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p>
此時，石灰揚起的塵霧已經慢慢消散。除了何藝，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此時都蹲在原地，各自揉眼不已。此時吳明一人立於眾人麵前，頗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p>
而現在，雙方的傷亡開始多了起來。那使槍之人盯了吳明一會兒。然後大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隨我下去，剿滅下麵那些漢人。”</p>
那南蠻首領剛才差點被吳明一刀削掉老命，聞言之下，自然是不服，抗聲道：“楊大人，目前我們已經占據先手，屬下懷疑。這股漢軍就是傳聞遁入森林的東漢太子殘部。咱們抓住了，豈不是立了大功？”</p>
剛才煙霧重重，吳明自然沒法細看，此時卻見到這說話的南蠻人裹著一個白頭巾。正看著吳明等人，臉上的橫肉因為奸笑也跟著抖了起來。讓人渾身不自在。</p>
那楊大人把他的大槍頓了頓地，聽得對方如此問，頓時瞟了瞟那南蠻漢子，冷笑道：“怎麽，巴，到底你是正統製還是我是。你要真不聽。我自己可先走了。你自己留在這裏立你的大功吧。”</p>
巴臉上一陣青白交換，站在原地，頓時猶豫不決。那使槍的楊大人看見對方如此模樣，頓時冷笑了一聲。也不管這些人，抄起自己大槍，就這麽扛著，朝山下如飛而去。</p>
那巴看了看剩下的眾近衛營戰士，轉過頭來，正待有所行動之時，正巧遇見吳明惡狠狠的看了過來，頓時全身抖了一抖，似乎想起了剛才的凶險。揮了揮手：“咱們走！”就這麽帶著剩下的三百來名南蠻戰士，也是如飛而去。</p>
吳明頓時鬆了一口大氣，這三百多人，真要發起狠來。己方就算在自己的幫助下，取得勝利，估計也是個慘勝。更何況，自己這邊還有很多非戰人員需要保護，這就是自己最大的弱點。能不戰，那自然是最好的。</p>
好在這次雖然看似凶險，但對方的陣勢似乎都是以困人為主。眾人都堅持了下來，除了剛才那位戰士失手被殺外，其他都是帶了點傷。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吧。</p>
盡管如此，吳明心頭也是苦澀不已，又一個鮮活的生命離開了自己。不過現在卻沒有時間來感慨這些。山下的戰鬥。卻在剛才眾人混戰之時。接近了尾聲。</p>
黑甲軍士已經突破了南蠻人的封鎖，留下一地的狼籍。而此時的山下，那些南蠻人正亂哄哄的，似乎也被這波突擊搞懵了。有點不知所措，到處都是大呼小叫的南蠻人。偶爾還能看見許多人倒在田間地頭，不停地**著。</p>
吳明看到這裏，忍不住喃喃道：“這李源真是厲害，看來這支隊伍，真的是黑甲軍無疑了。”</p>
身後，傳來張浩顫巍巍的聲音：“大人，我們要追下去麽？”</p>
吳明突然覺得眼睛還是很痛，就揉了揉，轉過頭去，對著張浩笑罵道：“你要下去送死，我自然是歡迎的。隻是我可不會奉陪了。”</p>
張浩此時正在拍身上的石灰，聞聽吳明如此回答，聲音中滿是失望：“是麽？我還以為大人會帶著我們，和李大人一起。也給對方來個幾進幾出呢。”</p>
吳明走過去，給了這小子一個暴栗，然後接道：“還幾進幾出，能逃出生天就是不錯了。這次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你還真以為對方幾萬人是吃素的麽？”</p>
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卻看見何藝看著自己，雙眼也是紅紅的，不知道幾分是石灰所致，還有幾分是真情流露，看見吳明看了過來，何藝頓時低下了螓首，小聲說道：“大人，我是不是很沒用，老是拖累你。”</p>
吳明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心頭一痛。這顛沛流離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他現在最大的渴望，就是能夠擺脫這種被追殺狀態，不用天天這樣草木皆兵。擔驚受怕。這在以前，是何等容易的一件事，到了今日，卻快成了一種奢望了。</p>
抬頭望向了山下，這些南蠻人已經開始在收拾戰場了。亂哄哄的。夕陽照射下來。更把下麵襯托得一片淩亂。盡管隔得老遠。吳明還是能清晰的看見地上的斑斑血跡。</p>
這大自然的修複能力就是這麽強悍，也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山下就會重新長出雜草。而這些埋骨於荒野的戰士，也同樣會成為這些野草的肥料。</p>
其實，在大自然麵前，人和野獸都很公平。生命都隻有一次，到得最後，都是塵歸塵，土歸土。</p>
幾年之後，可還有人記得這裏發生過一場遭遇戰？但奇怪的是，人都站在這世界的顛峰了，還要自相殘殺，搞得雙方都不安生。這裏麵，到底是誰的錯。這些答案，恐怕也就隻有坐在京都的那個老頭子，或者熱內的那個大元帥。亦或者那個在達涯行宮的南蠻皇帝知道具體答案吧。</p>
“達涯行宮！達涯行宮！達涯行宮！”</p>
……</p>
吳明的心頭頓時猶如一道閃電劃過。感覺全身都震了一震。</p>
“大人，走吧！”此時，眾人都已經收拾完畢。張浩看著吳明在那裏發呆，頓時喊了起來。</p>
吳明再次看了一眼山下，下麵，許多南蠻人已經整裝完畢，緩緩朝他們逼了過來。</p>
※ ※ ※</p>
山道崎嶇。</p>
吳明騎在一頭駿馬上，提著赤宵。整個身子隨著蹄聲，顛簸不已，隨著起伏的，還有他的心情。</p>
</p>
旁邊的李源狠狠一馬鞭抽在路邊的雜草上，恨恨的罵道：“他媽的，這路還是人能走的麽？這些南蠻子除了破壞，還能做什麽？”</p>
道路兩邊的雜草，已經快把路都湮沒了。再加上這七彎八拐的山路，實在是讓人沒法提起好心情。</p>
此時，他們已經和李源匯合在了一起。雙方這一會合，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過問題又出來了，為這個隊伍誰拿主意，雙方又是一番推脫。按照道理，自是李源的官最大。也是最最合適的。但這家夥也不知是什麽考慮，打死不從。被眾人逼得狠了。他才指了指吳明手中的赤宵，然後一句話也不說。</p>
到了此時，吳明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麽。這把劍，肩負的東西實在太多，自己現在提著，感覺手裏似乎又多捏了幾千條人命，沉甸甸的。不過吳明卻是知道，李源這種托詞，雖然有幾分道理，卻是推委的居多。這人外粗內細，上次太子派吳明去抓他，他是深切地體會過的。</p>
他真正忌諱的是，陶雨吧。</p>
想到這裏，吳明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坐在滑竿上的陶雨。她正被幾個戰士抬著，一搖一晃的。從這後麵望過去，隻能看到一個嬌俏的背影。她緊緊抱著太子的骨灰匣子。冷冽而孤獨。</p>
太子去世以後，陶雨雖然恢複了過來，但吳明卻覺得，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多了的，就是那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就連昨天和陶子謙兄妹相遇，她也隻是淡淡的應答了幾聲，搞得陶子謙也是尷尬不已。</p>
現在已經到秋天了吧，不過對於南蠻來說，卻和盛夏幾無區別。這些雜草估計也是最近才長出來的。再過一段時間，南蠻還是會派人來清理的，畢竟，這條道路，正是東西交通要道。這麽荒廢下去。可能那在達涯山莊避暑的南蠻皇帝，第一個不同意吧。</p>
吳明看了看蹲坐在馬上的李源，忍住笑，然後看了看隊伍，整個隊伍，近四千人，排成一個長蛇，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漫慢而行。幾乎望不到頭。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手搭涼棚望了望。對著眾人大聲說：“大家加把勁，走快點，咱們今天晚上好好的吃頓肉，飽餐一蹲，好好休息。”</p>
那個傳令兵頓時雙眼一亮，雖然疑惑吳明嘴裏的肉從何來，但還是大聲吆喝著，把這道命令傳了下去。不一會兒，整支隊伍的的行軍速度頓時又快了幾分。</p>
這話，李源自然是聽得真切，他頓時疑惑起來，支起自己的大黑腦袋，嗡翁道：“我們現在，幹糧倒有，肉可沒有，這命令是你下的，你可自己要負責。”</p>
他話才說完，就見到左憂從隊伍後麵拔開眾人，氣喘噓噓：“大人，不能這樣下去了，今年天戰馬又倒斃了十幾頭，加上今天又增加了一百位戰士，已經有近千位戰士無馬可騎了。我擔心這樣再走下去，可能，可能……”</p>
李源臉上陰晴不定，半晌轉過頭來，盯著吳明說道：“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麽了，但你這樣做，真的有用麽？或者說，你到底想幹什麽？”</p>
此時，石灰揚起的塵霧已經慢慢消散。除了何藝，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此時都蹲在原地，各自揉眼不已。此時吳明一人立於眾人麵前，頗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p>
而現在，雙方的傷亡開始多了起來。那使槍之人盯了吳明一會兒。然後大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隨我下去，剿滅下麵那些漢人。”</p>
那南蠻首領剛才差點被吳明一刀削掉老命，聞言之下，自然是不服，抗聲道：“楊大人，目前我們已經占據先手，屬下懷疑。這股漢軍就是傳聞遁入森林的東漢太子殘部。咱們抓住了，豈不是立了大功？”</p>
剛才煙霧重重，吳明自然沒法細看，此時卻見到這說話的南蠻人裹著一個白頭巾。正看著吳明等人，臉上的橫肉因為奸笑也跟著抖了起來。讓人渾身不自在。</p>
那楊大人把他的大槍頓了頓地，聽得對方如此問，頓時瞟了瞟那南蠻漢子，冷笑道：“怎麽，巴，到底你是正統製還是我是。你要真不聽。我自己可先走了。你自己留在這裏立你的大功吧。”</p>
巴臉上一陣青白交換，站在原地，頓時猶豫不決。那使槍的楊大人看見對方如此模樣，頓時冷笑了一聲。也不管這些人，抄起自己大槍，就這麽扛著，朝山下如飛而去。</p>
那巴看了看剩下的眾近衛營戰士，轉過頭來，正待有所行動之時，正巧遇見吳明惡狠狠的看了過來，頓時全身抖了一抖，似乎想起了剛才的凶險。揮了揮手：“咱們走！”就這麽帶著剩下的三百來名南蠻戰士，也是如飛而去。</p>
吳明頓時鬆了一口大氣，這三百多人，真要發起狠來。己方就算在自己的幫助下，取得勝利，估計也是個慘勝。更何況，自己這邊還有很多非戰人員需要保護，這就是自己最大的弱點。能不戰，那自然是最好的。</p>
好在這次雖然看似凶險，但對方的陣勢似乎都是以困人為主。眾人都堅持了下來，除了剛才那位戰士失手被殺外，其他都是帶了點傷。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吧。</p>
盡管如此，吳明心頭也是苦澀不已，又一個鮮活的生命離開了自己。不過現在卻沒有時間來感慨這些。山下的戰鬥。卻在剛才眾人混戰之時。接近了尾聲。</p>
黑甲軍士已經突破了南蠻人的封鎖，留下一地的狼籍。而此時的山下，那些南蠻人正亂哄哄的，似乎也被這波突擊搞懵了。有點不知所措，到處都是大呼小叫的南蠻人。偶爾還能看見許多人倒在田間地頭，不停地**著。</p>
吳明看到這裏，忍不住喃喃道：“這李源真是厲害，看來這支隊伍，真的是黑甲軍無疑了。”</p>
身後，傳來張浩顫巍巍的聲音：“大人，我們要追下去麽？”</p>
吳明突然覺得眼睛還是很痛，就揉了揉，轉過頭去，對著張浩笑罵道：“你要下去送死，我自然是歡迎的。隻是我可不會奉陪了。”</p>
張浩此時正在拍身上的石灰，聞聽吳明如此回答，聲音中滿是失望：“是麽？我還以為大人會帶著我們，和李大人一起。也給對方來個幾進幾出呢。”</p>
吳明走過去，給了這小子一個暴栗，然後接道：“還幾進幾出，能逃出生天就是不錯了。這次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你還真以為對方幾萬人是吃素的麽？”</p>
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卻看見何藝看著自己，雙眼也是紅紅的，不知道幾分是石灰所致，還有幾分是真情流露，看見吳明看了過來，何藝頓時低下了螓首，小聲說道：“大人，我是不是很沒用，老是拖累你。”</p>
吳明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心頭一痛。這顛沛流離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他現在最大的渴望，就是能夠擺脫這種被追殺狀態，不用天天這樣草木皆兵。擔驚受怕。這在以前，是何等容易的一件事，到了今日，卻快成了一種奢望了。</p>
抬頭望向了山下，這些南蠻人已經開始在收拾戰場了。亂哄哄的。夕陽照射下來。更把下麵襯托得一片淩亂。盡管隔得老遠。吳明還是能清晰的看見地上的斑斑血跡。</p>
這大自然的修複能力就是這麽強悍，也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山下就會重新長出雜草。而這些埋骨於荒野的戰士，也同樣會成為這些野草的肥料。</p>
其實，在大自然麵前，人和野獸都很公平。生命都隻有一次，到得最後，都是塵歸塵，土歸土。</p>
幾年之後，可還有人記得這裏發生過一場遭遇戰？但奇怪的是，人都站在這世界的顛峰了，還要自相殘殺，搞得雙方都不安生。這裏麵，到底是誰的錯。這些答案，恐怕也就隻有坐在京都的那個老頭子，或者熱內的那個大元帥。亦或者那個在達涯行宮的南蠻皇帝知道具體答案吧。</p>
“達涯行宮！達涯行宮！達涯行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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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的心頭頓時猶如一道閃電劃過。感覺全身都震了一震。</p>
“大人，走吧！”此時，眾人都已經收拾完畢。張浩看著吳明在那裏發呆，頓時喊了起來。</p>
吳明再次看了一眼山下，下麵，許多南蠻人已經整裝完畢，緩緩朝他們逼了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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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騎在一頭駿馬上，提著赤宵。整個身子隨著蹄聲，顛簸不已，隨著起伏的，還有他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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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李源狠狠一馬鞭抽在路邊的雜草上，恨恨的罵道：“他媽的，這路還是人能走的麽？這些南蠻子除了破壞，還能做什麽？”</p>
道路兩邊的雜草，已經快把路都湮沒了。再加上這七彎八拐的山路，實在是讓人沒法提起好心情。</p>
此時，他們已經和李源匯合在了一起。雙方這一會合，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過問題又出來了，為這個隊伍誰拿主意，雙方又是一番推脫。按照道理，自是李源的官最大。也是最最合適的。但這家夥也不知是什麽考慮，打死不從。被眾人逼得狠了。他才指了指吳明手中的赤宵，然後一句話也不說。</p>
到了此時，吳明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麽。這把劍，肩負的東西實在太多，自己現在提著，感覺手裏似乎又多捏了幾千條人命，沉甸甸的。不過吳明卻是知道，李源這種托詞，雖然有幾分道理，卻是推委的居多。這人外粗內細，上次太子派吳明去抓他，他是深切地體會過的。</p>
他真正忌諱的是，陶雨吧。</p>
想到這裏，吳明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坐在滑竿上的陶雨。她正被幾個戰士抬著，一搖一晃的。從這後麵望過去，隻能看到一個嬌俏的背影。她緊緊抱著太子的骨灰匣子。冷冽而孤獨。</p>
太子去世以後，陶雨雖然恢複了過來，但吳明卻覺得，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多了的，就是那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就連昨天和陶子謙兄妹相遇，她也隻是淡淡的應答了幾聲，搞得陶子謙也是尷尬不已。</p>
現在已經到秋天了吧，不過對於南蠻來說，卻和盛夏幾無區別。這些雜草估計也是最近才長出來的。再過一段時間，南蠻還是會派人來清理的，畢竟，這條道路，正是東西交通要道。這麽荒廢下去。可能那在達涯山莊避暑的南蠻皇帝，第一個不同意吧。</p>
吳明看了看蹲坐在馬上的李源，忍住笑，然後看了看隊伍，整個隊伍，近四千人，排成一個長蛇，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漫慢而行。幾乎望不到頭。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手搭涼棚望了望。對著眾人大聲說：“大家加把勁，走快點，咱們今天晚上好好的吃頓肉，飽餐一蹲，好好休息。”</p>
那個傳令兵頓時雙眼一亮，雖然疑惑吳明嘴裏的肉從何來，但還是大聲吆喝著，把這道命令傳了下去。不一會兒，整支隊伍的的行軍速度頓時又快了幾分。</p>
這話，李源自然是聽得真切，他頓時疑惑起來，支起自己的大黑腦袋，嗡翁道：“我們現在，幹糧倒有，肉可沒有，這命令是你下的，你可自己要負責。”</p>
他話才說完，就見到左憂從隊伍後麵拔開眾人，氣喘噓噓：“大人，不能這樣下去了，今年天戰馬又倒斃了十幾頭，加上今天又增加了一百位戰士，已經有近千位戰士無馬可騎了。我擔心這樣再走下去，可能，可能……”</p>
李源臉上陰晴不定，半晌轉過頭來，盯著吳明說道：“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麽了，但你這樣做，真的有用麽？或者說，你到底想幹什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