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運帶走了不二的屍骨,按照他的要求,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掩埋,隨後,他們回到了張嬸家。


    在往後的幾天,郝運一直提心吊膽,聽到烏鴉的叫聲,他都會莫名緊張,生怕不二口中的烏鴉道人來尋他麻煩。


    好在烏鴉道人並沒有來,師傅魏長風終於回來了,在得知小鎮上發生的事情後,魏長風感到很驚訝,同時,他對郝運的表現也非常滿意。


    “很不錯!”


    魏長風對郝運的評價。


    郝運很開心,得到了師傅的認可,更讓他開心的是,魏長風終於開始係統的教他趕屍術了。


    他身體雖然差,不比常人,但他很用功,加之他有大量的理論知識,學的倒也很快,沒用幾年時間,郝運就已開始和他師傅魏長風一起走腳,成了一名走腳學徒。


    時光飛逝,轉瞬間過了十年。


    民國十八年,各地軍閥混戰到了白熱化,各地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就連群山峻嶺的湘西也被波及,很多走投無路的人分分當起了響馬,占山為王,做了強盜。


    這些強盜殺人越禍,無惡不作,使得湘西普通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三公鎮,周圍多群山,故而匪患更多,南有獅山獨眼彪,北有林山麻二,西有土山秀才。


    三夥勢力不和,相互牽製,但也經常為爭搶地盤而大打出手,也正因如此,他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對三公鎮下手。


    位於三股勢力交匯處的三公鎮,暫時獲得了短暫的安寧。


    但小鎮上的人都明白,一旦有一夥勢力垮台,沒了牽製,那麽三公鎮必將不保。


    人心惶惶,很多年輕人拖家帶口,準備離開三公鎮,隻有一些老人,貪戀故土,寧死不願遠走他鄉。


    小鎮上分成了兩派,一派為了活命主張舉家遷移,一派留戀故土,寧死不逃。家裏的老人不願走,年輕人非要走,每天都吵成了一團。


    就在這時,三公鎮外來了一支軍隊,人數眾多,個個精神飽滿,荷槍實彈,步伐整齊化一,離得很遠都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


    為首的是一位年約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男子臉正口方,雙目有神,左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將他原本很正派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他跨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走在最前,身旁緊跟著他的警衛。


    遠遠看到被三山包圍的三公鎮,中年男子不僅發出感概,道:“時隔十年,如今又一次來到了這裏,物是人非了啊!”


    他的後方是一輛馬車,粉色簾子輕輕撩起,露出一張絕美的俏臉,雙眉入鬢,挺翹的瓊鼻上托著一個很時髦的金絲眼鏡,她看著中年男子,笑道:“爸爸,我們到了嗎?”


    中年男子點頭,女孩顯得很興奮,自語道:“終於快要見到他了,也不知他怎麽樣了,可還記得我?”


    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十年前來調查電線杆子一事的慰副官,當年,他放過陳二虎,並且又損失了幾個士兵,回去後被他的政敵從中作梗,差點被當時的大帥給槍斃,辛虧有忠心的手下相救,逃過一劫,卻也在左臉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逃出後,他帶著僅有的部下東拚西殺,很快闖出了一番名堂,隨後又招兵買馬,不斷壯大隊伍,終於,在兩年前,他親手手刃了當初陷害他的那個人,也廢了那個大帥。


    如今他順理成章的代替了曾經的大帥,成了這片地方的新掌控者,蔚大帥。


    蔚大帥這次來是有任務在身,三公鎮是屬於他的地盤,他不允許在他的地盤上有他控製不了的勢力存在,這次來三公鎮隻有一個目標,剿滅那三股強盜勢力。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進入小鎮,鎮上居民以為有戰事將要發生,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驚懼,一時間,恐慌彌漫在整個小鎮上空。


    蔚大帥走在最前,路過廣場,他下令部隊就駐紮在廣場,不得騷擾鎮上居民,隨後他帶著幾名警衛和蔚子雨向鎮長家走去,臨走時他不僅回頭多看了戲台一眼,想到了當初郝運幫小雨聚三魂時情景,即使時隔多年,每次想起,他依然會感覺遍體生寒。


    鎮長如今已不如當初那般精神爍爍,滿頭銀發也不再有光澤,他得知鎮上來了軍隊夠,便慌慌張張的拄著拐杖,被他兒子攙扶著,向這邊趕來。


    蔚大帥看到了鎮長一行人,隔著很遠他就下馬打招呼,道:“鎮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鎮長眼睛有些花了,沒認出蔚大帥,他兒子在一旁提醒,他才想起十年前的事情,頓時也高興的迎了上去。


    一行人高高興興進入鎮長家,分賓主落座開始攀談,鎮長在得知蔚副官如今已是大帥,這次來是為了剿匪,更是高興的老淚縱橫,激動的不知說什麽好了。


    蔚子雨一直旁邊,看到他們話說實在無聊,便找了個借口出來,直奔張嬸家,她想去見郝運,結果被告知,郝運和他師傅魏長風走腳還沒回來,具體什麽時候回來,張嬸也不知。


    沒見到郝運,蔚子雨很失落,出了張嬸家就一直悶悶不樂,她也沒回鎮長家,就想獨自在小鎮裏到處走走,她順著郝運曾經帶她一起走過的路,越走越遠,漸漸的出了小鎮。


    當天夜裏,鎮長高興,大擺酒宴款待,眾人喝到很晚,蔚大帥喝的都不省人事。


    沒想到,第二天蔚大帥一醒,就得到了噩耗,蔚子雨出事了……


    與此同時,在距離三公鎮幾十裏外的一片山脈中,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郝運和他師傅魏長風正在趕路。


    魏長風麵容醜陋,頭發灰白,手裏拿著煙杆子,邊走邊“吧嗒吧嗒”抽著煙,雖然他步伐依舊輕快,但從他那不自然潮紅的臉能看出,他已盡顯老太了。


    他身後的郝運,今年剛滿二十歲,曾經的孩童已長大成人,生的眉清目秀,身材修長勻稱,比之魏長風高了盡一頭,短發被整齊的梳成四六分,戴著一個黑框眼睛,第一眼就給人一種儒雅的書生之氣。


    “師傅,你說那個大將軍他會去哪啊,這麽多年了,為何始終不見動靜?”郝運故意放慢速度,好讓魏長風不用那麽累。


    魏長風搖了搖頭,不確定的道:“你不是說他背後有個被炸出來的坑嗎?也許他躲起來養傷了吧!”


    當年魏長風曾進入古墓尋找過大將軍血僵,可惜並未找到,這麽多年,他們師徒二人也一直都在到處留意,但一直都沒有什麽發現。


    郝運歎氣,道:“希望他永遠不要再出來害人了。”


    他想到了當初在古墓裏看到一棺槨的碎屍,胃部就不自覺的一陣抽搐。


    師徒兩人邊說邊走,倒也很自在,很快,他們就臨近了三公鎮,隔著很遠他們就感覺到了小鎮上的不對勁,在鎮上唯一對外的出入口居然有士兵在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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