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鬆山拿起那個細長的小玻璃瓶看了看,又放回了塑料盒中。接著他又拿起盒中的那個小藥瓶,把裏麵的兩個藥片倒出來看了一眼,然後把它又裝回瓶中,並把瓶蓋旋緊放回了盒子裏。他下意識地把盒子向外推了推,以便讓它離自己遠一些。他轉過身來感慨道:“真沒想到保羅這家夥還有這招,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你猜如果我們選擇不服藥並進行反抗,保羅真的會對我們下殺手嗎?”


    張道長坐在對麵的一張沙發上,雙眼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不過我覺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這家夥很可能事先早就想好了擊斃我們的理由了。什麽通敵啦,養寇自重啦,什麽故意借怪物銷弱他們美國的國力啦,反正那時我們已經死了,他可以隨便胡扯,我們也沒法從棺材裏爬出來反駁他了。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麽嗎?最可怕的不是瘋子有理想,而是這個瘋子竟然真有實現他瘋狂理想的能力。顯然保羅就是這麽一個有理想又有能力的瘋子。唉!你如果早同意和我合作,早點商量出一個對策,我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我倒覺的他沒必要殺我們。”郭鬆山若有所思地說道。“他隻要把這個小瓶裝進一發子彈裏,把藥片裝進另一發子彈。然後朝著我們的非要害部位一人來上兩槍,照樣能達到他的目的。”


    張道長斜眼看著右眼角上方,想了一下郭鬆山的話,伸手推了推眼鏡,然後禁不住點了點頭。兩人現在所處的這個房間是安克雷奇市的市政廳內的一間會議室,此時距離他們在城外目睹怪物被全殲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當時在城外雙方見麵後,保羅就半是脅迫半是誠心的邀請兩位進城,說是必須要同兩位當世高手商量一下,下一步如何肅清殘餘的噬靈怪的事情。看著那些隸屬於陣列係列的戰士有意無意指向他們的槍口,他們倆人理智地沒有拒絕,跟著部隊進了城,並來到了市政廳的這間會議室。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保羅並沒有安排什麽殲敵會議,而是讓醫務人員拿進來了一個小盒,小盒中放著兩個針管和兩個小玻璃瓶,以及一個藥瓶,裏麵裝著兩枚藥片。然後一個參謀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先是向他們介紹了小瓶中的藥物的性能,然後給了他們兩個選擇。一個是他們可以主動選擇服從安排,讓醫務人員給他們打針吃藥;另一個是如果他們拒絕,保羅將軍會采取措施強迫他們打針吃藥。當然,這兩種選擇相對應的後果也不一樣。前者更有尊嚴,並在今後的工作中可以和保羅將軍保留合作者的身份。而後者則不同,今後會有專人對他們進行監督,而且身份也從保羅將軍的盟友變成了他的下屬。


    郭鬆山對張道長埋怨他的話很不以為然。他當時沒同意張道長的建議,並不僅僅是他和對方說的那些事由,有些話他也沒法對張道長直說。畢竟張道長是個外星人,中國有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一個外星人向他提出建議向另一個地球人進行偷襲的時候,他肯定會考慮是否會被外人利用殘害同族。此事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性存在,他也不會幹的。因為他不想讓自己處在這麽一個處境,一個有可能被人認為是腦殘加漢奸的危險境地。


    再說他也不認為他們當時有成功的機會。保羅一方有三十多人,都是全副武裝。保羅本人始終身穿他那身槍管遍布全身的機架,完全是在重重戒備和保護之下。按照原先張道長所提的由張道長用飛劍吸引對方火力,由他偷偷近身偷襲的策略,他們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從對方屠殺怪物如摧枯拉朽一般的犀利程度來看,如果硬上,最後他們被打成蜂巢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現如今他們就更不可能反抗了。聽剛才威脅他們的那個參謀說,他們見到的隻是保羅將軍親衛隊的一部分,這支親衛隊共有二百多人,剛才其他人都在山裏追擊殘餘的怪物,現在整隊人馬都已經全部回城了,掃尾工作現在正由鬣狗突擊隊的其他二千多戰士進行,請他們不要擔心。郭鬆山沒想到保羅的陣列係統竟然可以直接掌控二千多支槍,他想像了一下二千多的靈氣實體彈一起向他襲來的畫麵,再想一想他如同垃圾一樣的符力盾,禁不住又搖了搖頭。


    “當!當!當!”三下敲門聲之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衛兵托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兩杯咖啡。衛兵把一個咖啡杯擺放在郭鬆山身前的長條桌上,然後把另一杯放在了張道長身前的茶幾上。


    “這是培波先生同意同你們會麵的前提條件,二位請慢用。”衛兵說完,就站在了一旁等待。看來他雖然嘴裏說著“慢用”,其實是在督促二人快點喝,喝完他好回去複命。


    “這位培波先生很惜命呀,生怕我們兩個亡命徒暴起傷人。”張道長邊說邊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這裏麵是……?”郭鬆山也端起咖啡,向張道長問道。


    “沒錯,放的就是這個小瓶裏裝的那種隔離藥水,也就是你女兒喝過的那種東西。”張道長邊說邊咂巴了一下嘴,品了一下滋味。


    “好吧,我也來嚐一嚐這東西是什麽滋味。”郭鬆山說罷,也把手裏的咖啡一飲而盡。接著他轉著眼珠子開始品味隔離藥水的藥效帶給他的感受。剛喝下去的瞬間他感覺不到暗域中的卡位了,漸漸地他失去了對整個暗域的感知,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他對內力也失去了感覺。他突然意識到,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突然,郭鬆山的眼角瞥見那個站在角落的衛兵放棄了握持手裏的托盤,任由塑料的托盤墜向地麵,而此人的雙手快速伸向後腰,十分利索抽出兩把手槍,左手的槍指向了他的腦袋,而右手的槍指向了張道長的太陽穴。他大吃一驚,不假思索的邁步擋在了張道長的身前,隻見那個衛兵隨著他的移動也移動左手上的槍口,始終對著他的頭部,接著他雙手的食指齊動,扣動了扳機。


    “噠、噠”兩聲撞針敲擊擋板的聲音傳來,這是空槍發出的聲音,槍口中並沒有冒出子彈。衛兵微笑著把雙槍插回後腰,從地上拾起托盤,然後充滿歉意的躬了一下身,轉身出了房間。“他這是在測試我們的反應速度,看看藥效是否達到了完全隔離暗域的效果了。”張道長說道。他剛才也被嚇了一跳,本能的作了一個躲閃動作。“雖然是假的,但我仍要謝謝你剛才擋在了我前麵。”


    郭鬆山搖了搖頭,表示不要在意細枝末節。他有近四十年沒有體會過沒有內力的普通人的感覺了,回想起來,那還是在他的童年時期。現在他的身體猛地一下失去了內力的支撐(其實隻是他的錯覺,這時內力仍然在他暗域內運行,隻是他感覺不到而已。),對周圍世界的感知以及自身的反應能力都大幅縮減,就如同一下子進入了一個大霧彌漫,空氣也變的粘稠凝滯的環境。他努力排除了自己的不適感,疑惑地向張道長問道:“你為什麽堅持要見瑞特.培波?”


    剛才在那個參謀說出“請你們先考慮考慮,我一會兒再來聽取你們的最後選擇。”這句話,正要走的時候,張道長向他提了個要求,提出在作出最後選擇之前要先見一見培波先生。


    張道長聽到郭鬆山的問題,笑了笑說道:“我還有說服保羅的可能。不過是否成功,全取決於這個培波先生是否如我所料?”張道長話音剛落,門再次被推開,身高兩米有餘的培波領著一個身材高挑身穿粉花白底機架的少女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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