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p>
“山蒼蒼，霧茫茫，風卷殘雲現斜陽！”</p>
吳明拉開了一根樹枝，看著遠方雲霧繚繞的山穀，心頭沉重如鐵，不由自主的喃喃道。</p>
遠遠地，送來一陣山風的呼嘯，那久不出現的太陽終於再次探出了頭。一隻山雞發出一聲歡呼，撲棱著翅膀，向飄渺模糊的太陽飛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莽莽的大山中，但叫聲卻還在這原始密林裏久久回蕩。</p>
然而這畜生如何懂得目前吳明此時的心情，他右手捏緊枝條，猛的一用力。頓時整根大樹都晃動了起來。</p>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原始密林中顯得尤為刺耳。吳明一個不留神，跌落在地。然後一陣劇烈猛咳，蹲在地上喘息不已。</p>
今年的南蠻少雨，許多樹木的樹枝都已經幹枯了，如果在平時，要折斷這麽一根枝條，對吳明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但對現在的他來說，說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也並不為過。</p>
是的，吳明生病了，說出來也許好笑，但事實是，他確實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p>
他的傷本來就沒好得完全，就接連大戰。最後被久持印了一掌，火毒攻心，加之心憂當前局勢，最後再被這雨水這麽一衝，然後這可惱的病魔就纏上了他。</p>
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來的張浩，抱著一大捆幹柴，擔憂的問道：“大人，你沒事吧？”</p>
張浩三天前，倉前之戰時，帶著幾百個隨從從東漢營帳裏衝出來，最後反而因禍得福，僥幸沒死。不得不說，這是老天爺開的又一個大玩笑。也許，對吳明來說，這就算這幾天中兩個好消息中的一個了。</p>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因為陶雨身懷龍種，太子在大戰之時，嚴令他必須不得離開陶雨五步遠，在上次逃離之時，一個玄武隊隊員知道一個醫生對眾人在叢林生存的重要性，在慌亂中，也把他給背了出來。</p>
吳明轉過頭來，看了看滿麵憔悴的張浩，勉強笑了笑，安慰道：“我沒事，小浩，你現在的臉色可真不好！就像個厲鬼！”</p>
張浩嘴角抽了抽，好像要哭：“大人，我覺得形容你現在的樣子可能恰當點！”</p>
遠方，又是一陣山風吹來，山風呼嘯，那雲霧繚繞中的太陽終於完美地露出了個頭，吳明再次抬頭，望向了遠方莽莽大山，輕聲感歎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不，現在已經天晴了麽？隻有天晴了，我們才能根據太陽和日月星辰，去尋找回家的路！”</p>
末了，又小聲的喃喃道：“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怎麽就沒個指南針呢？”</p>
張浩耳朵比較尖，這句話他卻聽到了，連忙問道：“大人，指南針是個什麽東西？”</p>
吳明倒被他問得呆了一呆，卻也不好回答，隻好敷衍道：“這東西是我們家鄉的一個東西，我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過我們家鄉人，都靠他在野外辨認方向。”</p>
張浩頓時有點崇拜的看著吳明，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容：“大人又在胡思亂想了。這些肯定又是大人自己的想法吧！”</p>
吳明也沒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看了看手上的樹枝，再看了看那棵大樹，心頭卻是一陣悲哀，太子，燕厚，陳老將軍，何天，老應，申家兄弟……，好多好多，甚至包括趙飛和夏侯飛的麵孔都一一在他麵前掠過，他們在哭，在笑，或瞠目，或大喝……，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喃喃說道：“沒了，全沒了，二十萬漢家兒郎都沒了。這樹枝到了明年開春，也許還會發芽吧，但逝去的人卻再也不可能回來了！”</p>
張浩噎到，看到自家大人那張慘白的麵孔，心底也是大痛，安慰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感覺自己的眼圈也有點發熱</p>
</p>
……</p>
這已經是倉前大戰第三天後的事了，借著暴雨的掩護，吳明他們一行百多人終於擺脫了南蠻人的追蹤，逃遁進了這莽莽的原始森林中。</p>
此處為南蠻西北部的繼玉森林，盡管南蠻目前的東部和南部大部分已經漸有人煙，但這繼玉森林卻因為其山勢陡峭，多異獸而保存了下來。除了一些武者外，就隻有一些膽大的獵戶為了維持自己可憐的溫飽，在外圍狩獵點小動物罷了。著名吟遊詞人丁壽在其《異域行記》裏曾如此記載：“南蠻以西，為繼玉，群山莽莽，異獸出沒，暗藏凶險……凡人不可輕涉也。”</p>
在如此凶險的原始密林中，又是豪雨突至，無法辨認東西南北的情況下，四處流竄是極度危險的，所以，他們一百多人就在這森林裏搭建了個簡陋的營房。</p>
好在野外生存訓練也是近衛營訓練科目之一，在這密林中，也不至於束手無策，這營房用樹木粗粗搭建而成，再用密林裏特有的野生芭蕉葉往上麵一疊，以做房頂，雖然依然是個“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之局，但卻比餐風露宿要好得多了。</p>
幸虧胡庸的醫術高超，每日為太子金針續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太子竟然奇跡般的硬撐了三天。但在清晨之時，伴隨著陶雨的一聲淒厲的哭聲，奄奄一息的太子還是永遠地睡在了她的懷裏。</p>
“大人，不要多想了，我們木柴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快點回去吧，估計大家也把柴禾準備得差不多了。”張浩看見吳明還在那裏發呆，緊了緊手裏的柴禾，輕聲提醒道。</p>
吳明再次歎了一口氣，收拾心情，主仆二人一人抱著捆幹柴，無精打彩的往營地而去。</p>
……</p>
簡陋的營地外麵，一捆捆的柴禾已經堆積如山。</p>
太子今天很整潔，一點也沒有在大雨中狼狽了三天的感覺。他今天穿著隻有在重大節日才穿戴的明黃長袍，戴著個明晃晃的紫金冠，腳上再蹬著個漂亮的踏雲履，正安詳的躺在這一大堆的柴禾中。</p>
陶雨今天很出塵，雪白的宮裝拖曳下來，柔柔的搭在太子身上。頭上，一條雪白的布條被她纏繞在雲鬢上，挽成了個荷花狀，更映得她麵色素白，猶如謫仙。</p>
她正蹲在那裏，細心的為太子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太子正安詳的躺在那裏，最後一次接受陶雨如海般的柔情。</p>
一百多位近衛營戰士默默地環成一圈，最後一次向他們的殿下默哀。</p>
火終於點起來了。騰騰的火苗上竄，伴隨著太子妃輕輕的啜泣。</p>
臉含悲戚的戰士們默默的排著整齊的隊伍，走近柴堆。然後把手中不知名野花丟進火堆。臉含不舍。</p>
火越來越大，火光中，那明黃色的身影越來越模糊。</p>
吳明接過了張浩遞過來的一捧山泉。</p>
這水盅是用一個芭蕉葉卷成，如此條件，也隻得如此了。他舉起，緩緩地澆在了火邊。水一澆在火苗上，頓時發出“哧哧”聲響。火苗歡騰而上，不一會兒，那點水跡就被騰騰火苗舔食幹淨。</p>
吳明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森林中：“殿下，你走好。陣亡的兄弟們，你們也走好。如今無酒。就以此代酒。希望你們在九泉之下，能安息。”</p>
他撿起了邊緣快燃盡的幹柴，重新丟進了火堆：“殿下，明子最後還是要倔強的勸告你一次，黃泉路上，最好把這次犧牲兄弟們都拉到身邊。現在沒我在你身邊，你保護好自己就行。還有國裏國外那些破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一定會好生看著你的骨肉長大。最後讓他來操心。他想偷懶，沒門！”</p>
“至於太子妃和小雨，”說到這裏，他停了停：“你還是別擔心了，有我在，其他我不敢說，打架之類的，我最擅長了。我會盡力學好你說的什麽八陣，多看點書，好好的護著他們。保管不讓她們受一點兒欺負。”</p>
旁邊啜泣的陶雨聽到這裏，長期淤積在心裏的悲傷終於爆發出來，縱聲大哭起來。驚起林子裏一群不知名的野鳥。翅膀的撲棱聲伴著淒厲的長鳴劃破天際。所有人同時跪到在地，大聲唱了起來：</p>
蒼天有雨 如此詭異無期</p>
人間有殤 就此陰陽兩離</p>
身即死矣 從此歸葬山陽</p>
魂兮歸來 在此永衛家邦</p>
……</p>
一陣山風吹來，卷起黑灰無數，仿佛有無數隻手同時把他們托起。卷向無盡的天空。</p>
一百多名近衛營戰士同時跪伏於地，同聲高喊：“殿下走好！”</p>
不過現在那裏有雨？</p>
吳明抬頭上望，不知何時，密林外麵已經是豔陽高照，道道金柱也似的光線從樹葉的縫隙中射了下來。在林間的樹陰地裏留下斑斑點點。</p>
似光雨！</p>
更似淚斑！</p>
“山蒼蒼，霧茫茫，風卷殘雲現斜陽！”</p>
吳明拉開了一根樹枝，看著遠方雲霧繚繞的山穀，心頭沉重如鐵，不由自主的喃喃道。</p>
遠遠地，送來一陣山風的呼嘯，那久不出現的太陽終於再次探出了頭。一隻山雞發出一聲歡呼，撲棱著翅膀，向飄渺模糊的太陽飛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莽莽的大山中，但叫聲卻還在這原始密林裏久久回蕩。</p>
然而這畜生如何懂得目前吳明此時的心情，他右手捏緊枝條，猛的一用力。頓時整根大樹都晃動了起來。</p>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原始密林中顯得尤為刺耳。吳明一個不留神，跌落在地。然後一陣劇烈猛咳，蹲在地上喘息不已。</p>
今年的南蠻少雨，許多樹木的樹枝都已經幹枯了，如果在平時，要折斷這麽一根枝條，對吳明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但對現在的他來說，說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也並不為過。</p>
是的，吳明生病了，說出來也許好笑，但事實是，他確實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p>
他的傷本來就沒好得完全，就接連大戰。最後被久持印了一掌，火毒攻心，加之心憂當前局勢，最後再被這雨水這麽一衝，然後這可惱的病魔就纏上了他。</p>
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來的張浩，抱著一大捆幹柴，擔憂的問道：“大人，你沒事吧？”</p>
張浩三天前，倉前之戰時，帶著幾百個隨從從東漢營帳裏衝出來，最後反而因禍得福，僥幸沒死。不得不說，這是老天爺開的又一個大玩笑。也許，對吳明來說，這就算這幾天中兩個好消息中的一個了。</p>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因為陶雨身懷龍種，太子在大戰之時，嚴令他必須不得離開陶雨五步遠，在上次逃離之時，一個玄武隊隊員知道一個醫生對眾人在叢林生存的重要性，在慌亂中，也把他給背了出來。</p>
吳明轉過頭來，看了看滿麵憔悴的張浩，勉強笑了笑，安慰道：“我沒事，小浩，你現在的臉色可真不好！就像個厲鬼！”</p>
張浩嘴角抽了抽，好像要哭：“大人，我覺得形容你現在的樣子可能恰當點！”</p>
遠方，又是一陣山風吹來，山風呼嘯，那雲霧繚繞中的太陽終於完美地露出了個頭，吳明再次抬頭，望向了遠方莽莽大山，輕聲感歎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不，現在已經天晴了麽？隻有天晴了，我們才能根據太陽和日月星辰，去尋找回家的路！”</p>
末了，又小聲的喃喃道：“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怎麽就沒個指南針呢？”</p>
張浩耳朵比較尖，這句話他卻聽到了，連忙問道：“大人，指南針是個什麽東西？”</p>
吳明倒被他問得呆了一呆，卻也不好回答，隻好敷衍道：“這東西是我們家鄉的一個東西，我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過我們家鄉人，都靠他在野外辨認方向。”</p>
張浩頓時有點崇拜的看著吳明，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容：“大人又在胡思亂想了。這些肯定又是大人自己的想法吧！”</p>
吳明也沒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看了看手上的樹枝，再看了看那棵大樹，心頭卻是一陣悲哀，太子，燕厚，陳老將軍，何天，老應，申家兄弟……，好多好多，甚至包括趙飛和夏侯飛的麵孔都一一在他麵前掠過，他們在哭，在笑，或瞠目，或大喝……，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喃喃說道：“沒了，全沒了，二十萬漢家兒郎都沒了。這樹枝到了明年開春，也許還會發芽吧，但逝去的人卻再也不可能回來了！”</p>
張浩噎到，看到自家大人那張慘白的麵孔，心底也是大痛，安慰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感覺自己的眼圈也有點發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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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倉前大戰第三天後的事了，借著暴雨的掩護，吳明他們一行百多人終於擺脫了南蠻人的追蹤，逃遁進了這莽莽的原始森林中。</p>
此處為南蠻西北部的繼玉森林，盡管南蠻目前的東部和南部大部分已經漸有人煙，但這繼玉森林卻因為其山勢陡峭，多異獸而保存了下來。除了一些武者外，就隻有一些膽大的獵戶為了維持自己可憐的溫飽，在外圍狩獵點小動物罷了。著名吟遊詞人丁壽在其《異域行記》裏曾如此記載：“南蠻以西，為繼玉，群山莽莽，異獸出沒，暗藏凶險……凡人不可輕涉也。”</p>
在如此凶險的原始密林中，又是豪雨突至，無法辨認東西南北的情況下，四處流竄是極度危險的，所以，他們一百多人就在這森林裏搭建了個簡陋的營房。</p>
好在野外生存訓練也是近衛營訓練科目之一，在這密林中，也不至於束手無策，這營房用樹木粗粗搭建而成，再用密林裏特有的野生芭蕉葉往上麵一疊，以做房頂，雖然依然是個“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之局，但卻比餐風露宿要好得多了。</p>
幸虧胡庸的醫術高超，每日為太子金針續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太子竟然奇跡般的硬撐了三天。但在清晨之時，伴隨著陶雨的一聲淒厲的哭聲，奄奄一息的太子還是永遠地睡在了她的懷裏。</p>
“大人，不要多想了，我們木柴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快點回去吧，估計大家也把柴禾準備得差不多了。”張浩看見吳明還在那裏發呆，緊了緊手裏的柴禾，輕聲提醒道。</p>
吳明再次歎了一口氣，收拾心情，主仆二人一人抱著捆幹柴，無精打彩的往營地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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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營地外麵，一捆捆的柴禾已經堆積如山。</p>
太子今天很整潔，一點也沒有在大雨中狼狽了三天的感覺。他今天穿著隻有在重大節日才穿戴的明黃長袍，戴著個明晃晃的紫金冠，腳上再蹬著個漂亮的踏雲履，正安詳的躺在這一大堆的柴禾中。</p>
陶雨今天很出塵，雪白的宮裝拖曳下來，柔柔的搭在太子身上。頭上，一條雪白的布條被她纏繞在雲鬢上，挽成了個荷花狀，更映得她麵色素白，猶如謫仙。</p>
她正蹲在那裏，細心的為太子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太子正安詳的躺在那裏，最後一次接受陶雨如海般的柔情。</p>
一百多位近衛營戰士默默地環成一圈，最後一次向他們的殿下默哀。</p>
火終於點起來了。騰騰的火苗上竄，伴隨著太子妃輕輕的啜泣。</p>
臉含悲戚的戰士們默默的排著整齊的隊伍，走近柴堆。然後把手中不知名野花丟進火堆。臉含不舍。</p>
火越來越大，火光中，那明黃色的身影越來越模糊。</p>
吳明接過了張浩遞過來的一捧山泉。</p>
這水盅是用一個芭蕉葉卷成，如此條件，也隻得如此了。他舉起，緩緩地澆在了火邊。水一澆在火苗上，頓時發出“哧哧”聲響。火苗歡騰而上，不一會兒，那點水跡就被騰騰火苗舔食幹淨。</p>
吳明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森林中：“殿下，你走好。陣亡的兄弟們，你們也走好。如今無酒。就以此代酒。希望你們在九泉之下，能安息。”</p>
他撿起了邊緣快燃盡的幹柴，重新丟進了火堆：“殿下，明子最後還是要倔強的勸告你一次，黃泉路上，最好把這次犧牲兄弟們都拉到身邊。現在沒我在你身邊，你保護好自己就行。還有國裏國外那些破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一定會好生看著你的骨肉長大。最後讓他來操心。他想偷懶，沒門！”</p>
“至於太子妃和小雨，”說到這裏，他停了停：“你還是別擔心了，有我在，其他我不敢說，打架之類的，我最擅長了。我會盡力學好你說的什麽八陣，多看點書，好好的護著他們。保管不讓她們受一點兒欺負。”</p>
旁邊啜泣的陶雨聽到這裏，長期淤積在心裏的悲傷終於爆發出來，縱聲大哭起來。驚起林子裏一群不知名的野鳥。翅膀的撲棱聲伴著淒厲的長鳴劃破天際。所有人同時跪到在地，大聲唱了起來：</p>
蒼天有雨 如此詭異無期</p>
人間有殤 就此陰陽兩離</p>
身即死矣 從此歸葬山陽</p>
魂兮歸來 在此永衛家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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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山風吹來，卷起黑灰無數，仿佛有無數隻手同時把他們托起。卷向無盡的天空。</p>
一百多名近衛營戰士同時跪伏於地，同聲高喊：“殿下走好！”</p>
不過現在那裏有雨？</p>
吳明抬頭上望，不知何時，密林外麵已經是豔陽高照，道道金柱也似的光線從樹葉的縫隙中射了下來。在林間的樹陰地裏留下斑斑點點。</p>
似光雨！</p>
更似淚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