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p>
從城頭趕回近衛營臨時營地時，已是夤夜時分，但院子裏燈火通明，仍然熙熙攘攘，吵得厲害。戰士們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談論今晚的戰事。田洪正被一大群士兵圍著，背對著自己講得唾沫橫飛。小碧則含笑坐在門檻上，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p>
吳明暗自鬆了一口氣，小公主的事得到了完美解決。不但是小碧，甚至連自己也放下了心頭巨石。如果，這次成功把公主營救出來，那自己對陰陽兩隔的太子也算有個交代了。</p>
這時田洪正吹在了興頭上，嘴巴上已經沒了個把門的。圍在他周圍的大多是朱雀隊戰士，俱不清楚城樓右側的戰況，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清了清嗓子：“當時我看情況危急，一個猛衝，連殺了對方五人。衝過去一看，統領已經護著孫都督從左邊撤退。而夏侯天那死小子帶著人在後麵緊追不舍。我急了，大喊道：‘夏侯天，快來喝爺爺的洗腳水’。那小子聽得我來，慌得翻下城牆就跑，那裏還顧得其他。”</p>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抓起身邊的酒囊喝了一口酒。他對麵的一個士兵剛好是玄武隊的，看見吳明到了，頓時起了捉弄的心思。眨巴下眼睛笑道：“田大人，聽你如此說，今晚一戰，成敗就在係於你一身了？”</p>
田洪放下酒囊，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他夏侯天以前在京都，和我就是生死對頭，看見我隻有抱頭鼠竄的份。”</p>
這話已經間接承認了剛才那戰士的恭維了。那個戰士站了起來，朝著已經走到田洪身後的吳明行了一禮：“統領大人。”他這話一出口，田洪已經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身子訕訕道：“大人，這個，那個……”</p>
吳明哭笑不得，歎了一口氣道：“今日之事也沒什麽值吹噓的，我們自己不是也犧牲了兩個兄弟麽？大家快去休息吧。”他話一出口，所有戰士的臉色一黯。田洪的牛皮已經吹爆了，聽了吳明的話後，說話的興致也消失得幹幹淨淨。“哎”了一聲，搔了搔頭和戰士們自個散了。</p>
待這些戰士走得遠了，吳明才走到坐在門檻上的小碧身邊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小碧搖了搖頭道：“睡不著。”而後莞爾一笑道：“姑爺，田大人這人蠻有意思的，明明是假的，說得跟真的一樣。”</p>
她一邊說著，站了起來，打量了下吳明，頓時驚道：“姑爺你流了這麽多血？”吳明的兩道傷口都傷到背麵，所以從前麵隻能看到其他人濺上去斑斑血跡。而走得近了，才能發現身後一片殷紅。他搖了搖頭道：“沒事，換洗下，然後上點藥就沒有大礙了。”</p>
小碧連忙道：“那你等等，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p>
在澡堂裏清洗了下身子，隻覺得整個身子頓時輕快了好多。當他換洗好衣服從裏麵出來時，孫雲龍已經把軍醫派了過來。正站在院子裏候著。</p>
說是軍醫，估計平時也很少給人治療刀傷吧，動作比以前南征軍的醫官要生疏等多，兩道傷口折騰了老半天才上好。吳明不由得想到了胡庸，隻是這位老軍醫再也見不到了。</p>
等這人把兩道傷口包紮好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吳明突道：“這位先生，可否給我準備點止痛藥粉。”那軍醫答道：“有的，大人。”說著從醫療箱裏翻出來一包，遞給了他。猶豫了下勸道：“這東西內服外用都可以，不過大人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這東西還是少用，對神經有損傷。”</p>
這東西的缺點吳明老早就知道了，但為了營救軒轅靈，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把藥粉揣進懷裏，笑道：“謝謝你了。”那軍醫擺了擺手，結結巴巴道：“大人你不嫌我粗手笨腳就好，謝我就不必了。”</p>
這時，門口有人道：“吳大人在嗎？”</p>
那是孫雲龍的聲音，他這麽快就有消息了？這多少讓吳明有點意外。他站起來道：“孫都督，快快請進。”</p>
孫雲龍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後麵還跟著個身著普通百姓裝束的老人。那個軍醫和旁邊的小碧同時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都督大人。”</p>
孫雲龍道：“兩位不用多禮。” 而後對那軍醫和顏悅色道：“怎麽樣，吳大人的傷勢要緊麽？”那軍醫垂下頭，恭謹地答道：“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流血過多，疲勞過度，休息將養下就會好的。”孫雲龍這才舒了一口氣。</p>
他點了點頭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那軍醫再次朝兩人行了一禮，然後退了下去。小碧見狀，也向吳明斂衽一禮，就要回房回避，吳明一把拉住了她道：“你先別走，今天和孫都督商量的事，事關公主，你就在這裏呆著吧。”</p>
小碧的眼裏頓時泛出驚喜的光輝，叫道：“姑爺，你有公主消息了？”</p>
吳明點了點頭：“還不確定，就等孫都督的消息了。”</p>
這幾天因為忙於小公主的事，小碧已經很少提及軒轅靈了。但每當小公主睡著了的時候，吳明總見到她對著那灰蒙蒙的窗戶發呆。每當看到她望著自己那希冀的眼神時，吳明心頭忍不住也發顫。知道這小姑娘雖然不說，但尋找公主的念頭卻一刻不曾落下，隻是知道自己也是焦頭爛額，不好再添亂而已。</p>
現在既然有了軒轅靈的消息，無論如何也不該瞞著這小妮子。雖然這樣做多少有點於禮不合，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p>
孫雲龍也沒在這事上和吳明較真，找了根板凳自顧的坐了下來，指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老人道：“吳大人，這位是老金，以前豐林山成人軒的許多日常用度都是他置辦的。他對裏麵的布置應該非常熟悉，有什麽事你問問他好了。”</p>
那老金雙手粗糙，還結著厚厚的繭巴，一看就知道是個長期勞作之人。孫雲龍是最近才正式倒向江南一邊的，以前至少明麵上還是北方四省的一省都督。這成人軒的日常用度肯定需要他一並照拂，他能找到這個老金，自然不奇怪。</p>
老金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聽著孫雲龍介紹，站了出來，向吳明深施了一禮道：“草民見過統領大人。”他大概經常見這些達官勳貴，雖然對吳明仍是恭敬，但少了普通百姓的拘謹。吳明連忙回了一禮：“多謝金老，這個時候還要勞煩金老，令小子是難心安。”</p>
孫雲龍拍了拍手道：“好了，言歸正傳。吳大人，根據金老所說，成人軒在去年七、八月份的時候，關進來一位神秘人物，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這隻是聽廚房的廚工透露的消息。從時間上來說，正好和公主失蹤的時間吻合。依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了。”</p>
小碧在一旁急急道：“沒錯，沒錯，公主正是去年七月中旬失蹤的。”</p>
孫雲龍看著她，搖了搖頭道：“這位姑娘不要心急，要營救公主可沒那麽簡單。這裏麵戒備森嚴，宗人府在這裏布置了大概一千多人，裏麵不乏武者好手。而且據說裏麵被工部弋冠重新設計過，裏麵更是機關重重。要想救援公主，前段時間還好說，但現在卻幾乎不可能了。”</p>
“為什麽？”</p>
他話還沒落音，吳明和小碧已經同時問道。孫雲龍掃了兩人一眼，臉上浮現一絲苦笑：“吳大人，我來找你的時候，斥候已經來報，李鐵的大軍已經把整個城市團團包圍了。”</p>
吳明心頭一震，對方來得這麽快？孫雲龍既然說是團團包圍，那麽漢水的三麵至少肯定已經全是敵人。現在再要去城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心中不由得後悔不迭，自己要是早點向孫雲龍打聽公主下落就好了。那時候漢水沒有圍城之危，而且孫雲龍還可以發兵相助，營救公主，自然是容易之極。但現在漢水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出去都有問題，更別說營救了。</p>
小碧急急道：“那可怎麽辦？苦命的公主。”說著，眼圈已然泛紅。</p>
孫雲龍看了她一眼，緩緩道：“要去豐林山也不是沒可能，北方的軍隊雖然把漢水團團圍住，但並未圍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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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未圍死……”他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吳明一下清醒過來，連忙道：“孫都督，你的意思是我們從水路到豐林山？”</p>
孫雲龍點了點頭，眼中露出笑意道：“正是，吳大人果然心思靈動。要營救公主，隻有委托戴大人，讓他從水路載你們過去。”</p>
吳明又驚又喜，行了一禮道：“孫都督，你的恩情，小子銘感五內。等公主脫困歸來，回到漢水咱們再把酒言歡。”</p>
“謝我倒不必了，一旦救出公主，你們就別回漢水了，讓戴將軍直接送你們回江南吧。這漢水已經守不了兩天了。”</p>
他說著，站了起來，無限眷戀的望著遠方的城頭。此時晨曦初降，院子裏的的圍牆並不高，越過牆頭，還能看見城頭的“漢”字大纛在風中無力的舒卷著旗麵。而遠方江麵，仍然能隱約聽見百姓隱約的呼叫。</p>
吳明看著孫雲龍，心頭暗道：“看來漢水的移民工程已經接近了尾聲，現在整個城市，幾乎成了一個空城。看來，撤退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否則孫雲龍也不會讓自己直接轉道江南。”</p>
從城頭趕回近衛營臨時營地時，已是夤夜時分，但院子裏燈火通明，仍然熙熙攘攘，吵得厲害。戰士們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談論今晚的戰事。田洪正被一大群士兵圍著，背對著自己講得唾沫橫飛。小碧則含笑坐在門檻上，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p>
吳明暗自鬆了一口氣，小公主的事得到了完美解決。不但是小碧，甚至連自己也放下了心頭巨石。如果，這次成功把公主營救出來，那自己對陰陽兩隔的太子也算有個交代了。</p>
這時田洪正吹在了興頭上，嘴巴上已經沒了個把門的。圍在他周圍的大多是朱雀隊戰士，俱不清楚城樓右側的戰況，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清了清嗓子：“當時我看情況危急，一個猛衝，連殺了對方五人。衝過去一看，統領已經護著孫都督從左邊撤退。而夏侯天那死小子帶著人在後麵緊追不舍。我急了，大喊道：‘夏侯天，快來喝爺爺的洗腳水’。那小子聽得我來，慌得翻下城牆就跑，那裏還顧得其他。”</p>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抓起身邊的酒囊喝了一口酒。他對麵的一個士兵剛好是玄武隊的，看見吳明到了，頓時起了捉弄的心思。眨巴下眼睛笑道：“田大人，聽你如此說，今晚一戰，成敗就在係於你一身了？”</p>
田洪放下酒囊，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他夏侯天以前在京都，和我就是生死對頭，看見我隻有抱頭鼠竄的份。”</p>
這話已經間接承認了剛才那戰士的恭維了。那個戰士站了起來，朝著已經走到田洪身後的吳明行了一禮：“統領大人。”他這話一出口，田洪已經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身子訕訕道：“大人，這個，那個……”</p>
吳明哭笑不得，歎了一口氣道：“今日之事也沒什麽值吹噓的，我們自己不是也犧牲了兩個兄弟麽？大家快去休息吧。”他話一出口，所有戰士的臉色一黯。田洪的牛皮已經吹爆了，聽了吳明的話後，說話的興致也消失得幹幹淨淨。“哎”了一聲，搔了搔頭和戰士們自個散了。</p>
待這些戰士走得遠了，吳明才走到坐在門檻上的小碧身邊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小碧搖了搖頭道：“睡不著。”而後莞爾一笑道：“姑爺，田大人這人蠻有意思的，明明是假的，說得跟真的一樣。”</p>
她一邊說著，站了起來，打量了下吳明，頓時驚道：“姑爺你流了這麽多血？”吳明的兩道傷口都傷到背麵，所以從前麵隻能看到其他人濺上去斑斑血跡。而走得近了，才能發現身後一片殷紅。他搖了搖頭道：“沒事，換洗下，然後上點藥就沒有大礙了。”</p>
小碧連忙道：“那你等等，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p>
在澡堂裏清洗了下身子，隻覺得整個身子頓時輕快了好多。當他換洗好衣服從裏麵出來時，孫雲龍已經把軍醫派了過來。正站在院子裏候著。</p>
說是軍醫，估計平時也很少給人治療刀傷吧，動作比以前南征軍的醫官要生疏等多，兩道傷口折騰了老半天才上好。吳明不由得想到了胡庸，隻是這位老軍醫再也見不到了。</p>
等這人把兩道傷口包紮好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吳明突道：“這位先生，可否給我準備點止痛藥粉。”那軍醫答道：“有的，大人。”說著從醫療箱裏翻出來一包，遞給了他。猶豫了下勸道：“這東西內服外用都可以，不過大人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這東西還是少用，對神經有損傷。”</p>
這東西的缺點吳明老早就知道了，但為了營救軒轅靈，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把藥粉揣進懷裏，笑道：“謝謝你了。”那軍醫擺了擺手，結結巴巴道：“大人你不嫌我粗手笨腳就好，謝我就不必了。”</p>
這時，門口有人道：“吳大人在嗎？”</p>
那是孫雲龍的聲音，他這麽快就有消息了？這多少讓吳明有點意外。他站起來道：“孫都督，快快請進。”</p>
孫雲龍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後麵還跟著個身著普通百姓裝束的老人。那個軍醫和旁邊的小碧同時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都督大人。”</p>
孫雲龍道：“兩位不用多禮。” 而後對那軍醫和顏悅色道：“怎麽樣，吳大人的傷勢要緊麽？”那軍醫垂下頭，恭謹地答道：“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流血過多，疲勞過度，休息將養下就會好的。”孫雲龍這才舒了一口氣。</p>
他點了點頭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那軍醫再次朝兩人行了一禮，然後退了下去。小碧見狀，也向吳明斂衽一禮，就要回房回避，吳明一把拉住了她道：“你先別走，今天和孫都督商量的事，事關公主，你就在這裏呆著吧。”</p>
小碧的眼裏頓時泛出驚喜的光輝，叫道：“姑爺，你有公主消息了？”</p>
吳明點了點頭：“還不確定，就等孫都督的消息了。”</p>
這幾天因為忙於小公主的事，小碧已經很少提及軒轅靈了。但每當小公主睡著了的時候，吳明總見到她對著那灰蒙蒙的窗戶發呆。每當看到她望著自己那希冀的眼神時，吳明心頭忍不住也發顫。知道這小姑娘雖然不說，但尋找公主的念頭卻一刻不曾落下，隻是知道自己也是焦頭爛額，不好再添亂而已。</p>
現在既然有了軒轅靈的消息，無論如何也不該瞞著這小妮子。雖然這樣做多少有點於禮不合，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p>
孫雲龍也沒在這事上和吳明較真，找了根板凳自顧的坐了下來，指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老人道：“吳大人，這位是老金，以前豐林山成人軒的許多日常用度都是他置辦的。他對裏麵的布置應該非常熟悉，有什麽事你問問他好了。”</p>
那老金雙手粗糙，還結著厚厚的繭巴，一看就知道是個長期勞作之人。孫雲龍是最近才正式倒向江南一邊的，以前至少明麵上還是北方四省的一省都督。這成人軒的日常用度肯定需要他一並照拂，他能找到這個老金，自然不奇怪。</p>
老金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聽著孫雲龍介紹，站了出來，向吳明深施了一禮道：“草民見過統領大人。”他大概經常見這些達官勳貴，雖然對吳明仍是恭敬，但少了普通百姓的拘謹。吳明連忙回了一禮：“多謝金老，這個時候還要勞煩金老，令小子是難心安。”</p>
孫雲龍拍了拍手道：“好了，言歸正傳。吳大人，根據金老所說，成人軒在去年七、八月份的時候，關進來一位神秘人物，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這隻是聽廚房的廚工透露的消息。從時間上來說，正好和公主失蹤的時間吻合。依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了。”</p>
小碧在一旁急急道：“沒錯，沒錯，公主正是去年七月中旬失蹤的。”</p>
孫雲龍看著她，搖了搖頭道：“這位姑娘不要心急，要營救公主可沒那麽簡單。這裏麵戒備森嚴，宗人府在這裏布置了大概一千多人，裏麵不乏武者好手。而且據說裏麵被工部弋冠重新設計過，裏麵更是機關重重。要想救援公主，前段時間還好說，但現在卻幾乎不可能了。”</p>
“為什麽？”</p>
他話還沒落音，吳明和小碧已經同時問道。孫雲龍掃了兩人一眼，臉上浮現一絲苦笑：“吳大人，我來找你的時候，斥候已經來報，李鐵的大軍已經把整個城市團團包圍了。”</p>
吳明心頭一震，對方來得這麽快？孫雲龍既然說是團團包圍，那麽漢水的三麵至少肯定已經全是敵人。現在再要去城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心中不由得後悔不迭，自己要是早點向孫雲龍打聽公主下落就好了。那時候漢水沒有圍城之危，而且孫雲龍還可以發兵相助，營救公主，自然是容易之極。但現在漢水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出去都有問題，更別說營救了。</p>
小碧急急道：“那可怎麽辦？苦命的公主。”說著，眼圈已然泛紅。</p>
孫雲龍看了她一眼，緩緩道：“要去豐林山也不是沒可能，北方的軍隊雖然把漢水團團圍住，但並未圍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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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未圍死……”他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吳明一下清醒過來，連忙道：“孫都督，你的意思是我們從水路到豐林山？”</p>
孫雲龍點了點頭，眼中露出笑意道：“正是，吳大人果然心思靈動。要營救公主，隻有委托戴大人，讓他從水路載你們過去。”</p>
吳明又驚又喜，行了一禮道：“孫都督，你的恩情，小子銘感五內。等公主脫困歸來，回到漢水咱們再把酒言歡。”</p>
“謝我倒不必了，一旦救出公主，你們就別回漢水了，讓戴將軍直接送你們回江南吧。這漢水已經守不了兩天了。”</p>
他說著，站了起來，無限眷戀的望著遠方的城頭。此時晨曦初降，院子裏的的圍牆並不高，越過牆頭，還能看見城頭的“漢”字大纛在風中無力的舒卷著旗麵。而遠方江麵，仍然能隱約聽見百姓隱約的呼叫。</p>
吳明看著孫雲龍，心頭暗道：“看來漢水的移民工程已經接近了尾聲，現在整個城市，幾乎成了一個空城。看來，撤退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否則孫雲龍也不會讓自己直接轉道江南。”</p>