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你確定不要解釋一下?”鍾子鴻看著鍾璃不甘心的詢問著。


    鍾璃微微福了福身,“父親聽了這些,想必有許多疑惑,而且她們所說的話,毫無辯駁之處。”說罷她看著癱軟在地的徐氏,“徐氏所言到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杜鵑這段時日一直跟著馮嬤嬤,這馮嬤嬤可以作證。安然這些天,時長外出采買,倒是有機會和徐氏接觸。不過……”


    鍾璃話未說完,便被鍾青荷打斷了,“嫡姐為何此時還要辯駁?我知道從前母親對嫡姐有些苛求,可那也是為了……”說著她在一旁嚶嚶地哭了起來,“嫡姐有什麽不滿……還請明說,也不要……不要這樣來作踐……我與母親。”


    鍾驍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踏前一步,怒目圓睜的看著鍾青荷,“你……,如今事情還未明了,就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心虛急於陷璃兒不義,想扣她一個忤逆不孝的名頭。”


    “兄長護妹心切,怎麽能如此口出狂言。徐婆子已經說了,嫡姐她讓身邊的丫頭傳話,用她的家人作為要挾,讓她收去祖母與先夫人的靈牌。此事重大,她豈能胡說,而且嫡姐也承認了,她身邊那個叫安然的丫頭,確實外出……”鍾青荷心中焦急不已,腦中飛快的過了一遍之前計劃的事,臉上浮起憤恨的神情,一副誓要將鍾璃的不孝忤逆的名頭著實。


    “哼!”鍾驍冷哼一聲,“說的好聽,璃兒話未說完,你便打斷了她,在這裏口口聲聲的說什麽靈牌是她命婆子收起來的,難道你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嗎!”


    “這個……這個……那什麽……”鍾青荷被問的啞口無言,在那裏這個那個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鍾璃默默搖頭,歎了口氣,“兄長何必焦急,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還是讓父親決斷吧!”說著她讓杜鵑將絲帕交給了鍾子鴻,又親自拉起癱軟在地的徐氏,“你起來回話,寒冬臘月一直在地上,感染了寒氣,我可擔當不起。若還有什麽沒說的盡管說,隻是有一句話提醒你,有時候飯可以亂吃,可話卻不能亂說。”


    徐氏掙紮著掙脫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偏過頭去呸了一聲,“小姐是要威脅老奴不成,老奴既然說出來了,也不怕把所有的事都講開了。”說著她對著鍾子鴻行了禮,又轉身對著林月和鍾青荷行了禮,“老奴多謝林夫人,多謝二小姐,派人將老奴的家人解救出來,老奴再無顧慮。”


    “老爺!兩天前,一個丫頭來到祠堂,點名要見老奴。她說是嫡小姐有事交待,讓大夥好好打掃祠堂,過幾天全府要來祭祖,由於時間緊急,得了命老奴便讓大家夥一起灑掃布置。可交待完事後,那個丫頭並沒有離去,而是拉著我到了後院,將三十兩銀子交給了老奴,說嫡小姐有其他的吩咐,讓老奴將老夫人和夫人的靈位收起來……,臨了那丫頭丟下了老奴才出生不滿三個月孫兒的肚兜,威脅老奴說若是不做,那這輩子都見不到我的兒子媳婦和孫兒……”徐氏繪聲繪色的說著,越說越發的悲悲切切起來,還不時地用餘光偷偷地打量著鍾璃。


    “父親,沒想到嫡姐會這樣毒辣,居然……”鍾青荷適時地揚聲說道,“為了對付母親,連嬰孩都不放過,如此毒辣簡直令人發指。”話說道此,她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鄙夷的看著鍾璃。


    林月走到鍾子鴻的身邊,很是為難的問道,“老爺,你看這事……”


    鍾子鴻握緊手中的絲帕,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祠堂內的環境,還有眼前的眾人,許久都不說一句話,看著絲帕良久,猛然轉頭看向鍾璃之前站的地方,靈案上雖然已打掃了一番,可這麽些年下來,原本安放靈位的地方早已有了痕跡。可唯獨不見自己母親與結發妻子安放過靈位的痕跡。


    可那個徐婆子說的頭頭是道,絲毫不像編排的一樣,又聽了幾人的話,他的心中更加沒有了底。這一切究竟該相信誰?發現問題的是鍾璃,沒理由自己揭發自己。而徐婆子所說是真,這件事便不會是小事,處理不當連他都會被……。心煩意亂的鍾子鴻閉上雙眼,調整了一番氣息,沉聲吩咐眾人去後堂再議。


    “璃兒,你究竟怎麽想的?為何不反駁?”鍾驍拉住鍾璃,焦急的詢問著。


    鍾璃一臉平靜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哥哥,兄長!你這樣急躁,究竟是如何行走江湖的呀!”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鍾驍見她如此不上心,不由得焦急起來。


    鍾璃深知眼前的兄長,對她這個妹妹很是維護,前世甚至為了她不惜廢了一身武功。想到這裏,她也不再賣關子,低聲問道,“哥哥安心,她們如此蹦躂,你可知為了什麽?”


    “還能為了什麽,你不也告訴我了,這段時間她們處處碰壁、事事吃癟,當然尋個機會要報複於你。”鍾驍原就對那個林氏深有芥蒂,聽胞妹如此問,不假思索的說道。


    鍾璃聽此回答,不由得笑了笑,低聲繼續說道,“時才她們說講你也聽到了,說靈位的事卻讓幾個心腹混在下人中,那般響的說聖旨之事,還將翎王世子也拉上了,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是說……”鍾驍立刻明白了什麽,“原來為了這個,當今太子已到納妃的年紀,皇帝賜婚的榮耀不是人人可得,隻是這聖旨……”他一番分析,不由得讓他背脊生寒,用力的握住了鍾璃的手腕,“璃兒,告訴哥哥一句實話,你當真要與那青荷爭一番高低,嫁入皇室為太子妃?”他看著鍾璃的神情中充滿了疑惑與探究。


    鍾璃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低垂下眼眸,不再作聲轉身向後堂而去。鍾驍見狀,不由得一愣,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十一,還沒等他開口,十一重重的低下頭,嘟著嘴不高興就來了句‘驍哥哥好笨’的話,也跟著鍾璃進了後堂。這下他更加覺得莫名其妙起來,不就是自己問了句是不是要嫁入皇家的話嘛。


    鍾驍站在那裏左右環顧了番,直接望天心歎,杜鵑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後,低聲說了句,“公子還記得幼年離府,對翎王世子所言嗎?”話音才落,隻見杜鵑福了福身匆匆離去。


    這時,鍾驍才反應過來,他右手握拳擊打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心中大呼自己愚鈍,之前下人之間的議論,確實有提到翎王世子,而且翎王妃還是自己母親的金蘭,他卻這樣愚鈍,把自己的妹妹想成……,他滿臉懊惱的追趕上去認錯討饒。


    後堂內,鍾子鴻沉著臉坐在主位之上,思緒不知在何處,就連林月湊在他身邊說了什麽都未聽進去,整個後堂除了林月的聲音,再無其他。


    “老爺!外麵來了一位比丘尼,說是有要事需麵見老爺。”管家鍾福垂首而入,請示道。


    鍾子鴻詫異的看著管家,聽聞有要事求見,再加上之前林月和青荷的那番攪鬧,心中不免再起疑竇,思量了一番後讓管家前去將那比丘尼帶到後堂相見。


    “阿彌陀佛!清淨庵老尼青丘見過鎮國公。”來人一身佛衣,口誦佛號,自報了家門,不待鍾子鴻說話,她又繼續開口道,“老尼乃出家之人,雲遊四海,途徑此地,見異景奇象盤踞於此,故特意趕來,老尼一路上便聽聞了不少奇事。”自稱青丘的老尼氣定神閑的說著來意,毫不在意後堂內眾人的眼光。


    鍾子鴻平靜的看著那老尼,“敢問師太,到此隻為了你所言的異景奇象盤踞於此?”


    青丘不急不緩的轉動念珠,麵露微笑,“老尼見此景象,推算此處必有異事。倘若能了了便了了,無法了卻也可待他日機緣再了。不想這裏是鎮國公府的宗祠。”


    “那不知師太所見的是何異景奇象?又會有何異事?怎麽個了法?”林月聽青丘所言,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追問起來。


    青丘微微愣神,看了一眼滿臉急切的林氏,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夫人這樣急切可是見了什麽?”她依舊不急不緩的問著,“能否告知老尼,或許能化解一二。”


    林月聽那青丘這樣說,立刻興奮了起來,又上前了一步,剛想開口卻又閉上了嘴,顯得有所顧忌的看了眼一旁的鍾子鴻。頗顯為難的問道,“老……老爺,時才……那個……”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鍾子鴻瞪了回去。


    一旁的青丘將這細微的舉動盡收眼底,猜測出其中必定有事,可她手中的念珠未停一下,等待著她想聽到的答案。


    “師太,其實也不是什麽異事。不久前,林姨娘和庶小姐口口聲聲說見到了祖母,而大家都未見到。”鍾驍輕咳了聲,對著青丘拱手施禮,“不知此事可算異事,能否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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