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很滿意朗天涯對他的恭敬態度。跪拜之禮算是藍星上的眾多通用禮節中的一種,一般人都明白這個姿勢是表示臣服和尊敬的意思。他伸手摸了摸朗天涯的腦袋,像是在檢查朗天涯的資質,然後把收回手說道:“汝骨質尚可,且心地純良,吾必傾囊相授。”


    朗天涯頓時心花怒放。老人家就是有眼光,不但摸出他骨骼清奇,還看出了他的心靈美。他哪還有心情理會下麵的小草他們,他現在就有大把的問題要向這位老神仙請教。列在第一位的當然是先請對方教他一個強大而迅捷的防護程序了,這是他目前最緊迫的要求了。但還沒等他問出口,就聽老神仙又說道:“此地尚餘一怪未肅,故吾將眾人縮而藏之,以防此獠捕食,汝在此亦要當心。”然後他又對著小孔說道:“吾內不足,無以縮之,汝等稍等,吾去去就回。”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朗天涯琢磨了一下老神仙的話,好像是在說,他覺的自己內力不足,沒法把他這個新來的人壓縮送進小孔內同小草團聚,所以他讓大家等一下,他去去就回來。聽這話的意思,他似乎是找地方補充內力去了。


    朗天涯有心跟著老人出去看看,看他到什麽地方補充內力了。畢竟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多知道一個靈氣補充源頭就多了一份取勝和活命的機會。但他又覺就這麽放下小草他們不管不大合適。畢竟老木幫了他不少忙,他理應對人家囑咐的事上點心才對。於是他決定先向小草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一下裏麵的人。反正老神仙一會兒就回來了,到時他再問對方補充靈氣的事就是了。


    老人走了之後,他符力罩自然也消失了。朗天涯把自己再次變成十公分大小,這時他要是硬擠,倒是能從小孔裏擠進去,但他怕和上次被刷下飛船時一樣,進了小孔也進不了那個經過壓縮的符力罩,頂多把小孔塞住。所以他幹脆把自己的保護層努力向下延伸,將小孔裏的符力罩也容納進來,這樣他就可以隔著小孔和小草直接交流了。


    “小草,你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朗天涯怕下麵人多耳雜,不便談論有關小草收集情報的事,於是他直接問起了這次事故。


    “今天早上,天鼠座靈氣洪流如約而至,大量的靈氣補充過來之後,我們三個班組共計三十人按上麵的要求一起下井,並且加大了開礦的力度。平時我們隻用一台蛛式符器挖掘機間歇性工作,今天也改為四台蛛機開足馬力一齊掘進。但這樣靈氣消耗的很快。於是一個監工在蛛機靈氣消耗過半時,就第三次去生活區那邊提取靈氣。”


    “提取靈氣?”朗天涯禁不住插嘴問了一句,問過之後他就後悔了,這個問題有點涉密,小草如果說多了,有可能會泄露身份,對他以後的生活帶來諸多不利。


    但小草似乎並沒有這個顧慮,直接回答道:“那是一種蓄氣球,有拳頭大小。它可以把壓縮靈氣包裹起來,讓人隨身攜帶。我也是到了灰星之後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好東西。”


    朗天涯猜測小草應該是個信仰十分堅定的地下工作者,他這麽毫無顧忌地說話,可能隻是為了盡快把他知道的情報送出去。至於他自己的安危,已經被他置之度外了。於是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監工到生活區怎麽取氣?那裏有大量的靈氣儲備嗎?”


    “我聽兩個監工閑談時提起過,在天上的靈氣洪流上有一個發射符器,它會定時地向地麵發射靈氣包。在生活區有一個接收裝置,把收到的靈氣包壓縮收納進儲氣裝置中。平時靈氣洪流離灰星太遠,再加上灰星自轉等因素影響,所以接收到的靈氣包不但容量小,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隻能夠維持這裏的人們的基本生活和實驗。我們這裏平時都是隻有一台蛛式機工作。隻有最近這幾天,靈氣洪流離灰星最近,靈氣供應充足,上麵才命令我們滿負荷開工。”


    朗天涯突然覺的,他可能猜錯了守護者覺醒的時間了。從情理上分析,守護者最可能的覺醒時間,應該是四台蛛機全開的今天早上。因為那時蛛機導致靈氣四逸,守護者吸收了少量靈氣,才可能從休眠中醒來。如果真的是這樣,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裏,它應該是四處尋找靈氣源和食物才對,怎麽會有閑工夫造出三個玩偶?如果那不是玩偶,又能是什麽東西,難道真的是另外三個噬靈怪?他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的源由,決定將此事先存疑,等有空再分析。


    “好,我知道了。你接著說你們的經曆吧。”


    “那個監工走後,直到我們把四台挖掘機裏的靈氣都耗盡了,他也沒有回來。另一個監工沒有辦法,就把我們招集在一起放到防災罩裏鎖了起來,然後他出去找人。但過了很久,他也沒有回來。我們被鎖在這裏出不去,隻能等待。後來這個囊人老先祖就來了,他說外麵出現了一個吃人的怪物,已經把兩個監工都吃了。而且生活區的諸位大人也都失蹤了,不是嚇跑了就是也被吃了。我們現在已經沒人管了。我們就求他把我們放出去,但他說他因為體內缺少靈氣,既打不過那個怪物,也解不開防災罩的程序鎖,所以他就想辦法鑽出了這個小洞,把我們壓縮之後藏在了洞裏。”


    朗天涯一愣,問道:“他這種級別的老先祖,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打不開一個防災罩的程序鎖?”


    “這很正常。他會的都是五千年前的術符知識。術符文明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發展,早已今非昔比。老人家會的可能都是些遠古的修煉、戰鬥方麵的知識,至於這些奇計淫巧的現代生活類程序,他可能並不擅長。”


    朗天涯一想也對。如果魯班活到現在,你讓他使用那些機電一體化的現代木工設備,他也會傻眼。隻聽小草接著說道:“在老先祖離開之後,的確有一個怪物來過這裏。它發現了我們之後,就想把我們挖出來吃了。但它掏摸了半天,也沒能把我們掏出來。它似乎又不願意破壞這裏的符骨構造,所以我們才僥幸存活到現在。怪物離開後,老先祖又回來了,他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食物,也補充了一些靈氣,但是靈氣並不多,隻能勉強夠我們存活和維護防災罩基本運行的。”


    朗天涯這才聽明白,原來他們這些人一直在這裏工作,然後又被監工鎖了起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外麵具體發生了什麽。朗天涯放棄了從這些礦奴這裏了解更多情況的打算,開始思索如何把這些人救出來。


    此時他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既然這是一位活了六千餘年的老先祖,那他戰力肯定不會弱吧。但他為什麽幹不過那個弱小的守護者呢?按理說兩者都處在靈氣匱乏的狀態,誰也不比誰情況好,難道是他身上還有傷或者暗域已經廢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不得不再次擔心這些礦奴的安全。鑒於那個守護者的速度和殺傷力,以他和老先祖的保護能力,肯定沒法保護這些人安全的逃出礦區。他覺的最好是把飛船上的人引到這裏來,讓他們把下麵的人救到飛船上去,這樣比較好。


    於是他開始考慮,如何才能在他不露麵的情況下,把飛船上的人引到這裏來。還沒等他想出一個頭緒,突然他感覺地麵一顫,他立即知道,這是有東西從上麵的洞口落到了地麵上。他把自己縮小後的身體趴在小孔上,透過符器機械的縫隙,仔細觀察起了外麵的情況。


    地麵突然又顫了三下,然後一縷微光亮了起來,三高一矮四個身影映入朗天涯眼簾。原來落到凹地中心的是守護者和它的三個玩偶。朗天涯心中一喜,是時候實驗他的猜想了。他立即幻化出怪物外殼,然後猛地變為正常大小。因為他的外殼比一般噬靈怪要大的多,此時他有三米半高,又高又壯地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威嚴地俯視著那四個比他矮得多的怪物。


    那四個家夥顯然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家夥驚著了,全都愣在了當場。守護者仰著小臉看著朗天涯,雙眼迷離,像個小迷弟。那三個家夥更是不堪,他們都快站不住了,腿抖的像是得了腦血栓的隔壁吳老二。此時朗天涯才看清這三個家夥的樣子,發現他們既不是真的噬靈怪,也不是玩偶,而是三個人類,他們每人都穿了一身噬靈怪的全身封閉皮甲。朗天涯頓時興趣大增,他沒想到這個外星世界還有這種類似太空服的操作。


    守護者看著看著,身子慢慢伏了下去。朗天涯暗自戒備,因為伏下身體四肢著地也是噬靈怪的進攻姿勢之一,他不得不防。突然,守護的的瘦尾巴動了動,接著就激動地搖動了起來。接著守護者快速爬上前來。朗天涯下意識地想躲,但他看著那個搖動的瘦尾巴,再加上守護者的速度雖快,但顯然不可能是進攻速度,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守護者一下抱定朗天涯的大腿,放聲大哭了起來。


    “宗主,我終於找到你了!”守護者一邊哭,一邊通過溝通術傳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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