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從解剖室出來,又走向下一個要查看的房間,也就是左手第四個房間。四個探案小組成員的眼睛也慢慢適應了這裏黑暗的環境。幾個人這才注意到,俞錢花身邊的那根球棒並沒有係在她的身上。它似乎沒有受任何束縛,而是像個小狗似的在跟在她身邊,自動的飄浮著。


    “這就是那把傳說中的靈氣槍吧?”豪斯一邊好奇的觀察著它,一邊問道。


    “是的。”俞錢花說著,走進了房間。那個球棒也跟著飄了進去。其他四人像見鬼了一樣,互相看了看,紛紛繞過球棒,盡量離它遠點。


    俞錢花進屋之後,向四周大致看了看,發現這裏被打掃的比其他房間還要幹淨。連地麵的痕跡都經過了仔細擦拭清除。她走到一個屋角,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抽出短劍從地板和石牆的縫隙中摳了摳,然後用手指捏出一攝塵土。她再次用拇指和食指撚了撚。就在其他四人以為她又要把這點土放到嘴裏嚐嚐的時候,她卻放開手指,讓這攝土重新回到了地上。然後她又用力摸了一下地麵,又在指間撚了撚,然後把手指放到鼻前嗅了嗅。


    “屋角縫隙的土裏麵有內力合金粉未的成份。地麵上有受機油長年浸染的味道,我覺的這裏可能是個金屬加工車間。軍方之所以把它打掃的比其他房間幹淨,是因為內力合金太貴重了,他們不想有一點浪費。”


    豪斯這次成功的取到了證物。俞錢花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屋角,用一把小鑷子夾了些縫隙裏的土,小心的裝入證物袋裏。


    接著他們進入下一個房間,也就是右手第四間。這一間顯然受到了故意破壞。地麵被鑿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深坑。俞錢花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問沙普通:“你覺的這個房間子是幹什麽的?”


    沙普通回答道:“就算要毀滅證據,也沒必要鑿這麽深。我覺的這裏的地麵原先應該是大大小小很多個池子。可能是用來浸泡什麽東西的。”


    剩下的兩個房間沒有任何發現。五個人停在了左邊第五間房間內。俞錢花看著窗戶,陷入深思。其他幾個沒有敢打擾她,都靜靜的站在一邊。


    “大家為什麽要在禁區裏建造實驗室?”馮娟在沙普通的耳邊小聲問道。


    沙普通也小聲說道:“從目前的發現來看,主要是便於利用噬靈怪的屍體做實驗。我懷疑還有其他重要的原因,但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


    “禁區是個具有均衡符力作用的地方,有很多涉及靈氣深層原理及內力應用的實驗隻能在這裏進行。”俞錢花突然插嘴說道,“當然,方便利用噬靈怪屍體也是一個方麵。內力豐富的屍體如果不及時處理,會很快變成清水,所以無法長途運輸。哦,對了老沙,你懂靈氣、內力和卡位方麵的知識嗎?”


    “略懂吧,我在公會總部的實驗中心被囚禁過一段時間,聽張菲和董學成說過一些。”


    俞錢花聽到張菲的名字神色暗了一下,但她沒有問他詳情,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題:“那好,你幫我分析一下有沒有道理。我聽老朗說,這把靈氣槍中有一些卡位是活性的,所有我有理由懷疑,這些活的卡位是在這裏用噬靈怪的身體提取的。而這些科研人員又是如何提取的呢?我懷疑我吃的那種藥劑正是用在這個提取的過程中的。”


    “你是說那藥劑不是針對人的,而是在實驗中用於怪物屍體的。”


    “是的。但可能不是屍體,而是活體。我昨天同老郭談了談,他曾聽張道長說過,說是噬靈怪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它們可以局部變化身體,甚至可以改變暗域卡位的位置。而這種藥劑的作用是擾亂思維同暗域的交流,使武人產生退回到普通人的錯覺。我覺的這裏的科研人員為了在活的怪物身上提取到穩定的鮮活卡位,會用這種藥劑使怪物的感覺和暗域進行隔離,使它們無法再指揮暗域的卡位進行變化,這樣他們就能提取到他們想要的卡位了。”


    沙普通想了想,苦笑了一聲說道:“你說的可能有道理。但我不是武人,沒法切深體會那種同暗域交流的感覺。你應該同朗先生交流一下,他應該能知道你分析的對不對。”


    俞錢花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突然岔開話題,用中文問沙普通。“你們這邊有什麽新的進展嗎?”


    “我基本上認定了一個嫌犯。但可能這個答案不會受郭大俠喜歡的。”沙普通用中文回答道。


    “不用管他。你隻對我負責。他沒權利管我的事!”俞錢花生氣的說道。但她接著明白了沙普通的意思,問道:“是個技術開發人員?”


    “我懷疑他是這把槍的最核心的研發人員。”他指了指正在俞錢花身邊飄浮的槍。


    馮娟在旁邊吃驚的看著沙普通,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經破案了。那兩個美國人則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有多大把握?”俞錢花又問。


    “百分之七八十吧!”


    俞錢花看了看其他三人,最後把目光重新轉回到沙普通臉上,說道:“方便說一說嗎?”


    沙普通看了看在場的兩個美國人,改用英語說道:“好吧。其實沒什麽保密的。畢竟下一步想要找到這個凶手,還需要美方的合作。我甚至懷疑此人已經被美方保護起來了。”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了俞錢花。豪斯知道沙普通早在培波家看到那張合照的時候,就發現了嫌疑對象了。但那張照片上有很多人,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懷疑的是哪一個人。他在旁邊看到沙普通遞過來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從那張合照上剪取下來的一個亞裔麵孔,並進行了放大。


    俞錢花接過來一看,瞬間一愣,接著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調查了他的背景嗎?會不會隻是巧合,碰巧兩人長的有點像而已?”


    “調查過了。我通過國內的關係,找到了他們在國內的親戚,知道了他們小時候生活過的一個位於加州的華人社區。我通過電話詢問了四位他們家原先的鄰居,已經證實了他們的關係。”


    那三人都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在說誰,為什麽用上了“他們”這個複數詞。


    豪斯從俞錢花手裏拿過照片看了看,然後向沙普通問道:“這人到底是誰?”


    “他的中文名叫曲之流,他有一個弟弟叫曲之觴,這個曲之觴在中國強奸殺害了多名兒童,去年年底,俞幫主親手殺了這個家夥!”


    豪斯聽罷,又舉起照片看了起來。他耳邊聽到沙普通接著說道:“我當時在培波家看到那張合照,就認出這個人和曲之觴長的有點像。但我當時沒有和培波先生明說,畢竟他話裏話外都表現的對遙控槍的技術十分眼饞,所以我隻是用日本人當借口從側麵問了問。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辦法搜集這個人的資料,但除了又找到了一些他的童年經曆,並沒有什麽實質進展。他在離開培波先生的公司之後的經曆之所以成為一片空白,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可能死了。二是他參加了一個秘密的項目,所以外人才找不到他。比如這個神秘的銳摩托的遙控槍項目,就有很大的可能。我相信軍方在這裏卷走的那些設備和紙質材料裏麵,說不定就可以提取到他的指紋,或者是可以提取出他dna的毛發。”


    豪斯抬起頭,看到沙普通正盯著自己,他聳了聳肩,說道:“這事你得和安全助理哈登先生說,讓他和國防部長亨利.辛普森進行協調。我可沒辦法讓你去檢查那些從這裏搬走的東西。”


    “都先別說話,也別動!”俞錢花突然低聲喝道。那四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突然外麵傳來一句高聲喝彩:“不愧是郭鬆山的女兒,感覺竟然如此敏銳,我的人隻不過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碎冰,竟然就被俞幫主聽到了。”


    俞錢花對自己十分生氣。這是她繼被槍擊之後又一次被人算計。槍擊事件時她隻顧留意周圍人群的動靜,沒有發現遠處無人機的型號,差點被人殺掉。這一次她又犯了一個重大錯誤,而且這個錯誤更低級,更不可原諒。


    她這一路是坐著球棒飛來的,所以在進入山崖上的實驗室之前,她腳都沒有沾地。而像她這樣的作戰經驗豐富的武人,至少一半的信息是用腳掌從地麵的震動中感受到的。她竟然忘了這一點,一路腳不沾地的飛進了實驗室。剛才她仔細感受了一下山下傳來的地麵那些細微的不正常震動,發現外麵可能至少有十來個目標,甚至有可能高達幾十個目標,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唉!俞錢花在心裏發出了一聲歎息。她發現自己自從看過閉關視頻之後,她對齊雲升的痛惜之情,對張菲的憤懣之情,後來還有對朗天涯的愧疚之情,昨天又摻進了對郭鬆山這個父親的不滿之情。這一切心情纏繞著她的思緒,讓她難以解脫。她知道,這是典型的為情所困,導致心態失衡的征兆。以致於使她放鬆了多年來形成的戰鬥本能,失誤連連。難道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睨視天下,雄心萬丈,讓壞人聞風喪膽的俞錢花了嗎?


    想到這裏,俞錢花豪氣頓生。她將張菲、朗天涯、郭鬆山的形象一一踢出腦海,將齊雲升在邊境中彈之後,護著年幼的她艱難爬行的畫麵在心裏過了一遍,然後她將齊雲升當時痛苦但堅定的目光放大、定格,然後深深的印在腦中。


    “砰!”的一聲,俞錢花抽出短劍在左邊的石牆上劃了兩下,接著一腳蹬了上去,手腳的連貫動作一氣嗬成。隻見厚達一米的山崖外壁已被她一腳踢開,一塊近五六個平方的厚重石材被踢落下去,整個房間基本已經裸露出來。隨著石牆的落下,下麵傳來一陣巨大的山石滾落的聲音。


    “外麵是哪位朋友在說話?”


    俞錢花這一聲充滿內力的呼喊,震的群山回蕩,甚至遠處山間樹梢的積雪都紛紛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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