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才點點頭,見眾人都低頭沉思,於是道:“今日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決賽。”</p>


    “是。”眾人答應一聲,紛紛的退下。</p>


    “李師弟留步。”薛不才叫道。</p>


    於是殿上隻剩下江小貝、薛不才和李玦。</p>


    “師兄、江師叔祖有何吩咐。”李玦道。</p>


    “李首座,這兩日比試之時,思涯曾施展出不同於本派的法術,你可知是何等法術嗎?”江小貝問道。</p>


    “稟師叔祖。”李玦道:“思涯乃是西夜國人,他入門之前曾修煉過西夜國的法術,他懂得那些法術也是自然。”</p>


    “這個你已說過,隻是他所施展的法術,我等感覺十分的麵熟。頗向當年的一個梟雄。”江小貝道。</p>


    “梟雄?”李玦一愣,當年能稱為梟雄的,隻有一人,那便是邪教教主白眉。</p>


    “你也想到那人了。”江小貝道。</p>


    李玦點點頭,詫異道:“江師叔祖,你是說思涯可能是白眉之後?”</p>


    江小貝和薛不才都點點頭。</p>


    薛不才道:“我們曾多次與白眉交戰,而思涯激戰之時,那股與白眉相似的內法便在不經意之間顯露出來。”</p>


    “當然,隻憑這一點也不能確定。”江小貝道:“世間的法術有千萬種,其中相似或者相近的也很多。”</p>


    “正是。”李玦道。</p>


    “若要看出他的真實身份,便要將其逼到絕境。”薛不才道:“他此時受了傷,而李劍卻沒有受傷,所以明日的決戰,李劍必然占了上風。思涯若要取勝,便不能有所隱藏了。”</p>


    江小貝點點頭道:“如此便能看出他的法力淵源。隻是我還有一想,或許他不隻是白眉的傳人,他與白眉的關係還可能更近。”</p>


    “更近?”李玦驚道:“難不成說他是白眉的後人?”</p>


    “傳說白眉一族,乃是上古大神之後。其族人最顯著的標誌便是人人有一對白眉。隻是傳到現在他族中人丁不興,隻剩下寥寥幾人。大家還曾記得當年的驚鴻嗎?”</p>


    江小貝說到驚鴻,眾人都忍不住點點頭。驚鴻是白眉之女,也生著一對白白的眉毛,與白眉的一樣。</p>


    江小貝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問李玦,“李首座,思涯頭頂之上的皮帽可曾摘下過嗎?”</p>


    李玦一愣,想了一想,果然未見思涯摘下過皮帽,而那皮帽又深、又緊,不僅是摭掩住了眉毛,即便與馮英雄大戰,也不曾落下。難道那皮帽之下,會是一對白白的眉毛嗎?</p>


    “思涯法力高強,若要摘下他的帽子,非是易事。”薛不才道。</p>


    “那便要看李劍的本事了。”江小貝道。</p>


    三人感慨一陣,李玦突然道:“念玉這孩子的脾氣,像極了年輕時的徐師妹。但願明昊已追上了她。”</p>


    另外兩人也齊齊的點頭。</p>


    天璿堂。</p>


    李玦輕輕的走了進去,丁偉聽到了李玦的腳步之聲,點了點頭。</p>


    “思涯如何?”李玦問道。</p>


    “明昊離開之前禦藥草給他療傷,他已有了好轉。此時他正自行的療傷。”丁偉道。</p>


    李玦點點頭,走進了內堂。</p>


    那裏麵發出一陣陣的光芒,這光芒讓李玦看起來有些怪異。因為這療傷的法術非是虹光派的法術,而是西夜國馭蟲療傷之稅。此時思涯*著上身,肩頭中集之處,此時已是集滿了藥草,而且那些藥草已深深的插入到了他的穴道之內,發出微微的光芒。</p>


    這還不算,一群螞蟻正慢慢的爬到思涯的背上,然後將他背上的藥草吃掉,又咬著他的傷口。</p>


    李玦先是一驚,隨即發覺被螞蟻咬過的傷口,居然迅速的生出了肉芽,飛快的生長起來。李明昊大是驚訝,看來這西夜國的法術果然厲害,這療傷之法並不在皮山國禦木之術之下。</p>


    李玦知道,那藥草是皮山國特有的療傷之法,後麵的螞蟻卻是借著藥草的藥力,讓傷口愈合的更快罷了。若是如此,思涯的傷勢會好的很快,看來掌門師兄和長老預計的有變。</p>


    明日對戰之時,思涯的傷勢可能已經痊愈,吳劍未必能能將思涯逼入絕境了。</p>


    隻是他心中還有些欣慰,兒子明昊虹光派的法術不強,這禦木之術卻是頗有造詣。是了,他將來要成為皮山國國王,本國的禦木之術怎能不用心呢?反而是虹光派的法術,倒有些多餘了。</p>


    思涯此時緊閉著雙眼,身上微微發出光芒。而那傷口之處,居然傳出“嘶嘶”的響聲。</p>


    李玦大奇,仔細看去。原來是那些螞蟻突然全身發紅,最後化成了藥水流入了傷口之中。</p>


    李玦大驚,心道這西夜國的馭蟲療傷之術居然是這個樣子。傳說西夜國的馭獸之術,能馭動飛禽已是很強了,若是再強,便可馭動蟲蟻,甚至馭動法了較低之人。</p>


    思涯此時感覺到了身前有人,於是睜開了雙眼,一看見李玦,便連忙停下法術想要起身。</p>


    李玦連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肩頭,讓他不必起身。可是自己的手剛剛接觸到思涯的肩頭,他的身上卻閃過一道玄光,李玦的手居然被彈飛。</p>


    李玦一愣。</p>


    思涯臉色一變,連忙道:“徒兒有罪,沒有收住法力。”說著便要起身。</p>


    李玦搖了搖頭道:“你還是繼續養傷吧,明日將是決賽。”</p>


    “是。”思涯心頭微微的感動,這十來年,除了念玉與李明昊,便是師父對自己關懷備至了。想著他的心頭一軟,他拜入虹光派門下,原本是另有重任的,可是看著虹光派之人大都是正派之人,他又心頭一鬆,那複仇之心便要沉下。</p>


    李玦又看了思涯幾眼,轉身出去了。</p>


    隻是他身後的思涯愣了片刻,臉上的殺氣突然強了起來。母命難違,外公之命不能不遵從,那兩個人一定要殺的。</p>


    李玦出門之後,頭上冒出了冷汗。剛才思涯震開自己的那股法力,明明已強過自己許多。他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的法力?難道真如掌門師兄所言,思涯入門的動機另有它算?</p>


    “師兄,你怎麽了?”丁偉看李玦臉色不好。</p>


    “我……我沒事。”李玦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了。</p>


    搖堂峰之上,李劍在房內內法運行幾周天之後,頓時感覺周身的舒暢。</p>


    他今日的心情極佳,雖然是念玉最後時刻認輸,才讓自己進入了下一輪,但他自認為再鬥下去,勝者還是自己。隻是自己會多耗費許多的法力,甚至於還會受傷。</p>


    其實念玉若想讓他的師弟思涯取勝,大可與自己再鬥上個百十回合。隻是她沒有那樣做,那麽自己便占了便宜了。</p>


    思涯被馮英雄的刺中了三劍,傷勢一定不輕。</p>


    想著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隻有戰勝了思涯,便可以成為中陣之首了,便沒有人敢說自己是沒爹的孩子了。娘也可以在山上揚眉吐氣、挺胸走路了。</p>


    他正得意著,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之上,一人正向這裏走近,還帶著一股的香味。</p>


    秦香。</p>


    怎麽晚了,她怎麽來了?難道是自己要成為中陣之首,她先來道賀的?</p>


    李劍連忙挺了挺胸,正要去開門,可是門卻“咚”的一聲被踢開了,秦香怒氣衝衝的跳了進來。</p>


    看著秦香臉上的怒色,顯然不是來道賀的。而且大怒之下的秦香,身上散發出的來香味也變的刺鼻起來。</p>


    “秦師姐,你……”李劍的有些不知所措。</p>


    “李劍,你答應過我好好教訓教訓那丫頭,你做到了嗎?”秦香怒道。</p>


    李劍一愣,心道念玉的神通不在自己之下,雖然久戰之下自己未必會落敗,可是要談教訓,那便有些勉為其難。李劍正要向秦香解釋,可是秦香卻不依不饒。</p>


    “你一定是被那丫頭的姿色所吸引,所以才不忍下手的。”秦香道。</p>


    李劍上前一步,正要解釋。突然身子一震,他臉色大變。原來是月亮已早早的升到了天空,此時一道月光照射到了他的身上,他的體內升出一股無名的邪氣。於是他連忙後退幾步,重新躲入了月光的陰影之中。</p>


    “秦師姐,你快走。我改天再向你解釋。”李劍說著,便要將秦香推出門去。</p>


    秦香一下子閃開,“我怒氣未消,決不離開。你此時尚未回答我,我本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你和別人一樣,也是個重色輕友之人。”</p>


    </p>


    秦香滔滔不絕的說著,而李劍則後退兩步,想要退開窗口,躲開月光。可是秦香一把拉住他,繼續問著。身上的香氣濃鬱之極。</p>


    李劍的身上隱隱發出紅光,他連忙以虹光派內法強行壓製著體內的那股異法。</p>


    秦香又說了一陣子,突然發覺李劍的臉色不對,二目之中隱隱有紅光射出。</p>


    秦香一驚,連忙住了口。而此時李劍的後背之上突然傳出了“哢哢”的響聲,他的後背上的衣服,突然鼓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要撐破衣服。</p>


    “你……你怎麽了?”秦香驚道。</p>


    “你……你快走。”李劍說著,把秦香向外一推。</p>


    可是秦香一下子沒站穩,身子一歪,李劍下意識的上前一拉,自己又暴露到了月光之中。</p>


    “啊!”秦香驚叫了一聲,想要甩開李劍的手跑出去,可是手卻被李劍緊緊的攥住,不能掙脫。</p>


    “你……你要做什麽?”秦香驚道。</p>


    李劍臉上突然一陣茫然的表情,呆呆的看著月色。</p>


    “嘭”的一聲,一團東西從李劍的背上衝出,在空中展開,居然是一對肉翅。展開的肉翅足有一丈多寬,此時屋內的家什被肉翅碰到,紛紛的墜落。</p>


    “啊!”秦香又是驚叫一聲,嚇得麵無血色。再看李劍時,他的臉上已換成了猙獰的表情。</p>


    他此時正色迷迷的看著秦香,“秦師姐,我突然發覺你今天好美。”</p>


    “你……你要做什麽?”秦香感覺到不妙。如此深更半夜,此處雖然在搖光峰之上,卻距搖光堂很遠。況且李劍的法力遠遠超過自己,他要對自己做什麽,自己決不是他的對手。而更可怕的李劍的後背之上不時的傳出“哢哢”的響聲,那對肉翅還在慢慢的伸展,揮動。屋內吹出的旋風,讓她睜不開眼睛。</p>


    李劍的眼中放出淫邪的紅光,他現在看上去完全就像一個怪物。</p>


    此時秦香有些後悔自己盛怒之下便不記後果的來到李劍這裏了,他們都已不是小孩子了,都是十七八歲的成年人了。</p>


    秦香張開嘴剛要大叫,李劍手上光芒一閃,一股強法已製住了她的嘴,她的居然張不開嘴了。</p>


    秦香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可是此時的淚水隻能讓李劍更加的興奮。</p>


    他一步步的向秦香走去,將秦香擠到了牆上,無法動彈。</p>


    秦香的雙手雙腿被李劍的法力壓製到了牆上,她想大叫卻張不開嘴。隻有豐滿的胸劇烈的起伏著,反而更加的誘人。</p>


    李劍的手慢慢的伸了過來,向著秦香的胸口。</p>


    秦香原本急促的呼吸,現在都忍住了。好讓開一些空間,躲避李劍的手。</p>


    李劍的手馬上就要挨著秦香豐滿的胸脯了,突然外麵傳來一聲的高喝:“劍兒,住手!</p>


    那是英子到了。秦香仿佛遇到了救星,英子師叔來了便好,起碼能製止李劍。</p>


    英子看著李劍的變化,心中大驚,這麽些年,她一直都很小心,可是今日終於被激發出來了。於是連忙念動那個法咒,那是當年吳天傳給千雪,而自己多次聽他們念起,暗自記下的。</p>


    空中閃過一道的佛光,佛光照射到李劍的身上,李劍臉上的紅光一閃。</p>


    秦香隻覺壓製住自己的法力一鬆,她終於可以叫出聲了,“英子師叔,救我。”</p>


    英子當然是要救她的,可是此時看來,英子念出的半拉子佛咒,似乎製不住李劍。</p>


    秦香雖然可以說話了,可是身體還是被李劍的法力所控製,無法脫身。</p>


    僅僅片刻,英子臉上便淌下了汗水,雖然天氣已涼。她念出的佛咒,已感覺出一種反彈之力,讓她的胸中憋悶,呼吸都困難。若是她一停止,那麽李劍對秦香做出什麽事情,她可以想象的出來。因為他的父親當年也對自己做過同樣的事情。</p>


    秦香看出了英子有些支持不住,於是便大聲的叫了起來,希望搖光堂的人能聽到,來救自己。</p>


    可是剛剛出聲半句,李劍內法一吐,又封住了她的嘴。</p>


    “嘭”的一聲,英子已震退數步,大口的喘著粗氣,而李劍卻是猙獰一笑,又要撲向秦香。</p>


    英子見狀不好,便要再上。突然空中白影一閃,一人飛到。</p>


    她念動佛咒,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尊金佛,慈目微垂,憫看眾生。</p>


    李劍被這佛光一照,身上的紅光頓時大減,背後的肉翅也慢慢的收了回去。</p>


    秦香隻覺身上一鬆,連忙脫身跑開。</p>


    來人正是徐若琪,隻有她是親耳聽沈四所授的佛咒,再加上自身法力高強,還有多年的修煉,此時所念出的佛咒,更超當年。</p>


    片刻之後,李劍身上的紅光消失,背上的肉翅也恢複了原狀。他冷靜下來,呆呆的看著四周,有些不知所措。</p>


    “快離開窗口。”徐若琪叫道。</p>


    “是。”李劍連忙後退,躲到了陰影之中。</p>


    “多謝徐若師姐,隻是……”英子心道如此一來,李劍的身世便徹底的暴露了。</p>


    徐若琪歎口氣道:“李劍之事,我十八年前便已知曉,所以才向吳天問了名字。吳劍,這才是他的真名。”</p>


    英子眼中一熱,想起了這些年來,徐若琪對李劍和自己多有維護,特別是李劍惹事之時,多是徐若琪替他擺平,於是向著徐若琪實施一禮。“多謝徐師姐。”</p>


    “你我還客氣什麽。你進屋速給李劍換件衣服,把門窗都打開。如此一鬧,恐怕掌門師兄他們片刻便會到了。”徐若琪道。</p>


    英子一愣,馬上明白了所以。若是有人來到,定會看到李劍背上的肉翅,而且剛才秦香在屋裏,此時屋中一定有她的香味。她答應一聲,跑進了屋內,首先打開了門窗,然後一邊斥責李劍,一邊幫他穿上別的衣服。</p>


    原來李劍背後的駝背,是他的一對肉翅。</p>


    “娘,非是劍兒有意,而是秦師姐突然闖了進來,孩兒不小心照到了月光。”李劍也知此次自己惹了大禍,非是當年打傷別堂的弟子那麽簡單,於是解釋道。</p>


    “你知道你剛才要對你秦師姐做什麽嗎?”英子又道。</p>


    李劍穿好了衣服,想了一下臉上一紅,他自是想起自己要對秦香行不軌之舉。</p>


    “若非你徐師伯及時感到,你便鑄成大錯了。”英子道:“便如你爹當年。”</p>


    “我爹?”李劍突然想起剛才聽徐若琪道自己原本應該叫吳劍,此時正要問下去。突然空中閃過若幹的光點,顯然是有幾人飛到。</p>


    徐若琪臉色一變,知道是薛不才和各堂的首座等人到了,於是對李劍道:“待會你不可多言,有事我來回答。”</p>


    “是。”李劍老實道,他從心底對徐若琪還是十分的感激的。(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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