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保羅‘好心’發動的這次清掃禁區的行動,實際上是引發了一場危機。我說的沒錯吧,張真人。”亞曆山大邊說邊冷笑著瞥了保羅一眼。保羅沒有理會亞曆山大的嘲諷。他自從穿上了機架,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聽著別人說話,連機架上的槍管也沒有伸出一根。


    俞錢花說道:“亞曆山大,保羅在向噬靈怪發動進攻前,我們當時都在場。我相信他的動機肯定是出於公心,而非是私欲。而且現在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了,除了破壞我們之間的團結,沒有任何好處。我們還是應該把心思都放到如何防控怪物接下來的進攻上。”接著她轉向培波說道:“在噬靈怪的危機被解決之前,我可以放棄追究槍擊事件,不知培波先生意下如何?”說著,她向培波伸出右手。


    薩蔓莎推著她父親要他上前同俞錢花和解,但培波顯然很猶豫,他轉頭看向張道長。張道長擺頭來回看了看俞錢花和培波,又看了看薩蔓莎和郭鬆山,最後把視線停在培波身上說道:“培波,我到地球之後,學了不少地球的知識,也學了不少新的道理。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能以他人的思想治罪。認定一項罪惡還是要看行為。白玉星之所以下令追捕瀆神者,並不是因為他們說了一些褻瀆祖先,而是因為他們破壞團結,試圖瓦解抗怪大業。雖然有證據顯示俞小姐被迫接受了瀆神者的傳承,但這並不說明她就此變成了一個瀆神者了。她將來還有機會把瀆神者的信息剔除出她的暗域。即使沒成功,她將來解開那些信息後,也不一定就會信奉它們。起碼她可以秉持著揚棄的原則,棄其糟粕,取其精華。所以,我看不出俞小姐對抗怪大業有什麽妨礙,也看不出她對遠在無數光年之外的老祖們有什麽不利的地方。況且她為人坦誠率真,處事能以大局為重,我覺的你完全沒有理由把她當成瀆神者去追殺。”


    培波在聽張道長說話的過程中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似乎是要從對方的眼中看出深意。當張道長說完後,他轉頭又瞥了郭鬆山一眼,最後露出一絲微笑伸出手,握住了俞錢花的手說道:“我和俞小姐沒有任何私人恩怨,如果俞小姐想要剔除暗域中的瀆神信息團,我可以提供幫助。”


    “我會考慮的。”俞錢花說道。


    薩蔓莎高興的走過來,攬住了俞錢花的胳膊。她和俞錢花在鬣狗基地的時候關係一直不錯。


    “我還有個疑問。”亞曆山大說道:“培波先生既然同張真人一樣是外星人,為什麽當時沒有勸阻保羅的行動,反而對他很支持?”


    培波苦笑道:“我隻是個科研人員。我的專業是對遁術程序和星際穿越進行研究。就算是保羅的陣列係統裏麵的程序,也是我來到地球後自已摸索著開發的。我就是那種住在象牙塔裏的人,心思全放在了研究上,不大理會外界的風雨。我不但對藍星上人怪之戰的戰況一無所知,我對噬靈怪也幾乎一無所知。我是到了地球之後,才開始學著關心政治,關注世界局勢。所以我並不知道保羅的行動會產生這麽嚴重的後果。”


    保羅這時突然開口說道:“大家一直在暗示是我引發了這次危機,但我覺的大家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幕後人物。有一個人,她雖然沒有來到禁區,但她的陰影卻一直籠罩著整個阿拉斯加。”說著,他分別看了郭鬆山、俞錢花和沙普通三個中國人一眼,“我相信這個房間裏就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卻故意不說。”


    培波也看了現場的三個中國人一人一眼,然後問保羅道:“你是指……張菲吧?”


    “沒錯!就是她。我隱約覺著,最近這個時期發生的事,都和她有關。瑞特,你不覺的嗎?”


    培波想起豪斯、沙普通和李蔓的那次登門拜訪,正是此事使他察覺到他和政府已經失去了對保羅的控製,進而促使他派薩蔓莎給保羅送去了控製卡。他禁不住想,難道這一切都是張菲故意安排的?想到這裏,他禁不住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沙普通。他覺的這如果是張菲的陰謀,沙普通應該是知情者。其他人注意到他的神情,也紛紛把注意力轉向了沙普通。


    沙普通作為在場唯一的普通人,他可頂不住這麽多頂級武人的目光。他不得不解釋道:“各位,我即不是張菲的代表,也不是她的間諜。我隻是接受了她的委托,調查世界安全形勢。如果是她利用我做過什麽事,那也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


    在場的武人中,大部分人都略懂辨形術,其中俞錢花還是大師級的。像沙普通這樣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他們麵前說謊。所以他說完之後,倒是沒人會懷疑他所言不實。


    張道長說道:“那你說說最近張菲都讓你做了哪些事?”


    沙普通接觸的武人也不少了,他知道自己很難在他們麵前說謊。所以他逐漸總結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同武人的談話技巧。那就是在敘述過程中盡量多說事實,少說甚至不說自己的想法。


    他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和張菲之間的協議,他為了履行協議,又是如何遊曆歐洲,如何接受了俞錢花委托調查槍擊案,後來包括拜訪培波、勘察銳摩托實驗、在鬣狗駐地時,對培波殺死曲之流的懷疑(他故意加上的這一段)、如何遇到了邵世航、又是如何遇到了朗天涯、後來朗天涯決定去炸掉怪物基地等等。


    不得不說,從沙普通的角度來看整個事態的發展和變化,更能凸現出張菲在背後操控全局的痕跡。現在不但保羅和培波,就連郭鬆山和俞錢花也確信,這次怪物大潮的發生,跟張菲有很大的關係。他說完之後,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愚若智!有點小聰明,就妄想能拯救世界,真是一種狂妄的愚蠢!我們都被這個女孩害慘了!”張道長突然痛心疾首的說道。


    薩蔓莎這時說道:“不至於吧,我怎麽覺的她的計劃很好呀!她年紀不大,但真的很厲害!你們想想她實施計劃的整個過程。她偷偷找人研究出了一種能屏蔽符力的方法。但如何更好的利用這一方法消滅怪物呢?當然是找個最合適的人,把一枚屏蔽好的超強的核彈放到怪物的基地去,把它們一網打盡了。於是她想辦法攪起了禁區的事端,引誘保羅叔叔向怪物發起了進攻,接著利用這個機會設法找到了怪物的基地,最後勸神主……勸朗先生去炸掉了敵人的老巢。這麽複雜的計劃,她竟然隻派出了兩三個人到這兒來,三言兩語就把事辦成了,真是了不起!我們隻要等著北極傳來一聲巨響,世界就又重歸太平了。到那時,我們地球人就又可以愉快地內鬥了!俞姐姐,到時候我們來進行決鬥吧!”她邊說邊搖起了俞錢花的胳膊。俞錢花被這個高個子女孩的奇葩思路搞的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真是幼稚的想法。”張道長邊說邊搖了搖頭。“噬靈怪非常擅長群體性防護,你就是把核彈放到非常接近它們的地方,在保護程序釋放的保護罩的保護下,單憑核彈的爆炸力,它們也受不了多重的傷。況且核武器最重要的輻射傷害,別說對噬靈怪了,就是對咱們武人來說,也根本沒有什麽用。這還是在核彈如願爆炸的情況下,但我猜這枚核彈八成響不了。”


    “為什麽?”薩蔓莎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絕對屏蔽符力的東西!比如亞曆山大身上的這件能屏蔽偵測符力的衣服,如果保羅加強偵測符力的強度,我相信他是能夠在一定距離發現他的。亞曆山大之所以能得手,隻是因為保羅當時憑慣性思維忽略了他這個小目標。但從今往後,他恐怕很難再上這種當了。”張道長解釋道。


    眾人都看向保羅。保羅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張道長的說法。亞曆山大看到對方承認了這種說法,沮喪地搖了搖頭。


    張道長接著說道:“同理,我認為核彈的外麵即使包上了屏蔽物,也難敵成千上萬的噬靈怪一起發出的幹擾鏈式反應的符力。我認為我們必須把這個女孩找出來控製住,不能再讓她為所欲為了。”


    俞錢花這時插話道:“我相信老朗能成功。他比你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張道長看著俞錢花說道:“你不要太高估他了。朗天涯砸了美軍基地兩架飛機的視頻我看了。他看上就像是賦予了那隻機架翅膀魔力,把它變成了一隻魔手似的。但實際情況是,他隻是使了個障眼法而已。他既沒有賦予翅膀魔力,也不是當場把翅膀變成了符器,他隻是把他身上的一套飛行符器植入了翅膀之中,用它們指揮著翅膀行動的。這種小伎倆我也會。”說著,他的飛劍突然纏住了郭鬆山放在屋角的那把王新鋼的大刀,隻見大刀躍入空中,有模有樣的舞動了起來。


    俞錢花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老朗的很厲害,並不是指這件事。”


    “看來俞小姐對他真的很有信心。那你何不說說這個人都有些什麽本事呢?”張道長說道。


    沙普通理解俞錢花的心理。她可能是想讓朗天涯在這個全球頂級武人俱樂部裏占有一席之地,或者是不想讓他滅絕怪物功績就此被埋沒,甚至可能她潛意識裏還有一些炫耀朋友本領的心理在作祟。但他本能的覺的俞錢花不應該在這裏說朗天涯的事,張道長的反話明顯帶有引誘的性質,但他卻苦於無法當著眾人的麵警告俞錢花。而此時,她已經開始吹起了朗天涯的神奇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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