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族和多訶族大戰之後,雙方都損失慘重。特別是那莫族,三位長祭祀之中,秋瑟被忽爾善切去雙足,另一位年級最長的男性長祭祀,則在大戰之後,氣竭而亡。神箭手悠悠失去了唯一的臂膀,而剩下的人,包括自己在內,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p>


    雖然多訶族知難而退,可是大家卻提不起精神來,族中反而是一陣的悲觀之情。僅僅是魔蛹便已如此厲害,若是沒有同樣神奇的吳天相助,或許那日,那莫族便已敗了。眾人也開始理解黑月與吳天成親的苦心。</p>


    若是他日魔尊破蛹而出,恐怕是吳天也不是對手,而本族位於南疆入中原的必經之路旁,首當其衝便是第一個受害的。</p>


    黑月看到眼裏,急在心上,於是暗中盤算著應對之法。若幹日後,輕傷的眾人都已恢複,重傷之人也已是傷勢見好,於是她召集族中祭祀以上之人,宣布了三件事情。</p>


    其一,黑風任長祭祀之位;其二,悠悠任長祭祀之位。</p>


    對於這兩件事情,大家都都沒有異議。若論法力,黑風僅是在黑月之下,而且在前兩次的大戰之中,表現突出,她當年還曾是大祭祀的人選,雖然離開南疆數年,但如此用人之際,由她任大祭祀,也是必然之事。悠悠原本便是神劍手,其地位甚至在長祭祀之上,如今雙臂盡失,再讓他擔任長祭祀,也算是一種獎勵。</p>


    隻是對於第三件事情,大家便有了分歧。</p>


    其三,調集人馬,奇襲無憂穀。</p>


    “大祭祀。”秋瑟道:“大戰之後,調整尚不到一月,便要再次出擊,是否有勞師遠征之意?”</p>


    見秋瑟反對,悠悠當然也不同意,況且他原本便不喜爭鬥。</p>


    黑風與另一位長祭祀卻是支持襲擊無憂穀,地位更低的祭祀們,也分成了兩派,雙方各說個的理由。</p>


    黑月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道:“我族剛折了不少的人馬,實力大減,確實不宜出征。可是據聞那無憂穀損失比咱們還大,他們四位長老之中,有兩位死於樹宮之上,一位原本便是咱們的族人,況且穀主葉孤雲前些日子身體也出了問題,尚未痊愈,此時正是無憂穀最弱之時。”</p>


    “大祭祀,有道是敵傷一千,我傷八百。我族進攻無憂穀,即便能夠成功,也必有損失。若是多訶族再來攻擊,該當如何應付?”秋瑟道。</p>


    “問的好。”黑月道:“多訶族有血劍,我族有魔彩珠。這兩件法寶原本不分上下,隻是那魔尊出蛹之後,咱們即便有魔彩珠又有何用?”</p>


    眾人聽了齊齊的點頭,秋瑟也點點頭。</p>


    “我們必須再尋一件至寶,提高本族的戰鬥力,或許才有機會。”黑月道。</p>


    “大祭祀莫非是看上了無憂穀的鑽石蛋?”秋瑟道。</p>


    “不錯。我若突施偷襲,鉦石蛋便是囊中之物。有兩大奇珠在手,血劍便不是咱們的對手了。”黑月說著,拍拍手。阮世海走了出來,此時他已換上了那莫族的黑袍,以那莫族的禮節向眾人行禮。</p>


    </p>


    “此人便是無憂穀四大長老之一人阮世海。他在族中還有個名字,黑海。”黑月道。</p>


    “黑海?”黑風聽了一驚,“黑海不是在很小之時便走失了嗎?”</p>


    “二姐。”阮世海笑道:“那時並不是我走失,而是父親與當時的大祭祀商議,將我送入了中原,想方設法拜入了無憂穀門下。”</p>


    一聲二姐,讓黑風想起了黑雲。她們家中原本姐弟三人,這個黑海,便是最小的弟弟。當年“走失”之後,母親便抑鬱而終。沒想到是被送到了中原,而且這事連母親都不知道。是呀,若是母親知道自己的孩子要被送到遠方涉險,誰能舍得呢?</p>


    “黑海在無憂穀多年,對穀中的形勢了如指掌。他知道一處密道,可直通穀內,到時咱們擒賊先擒王,拿下葉孤雲,奪取鑽石蛋,其他人便不足懼了。”</p>


    眾人拜服。於是黑月留下秋瑟和悠悠守家,帶其他能戰之人直奔無憂穀。</p>


    兩日之後,黑月帶人出現在無憂穀之時,發現穀中早已有了準備,特別是那條直通往穀中石室的密道。</p>


    原來是在幾日之前,邪教從無憂穀旁經過,被無憂穀發現了蹤跡。雖然沒有看出是邪教經過,可是他們自此便加強了戒備。好在白眉著急離開南疆,並未對無憂穀下手。自此之後,無憂穀內的警戒便沒有放鬆,也正好發現了那莫族的動靜。</p>


    黑月見偷襲不成,便展開了強攻。</p>


    無憂中的強手不多,但還有無憂陣法,還有鑽石蛋。</p>


    他們退縮在風輕搖去世的石屋附近,由雷龍帶著幾個劍陣敵住其他人,而葉孤雲持鑽石蛋與黑月戰到一起。</p>


    魔彩珠雖然厲害,但鑽石蛋一點也不弱。況且這鑽石蛋據說是誕生於那鑽石洞內,在此處靈氣最旺。於是葉孤雲與黑月戰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高下。</p>


    第二日,江小貝和馮不凡帶領順風鏢局的鏢師前來助戰,無憂穀上下頓時精神一陣。</p>


    大戰三天,雙方各有損傷,黑月居然也沒有拿下葉孤雲,她也有些焦急,進退維穀。</p>


    此時阮世海截下了一隻信鴿,信是由碧雲山在吳天離開之後發出的。大意是說吳天帶著黃衫去往南疆,請無憂穀多多幫助。而其它三大門派,此時已聚集於法相寺,不日便要出發開往南疆。</p>


    黑月看後又驚又喜。驚的是若是中原四大門派聚齊,自己別說攻下無憂穀了,能全身而退都難;喜的是吳天正在趕來,有法力超強的吳天在,或許萬事都有轉機。</p>


    於是黑月便帶人退離無憂穀,重回南疆。</p>


    那莫族人終於走了,可是雷龍卻倒下了。他以一己之力,輪流與那莫族的兩位長祭祀大戰,早已累出了內傷,隻是他老人家生性倔強,一直在咬呀挺著。此時敵人退去,他終於挺不住了,倒在了曉峰的懷裏。</p>


    雪飛輕輕擦去雷龍嘴角的鮮血,眼淚潤濕了眼睛。</p>


    “你哭什麽?”垂危的雷龍依舊脾氣火爆。“我馬上便能與你們的師娘相見了,你們應當高興才是。”</p>


    此話一出,千雪的眼淚更多了,曉峰的眼圈也紅了。</p>


    “我死之後,將我的個骨灰與你們師娘的骨灰混到一起埋葬,那樣我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雷龍說著,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仿佛想起了他年輕之時,洞房花燭之夜,意氣風發的時候。</p>


    “師父你好好養傷,你會好起來的。”曉峰道。</p>


    雷龍笑著搖了搖頭,“我此時心脈已斷,我老人家修為深厚,還能說出話來,若是換了他人,早已斷氣了。”雷龍氣勢不減。隻是他的眼中突然溫柔了起來,遺憾道:“隻可惜這些年苦了你們,隻讓你們行走江湖、揚名立萬,卻耽誤了你們的終身大事。我死之後,你們不必守靈,要趕快成親才是。”</p>


    “是。”紫劍雙俠答應道。</p>


    大事交代完畢,雷龍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他胡亂的說著“黃衫是個苦命的孩子,吳天對不起她。”之類的話,終於合上了眼睛。</p>


    於是無憂穀火化了雷龍,紫劍雙俠將他的骨灰裝在一個罐子裏,準備帶到瀟州城,合葬。</p>


    此時葉孤雲又收到了了色的飛鴿傳書,信是以三大門派的掌門的身份寫的。便是知會葉孤雲,三大門派馬上便到,請他不必到法相寺了。</p>


    而此時南疆的空中一股強烈的紅光閃爍,葉孤雲懷中的鑽石蛋似乎是受到了一股強大法力的影響,有了異動。葉孤雲心道不好,定是那魔蛹有了變化,甚至是新魔尊出世了。</p>


    他知道百年起前,幾大門派是在法相寺化解了魔尊之禍,於是一方麵安排於濤帶些人疏散附近的百姓,自己則帶紫劍雙俠等人,和雷龍的骨灰向法相寺飛去。</p>


    隻是出發之前,江小貝收到了司馬空的來信,說是瀟州金家出了大事。於是他不敢將此時告訴金貝貝和父母,將他們安置好之後,便與馮不凡急向瀟州城趕去。</p>


    此時回到南疆的那莫族人,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p>


    原來是幾位長祭祀得知吳天正帶著黃衫趕來,便一致反對黑月救治黃衫。因為那樣會讓黑月元氣大損。</p>


    黑月隻是笑笑,沒有說不救,也沒有說救。</p>


    幾位長祭祀怕黑月真得對吳天產生了感情,於是便連日的苦勸,可是黑月一直沒有明確的答複。直到那一天,南疆的天空被染成了紅光,黑月懷中的魔彩珠居然自行的發出光芒。</p>


    幾位長祭祀齊齊的來找黑月。黑月也鐵青著臉,喃喃道:“看來魔尊已破蛹而出了。”</p>


    魔蛹被吳天擊傷之後,便時發異狀。</p>


    自那莫族回來的一路之上,魔蛹的“傷口”之處便時常的漏出紅光。而看守在它周圍之人,看到這紅光,便不時的瘋狂而死,以至於最後無人敢去守在魔蛹周圍。隻是眾族人,不敢違抗魔君得晨的命令,隻好拚死執行命令。於是一路之上,居然死了幾十號人,到達樹宮之時,已是人人自危。</p>


    樹宮之上,魔蛹的異常更加的強烈,整個樹宮也跟著異動,似乎從樹根之下不停的升出紅綠之光,湧向了魔蛹。魔蛹似乎在貪婪的吸收著那氣息,裏麵還時常傳出怪異的聲響。隻是魔蛹響的氣息越多,從那裂縫之中溢出的紅光也越多,,顯然那紅綠之光還不能讓裏麵的魔嬰全部的吸收,或者是因為魔蛹有了縫隙,而發生了泄露。魔蛹之上的天空,都被映成了紅色。整個樹官之內的人,都有些心緒急躁,甚至開始有人逃離樹宮了。</p>


    這一日,白眉來到了樹宮之顛,那原本被吳天損壞的大花蕾,此時已重新長了出來。雖然還沒有長到原來的大小,但也是頗具規模,魔蛹便被安置在這裏麵。</p>


    遠遠看去,花蕾之內忽明忽暗,顯然是魔蛹在發出光芒。</p>


    而經過上次的大戰,樹宮的靈氣似乎比以往弱了不少,並且有部分靈氣湧向了魔蛹之內,樹宮自動抵禦的能力似乎弱了不少,所以白眉暢通無阻的走向花蕾,並未遇到什麽阻礙。</p>


    遠遠的,便看見那大花蕾的入口之處,兩個人影閃動。顯然是想出來,卻又不敢。</p>


    白眉微微一笑,那二人便是得晨派去的看守之人。他們既不敢靠近魔蛹,又不敢離開花蕾,於是隻好在花蕾之口晃悠。</p>


    白眉輕咳一聲,走了進去。</p>


    自與那莫族大戰之後,得晨對白眉更加的倚重,多訶族上下自是知道,於是二人連忙施禮,“白眉教主。”</p>


    “兩位大師辛苦了。”白眉笑道,“隻是二位為何不到裏麵看守,而是躲在門口呢?”</p>


    二人苦笑一聲,說得支支吾吾。</p>


    白眉自然知道其中的緣故,於是徑直向裏走去。裏麵比原來小了許多,一進去便可以看到中間的魔蛹。此時魔蛹正放出淡淡的紅光,隻是上麵裂縫之處,卻是分外的明亮,射出的紅光直衝上九天。</p>


    白眉眉頭一皺,心道這裂縫乃是被天愁神劍所傷,而天愁神劍乃是魔法的天敵。看來受此一擊,這魔蛹似乎也是元氣外泄。</p>


    白眉正打量著,突然那裂縫之中,升出一股的紅光,在空中凝成一張淫邪的麵孔,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p>


    白眉法力高強,修為不凡,也覺著氣血一陣的紊亂,神誌有些難以控製,於是連忙的凝神後退。退出大花蕾之時,看見那兩個看守之人,早已經受不住那陰森的笑聲,以手撕爛了自己的臉,七竅流血而亡。白眉心中一凜,心道這魔蛹之內,有股強大的戾氣,似乎與那日魔尊之心出塔時的那張臉頗為相似。</p>


    不!不是相似,而就是那張臉。</p>


    魔尊戾氣,嗜殺成性,如今卻在這魔蛹之中。新魔尊尚未出世,便殺死許多人,若是出世之後瘋狂起來,誰又是他的對手呢?想著感覺留在此處不妥,於是便有了離開之意。</p>


    此時綠袍見白眉出去許久,於是出來尋找。遠遠看見白眉臉色凝重,於是問道:“師兄,因何而發愁?”</p>


    “師弟,此地不宜久留,你先下樹宮招呼兄弟們收拾一下,我向魔君道別之後馬上離開。”白眉凝重道。</p>


    “離開?魔尊馬上便要出世,咱們正好跟他一統中原呀。為何此時要離開?”綠袍奇道。</p>


    “你且按我所說去作,此事我以後再向你解釋。”白眉說著,向得晨居住之處走去。</p>


    得晨自與吳天大戰之後,發現血劍雖強,卻不是天愁神劍的對手。於是回來之後便加緊的參修,一日也不停頓。此時他正在一片枯木枝之處,祭起血劍修煉著法術,但求下次遇到吳天,能夠不落下風。隻是經過數日的苦練,得晨感覺自己對血劍的禦動,似乎是到了極限。若是再強行催動血劍,自己便要被那血劍的血氣反噬。</p>


    於是他有些羨慕吳天了。吳天之體原本便應是魔嬰之體,血劍甚至魔彩珠對他都隻有臣服之心,而不敢反噬。自己若有吳天的身體,早已天下無敵,何必再要魔尊出世呢?</p>


    他想著,已恢複了些體力,於是身上紅光閃動,再次祭起了血劍。</p>


    白眉遠遠看著,得晨的眉宇間已有血氣閃動,與當年的司馬天頗為相似。顯然多日與血劍接觸,已多少被血劍的血氣反噬。隻不過他乃是顓頊後人,對血氣的抵禦之力非是司馬天能比。隻是如此下去,他的變的張狂,也是遲早之事。到是他是主,自己是客,豈非要不妙嗎?</p>


    雖然自己助他重奪魔君之位,但與他之間倒並非沒有間隙。十年前,自己為求一件兵器,深入南疆,後以重金向當時的魔君九陌求得一枝結於樹宮的枯木杖。離開樹宮之時,機緣巧遇的救下了落難的得晨。得晨感謝之餘,說明了自己乃是被九陌所害,並要誓奪取魔君之位。白眉當時正想四方招賢納士,於是與他一拍即合。</p>


    白眉見得晨魔法高強,便求教提高法力之法。得晨道若想法力爆漲,捷徑便是入魔道。白眉求教入魔道之法,得晨卻笑而言它。說自己法力不是魔君九陌的對手,若是有那莫族的魔彩珠相助,便可擊敗九陌。</p>


    白眉當然明白他的用意,於是便以魔彩珠為約,向得晨討得入魔咒語一套。後來自己在那莫族之處,遇到了身背血劍,想要入魔馭劍、卻找錯了地方的司馬天。於是白眉以這入魔之咒為交換,讓司馬天設法盜出了那莫族的魔彩珠並且歸順本教。那司馬天嗜武成性,為練成虹光十字劍法,居然同意加入本教,還假秋瑟之手,真的偷出了魔彩珠。隻是魔彩珠到手之後,白眉發覺憑借魔彩珠也可以大幅的提高法力,而且手中的枯木杖居然是安裝魔彩珠的最佳兵器。於是便不再理得晨,而是攜魔彩珠和司馬天重回西域。(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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