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不與太子有幹係,鍾璃知曉。”鍾璃站起身來,繞過一旁的百裏軒,麵帶笑意說的從容。


    可話鋒一轉臉上的笑意盡退,冷著一張臉,厲聲說道,“可有句話還是要提醒太子,鍾府雖沒當家主母,可鍾家祖母健在,我為鍾府嫡女掌管鍾家中饋,太子頻繁出入鍾府,我尚且還需避嫌對太子避而不見。可太子去芙蕖院猶如自家後院實在是不妥。”


    麵對滿臉怒氣的太子絲毫不懼,輕移蓮步走到距離葉陽五步的距離停了下來。深邃沉靜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雙方互不相讓,最後還是葉陽先敗下陣來,他看著鍾璃的眸子,腳底生寒不說,感覺自己深墮無盡深淵一般,時才廊上的那一幕幕閃過眼前,不禁讓他後退了兩步,轉身快速離去。


    一場鬧劇草草的收了場,不過對於鬧劇的議論卻未停止。


    幾天後,整個都城人人皆知。隱園開業時,身為庶女的鍾青荷依仗著太子前往隱園,尋嫡姐霽月郡主鍾璃的麻煩,被翎王世子一鞭子打斷了手腕。


    鍾青荷被太子身邊的侍衛帶走,太子與鍾府庶女來往甚密,鍾府的芙蕖院猶如太子府的後院,簡直是丟盡了鍾府的臉麵。


    太子依仗皇家身份不顧鍾府的反對多番進出府中後院,鍾府嫡小姐實在無力阻止,隻能盡力回避。


    醫館中的醫者為鍾青荷接骨治療,卻被其踢斷了三根肋骨,口吐鮮血氣息奄奄,臥床不起。


    還有則是關於鍾璃的,隱園之主得知醫者受重傷不得自醫,前往醫者家中為其施針治療,身受重傷的醫者在她的妙手下,三天後得以改善已經可以下床稍稍走動。


    而隱園的菜色,茶點也令人嘖嘖稱奇,無論色香味皆為上品,可以說是無任何一家酒樓茶館可及。各種流言鬧得滿都城皆知,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隱園的開業並未收到影響,這幾天一來,隱園的客流量一直處於爆滿的狀態,還有不少預定依然排到了大年前。對此,鍾璃看來還算滿意,而其他幾家店鋪的情況也在她的計劃中步入了正軌。


    “小姐,鬆鶴院的嬤嬤來報,說是老夫人與老爺起了爭執,還請小姐過去一下。”杜鵑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見鍾璃正捧著醫書在看,低聲說道。


    鍾璃聽言,放下手中的書,眉頭微蹙著,“看來他這是受不住外麵的流言了,芙蕖院的估計這會兒也到鬆鶴院了,我們過去瞧好戲去。”說著她理了理衣裙,帶著杜鵑幾人往鬆鶴院而去,路上和來請自己的嬤嬤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嬤嬤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鍾璃聽了臉色瞬間更冷了幾分。果不其然,就如鍾璃猜測的一樣,鬆鶴院中因那些流言鬧騰了起來,而嬤嬤來昕雪院的時候,見林氏帶著吊著手臂的鍾青荷,往鬆鶴院的方向去了。


    “芙蕖院還真的是會鬧騰,一點都不帶消停的。”安然虎著臉有些跳腳,“老夫人年歲大了,她們這樣鬧騰真是沒安好心。”


    “鬧騰就由得她們鬧騰去,又不是第一次了。擾了祖母清淨,那便讓她們也多去清淨清淨就是了。”鍾璃勾起一抹冷笑,“杜鵑,你去一趟暢園請嫡少爺回府。”


    “是。”杜鵑接了令,當即轉身離去。


    流言對於鍾璃而言並不在意,那些流言本就是事實,隻不過被人們傳的多了流言的味道也就變了。不然,也不會有眼下她被請往鬆鶴院的事。


    鍾璃人還未進鬆鶴院,就聽到林氏嚎喪般的聲音傳來,其間還夾雜著鍾青荷尖利的辯駁聲。正準備跨入鬆鶴院的鍾璃腳步微頓,示意嬤嬤先進去讓祖母稍安勿躁靜待片刻。


    “……她在那隱園之中如此羞辱青荷,老夫人、老爺就不管管。而且她鍾璃還和幾個男人一起……”林月坐在下側的團凳上哭嚎著,後麵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鍾子鴻砸過去的茶盞打斷。


    鍾子鴻畢竟是武將,砸過去的茶盞正中林氏的額頭,瞬間血流了下來,裏麵頓時又起了一陣混亂,叫喊聲、哭聲、訓斥聲皆起,再外麵就聽得頭大,鍾璃抬手揉了揉頭,不禁感歎前世怎麽就能和這樣的人走的如此近。


    “走,我們進去聽聽,這出戲她們正等著我到呢,若是我不出現估計她們還要鬧上大半個時辰。”鍾璃說著便抬步往裏走。


    “爹,現在外麵那些傳言……”鍾青荷哭得猶如淚人,說話也斷斷續續的無法把話說的完整,“傳言說的……說的太過……過分了,太子……太子來府實屬……實屬正常……”


    “祖母,先前嬤嬤來時璃兒正在辦事,讓嬤嬤先行回了,這是出了什麽事,怎麽鬧哄哄的。”鍾璃走了進來,對著顏少蘭福禮,又對鍾子鴻也福了禮“璃兒見過父親。”


    隨即,她自然而然的落座,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一臉戲虐的看著她們,“還未進來就聽到裏麵鬧騰的厲害,什麽傳言、太子來府正常之類的話。”說著她看向鍾青荷,見她一臉憤恨的瞪著自己,抽泣著正要開口說話。


    鍾璃轉頭看向鍾子鴻,先一步開口說道,“父親,隱園當日的鬧劇想必大家都已知曉,這流言從何而起璃兒也很是疑惑,開業當天的確出了些狀況,可若不是有人刻意鬧事,又怎會被翎王世子斷了手,更不會惹得四大世家的嫡少爺擠兌。”她說的雲淡風輕,隻是簡單的陳述事情的始末。


    “你強詞奪理,分明是你指使的。你分明就是要害青荷的名聲,這也太歹毒了。”林氏最會的就是這個,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衝向鍾璃,作勢就要給她一巴掌,可人還未到跟前便被鍾璃的一枚銀針打在了小腿麻穴上再度摔倒在地。


    鍾璃絲毫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兩人,探手入衣袖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祖母顏少蘭,“祖母,這裏麵的丹藥名為蘇和丸,一共才才得了三枚,祖母若感到心髒不適,服下一丸可留一線生機。”說著又從衣袖裏取出一個瓷瓶讓杜鵑交給了鍾子鴻,“這是給父親的解酒丸,酒大傷身這些話父親理應清楚,以後少喝些。實在不成喝酒前服下一丸,別的不敢保證至少可以保證第二天醒來不至於宿醉不醒而引發頭痛。”


    鍾青荷見無人理會她們,自行爬了起來冷哼道,“隻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討好。”雙眼如同淬著劇毒的毒蛇,恨不得鍾璃此刻死在她的目光之下,“哼,你來的正好,這些天的傳言必定是你讓人做的。”


    鍾璃一臉詫異的看著麵容扭曲的鍾青荷,“難道不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了什麽,落人口舌才被人說三道四,甚至於……”說著她端起茶盞淺淺喝了一口,挑眉看向掙紮不起的林氏,“林姨娘,你也認為這一切皆是我在栽贓陷害。”


    “分明就是,你休想抵賴。”林氏怒目圓睜的嘶吼著,恨不得將鍾璃當場撕碎。


    鍾璃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掃了一眼鍾青荷,“我倒是想問一問父親,這禁足知名是何時解除的,為何還未到日子,青荷卻能妝扮妖豔的出現在隱園。”說著端起手邊的茶盞,撇了幾下浮在水上的茶葉,好整已暇看著眾人。


    鍾子鴻這才反應過來,幾次說的禁足不得出芙蕖院,可不論是林氏還是鍾青荷都未曾真正的禁過足。而每次都會出一些令其頭痛的事,反而忽略了最為關鍵的所在,如今卻被這個原本不喜的女兒當場揭開,臉上實在掛不住,麵沉如墨的看著兩人默不作聲。


    鍾青荷憤然起身,怨毒的看著鍾璃,冷冷的說道,“我如何出去,隻有我的理由,何須你來過問。再說隱園本就是鍾府產業,為何我去不得,禁足不禁足的隻是家中後院的小事,你何必咄咄逼人死咬不放。”鍾青荷揚了揚下巴,頗為得意的繼續說道,“就算我把隱園要了去也未嚐不可。”


    “癡人說夢,那你是否還想要暢園的產業。”鍾驍逆著陽光踏步而來,厲聲嗬斥著,“鍾府產業?真是不可理喻,無論暢園還是才開業的隱園,皆不屬於鍾府所有,別說鎮國公不可染指,就連祖母都不能過問這些,憑你一個姨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庶女,也敢妄想將鳳家產業占為己有,誰給你的膽子。”


    話音才落,鍾驍挑袍恭恭敬敬的向顏少蘭行了大禮,“孫兒鍾驍給祖母請安,祖母安康喜樂。”


    原本滿臉怒容的顏少蘭,在鍾驍進來開口說話時便轉怒為笑,連忙虛扶了鍾驍一把,“快、快起來,用不著這樣拘禮,驍兒說的一點也沒錯,鳳家的全部產業以及地契、房契,鍾府上下絕不染指分毫,一切事宜都由你們兄妹兩人全權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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