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叔叔,我們又不是在禁區,為什麽非要用這種又粗又笨的家夥?”薩蔓莎坐在卡車的副駕座上問道。剛才兩人跑了兩趟,才算把彈箱全運到了卡車上,並把它們藏在了駕駛室後排座位下的一個巨大的暗箱中。


    薩蔓莎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他們過來的時候,是穿著飛行機架飛過來的。等把東西偷出來,薩蔓莎才看到他們回去要坐的這輛蒸汽朋克風格的汽車。想來了保羅事先安排人把車停在這裏的。保羅上車後就把他的機架折疊了一下,套上罩子,偽裝成駕駛座位,坐在了他的屁股底下,而他卻讓薩蔓莎仍然穿著機架。現在兩人正開著這輛發出轟轟隆隆巨響的車向回開。


    保羅看了一眼邊上的女孩,笑著說道:“我可不能讓這批子彈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在眾多監控的注視下進入我的營區。這是一輛給哨所供應生活物資的車,有些路段會進入禁區。我們在進入禁區後,再通過禁區內的地道把這些彈箱運進營地。”


    “啊!又要從地道裏搬箱子呀,不行,我剛才要價低了。我要求打獵時開五槍!”


    “你這孩子,這種子彈每一發都是你父親親手製成的,你知道花費了他老人家多少心血嗎?你一張嘴就是五發,如果讓他知道了,會罵死你的。不行,最多三發。”


    “四發!我保證不空放,每一發至少都要打死一隻怪物。再說這事就你我知道,我老爸怎麽會知道?除非是你告密。”


    “唉,算了,四發就四發。成交!”兩人說罷,擊了一下掌。


    “保羅叔叔,我覺的你這完全是掩耳盜鈴嘛?”薩蔓莎是用中文說的“掩耳盜鈴”四字。


    “什麽是‘掩耳盜鈴’?”保羅問道。他知道薩蔓莎經常在網上和遊戲中使用中文交流。所以她嘴裏常常會不自覺的蹦出幾個中文字。


    於是薩蔓莎先把中國成語掩耳盜鈴的故事給保羅講了一遍,然後解釋道:“這麽秘密的軍事倉庫,裏麵的監控、紅外線警報、溫度異常警報等等係統肯定挺全,而且我懷疑他們還會按時察看並清點數量。說不定人家現在已經發現失竊了。我覺的這種事不是偽裝的有多好,而是速度有多快。咱們用這個破車來運贓物,那趕上你派架直升機來的痛快!”


    保羅搖搖頭,說道:“你不懂。我們爭取的不是這幾分鍾或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爭取的是三到五天的時間。隻要我們偽裝的好,他們即使發現失竊了,也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我們幹的。那他們也就沒有理由搜查我的部隊。如果我們明目張膽的開飛機來,豈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人家,是我們偷的?再說,我進去的時候已經放出符力,幹擾了倉庫裏的所有電子報警裝置,連監控畫麵我也想辦法屏蔽掉了。這種子彈是保存在特殊的保存室內,他們不可能天天打開檢查的。所以隻要我們回去的路上不露破綻,爭取個三五天的時間完全沒有問題。”


    “原來你已經在裏麵上演過了《諜中諜》了,卻不叫上我,讓我一個人在外麵出苦力。不行,你必須給我五發子彈才能抵消我的憤怒。要不然我就大義滅親,向政府告發你!”


    “好,好,好。唉!我真是有點可憐你父親了。哦,對了,薩蔓莎,一會兒見到外人,不要再叫我保羅叔叔了。名義上我們這趟是向禁區裏的崗哨運送食用物資。我現在的身份隻是卡車司機,而你是隨車的武人護衛。”保羅對薩蔓莎囑咐完,看到前方已經快到倉庫了,他急忙挪動臉上的肌肉,立即將他英俊的軍人麵孔變成了一個紅脖子。


    “知道了。”薩蔓莎說完,也拉下了機架頭盔的麵罩。


    這個匯集軍用生活物資的倉庫位於城鎮邊上,占地麵積很大,但工作人員很少。因為這裏堆積的都是生活用品,沒有武器裝備,所以警衛也不多。保羅通過了進口的門禁後,徑直把車開到了八號倉庫的裝貨門口。那個裝卸工人根本沒有同他們這些送貨的司機交流的興趣,他開著叉車把物資裝入車廂,然後遞給保羅一份單子,保羅在單子上潦草地隨意劃了幾下。那人也沒在意,就接過單子走人了,全程連句話也沒和兩人說。


    但在出口的門禁前,他們的車被一個站在門禁邊上的軍士長伸手攔了下來。


    “長官!有什麽事嗎?”保羅裝出一副藍領工人們常有的不耐煩的樣子,搖下車窗問道。


    “我不是特麽什麽長官。”軍士長指了指肩頭,“看好了,我特麽隻是一個士兵。現在告訴我,你的這輛破車是不是會去109號崗哨?”


    保羅從遮陽板上拿出行程單子看了一眼,轉頭對軍士長說道:“沒錯。我會去那兒。長官。”


    “我說過了,別特麽叫我長官。你的車為什麽比規定時間晚了兩個小時?你知道這事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在哪嗎?就在於你特麽讓我也在這裏等了兩個小時!”


    “對不起,長官!您應該知道這種車有多不穩定。我半路上熄了兩次火,害的我在冰天雪地之中下車用打火機去點發動機。你知道用打火機點發動機有多難操作嗎?就像是不開蓋就隔著瓶子把可樂喝出來那麽難。再說也沒人通知我您在等我呀!”


    “不要特麽再叫我長官了!我管你是什麽原因耽誤了時間,關鍵是你浪費了我的兩個小時!算了,說正事吧。事情是這樣,上麵派下來一個任務,有四個城裏人要到109號崗哨,你負責把他們捎過去。”


    “可是我的單子上沒這項任務。長官!”


    “我才不管你的單子上有什麽任務呢,反正你們公司要掙我們軍隊的這份運輸物資的錢,就特麽得聽我們的。你如果今天不去接上這四個城裏來的軟蛋,帶著他們去109號崗哨,你們公司就再也掙不到這份錢了。明白了嗎?最後再警告你一句,如果你再叫我長官,我就上去把你的腦袋扯出窗外,用拳頭把你的臭嘴打爛。”說著,這個軍士長把一個寫著時間和地址的紙條遞向了車窗。


    保羅接過紙條看了看,發現現在早就過了上麵規定的時間。他對著車窗外說道:“明白了。長官!”


    說完之後,他急忙搖上了車窗,掛上檔啟動車輛。窗外傳來軍士長的罵聲。薩蔓莎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笑的直打跌。


    等車開出倉庫大門,薩蔓莎問道:“我們真的要去接那四個城裏來的軟蛋嗎?”


    “不要說髒話。剛才是特殊情況,我也是在模仿別人的語氣說話。但我們平時交談的時候就不能說髒話了。知道嗎?”保羅嚴肅的警告道。


    “知道了,長官!”薩蔓莎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唉!你這丫頭。真不知道瑞特是怎麽和你對付的。他作為你的父親,一定很痛苦吧?”


    薩蔓莎裝作思索了一下,才說道:“他看上去對我挺滿意的。當然也可能是裝的。誰知道他晚上會不會因為有我這麽個女兒而偷偷的哭泣呢。”


    二人說笑了一會兒,保羅一邊把車拐向紙條上指定的地點,一邊說道:“這四個人還是要接的。現在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如果我們不去,他們一定會向上麵投訴,那說不定半路上還會有人攔截我們,那我們就有暴露的可能。”


    紙條上的地點是這個小鎮唯一的汽車旅館,保羅把車開到旅館門前之後,猛的拉響汽笛。一陣巨大的老式蒸汽火車汽笛聲之後,二男二女從旅館裏走了出來。


    “怎麽是他們?”薩蔓莎看到那四個人,吃驚地說道。


    “你認識他們?”保羅話音剛落,他也認出了四人中的一人。他認出了豪斯,那個十年前差點抓住他的人。


    “他們是俞錢花槍擊事件調查小組的人。他們去哪個什麽109崗哨幹什麽?”薩蔓莎說道。


    保羅還沒來得急再說話,那四人已經來到了車門邊。這種特製的蒸汽車為了方便,設計的有點客貨兩用的性質。它的駕駛室很寬敞,包括司機在內,前二後三,可以載五人。


    薩蔓莎拉開車門下了車,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她沒有看那四個人,而是徑自走到後車廂,跳上車頂專門給保衛人員設置的警戒位置。


    豪斯禮貌地朝著那個穿著全身覆蓋式機架,正向車後走去的保衛人員說了聲對不起。畢竟是他們的到來,搶了人家的座位。四人上車後,紛紛禮貌同保羅打了聲招呼。保羅露出一副懶得搭理他們的樣子,胡亂答應了兩聲就啟動汽車上路。他並不覺的豪斯在這種情況下會認出自己。畢竟二人有十年沒見過了。而且他還特意加大了臉部肌肉的扭曲,就算是現在常和他見麵的人,一時也認不出他來。


    那四人似乎不願意當著他這個司機討論事情,所以一路上並沒有什麽交流。隻是聽他們抱怨了幾句車來的太晚了,說什麽等他們到地方恐怕天都黑了。


    車子慢慢地接近了禁區的邊緣。因為禁區邊界是不斷變化的,這條公裏一帶也時常變化,有時屬於禁區內部,有時又屬於非禁區。公路邊上時常會看到拋錨的普通汽車,有的甚至被拖下了路基,栽入雪坑之中。


    保羅按行程單子上的路線,把物資一個一個的放到每個崗哨在路邊設立的指定地點。當到達109號崗哨的物資存放點的時候,他告訴四人到地方了。等四人下了車,他到車廂中搬下109號崗哨的物資,把薩蔓莎叫回到了駕駛室內,就不再理會那四人,開著車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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