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p>
一眾近衛營戰士護著吳明，如飛而去。這一路急馳。難免顛簸得厲害，吳明頓時一陣猛烈的咳嗽。此時已經離漢軍營地不遠，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田洪見到他臉色蒼白，一縷暗紅的血跡正掛在他的嘴角。觸目驚心。</p>
他連忙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大人，你沒事吧？”</p>
左影聞言，頓時停了下來，吳明輕聲說道：“不要緊，扶我回住處，休息一晚就沒事了。”</p>
他此時覺得，眼前有許多彩光亮起。全身真氣空虛。身體忽冷忽熱。而自己的印堂處，則更是燒得厲害。迷迷糊糊中，隻覺得一大群人手忙腳亂把自己扶進了營帳裏，然後躺在的帳篷上。一躺上去。無盡的倦意襲來。他已經帶著一身傷痕，沉沉睡去。</p>
這一覺睡得很不好。全身的傷痛可勁的折磨著他，加之嗡嗡做響的印堂，實在難以找到日常沉睡的感覺。睡夢中，他又夢見了自己的父親，似乎正在訴說著什麽。接著越來越多的火把在虛空中亮起，越來越多。畫麵變成了新河城交戰雙方的\戰場。優露莉正舉著巨大的電球向自己襲來。突然，他嬌俏的麵容一變，變成了久持那惡鬼般麵容，他奮力逃跑。對方卻越來越近。</p>
這個時候，一隻柔軟的手搭上了他的額頭，涼涼的，滑滑的，但卻帶著又帶著些許暖意。接著，一股如蘭般的清香飄了過來。是張浩麽？這花可真好聞，改天得叫這小子多采點，放在帳篷裏。</p>
不知道，漢軍這次傷亡如何？太子現在該籌劃撤退了吧？他努力想睜開自己眼皮，最後在如蘭般的幽香中，沉沉睡去。</p>
</p>
等他醒過來時，一時間還在迷茫裏。使勁的摔了摔頭，看著那熟悉的帳篷頂。才記起自己應該已經回到了營帳。</p>
側過頭，就見到一個女子背朝自己而坐，身著白色的宮裝，身材婀娜。留給吳明一個美好的背麵。她正拿著個湯匙，輕輕地攪著麵前的沙鍋。火爐裏的火猛的上竄。裏麵的水頓時沸騰起來。這女子措不及防之下，似乎被燙著了。發出一聲低微的嬌吟，猛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放在自己嘴邊連連哈氣。</p>
吳明稍微動了動，這女子轉過頭來，盯著吳明，一雙大眼中泛著驚喜的光輝：“啊，大人，你醒了？我沒驚擾到你吧？”</p>
吳明定睛一看，此女正是何天的妹妹，這次隨太子出征的十六個女樂之一，何藝。</p>
他努力搖了搖頭：“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張浩呢？”</p>
何藝如玉般的臉龐泛起一輪嫣紅，有點惶恐的答道：“是殿下叫我過來照顧你的，張大人麽？我也不知道在那裏，我過來後，他就不知去向了。”</p>
吳明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何藝忙不迭的過來扶他。待得靠穩了，他輕輕的推開的何藝的雙手：“我自己行的，不用麻煩你。”</p>
此時，兩人四目相對，吳明才發覺何藝下巴更尖了，而容顏也是一片憔悴。他本來就麵色如玉，現在反而顯得更白了。</p>
何藝和吳明以前也並不是很熟，南征之前，吳明隻聽何天嘮叨過，他有一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在尚宮局當差。後來太子南征，何藝因為精通音律，故隨太子一起隨軍南下。何天倒是給吳明引見過其妹兩次，兩人也隻在於點頭問好而已。</p>
此時見到對方憔悴如此，肯定是心傷其兄之死了。不由開口問道：“何天兄弟走後，你還好麽？”</p>
吳明從小在一個武術世家長大，更是醉心於武道，和女孩子交往的經驗，也隻限於這三年和軒轅靈兄妹般的嬉鬧。這句話一出，正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兩人四目相對，何藝本來有點惶恐，正待低下頭去。此時聞得吳明如此說，雙目之間，卻是淚光瑩瑩。</p>
吳明倒是呆了一呆，旋即反應過來，連連自責：“對不起，對不起。小子莽撞了。”</p>
何藝如玉般的臉龐上，一對珠淚本已經滾落而下。此時見到吳明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道這吳大人平時威風得緊，卻沒想到如此平易近人，更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大男孩，一時間，竟然有點哭笑不得。</p>
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尷尬，正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時，卻聽得“嗤”的一聲響，那沙鍋裏的粥許久沒人照顧，一大片白蒙蒙的汽水冒了出來，澆在火爐上，一大團黑灰從爐子上升起。何藝一聲驚叫，飛快轉身，把那沙鍋從爐子上提了下來。</p>
她慌慌張張之下，那裏記得現在的沙鍋正是最燙的時候，沙鍋一端起，又是一聲驚叫，手忙腳亂的放到地上，剛一放下，她就雙手捏住那對晶瑩的耳朵，一個勁的跳著。</p>
看著他的樣子，吳明頓時笑了起來。何藝的樣子，十分可愛，整個帳篷裏麵頓時都變得生動起來。令吳明想起了遠在京都的小靈，那丫頭天天在吳明身邊調皮搗蛋，像個牛皮糖般的天天粘著他。這次太子南征，她本鬧著要一起南下的。</p>
太子被鬧得無法，開玩笑般的對她說：“你天天粘著阿明做什麽，你又不是她媳婦。”那知道這小妮子以為成了媳婦就可以天天和吳明形影不離了，硬是吵著鬧著，要和吳明成婚。說也奇怪，這漢明帝一生雖然妃嬪眾多，卻單單隻有周皇後為他產下一子一女。如此一來，自然對軒轅靈寵溺無比。</p>
經她這麽一鬧，周皇後還專門召見過吳明。大概見吳明人還端正，還是個武者高手，這親事就莫名其妙的定了下來。吳明清楚記得，當時漢明帝宣布他和軒轅靈的親事的時候，小靈就是這麽一個勁的跳著。像個快樂的小兔子。</p>
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經過這麽一幕，倒在無形中緩解了下來。</p>
何藝端上早就放在旁邊小桌子上的宮碗，小心的盛了一碗，就要來喂吳明。這小桌子是檀木製成，而宮碗也是宮廷專用，南征軍營帳裏，誰也不可能有這種配置，吳明也肯定沒有。不消說，肯定又是太子賞賜下來的了。</p>
他怔了怔，連忙問道：“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拿來的？這次攻城戰後，軍中可有什麽動靜？”</p>
何藝正巧把碗端到吳明身邊，聽到吳明如此說，櫻唇微啟：“這些東西還是上午左影左大人帶人送來的。至於戰事，從前天晚上到現在，我不曾出過帳篷半步，實在無從得知具體情況。”</p>
什麽，都過了一天一夜了麽？吳明還以為自己隻睡了一晚。卻沒想到都過了這麽久了。不過靜下來心想了想，自己向她詢問具體戰況，顯然問不出什麽結果，也確實太心急了。</p>
何藝端著碗，小心的喂吳明吃了幾口，整個帳篷裏彌漫著何藝如蘭般的清香，吳明心想，自己昏迷這一天一夜中，這清香大概就是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吧？也不知道是尚宮局分發的香粉，還是這女孩子自己的體香。竟然怎麽好聞。</p>
不過吳明現在那有心情去陶醉。吃了兩口後，就渾身不自在起來，他稍微欠起了身子：“還是我自己來好了！”</p>
何藝怔了怔，把碗遞給了他：“大人是嫌棄小女子侍侯得不好麽？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讓大人滿意。”</p>
吳明想起死去的何天，又不好在她麵前再提，加之心憂戰事，一時間有點心煩意亂，擺了擺手，說道：“不是這樣的。”</p>
何藝低了下螓首，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吳明沒再理，自己端起碗，風卷殘雲般的喝了起來。</p>
他畢竟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粒米未進，此時竟是覺得這稀粥是如此的美味。待得一碗粥下肚，已經略微有了點飽食的快意，身子也漸漸的暖和起來。</p>
何藝雖低頭在一邊想著自己心事，卻也覺察到了，她起身，就要為吳明再去盛一碗粥，吳明突然問道：“你吃過了麽？”</p>
何藝有點局促：“我……吃過了……”</p>
借著帳篷內昏暗的光，吳明發覺她的臉有點緋紅，這女子也真是，撒謊都不會啊，就道：“去拿個碗，咱們一起吃吧。”</p>
何藝嚇了一跳：“大人，下女不敢。”</p>
吳明道：“有什麽敢不敢的，吃吧。”</p>
恍惚中，吳明見到她的眼中又有了淚水，他想起了上次在自己帳篷裏喝粥的申大樹，申二樹兩兄弟，不知道，這次戰鬥後，他們二人還在世麽？</p>
何藝拿了個碗，稍微盛了些，小心翼翼的吃著。吳明看著她，卻沒來由的一陣心酸，記得上次何天介紹她時，還說過自己妹妹性格活潑。也是，有個在近衛營當小隊長的哥哥，皇宮裏所有人多少肯定要照拂著她。而如今，相依為命的兄長卻已經陰陽兩隔，而她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關係，估計太子老早把她打死了吧？或者充作營妓？而這幾天，麵前這小姑娘肯定也是在驚恐，絕望中渡過了。</p>
吳明突然記起，軍中老早實行軍糧管製了，她一個女樂，如今已經沒了照拂自己的哥哥，更被太子遷怒，肯定沒得到什麽好的食物。就對她說道：“多吃點，我昏迷這麽久，肯定是不能吃得太飽的，倒了，倒有點可惜了。”</p>
何藝臉上又是紅了一紅，但還是小口小口的吃著，不發出一點聲音。如此近距離的看女子吃東西，吳明還是第一次，此時見她如此吃法，心下覺得有趣，便饒有興趣的看著。</p>
何藝低頭吃了一會，臉卻是越來越紅了。</p>
一眾近衛營戰士護著吳明，如飛而去。這一路急馳。難免顛簸得厲害，吳明頓時一陣猛烈的咳嗽。此時已經離漢軍營地不遠，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田洪見到他臉色蒼白，一縷暗紅的血跡正掛在他的嘴角。觸目驚心。</p>
他連忙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大人，你沒事吧？”</p>
左影聞言，頓時停了下來，吳明輕聲說道：“不要緊，扶我回住處，休息一晚就沒事了。”</p>
他此時覺得，眼前有許多彩光亮起。全身真氣空虛。身體忽冷忽熱。而自己的印堂處，則更是燒得厲害。迷迷糊糊中，隻覺得一大群人手忙腳亂把自己扶進了營帳裏，然後躺在的帳篷上。一躺上去。無盡的倦意襲來。他已經帶著一身傷痕，沉沉睡去。</p>
這一覺睡得很不好。全身的傷痛可勁的折磨著他，加之嗡嗡做響的印堂，實在難以找到日常沉睡的感覺。睡夢中，他又夢見了自己的父親，似乎正在訴說著什麽。接著越來越多的火把在虛空中亮起，越來越多。畫麵變成了新河城交戰雙方的\戰場。優露莉正舉著巨大的電球向自己襲來。突然，他嬌俏的麵容一變，變成了久持那惡鬼般麵容，他奮力逃跑。對方卻越來越近。</p>
這個時候，一隻柔軟的手搭上了他的額頭，涼涼的，滑滑的，但卻帶著又帶著些許暖意。接著，一股如蘭般的清香飄了過來。是張浩麽？這花可真好聞，改天得叫這小子多采點，放在帳篷裏。</p>
不知道，漢軍這次傷亡如何？太子現在該籌劃撤退了吧？他努力想睜開自己眼皮，最後在如蘭般的幽香中，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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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過來時，一時間還在迷茫裏。使勁的摔了摔頭，看著那熟悉的帳篷頂。才記起自己應該已經回到了營帳。</p>
側過頭，就見到一個女子背朝自己而坐，身著白色的宮裝，身材婀娜。留給吳明一個美好的背麵。她正拿著個湯匙，輕輕地攪著麵前的沙鍋。火爐裏的火猛的上竄。裏麵的水頓時沸騰起來。這女子措不及防之下，似乎被燙著了。發出一聲低微的嬌吟，猛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放在自己嘴邊連連哈氣。</p>
吳明稍微動了動，這女子轉過頭來，盯著吳明，一雙大眼中泛著驚喜的光輝：“啊，大人，你醒了？我沒驚擾到你吧？”</p>
吳明定睛一看，此女正是何天的妹妹，這次隨太子出征的十六個女樂之一，何藝。</p>
他努力搖了搖頭：“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張浩呢？”</p>
何藝如玉般的臉龐泛起一輪嫣紅，有點惶恐的答道：“是殿下叫我過來照顧你的，張大人麽？我也不知道在那裏，我過來後，他就不知去向了。”</p>
吳明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何藝忙不迭的過來扶他。待得靠穩了，他輕輕的推開的何藝的雙手：“我自己行的，不用麻煩你。”</p>
此時，兩人四目相對，吳明才發覺何藝下巴更尖了，而容顏也是一片憔悴。他本來就麵色如玉，現在反而顯得更白了。</p>
何藝和吳明以前也並不是很熟，南征之前，吳明隻聽何天嘮叨過，他有一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在尚宮局當差。後來太子南征，何藝因為精通音律，故隨太子一起隨軍南下。何天倒是給吳明引見過其妹兩次，兩人也隻在於點頭問好而已。</p>
此時見到對方憔悴如此，肯定是心傷其兄之死了。不由開口問道：“何天兄弟走後，你還好麽？”</p>
吳明從小在一個武術世家長大，更是醉心於武道，和女孩子交往的經驗，也隻限於這三年和軒轅靈兄妹般的嬉鬧。這句話一出，正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兩人四目相對，何藝本來有點惶恐，正待低下頭去。此時聞得吳明如此說，雙目之間，卻是淚光瑩瑩。</p>
吳明倒是呆了一呆，旋即反應過來，連連自責：“對不起，對不起。小子莽撞了。”</p>
何藝如玉般的臉龐上，一對珠淚本已經滾落而下。此時見到吳明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道這吳大人平時威風得緊，卻沒想到如此平易近人，更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大男孩，一時間，竟然有點哭笑不得。</p>
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尷尬，正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時，卻聽得“嗤”的一聲響，那沙鍋裏的粥許久沒人照顧，一大片白蒙蒙的汽水冒了出來，澆在火爐上，一大團黑灰從爐子上升起。何藝一聲驚叫，飛快轉身，把那沙鍋從爐子上提了下來。</p>
她慌慌張張之下，那裏記得現在的沙鍋正是最燙的時候，沙鍋一端起，又是一聲驚叫，手忙腳亂的放到地上，剛一放下，她就雙手捏住那對晶瑩的耳朵，一個勁的跳著。</p>
看著他的樣子，吳明頓時笑了起來。何藝的樣子，十分可愛，整個帳篷裏麵頓時都變得生動起來。令吳明想起了遠在京都的小靈，那丫頭天天在吳明身邊調皮搗蛋，像個牛皮糖般的天天粘著他。這次太子南征，她本鬧著要一起南下的。</p>
太子被鬧得無法，開玩笑般的對她說：“你天天粘著阿明做什麽，你又不是她媳婦。”那知道這小妮子以為成了媳婦就可以天天和吳明形影不離了，硬是吵著鬧著，要和吳明成婚。說也奇怪，這漢明帝一生雖然妃嬪眾多，卻單單隻有周皇後為他產下一子一女。如此一來，自然對軒轅靈寵溺無比。</p>
經她這麽一鬧，周皇後還專門召見過吳明。大概見吳明人還端正，還是個武者高手，這親事就莫名其妙的定了下來。吳明清楚記得，當時漢明帝宣布他和軒轅靈的親事的時候，小靈就是這麽一個勁的跳著。像個快樂的小兔子。</p>
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經過這麽一幕，倒在無形中緩解了下來。</p>
何藝端上早就放在旁邊小桌子上的宮碗，小心的盛了一碗，就要來喂吳明。這小桌子是檀木製成，而宮碗也是宮廷專用，南征軍營帳裏，誰也不可能有這種配置，吳明也肯定沒有。不消說，肯定又是太子賞賜下來的了。</p>
他怔了怔，連忙問道：“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拿來的？這次攻城戰後，軍中可有什麽動靜？”</p>
何藝正巧把碗端到吳明身邊，聽到吳明如此說，櫻唇微啟：“這些東西還是上午左影左大人帶人送來的。至於戰事，從前天晚上到現在，我不曾出過帳篷半步，實在無從得知具體情況。”</p>
什麽，都過了一天一夜了麽？吳明還以為自己隻睡了一晚。卻沒想到都過了這麽久了。不過靜下來心想了想，自己向她詢問具體戰況，顯然問不出什麽結果，也確實太心急了。</p>
何藝端著碗，小心的喂吳明吃了幾口，整個帳篷裏彌漫著何藝如蘭般的清香，吳明心想，自己昏迷這一天一夜中，這清香大概就是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吧？也不知道是尚宮局分發的香粉，還是這女孩子自己的體香。竟然怎麽好聞。</p>
不過吳明現在那有心情去陶醉。吃了兩口後，就渾身不自在起來，他稍微欠起了身子：“還是我自己來好了！”</p>
何藝怔了怔，把碗遞給了他：“大人是嫌棄小女子侍侯得不好麽？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讓大人滿意。”</p>
吳明想起死去的何天，又不好在她麵前再提，加之心憂戰事，一時間有點心煩意亂，擺了擺手，說道：“不是這樣的。”</p>
何藝低了下螓首，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吳明沒再理，自己端起碗，風卷殘雲般的喝了起來。</p>
他畢竟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粒米未進，此時竟是覺得這稀粥是如此的美味。待得一碗粥下肚，已經略微有了點飽食的快意，身子也漸漸的暖和起來。</p>
何藝雖低頭在一邊想著自己心事，卻也覺察到了，她起身，就要為吳明再去盛一碗粥，吳明突然問道：“你吃過了麽？”</p>
何藝有點局促：“我……吃過了……”</p>
借著帳篷內昏暗的光，吳明發覺她的臉有點緋紅，這女子也真是，撒謊都不會啊，就道：“去拿個碗，咱們一起吃吧。”</p>
何藝嚇了一跳：“大人，下女不敢。”</p>
吳明道：“有什麽敢不敢的，吃吧。”</p>
恍惚中，吳明見到她的眼中又有了淚水，他想起了上次在自己帳篷裏喝粥的申大樹，申二樹兩兄弟，不知道，這次戰鬥後，他們二人還在世麽？</p>
何藝拿了個碗，稍微盛了些，小心翼翼的吃著。吳明看著她，卻沒來由的一陣心酸，記得上次何天介紹她時，還說過自己妹妹性格活潑。也是，有個在近衛營當小隊長的哥哥，皇宮裏所有人多少肯定要照拂著她。而如今，相依為命的兄長卻已經陰陽兩隔，而她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關係，估計太子老早把她打死了吧？或者充作營妓？而這幾天，麵前這小姑娘肯定也是在驚恐，絕望中渡過了。</p>
吳明突然記起，軍中老早實行軍糧管製了，她一個女樂，如今已經沒了照拂自己的哥哥，更被太子遷怒，肯定沒得到什麽好的食物。就對她說道：“多吃點，我昏迷這麽久，肯定是不能吃得太飽的，倒了，倒有點可惜了。”</p>
何藝臉上又是紅了一紅，但還是小口小口的吃著，不發出一點聲音。如此近距離的看女子吃東西，吳明還是第一次，此時見她如此吃法，心下覺得有趣，便饒有興趣的看著。</p>
何藝低頭吃了一會，臉卻是越來越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