會問他,他們老郭家有沒有精神方麵的家族病史。原來在對方眼裏自己的寶貝女兒就是個精神病!


    想到這裏,老郭勃然大怒!但老郭可不是喜怒形之於色的膚淺之人。他控製著自己,麵上一絲怒意也沒露。他原本以為隻要把俞錢花已經同意和朗天涯交往的消息一說,這傻小子肯定會欣喜若狂千恩萬謝地接受。然後他順勢以老丈人的身份敲打一下這個年輕人,然後再說兩句鼓勵的話,一拉一放之間,長者風範盡顯。


    但現在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突發情況雖然出乎老郭的意料之外,但老郭久經沙場,什麽意外沒見過,所以他並沒有放棄目標,而是越挫越堅。老郭立即先穩定住情緒,調理了一下思路,決定由脈脈溫情變為強勢壓迫。


    郭鬆山露出一副擔心女兒健康的樣子,誠懇地說道:“首先,我很感謝你多次救了我女兒。按理說接下來的話我不該說,但我做為俞錢花的父親,不得不較這個真!在整個治療的過程中,你真的覺的你在小花的後遺症上沒有任何責任嗎?”


    朗天涯還真不是那種推卸責任的人。他不止一次的回溯過整個治療的過程。他覺的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就是他試圖探測俞錢花腦中暗域的靈氣信息粒子團。雖然從明麵上看不出她的暗域有什麽不妥,但他並不能肯定這個行為是否給俞錢花造成了什麽潛移默化的傷害。


    既然對方是她的父親,也沒必要替俞錢花隱瞞腦中暗域的秘密,於是他把這件事告訴了郭鬆山。並且承認自己曾經起念想要突破進去,探查一下信息粒子團裏儲藏的內容。但因為察覺裏麵信息量太大,所以放棄了。


    郭鬆山感覺到女兒腦中的信息團肯定還有隱情可挖,但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忽悠朗天涯,而不是挖掘女兒腦中的秘密。所以他立即把此事放到一邊,把主要精力放到朗天涯身上。


    郭鬆山能感覺出這個朗天涯是個實在人,有什麽說什麽。這個傻瓜還真的反醒了自己的治療過程,並且自己把挖掘出來的可疑之處當彈藥送給了對手。郭鬆山麵對如此大好局麵,麵對這樣一個真正的忠厚之人,他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那他就不是郭鬆山了。


    他裝做很沉痛的樣子說道:“沒有人是聖人。你在當時的情況下會產生偷窺的念頭很正常。雖然你很可能在進行治療的過程中存在一定的過錯。但情有可原。所以我認為你不應該對此承擔什麽責任,你不要有什麽思想包袱。你多次救了我女兒這是事實,就這一點就足夠我感激你一輩子的了。如果沒有你,我連這個精神上有問題的女兒也見不到了,對不對?”老郭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意把重音放在了“精神上有問題”這六個字上。


    朗天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覺的老郭後麵肯定還有“但是”。


    “但是,小花今後的治療也隻能靠你了,這也是事實。畢竟目前隻有你會這種治療方式,隻有你了解她的暗域,也隻有你有這種深入她域的能力,對不對?”朗天涯再次點了點頭。


    “小花是個可憐的孩子。她自小被人拐走,一直過著孤苦無依生活,她相當於是獨自把自己養大的。我做為她的父親,沒在她過去的二十一年裏幫過她哪怕一手指頭的忙,沒有盡過一絲一毫的撫養義務。你現在還沒有為人父母,所以可能不太了解我的這種心情,但我可以簡單用四個字說明一下,那就是痛徹心菲!但凡現在我有能夠幫助她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棄。那怕是為此名聲受損,信譽盡失!現在,我決定放下我這張老臉,鄭重地向你請求,請你幫一下我的女兒,照顧她,直到她痊愈。”郭鬆山說到這裏,禁不住是老淚縱橫。


    朗天涯有點被郭鬆山感動了,他急忙說道:“我肯定會繼續給她治療的。這一點你放心。”


    “如果她這輩子都好不了呢?”郭鬆山淚眼婆娑地看著朗天涯說道。


    嗯?朗天涯隱隱覺著接下來會是一個坑,就在不遠的前方,他決定繞開它。


    “我會堅持隔一段時間就給她複診一下,我相信她會慢慢好起來的。如果萬一病情一直沒見好轉,我也不會放棄,我會一直負責的!”


    “你會怎麽負責?”郭鬆山如同一個無助的落水者突然抓住了一根木頭,死活不鬆手了。


    朗天涯一時無話,他不知道用什麽方式能減輕對方對女兒的擔心。


    “你娶了她!”郭鬆山圖窮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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